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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沉瑾的广袖飞起,如流云暗卷,想要将谢子晴拥入自己的怀中。
而与此同时,谢子晴的身体已经跃起,将南沉瑾一推的同时挡在他面前。
纵使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样的水泛滥扑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难以逃脱被卷走的命运,但是现在,两人都只是想着怎样去保护对方。
两人的动作猝然相逢,然后目光相遇。
这一相对,两人都一怔,然后相对一笑,动作一变,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一握的温度。
仿佛千百年来从未分离,也仿佛是几个轮回的等待在此刻突然圆满,在尘世里绽放出一朵花。
身后的声音愈加汹涌,但是此刻,心里却没有一点的危险之感,仿佛山水平静。
彼此的相携。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南沉瑾和谢子晴之前。
那人突然奔来,风声在耳边擦过,突然伸手,抓住了南沉瑾和谢子晴的手。
南沉瑾的气劲传来,没有让谢子晴反抗,然后,那人突然提起两人,往上一破!
当明月的光在眼前溅开的时候,谢子晴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那人容颜绝代,面目冰冷,竟然是那个长得和南沉瑾一模一样的人。
“澶微,多谢。”南沉瑾道。
澶微?这个人叫澶微?为什么南沉瑾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敌意?他们是什么关系?
谢子晴想着看向那个人。
澶微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感,突然伸出手,冷声道:“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南沉瑾微笑。
“那个水晶瓶,交出来。”他僵硬的道。
南沉瑾的手指轻轻的圈住谢子晴的手,嘴角上扬,语气十分无辜的道:“你说什么,我根本没有看到过啊,澶微。”
澶微仿佛一呆,怔怔的问道:“你真没有看见过?”
南沉瑾十分洒脱的将自己的双臂一展开,广袖随着他的动作漾开波纹,眨了眨眼睛:“你若不信,可以搜搜看。”
那个澶微皱了皱眉,仿佛在深思。
谢子晴完全没有料到,南沉瑾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骗人,而眼前的这位和南沉瑾一样的人竟然就这么相信了,真是难为了这一模一样的脸啊。
澶微最终皱眉道:“义父叫我在这儿挖一个洞等着你们,他说你们一定会带着东西出来,为什么你们没有带。”
南沉瑾十分好心的解释道:“澶微,我们只看到三个银盘,但是却没有看到那个水晶瓶,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我骗你干什么?”
澶微仿佛在皱眉想着南沉瑾的这句话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侧身,道:“那你走吧。”
这?这就让他们走了?
谢子晴不肯相信,然而南沉瑾却急忙的拉着她的手,极快的一掠。
在两人走后,一道雪白的身影才飘然落地,仿佛一根羽毛一般的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两人相携飞奔的身影,他的嘴唇,突然间溢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的笑意。
——圣主啊,您会后悔的。
月西斜,照乾坤。
——分割线冒泡——
一叶轻舟荡,半片绿波生。
波涛在海面上翻滚,阳光点点的洒在海面上,泛起金色的波纹。
船头上一人一袭紫衣,躺在甲板上,右手压在头下,一头墨发洒开,逶迤了一地。
他微微的眯起眼,剔羽般的眼睫毛闪着迫人的光。
谢子晴光着脚,穿了一件薄薄的鲛绡,海风吹来,飘飘荡荡起来。
她手里托着一杯自己弄出来的“果汁”,看着懒洋洋躺在地下的南沉瑾,低着自己的脑袋道:“喂,要不要?”
南沉瑾睁开一只眼,只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猫一般的半眯着,竟然带着几分妩媚,他的目光散开,细细的将眼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翻。
青丝未束,如流云般落下,随着低头的动作荡漾下来,两年不见,眼前的少女已经完完全全脱了稚气,眉眼间带着英气,身子也拔高了不少,不过,还是这么瘦,看来还得把增肥计划提上日程才好。
他默默的想着,目光移向少女那不盈一握的腰,最后缓缓移向她的胸。
怎么身子长了,偏偏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伸进少女的裙摆里,握住了那纤细的脚踝。
因为阳光反射到他的眼底,所以谢子晴并不知道南沉瑾在那般“不怀好意”的打量她,等到他突然伸手握住自己的脚踝,她才一惊,微微有些嗔怒道:“你干什么?”
