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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嬴政听到,稍稍一思,继而,微微叹息,“胡亥聪慧懂事,就让赵高,培养培养胡亥,日后为扶苏助吧。朕带扶苏去是有大事,胡亥当次之。
等家宴之时,朕再把冯征,引见给胡亥。这两子年龄如此相仿,且都聪明的很,定然能成为挚友。”
“诺。”
“儿臣扶苏,拜见父皇。”
“上车吧,你跟我,去找一趟冯征,呵呵,看看这小子,在干什么?”
坐在马车上嬴政对扶苏招手说道。
“父皇,儿臣正忙于审理涉案儒生之事……是不是儿臣就不去了?”
扶苏听罢,马上说道。
“……”
马车之上,嬴政听罢,顿时一阵蹙眉。
“尚未审理完全?”
“回禀父皇,审理即将过半……”
扶苏听罢,马上回应。
“太慢了!”
嬴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牵扯之人,方士更多,李斯审理,都已经审理完了。
你多派人协助审理,有牵扯者,当严惩,未牵扯者,可警而释放。
如此小事,尚且如此拖延不利,若是日后朝廷有更大的事,你该如何处置?岂不耽误了最佳时机?
这做事,人要选对,办法,更要用对。”
“父皇教训的是。”
扶苏听罢,点头道,“只是儿臣不想冤杀了一人……”
说着,扶苏突然想到了冯征说过的话,也马上补了一句,“儿臣也不想错放一人,以免让不敬父皇之人逃遁。”
呵……
嬴政听罢,抬眼看了眼扶苏,“这最后一句,倒是还像一点样子。不过,凡事过仁,亦能养祸。这一点,你也要记住。”
“儿臣领命。”
扶苏心说,仁德乃圣人言,仁德于天下,大道将为公,天下行仁,彼此无恶,何其美哉?
“来人,驾车吧。”
“诺!”
马车平缓而动,两旁,更有黑龍卫骑马跟护,浩浩荡荡,驶离皇宫。
“这刚才朕说到用人要选对。”
嬴政关怀的看着扶苏,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给你挑出三个人来用,当为最重要之辅,若是你,当选谁?”
“这……”
三个最为重要之辅?
扶苏听罢,微微迟疑,继而说道,“儿臣请父皇圣训。”
“且说之,朕来听听你的想法。”
“诺。”
扶苏听罢,这才说道,“将军蒙恬,当下大秦御兵无敌。上卿蒙毅,忠义耿直,严于律己。博士淳于越,心怀天下,他……”
“好了!”
听到扶苏的话,嬴政突然一火。
这特么选的什么啊?
“蒙恬蒙毅都无错,而你如今在朝,蒙恬在外将兵,安抚就够了,他又不是朝官。”
嬴政语重心长的说道,“蒙毅忠义,手段也不错,却是可用。不过,其富贵地位,你要安置的好。但是,这淳于越,可用,而绝不可大用!当个小官就足够了,怎能成为鼎力之臣?”
“父皇,淳于博士,心有大学问,韬略更是难得。”
“他比李斯何如?”
嬴政听罢,斜眼一看扶苏,开口质问道。
“不……不上不下?”
“差之甚远!”
嬴政听了皱眉道,“退一万步讲,也是差之甚远!再退一万步,既如此,为何不选李斯,而选个淳于越?”
“这……”
扶苏听了心说,这不是父皇让我自己选的么?
淳于越与我想法想通,他若得利,更利于儒道大兴,天下安乐!
我当然更愿意选他了。
左丞相李斯,在朝堂之上,数次与我想法相悖,更是几次争执,他能为我所大用么?
“那朕也给你选三个人。”
嬴政伸手一开,数道,“第一,左丞相李斯,务必要用!李斯安在,国策将稳。这,是大秦的国策保证!”
“……”
扶苏听罢,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父皇这不还是要把自己的令法想法,强加到自己的身上么?
国策过于严苛,岂能长久?
说着,嬴政看了眼扶苏,继续说道,“第二,就是右丞相冯去疾。”
什么?
冯去疾?
扶苏听罢,迟疑了一下,这李斯,扶苏还能看得懂,是父皇坚持的国策,这冯去疾,又是什么?
扶苏当即禁不住道,“父皇,这冯去疾,请恕儿臣直言。儿臣先前在朝堂上,数次未见他有良谋,比李斯都不如,如何可堪大用?”
“呵,呵……”
嬴政听罢,叹了口气,随即反问一句,“那朕问你,朝堂之上,朝会之事,都有什么?”
都……都有什么?
扶苏听了一愣,“有父皇,有百官?”
“对,这百官,大多都是什么人?”
“禀父皇,百官者,大多老秦权贵。”
“恩……你能清楚这,还算很不错。”
嬴政一笑,随即说道,“这就是冯去疾,务必要存在的作用。他的身份,最为特殊。有他在,或者,有这么一个身份在,老秦的权贵,就能安稳。
朕告诉过你,这些权贵,就是朝廷的利器工具,是朝廷统治万民的血肉,而人才国策,是朝廷的才智。
这人,要是没有才智,或许还可以活的下去。
但是,若是没了血肉,手里没了工具,那存活就太难了。这一点,你知道么?
因此,某种程度上说,冯去疾的身份,比李斯更为重要,这一点,你定要记得清楚。这当权者不是谁都有泼天大智,不过你至少要守住一个稳字。稳,就不会出大事。”
“儿臣……”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稍稍迟疑,继而心里猛地一惊。
这父皇,怎么像是在说什么临别遗言一般?
“父皇?您,没事吧?”
扶苏顿时大惊,上下打量,急切道,“父皇可是哪里不适?”
“朕无事,只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一说罢了。”
嬴政一笑,看到扶苏如此关切,心里顿时一阵宽慰。
“父皇无事就好……”
扶苏听了,心里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呵,咱们说下去……”
嬴政继续说道,“不过,冯去疾也不是不能动,他本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而且,朕可告诉你,你切莫以为冯去疾智慧不如李斯。他可是也是一个大人精,他是个最会借力的人,他可比李斯更难对付。
这次御前表忠心,刻意之极,以为朕看不出来么?呵呵,朕什么都看得出来。
但是,他忠,他有用,朕就赏,因为这利于朕,利于秦,也利于朝廷。
人么,利在最当头。
你若是坐在朕的位置,你首先就要想明白一点,无论忠奸曲直,什么对朝廷最有利,你就要坚持。”
“儿臣……”
扶苏听罢,心中略带疑惑。
不过,随即诧异,笑道,“此言,长安侯冯征,倒是说过!”
“呵呵,是么?”
嬴政听罢,顿时一笑,“这也是朕要给你说的第三个人,这李斯你不喜欢,冯去疾,你也看不上,但是,这都无妨。
你不喜欢,你看不上,只要你不引发大动,那都没问题。
两人一个为国,一个算是为朝廷,更关键的是,有没有人,专门为了你自己啊?”
什么?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一愣,专门为了我自己?
“只要有一个人精,他能专门帮你,而不是出于帮助大秦,帮助朝廷,帮助什么权贵,那吾儿,你自可屹立不倒。”
嬴政说着,目光复杂的说道,“这也是冯征最聪明,却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最……最可怕?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当即猛地一惊。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