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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起来,许慕颜对着镜子把自己那及肩的黑色发丝扎起,仔细端详镜面上浮现的脸孔,举起左手把左边脸颊遮盖,再换上右手把右脸颊遮盖,左边、右边、左边、右边,重覆再重覆...
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右脸颊比较漂亮的人都是比较理性。
相反的,若是左脸颊较漂亮的则会比较感性。
她觉得自己右脸颊比较好看,那她应该是理性的人吧?
这时熟悉的铃声从客厅里传来,她忙不迭的走到客厅,把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取起。
瞥了眼萤幕上的号码,她有点惊讶,竟然是安晨!
每次接到安晨的电话,说得事情都是和裴笠明有关,这次会不会也一样?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把手机盖翻开了,“喂,安晨,你好。”
“大少奶奶,是我,安晨。”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许慕颜微愣了下,算了只是个称呼而已,再过几天她就不是大少奶奶了…
“安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故作镇定的问。
“大少奶奶,你后天可有空,我想找个时间去给你送喜帖。”电话另一端的安晨直截了当地说。
“喜帖?”听到这两个字,她顿觉自己的心猛然一抽,好似被雷霹中,颤栗不止。
“是啊,再过几天…裴总…裴总就结婚了。”安晨语气里满是无奈,他也再替她感到可惜,是吧?
“好,那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挂电话了。”
“等下安晨,裴总...裴总他最近还好吗?”在安晨即将挂上电话一刻,许慕颜终于还是脱口而出。
放不下,又无法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
自从昨晚意外在广场遇见他之后,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理智经常在打架。
“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患上了感冒还坚持要工作。”安晨轻叹了口气。
“他感冒了?”她不自觉蹙起眉头问道。
“是啊,好像是跨年夜染上的!昨天晚上,裴总包下了广场旁的一栋三层楼酒吧让公司员工一起庆祝,就在快接近倒数的时候,站在窗边的裴总不知怎么了,突然匆忙地往外跑了出去,然后便再也没回到酒吧来了,接近天亮时,他才让我到广场附近接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附近步行街上一家商店门前的红砖道上,旁边还堆了好几个空酒瓶,又夜又冷,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感冒才怪...”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一字一句,握住手机的她,心里有一种沉沉地,重重地东西不断地在落下,思绪不禁缥缈起来...
难道昨天晚上他们分开后,他就一直待在那里吗?
“大少奶奶,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安晨调侃道。
许慕颜这才突然意识过来,“安晨,这该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真正原因吧?”
“冤枉,我打电话给你本就真的只想说喜帖这件事。”
电话点头顿了顿,而后接着道,“大少奶奶,你跟裴总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说真的,我觉得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配得上裴总,难道你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吗?”
“安晨,没事的话,就先这样吧。”
“好,拜拜。”
盖上电话,她的心流转着万千的情绪,腻在胸口,挥之不去。
原来,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在不在一起、不管距离有多远,心都不再独立,情绪也不再自由。
因为,所有的感觉都会受所爱那人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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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走走停停,她还是来到了这里。
如果左脸右脸的说法是真的,那自己应该是比较理性的人。
可自从挂断安晨的电话以后,矛盾与虚幻的感觉,浮浮沉沉在她心里持续漂浮着...
穿着又厚又重的深紫色菱格羽绒外套的许慕颜此刻偷偷摸摸地站在他公司大楼外,抬头眯起眼睛往上看。
黑漆漆的夜空下,大楼几户依然亮着灯光的视窗格外明显。
凭着记忆,她用食指一层层的数着,口中亦小声地念着,“1,2,3,4,5,6,7........30,31...35...”
数到一半,突然被自己身体突袭而来的‘哈楸哈楸’打了个叉。
再仰头一看,却记不起自己刚刚数到哪里了,只好重新开始数过。
“1,2,3,4,5,6,7,8,9,10...20,21,22,23...”每当数得越高的时候,自己双脚便不自觉地往后退。
因为很专心的做着这件事,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是越发的往中间靠。
就在快数到他办公室的那一层楼时,突然有一把从她身后传来,“许小姐,裴总要我告诉您,请您别数了,他请您到楼上去。”
被这把贸然出现的声音吓倒的她,愣住了手,转身一看,发现原来是名保全人员。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裴总?
他提到了‘裴总’是吧?
许慕颜满是疑惑的望着保全,准备开口询问,保全却经已开口朝她重复道,“许小姐,请您别数了,裴总请您到楼上去。”
这一次,她滴水不漏的把保全的一字一句全听清楚了,即惊讶又尴尬,竟然被他看见了自己出现在他公司大楼下,而后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并抬头往上眺望,却丝毫不见裴笠明的影子。
她不解地朝保全问,“他...我是说裴总...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高大壮武的保全神色疑惑的看着她说,“这个...许小姐,难道您没注意到吗?我们大楼到处都有闭路电视啊!”