南沉瑾却并不回答,将她的脚踝往自己的眼前一拉。
谢子晴身子几乎要偏了,她急忙护好自己的果汁,正想低头说他几句,却不料脚上突然一阵濡湿滑过,痒到了人的心里。
他,竟然用舌头舔自己的脚踝!
谢子晴脸立马涨红,急急忙忙的道:“你,你想干嘛?不能这样。”
南沉瑾抬头,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声音低低沉沉的:“不能怎样?”
明知故问!这人绝对是明知故问!
谢子晴羞恼的道:“南沉瑾!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这样欺负人!”
南沉瑾低低的一笑,眼底光芒闪烁:“我欺负你了,怎么样?”
谢子晴觉得,这人的无赖终于再次暴露出来,问题是,现在的她,打舍不得,骂舍不得,竟然真的是不能怎么样了!
可是下一秒,南沉瑾的手却轻轻的在脚踝上摩挲了起来,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怜惜和愧疚:
“多久伤的?”
谢子晴一呆,这才想起那日大雨中,被澶微的手指戳破的伤口,她摇头道:“好了,早就没事了。”
南沉瑾眼底一深,这是多久伤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子晴……”
他轻轻的唤她,这两个字在他的口中仿佛沾染了百般的魔力,轻轻吐出缠绵悱恻,温柔缠绻却又惊涛骇浪。
就这样一声而已,谢子晴的心里便软的不成样子,她急急忙忙的安慰道:“沉瑾,早就好了,真的没事了。”
“真的?”南沉瑾眨了眨眼睛。
谢子晴不疑有诈,柔声道:“真的。”
“真的”这两个字一落,南沉瑾的紫袖突然间飞起,温柔的覆上女子的腰,然后微微用力,将她往下一拉。
“东西……”谢子晴这时候还不忘自己给南沉瑾辛辛苦苦制作的果汁。
“没事。”南沉瑾的声音传来,另一只袖子一拂,卷着那杯果汁轻轻放下,未溅出一滴。
杯子落地的刹那,谢子晴的身体也已经扑在了南沉瑾的身上,她急忙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免得和南沉瑾亲密接触。
可是她刚刚撑起,南沉瑾覆在她腰上的手却突然一用力,将她压下自己。
谢子晴哪里是这个妖孽的对手,于是猛地贴了上去,若不是她反应快急忙将手伸过来垫在胸前,恐怕两人就完全没有缝隙了。
可是即便如此,谢子晴还是能感受到那薄如蝉翼的鲛绡之下那鲜明生动的身体。
他紧实的小腹,他修长的双腿,他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上天精心雕刻过的身体,带着微微的热度,透过那衣衫传入她的身体。
南沉瑾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卷起少女铺展开来的发,一丝丝绕过自己的手指,然后拿到唇边一吻,一双眼睛潋滟的开来,仿佛这横波千里的江面的阳光,都不及此人此刻眼底的一点风采。
他的眼睛邪肆的看着她,逼着她,勾唇妖娆:“唔,真香。”
她的心再次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本来就热得脸更是烫上了心头。
她的目光四窜,想要找些话来说,但是脑袋根本一片空白,什么借口都想不出。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的脸,但是他的另一只手却拉过她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心口,然后,放到他心的位置,直直看着她,嘴角笑意未减:“子晴,我的心,跳的很快。”
我知道!
谢子晴很想落荒而逃,这人的胸口如美玉一般的触感,更重要的是,这手心下,那颗心跳动的频率几乎都快赶上她了。
他的心跳怎么能这么快呢?他的心跳从来都是那么平静的,为什么跳的这么快?难道意乱情迷了,可是那下面紧贴的身体却告知她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她的嘴巴干涩,眼神飘开不去看他,只干巴巴的问道:“我可以起来了么?”
南沉瑾的手揽住她,勾唇:“可以……”
谢子晴心立马一松,正想一撑站起,但是南沉瑾却在下一秒打破她的幻想:“不过,等我做完一件事。”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南沉瑾的手已经灵活的深入她的衣衫,沿着腰往后背去。
谢子晴全身一僵,所有的神经都立马竖了起来,然后立马就想蹦跶起来。
但是南沉瑾却完完全全的猜到了她的动作,气劲在腰间一送,谢子晴的身体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的扑在了南沉瑾身上。
“你!”谢子晴横眉。
南沉瑾的胸腔微微的震动,微笑了起来,眼底都是笑意。
南沉瑾笑着,手却完全没有停下,仿佛是故意磨着她,一根根的沿着背脊往上。
她滑腻的肌肤在指尖点开,仿佛一指下去便能开出一朵花,麻麻酥酥的感觉填满了谢子晴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南沉瑾的掌覆了下来,一掌结结实实的热度,温暖而又厚重的传来,他一过,似乎要将这片白玉捧起来,粗糙的手指间那些平常看不出来的茧,在此刻摩挲着。
他的手突然一转,来到她的腰、侧,然后往上,摸上了那束、胸的白布。
谢子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瞪大自己的眼睛狠狠的看着南沉瑾。
这厮,这厮到底要干什么啊!
南沉瑾看着谢子晴一张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脸,然后,在她睁大的眼睛肿勾出一个魅惑众生的微笑。
谢子晴直觉不好。
这种直觉刚刚生出,她突然听到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
那是,白布撕、裂的声音!
胸突然蓬蓬的一松,那脱离了束缚的感觉太过分明的传来!
他他他,他竟然将自己的裹xiong撕。了!
谢子晴只觉得呼吸都已经没有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是南沉瑾依然妖魅的笑着,一双眼睛带着看不清楚的笑意粘着谢子晴的眼,就是要逼着她和他对视。
白布,一松,再松。
然后,她的眼角就瞟到一截白布,然后慢慢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拉出来,那人修长如玉的指头挑着那白布,仿佛做了一件再过平常的事一般。
谢子晴觉得自己快炸了!
这种令人害羞的事怎么这人做起来那么得心应手再平常不过?
那截白布被他拿出来,当着她的面轻轻的折成一小叠,然后,再过优雅不过的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谢子晴已经完全烧的体无完肤了!
她第一次有想要跳海的冲动。
再也不要见这个妖孽了。
南沉瑾炸了眨眼,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他的呼吸喷到哪儿谢子晴就觉得哪儿再次被火烧成了灰烬。
她不由的想躲开,但是南沉瑾却不容她躲开,伸手把住她的头,然后将她的鬓贴到自己的唇边,再慢慢的下移,来到她的耳朵边,往里面吹了几口气,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小耳完红的都快滴血了。
他张唇,微笑,吐语如珠: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的胸着想,我也要为了我自己的性福着想。”
谢子晴脑袋顿时一蒙,顿时灰飞烟灭了,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她突然间反应过来:
这人!嫌弃她——胸小!
奶奶滴,你自己都还是平胸,就来嫌弃她!才十七八岁,发展空间那么大的,他竟然还嫌弃!
谢子晴顿时蹦了起来,抬起一脚就往南沉瑾的身上踹去,然后转身就往船舱里面走去,甩也不甩他一眼。
谢子晴躺在船舱里辗转反侧,她一边恨不得将南沉瑾咬一口出一口恶气,一边又为刚才的惊心动魄而心慌脸热,她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最终无奈的皱眉。
好吧,确实有点小,可是,南沉瑾也绝对不能嫌弃!