霎时间,她恍然大悟,既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想起方才自己这般幼稚数着楼层的举动全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她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许小姐,这边请。”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保全伸手往大楼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头不自觉地轻轻摇晃着,她并不是真的想和他见面...
是安晨说他感冒了,安晨说他感冒了还不停地在工作,她…她只是想来看看他,远远的,偷偷的,看看他而已...
“许小姐...许小姐...”保全轻唤着陷入沉思的她。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上去。”回过神来,许慕颜轻摇头对着保全说。
保全听到她这么一说,面露难色,“许小姐,您既然知道裴总已经在看了,那请您也别为难我了,我们还是上去吧!”
她仍旧轻摇着头,然后抛下一句,“对不起”,随即匆忙地拔腿离去。
她狼狈地往前跑,不断地跑,心脏越跳越快,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眼泪更是不听使唤的直直落下...
她到底是在干嘛?
不是说好不再见他了吗?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她不断地拭着下滑的泪水,不停地向前地跑,不停地责怪自己...
跑着跑着,她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那把熟悉的低沉嗓子在她背后大声呐喊,“许慕颜,你给我停下来!”
停?
不,她怎么可能停下来呢?
听到他的声音,许慕颜像被发现偷窃的小偷般,只能更加紧地往前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不断地砰然作响,矛盾、悲伤、痛心、还有被发现的羞赧与尴尬等等一拼的缠绕着她…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脏竟可以同时间负荷那么多感觉交错的情绪...
“许慕颜,你太不听话了?不是叫你停下来吗?”然而,还是被比她高出许多的裴笠明给抓着了。
“放开我!”她试图甩开他紧握我双臂的手。
“不放!”也许因为感冒了,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哑的回道。
“放开我!”她继续挣扎着。
“许慕颜,你到底想在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坦白一次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吗?”他微微俯下身逼近她问。
“你放手,我没有什么要跟你坦白的…”而后她不期然地闻到萦绕在他身上,那丝丝酒气。
这个笨蛋,生病了,竟然还喝酒!
“如果你真的放得了手,那你为什么还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无视她的挣扎,他不急不徐地反问。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你别想多了。”按奈着心中百般情绪,她淡淡地说着。
“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跑呢?”他双手依然在她手臂上。
“我…我就是不希望你误会。”
他不发一语地凝视她,而后缓缓地轻声问,“那眼泪呢?为什么要哭?”
“我…我…”
“是因为沙子进了眼睛吗?”他直直地望着她,紧接着,用他嘶哑的嗓子续道,“别再一味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你还是爱着我的,是吗?”
“不管是不是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好好对霍暖。”许慕颜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难道他会因为她的一句她还爱着他,而取消跟霍暖的婚礼吗?
不会的,是吧,看着他此刻一脸犹豫,她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这马路上迎面而来的车灯一个接着一个从他好看的脸庞上掠过,她心疼地看着忧伤的他,思绪早已搅成一片凌乱…
“再见,裴笠明。”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楚,故作镇定的说道,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许慕颜回到家时,已是10点半,沉重的打击把她整个人搞得像虚脱了一样。
她胡乱的脱了鞋,衣服也不换,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脑海里满是他即将跟霍暖结婚的消息…
明明距离那么近,她却不能走向他;
明明彼此熟悉,她却只能选择擦肩而过;
明明爱情就在前面,她想靠近却靠近不了;
这一刻她的心好难过,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时,她猛然想起那剩余的烟,赶忙爬了起来,到柜子里翻找。
点燃后,她想着裴笠明的样子,狠狠地抽了口,然后重重地喷出烟圈、一开始先是被呛到咳个不停,后慢慢地顺坦…
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大大地、小小地、重重地、轻轻地,直到只剩下那白色的滤嘴后,她才浑浑睡去…
半夜的时候,许慕颜迷迷糊糊的听到开门的声音,倏的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那抹高大的身影。
他偌大的身子正好挡住了崁入天花板上的灯光。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嗓子,“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她眨了眨双眼,凝视眼前的他,想把他看清楚,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还在睡梦中。
他的西装永远烫的笔直,还有那总是故意不经意的发型,真的是他?
不可能,他不是应该回家陪霍暖的吗?