哎,原来的她何曾为这些而在意过,但是现在,南沉瑾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令她寝食难安,果然,爱情真是麻烦。
谢子晴想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
这时候,南沉瑾的声音体贴的从外面传来:“肚兜放在第三个包裹里。”
你妹的!他怎么知道她要找肚兜?
谢子晴一咬牙,然后将自己心间的一口怒气压下,不管南沉瑾,不能斗气不能斗气,穿好衣服要紧。
谢子晴打开第三个包袱,然后看着一包袱的肚兜,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都有,这个人,当真是“思虑周到”啊。
谢子晴的目光一扫,然后拿起一件蓝色的,这时候,南沉瑾的声音再次轻飘飘的响起:
“唔,那件蓝色的不错,你的皮肤白,配那件一定很好看。”
谢子晴的警惕的将目光一扫,透过船舱的帘子看到南沉瑾依然躺在那儿晒太阳。
她默默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生气,但是又如何肯遂了南沉瑾的意,果断选了另一件绿色的。
当她将肚兜穿好,衣服理正的时候,南沉瑾的声音再次传来:
“雪中绿梅,我喜欢。”
这回谢子晴是完完全全的怒了,为什么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她顺手操起木床上的枕头,在没有多思考这枕头是否有杀伤力的时候,将枕头狠狠的抛向了南沉瑾!
当语言没办法表示愤怒的时候,暴力是最直接最果断的。
南沉瑾根本连身子也没有动,抬手将枕头接住,然后往自己的头下一塞,竟然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了起来。
南沉瑾一边想着谢子晴那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边拿过谢子晴的果汁,吸了一口,看向天边。
云霞璀璨着,飞燕剪过水面,天地间都是灼人的艳丽。
他缓缓的笑了起来,眼底却是浅浅的忧伤。
如果有一天能和她一起浪迹于这天涯,夫复何求?
——偶是夫复何求的分界线——
南沉瑾将纸条放入小铁圈中,套在飞鹰的脚上,然后将它抛向空中,看着它打翅飞远。
谢子晴掀开帘子,看着那黑影最终变成一个黑点,问道:“你这回又是和谁联系?”
南沉瑾回头看她:“我要叫少英来一趟。”
“范二?”谢子晴问道。
“范二?”南沉瑾眨了眨眼睛,“子晴,不许这么喊他。”
“嘎?”谢子晴莫名。
南沉瑾看着她微微皱着的眉头,悠然道:“这名称听着太过亲近了,我会吃醋。”
吃醋?吃你大姨的醋!这是他的手下,竟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还说的这么脸无愧色。
谢子晴无奈又好笑,脱口道:“名字不过是代号罢了,你吃这种飞醋干什么。我和常威他们同吃同住的时候都没什么,你就不要多想了。”
“同吃同住?”南沉瑾挑了挑眉,眼底有些许诡谲的光。
“咳。”谢子晴无奈的转转头,道,“你叫范二过来干什么?”
南沉瑾知道她是故意扯开话题,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我准备送给百里奕一份大礼。”
谢子晴表示不说话,对于南沉瑾这只大狐狸,要让百里奕那么安安稳稳的坐着肯定是不可能的,这几天虽然和她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游荡,但是她知道那些一个接一个的局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百里奕一脚踏上去。
不过范二,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没见过他,不知道这两年多来过得好还是不好,想起范二,不由得又想起汀儿,那个女子,有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这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求仁得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的。
他们现在所行的这片海域,是雍国和陈国沿岸,穿过这里可以到达西北,谢子晴现在,就是想和南沉瑾一起去看一看她的那些镇天军,但是想到他们看到自己一个女人模样,还不知道会将眼珠子瞪成什么样。
阳光懒懒的照下来,两人坐在船边,任凭夕阳的光将他们刻成一幅剪影。
南沉瑾将谢子晴拥入自己的怀中,谢子晴将头靠在他肩上,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安宁温馨。
南沉瑾的手拉着谢子晴的手,慢慢的滑过她的五根手指头,看着她那小小的指甲上透出微薄的粉色。
99999 谢子晴睁开眼,正想说话,突然眼睛一闪,看向远处的海面,皱眉道:“沉瑾,你看,那是什么?”
南沉瑾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远处,那些泛着金色波涛的海面上,竟然浮着一个东西,因为隔得很远,而且水面上的波光反射,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两人在这海上行了许久,从来看到过漂浮之物,此时一看,便微微的起了些好奇心。
波涛突然一卷,南沉瑾的眼睛一眯,最后淡淡的开口:“是死尸。”
死尸?
谢子晴皱了皱眉,这样的深海之处根本不会有渔民前来打渔,怎么可能有死尸?
水波带着那死尸渐渐的靠近,两人低头一看,只见那人在水里已经看不清楚模样了,半边的胳膊都被砍了,一张脸死白死白的,但是却在那死白中透着一股子乌青。
谢子晴冷冷的道:“看来这人是被下了毒,但是在没有死之前发现了凶手,想要去理论,却没有料到被一刀削了胳膊抛进了海里。”
南沉瑾只是看着那死尸,顿了一会儿,笑道:“这一刀削的,其实挺有功力的。”
谢子晴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算了吧,一个死人而已,别看了,先去吃点东西。”
南沉瑾亲自操刀弄的东西,让身为女人的谢子晴感到深深的汗颜,不过汗颜归汗颜,这嘴巴可是不能停,金黄色的乳鸽肉被焖得一咬就化,谢子晴吃的那叫做汁水横流,至于形象什么东西的,她就不在乎。
谢子晴吃的狼吞虎咽,可是南沉瑾却吃的优雅无比,修长的手指拿起乳鸽小腿,宽广的紫袖随风而动,简直就是艺术。
南沉瑾随便吃一点便没有吃了,谢子晴将最后一点油汁收刮进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只看到南沉瑾一双带笑的眼睛,宠溺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溺毙。
吃个东西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款款深情吗?
谢子晴视而不见,将盘子收拾了,道:“我来。”
看南沉瑾做吃的不奇怪,但是当这位尊贵的大爷捞起袖子开始准备洗碗的时候,谢子晴才有点幻灭的感觉,为了保存住南沉瑾在自己脑海里高大上的形象,谢子晴果断的当起了洗碗工的这个工作,一点也没有注意后面那人狡黠的目光。
他太子殿下,才不会去洗什么碗,至于做做样子引得谢子晴早点适应她以后妻子的工作,这点他还是甘愿的。
哎,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海风明明就大,更何况是夏日的夜晚,天上的星子沉了一海,在眼前无限的拉展开,天地间仿佛没有了界限,天上海上全是星子,浩渺的波光仿佛将人心都醉化了。
南沉瑾托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披在谢子晴的身上,柔声道:“小心着凉。”
温暖这样的罩下,从身上到心上,她转头,看着风吹起他的发,将那张无双的容颜无比分明的落到她眼里,那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辉,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快暖成一汪水了,轻轻道:“你也去拿一件披风来吧。”
南沉瑾看向她,勾唇道:“其实我挺稀罕你这件的。”
他的目光绕了绕,缠了缠,丝丝缕缕的逼上来,但是眼底却是戏谑的。
他只是想要逗逗她罢了。
谢子晴的身体果然僵了一会儿,但是她却突然伸手去解自己的披风,然后不敢看南沉瑾的目光,拿着披风的一边穿过南沉瑾的身体,将两人裹了起来,最后干巴巴的道:“这样好了吧。”
南沉瑾缓缓地笑了,这笑声轻轻的,如一根羽毛似的在谢子晴的心尖尖上挠,痒得让人难以承受。
披风下的温暖传递,可将寒冬雪暖为春中泉。