许慕颜愕然的伸出手顺着那深邃的眼睛、高蜓的鼻子,轻轻往下触摸,一直到了他那弧度优美的双唇,真好看,连在梦里他也那么好看…
“以后不许再抽烟!”突然,裴笠明抓住许慕颜那正触摸他脸庞的手生气道。
“啊!好痛!”她低呼了声,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原来这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听到我说的话没,以后不许再抽烟!”
“你放手,我疼!”
他是在生气吗?
“我告诉你,你上了我这条贼船就别想着再下去!”他不理会许慕颜的挣扎,霸道用力的将她拉进怀抱。
他语气很是霸道,没有一丝温柔。
“你凭什么管我,你还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去结婚,你去跟霍暖结婚啊!”
许慕颜这一刻很生气,打从他告诉她再过几天他要和霍暖结婚开始,她就生气,生他的气,更生气自己的气!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但她还是好生气,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闻言,他身形一怔,布满红丝的眼眸停留在许慕颜脸上片刻,继而脸色发黑,“就算我结婚了,也不会放过你!”
许慕颜一愣,鼻子顿时酸涩起来,心疼的凝视这张既爱又恨的脸,而后踮起脚尖不由自主地迎上了去,主动吻上了他。
很少做主动的她舌头竟肆意的勾住他舌尖和自己教缠,裴笠明即伸手把她搂住,且激烈的地响应,辗转的把吻加深,在一次又一次的喘息声中使劲的掠夺着彼此呼吸…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休想!”趁着换气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轻喃。
方才剧烈的亲吻她还有些喘不过气,对他说的话有点缓不过神来,可昏乱的脑袋却突然闪过他跟霍暖被记者偷/拍下来放在杂志上的那些照片,脑袋里仅存的一点理智顷刻被妒火燃烧殆尽,而后她坐直身体,伸手将他衬衫的纽扣解开,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裴笠明霎时低吼一声,他霍然使力将许慕颜压在沙发,俯视她的双眸里尽是掠夺的火焰,深沉而激烈…
两人在沙发上激烈地相互索取,急促的呼吸声、暧昧的申银声伴随着狂热的爱雨在空气中飘逸,他是那样的用力,是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粗暴,他一次一次地进入,深刻地就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然后许慕颜哭了,眼泪默默地从眼角滑落…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低贱,竟然要用这样卖力相互索取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和他的关系…
“对不起。”裴笠明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一股酒气朝她扑来,伸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
许慕颜闭上眼睛身体缩倦在他怀抱里,突然想到他以后每天也会这样和霍暖zuo/爱,她的心就更难过…
“我…我对霍暖有责任。”
许慕颜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最后一次感受他灼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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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许慕颜醒来的时候,身旁空荡荡的,她不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明明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吗?
他的离婚协议还没有签字,就证明他们的婚姻还是有效的不是吗?
她完全可以借此把他从霍暖身边拉回来,不是吗?
但,她却不能做,因为霍暖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毁灭了别人期盼已久的幸福,毕竟霍暖才是裴笠明心中最爱的人,不是吗?
想到这,许慕颜只觉心好似正被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凌迟着,痛楚已渗入血液,而她对他的爱亦是深入骨髓…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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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九道用玫瑰和白纱扎成的花艺拱门下,每一个水晶烛台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与宴会大厅上方的九重水晶吊灯相映生辉,从大厅入口的接待台处,一直顺着红毯延伸到大厅最里面的礼台前,大厅里二十套桌椅已经换上了与之匹配的餐布和椅套,与礼台上欧式的梦幻背景配合得无比完美。
裴妈看到宾客们开始入场,急忙让人看好了礼台上那六层高的皇家鲜奶蛋糕,还有那边的香槟塔,免得被宾客带来的小孩子碰着。
这些可是不惜血本的布置,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出问题。
虽说这次婚宴是低调进行,没有请任何记者,但怎么说裴家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布置方面自然不能让那些到场的亲朋好友小看了去。
从早上五点新娘化妆开始,到晚上送入洞房为止,其中几十个环节几百处细节任何一个地方都出不得纰漏。
裴笠明看了眼入口处那三米高十米长的豪华背景板,上面新郎新娘携手微笑,笑得要多甜蜜有多甜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只有裴笠明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多揪心…
前天他已让安晨将请柬送到了寰宇公司,她应该收到了吧?
许慕颜她会来吗?
就在裴笠明来回踱步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人是顾伟,奇怪他怎么好端端的打电话给他?
“喂,你找我…”他拧了拧眉,接起了他的电话。
“什么,你…你说许允杰被车撞了!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我立刻赶过去!”
顾伟的电话是不是来得很及时呢?
后面的情节有虐有甜,但虐的部分跟让人揪心,所以妞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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