两人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一天星水,如他们此刻的心。
海风呼啦啦的吹来,两人突然从这样的海风中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气。
谢子晴的目光冷冷的一扫,道:“看来死的人不止那一个。”
本来清波粼粼的海面,突然间随着雪浪翻滚出一波血红,然后紧随而来的是一排的尸体。
两人就算是再想温存些,但是现在的环境也不不能再让人温存了。
一具浮尸飘过来,谢子晴蹲下身体一看,身体还是完好的,但是脸上依然是一片乌青,看来和那人死的原因一样。
她的目光掠过,死的人大约有二十几个,随着飘来,一波一波的。
看来这海上也不平静。
谢子晴和南沉瑾相对一看,嘴角莫名的有些苦笑,他们选水路的原因就是为了少点人,顺便也少点麻烦,但是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堆的麻烦。
算了,来便来吧,两人何曾担心过这些。
血腥气这么浓,看来危险也就不远了,两人干脆将鱼灯挑了出来,插在船上等着。
海上有一种鱼,只要将它晒干,在里面放上灯芯便可以点燃,一条鱼可以燃几个时辰,这几天两人都是用的这个东西。
灯火明晃晃的,谢子晴弯着腰,看着小桌上的象棋,然后抬头看了南沉瑾一眼。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
这人怎么能这样?有一次谢子晴和南沉瑾闲谈,她便随口说了些她所知道的一些东西,这象棋便在里面,但是后来南沉瑾竟然叫人作了这一副象棋,今晚上两人无聊,谢子晴便凭着记忆说了怎样下,但是自己才走了几步,就让他直接把自己的将了。
南沉瑾淡淡的抬眼看了看她,眼光一闪,道:“我全身上下都是第一次,子晴你若不信可以自己亲自验证。”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挑着眉笑了笑。
谢子晴面无表情的抬起自己的眼,冷冷的道:“我可以再送你一打女的试一试。”
南沉瑾眨眼:“你舍得?”
谢子晴皮笑肉不笑,咬牙道:“很舍得。”
这个妖孽,从来都将她压得死死的,现在口舌之间决不能让,否则女权国土难保。
南沉瑾一副受伤的模样,一副怨妇口吻:“子晴,你太无情了。”
无情你妹啊。
谢子晴袖子一捞,道:“再来一次。”
南沉瑾袖子一拂,微微一笑道:“要不咱们再加点赌注?”
谢子晴眉头一闪,冷冷道:“可以,不过不准和身体有关。”
南沉瑾的眼睛戏谑的看了她一眼,玩味的道:“原来子晴你竟然想到了此处,为夫莫及。”
谢子晴死死的握住一颗棋子,懒得和这个妖孽纠缠,问道:“赌什么?”
南沉瑾低头道:“输的人三天不许动武,如何?”
谢子晴顿了顿,道:“没意见。”
拿子,低头,放下,冲杀。
她就不信了!
谢子晴全身心的投入,倒不是为了那个赌注,三天不动武算什么,他们中只要还有一个,那么就没什么事。她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心间的一口恶气罢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哭声,仿佛海域里的冤魂一般,飘飘荡荡的浮着,颇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但是谢子晴现在正一门心思要将南沉瑾拿下,便不管不顾,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节奏。
过界,跳马,飞象,楚汉交界,你死我活。
声音越来越近,是女子幽幽的哭声,仿佛近在耳边。
走车。夺帅!
谢子晴长舒一口气,道:“我赢了。”
南沉瑾含笑看着她,眉目间说不出的温柔:“对,你赢了。可是现在,那个求救的女人,你怎么办?”
谢子晴这转头看去,只见水面之上,一个白衣女子趴在一块断木上,奄奄一息,但是嘴里还不停的呜咽着哭泣,弱弱的喊道:“救我。”
谢子晴的眼睛冷冷的从她的身上掠过,斜着眼睛看了南沉瑾一眼,道:“一打女人我暂时没有,但是先送你一个压压惊还是可以的。”
说完身子一掠,点在水上,手一伸,提着那女人*的回到船上,毫不怜香惜玉的一甩。
可怜那位娇滴滴的美人,本来很弱的气息被谢子晴这样一摔,直接弱的只能出不能进了。
谢子晴的目光从上到下的走过,道:“脚上金丝绣鞋还镶着珍珠,身上雍国璃锦做工天成,脖子上华玉美珠世上少见,这个女的,是雍国皇室的什么人?”
地下的美人已经半死不活了,根本不知道谢子晴在说什么。
谢子晴伸出脚在她的身上翻了翻,都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无奈的撇撇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嘴里,捏住她的下巴一合,让她吞了进去。
谢子晴拍拍手,道:“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了,如果醒来再好好问问。”
说完拉着南沉瑾,往船舱中走去。
即使外面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但是对于两个忽视别人忽视惯了的人来说,一点也没有影响两人睡眠的质量。
但是早上的时候最终还是被那一声惊叫震醒了。
谢子晴对于睡觉有很大的嗜好,而且起床气特大,当那个女人一声惊叫出来的时候,谢子晴毫不犹豫的将屋子里的一个杯子甩了出去,冷声怒道:“给我闭嘴!”
声音顿时哑了。
南沉瑾看着谢子晴那一脸气得冲上脸的模样,低低的笑出声。
谢子晴抬起眼,看了对面榻上那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罩下去,一把盖住那人的脸。
“嗯,暖香。”声音笑了起来。
谢子晴深吸一口气,果断不再理会他,从床上走下去,掀开帘子,对着那个坐在船板上的女人道:“鬼叫什么?”
那女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回头看着谢子晴,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就算谢子晴是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能令人心尖一跳的绝世美人。色如春晓之花,脸是月照芙蓉,极白的肤色上泪痕点点,如玉盘盛露。
谢子晴看着船周围那些还没有飘散的浮尸,将目光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女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美人转头就看见谢子晴那清俊的容貌,有些脸红的道:“我叫百里蓉。”
果然,谢子晴心中暗道,然后目光像水面一扫,道:“雍国皇姓,是位公主吧。这位公主,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蓉一把站起来,哭着道:“公子!公子你把我带回雍国吧,你要什么都可以。”
谢子晴冷声喝道:“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蓉一惊,只看到谢子晴面色发寒,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压力便压了下来,她禁不住一颤,然后低了头默默地抹泪:“我是随着运粮军船回国的,结果没有料到半路上被海盗看上了,他们,他们竟然连我们雍国的粮食也敢劫,我,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海盗抢了雍国的粮食?这可真是一件奇事,竟然还有海盗敢抢?
这时候,南沉瑾的声音从身后沙沙哑哑的传来:“嗯,子晴,今早上吃什么?”
谢子晴回头一看,只见那人紫衣玉带,抱着双手闲闲的倚在船舱上,姿态悠然却已是无匹魅惑。
骚包。
谢子晴在心底里无奈的评判,真不知道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
她无奈的捂额,道:“随便。”
南沉瑾眨眨眼,目光和她相对,然后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谢子晴转过头来看着那百里蓉,只见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沉瑾刚才靠过的地方,就差口水没流了出来。
这个妖孽,他根本就是为了来炫耀自己魅力的是吧。
两人在船舱内将早饭吃了,这才想起来外面的那位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谢子晴看着放在一边硬的磕牙的馒头,对南沉瑾道:“太子殿下,劳烦你动动手,送给那位如花似玉的公主。”
南沉瑾微笑看她,叹息道:“你能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吃一吃醋?”
谢子晴冷冷的道:“别人喜欢你,我管不着,你喜欢别人……我不信。”
我不信。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南沉瑾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来,总算到了今天,在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可以让她这么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
还有什么不能如愿的?这尘世滚过几遭,这满身的鲜血都吞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他而言,所有的所有,也不及眼前少女的一点微笑。
子晴,假使有一天我不再陪你走过,又能奈何。
——分割线飘过——
这天虽然某位美人吃的是冷冰冰的僵硬的馒头,但是恢复的极快,一张脸白生生的水嫩嫩的,只要看到南沉瑾的身影飘过,就一副含情脉脉恨不得粘上去的眼神,让谢子晴为南大太子的忍耐能力默默点了个赞。
正午的阳光实在太好,好到谢子晴都不得不躲到船舱里,南沉瑾但是此刻却悠然的躺在了船尾,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太阳。
百里蓉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思虑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鞋子,看着自己一双玲珑美丽的三寸金莲,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往船尾走去。
谢子晴从船舱中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位娇羞无限的百里蓉一眼,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睡觉。
南沉瑾正眯着眼睛看着天边,天气虽然很好,但是他看的出,这有一场大的暴风雨,看样子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这条小船保命才行。
“公子……”这一声呼喊当真是柔情似水,可惜的是,不是某殿下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的。
他依然眯着眼睛,动也不动。
“公子。”
这一声再次婉转的转了几个圈,然后,那少女撑开一把伞,细心的为南沉瑾挡住了那热烈的太阳。
南沉瑾终于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然而那眼底里却是毫无笑意。
百里蓉只看到南沉瑾微微勾起的唇角,心里一跳,仿佛要将呼吸都夺了去,她试着走了几步,雪白的纤细的脚露了出来,盈盈可爱。
南沉瑾的眼底更冷了,而唇角却勾的越大。
百里蓉欣喜的道:“我是百里蓉,我是雍国的公主,你,你只要送我回国,我,我便求父皇让我下嫁给你。”
南沉瑾的眼睛一闪:“真的?”
“自然是真。”
南沉瑾唇角弯弯,突然间没有一点的寒意,笑道:“你去问问那位和我一起的,如果她肯了再说。”
百里蓉奇怪的道:“为什么要她同意?”
南沉瑾微笑的道:“因为在下唯她是从,她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她让我跳海我绝对不会跳河。”
百里蓉一呆,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身体悬空,然后“砰”的一声,落入水中。
“救命……救命……”百里姑娘在水中载沉载浮。
谢子晴根本没有理会那位美丽的公主殿下,皱着眉头道:“说了这么久,真亏你听得下去。”
南沉瑾笑笑:“我不是不能动武吗?”
这人!
谢子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然后这才伸手,将那位落水公主提了起来。
那个公主不停地呕吐,再也没有美丽尊贵的范了。
这时候,南沉瑾的眼睛一眯,看向远处,道:“你救得这位公主,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谢子晴转头,只见苍茫的海上,一艘巨擘行来,劈开这水面如海中巨鲨。
而在那艘巨擘之上,白帆飞扬,不知道是血还是用颜料写了一个大大的“霸”字。
那个公主将咸咸的海水吐出来,然后抬起头啦,看着那个标记,惊慌失措的尖叫了起来:“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那群海盗!我们快走,快走,否则要死的。”
谢子晴和南沉瑾相对一看,看来这个就是胆敢劫了雍国粮草的海盗船,他们两个微微一笑,瞬间交换了想法。
谢子晴一把拉起那个百里蓉,冷声道:“给我喊!就喊'你们把我送回雍国吧,我是雍国公主。'”
“不,他们会来杀了我的!”百里蓉摇头道。
谢子晴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一掐:“不喊我立马就杀了你!”
百里蓉被这尖锐的疼痛一刺,当即喊道:“你们把我送回雍国吧,我是雍国公主!”
“大声点!”
“你们把我送回雍国吧,我是雍国公主!”
声音一遍遍响起,然后传了出去,那艘船,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阳光洒在海面上,如泼了一海的金水,让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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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一看,前面几章写的有些弱,有机会再改。累,过节很忙
没多少温馨章节了,我要加快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