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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淇是一个对自我不安于现状的人,她从未直接表达对穆俊超的爱意。
就算有,也是当时恋爱时穆俊超逼她说了几句暧昧的话。
“帜哥,你舅舅……怎么起家的?”穆俊超直言不讳问道。
方帜:“我小舅啊,他可是我偶像,除了周星驰哈哈哈。”
穆俊超给二人倒了酒。
“我小舅最开始跟我大舅包工程的,后来在东城结婚,女方是本地搞运输的,听说有四五个运输公司。结婚后我舅舅就来网吧啊游乐场啊啥赚钱开啥,不过后来跟我小舅妈离婚,开了这家酒吧,我目测他手里小千万肯定是有的,这家酒吧纯粹就是消遣,自己喝酒方便吧。”
“你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吗?”
“不知道。”
包厢里涂新跟大何以及方帜的几个朋友也陆续进来,有一些面生的,穆俊超也没打算去问。
“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觉得你舅舅比你……”
“切,比我更有钱?老男人当然比我……你什么意思?”
“他……”
“不会的,就头一回见袁淇他问袁淇是不是跟我一样大,虽然他开玩笑说我就该有个厉害的小舅妈……”
“嗯?”
“哎呀,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我想都没想,我小舅家有个闺女,对我小舅身边的女人非常敏感,他平时从来不带女人回家。”
听到这里,穆俊超觉得或许真的是多虑了。
穆俊超的手机震动的时候,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嗯,穆俊超,我是徐南毅,袁连杰没来上晚自习,没有特殊事情明天一定要来上课。”
“好的,谢谢徐老师,我跟袁淇说下,明天应该没问题。”
穆俊超挂了电话,面上并无表情。
如果这个电话,是打给袁淇的。
“徐南毅……”
“谁?”方帜问。
穆俊超看着他道:“袁淇初恋。”
“呵,徐南毅是袁淇初恋?那我是什么?你们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我结婚那是人家姑娘哭着喊着求着我娶,你们就这样把我从袁淇心尖上的位置活生生拽下来啊!”
穆俊超就听他吹。
“不过,他怎么会打电话给你?还找袁淇?他都快结婚了!”
“嗯,今天碰见的,托你的福,他以为我是袁淇现在的老公,要不是我躲得快就挨揍了。”
“呦,还有这事啊!怎么没被我瞧见!是当时何红岩那小子太浪了我没把住嘴哈哈哈哈……”
穆俊超无语,他早就猜到了。
“不过徐南毅那可是高领之花,本来之前我以为你也是他那个类型,乖乖,如今孩子都俩了。”
方帜讲到这里,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穆俊超拍拍他,“你这是嫉妒,格局打开。”
“你换我这个位置再格局打开,说的比唱的好听!徐南毅可是真正把袁淇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就是太稚嫩了没有你这么深沉,不然哪有你什么机会。”
“没听袁淇提过。”
“那你听袁淇提过我?”
“嗯,她很郑重的告诉我,她喜欢过你,你对他很重要。”
方帜听到这里,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反而眼角一红。
一杯酒下肚,又接着一杯。
再看穆俊超时,眼里竟是明晃晃的液体。
“超哥啊,我!我要唱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给你点。”
“得了便宜卖乖!”
后面就是方帜深情并茂的演唱,引得包厢里一片掌声……
曾经初见的傲娇,吵闹时的任性,许久不见的思念,纯爱里的羞涩,她的热烈与清冷,一往无前的追逐和勇敢……
这所有的一切曾与自己有关,也再无关系。
她们的成长,从来都不在同一阶段。
初中袁淇保守的时候,方帜热烈。
高中袁淇热烈的时候,方帜追性。
大学袁淇追爱的时候,方帜斟酌婚姻。
袁淇追求独立的时候,方帜想爱。
晚了。
爱对袁淇开始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袁淇对他的一切,他明明都能感受到,有薄情,但总有例外。袁淇的温柔和懂事,他现在懂了。
可是爱和婚姻不一样。
爱时处处可以包容,婚姻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放大。
他和袁淇,当他不被需要的时候,他发现袁淇身边,人人都有可能比自己更适合袁淇。
不会惹袁淇生气,不会让袁淇哭泣。
穆俊超的出现,让他妥协。
好像他和袁淇的恋情,他本来就是“趁虚而入”。
他身边很多小三都很幸福,不用生孩子不用赚钱,有爱情供养的“小三”,方帜自己都羡慕。
他对袁淇,从一见钟情爱而不得到如今灯火阑珊。他想归于平淡,芸芸众生,吵闹也好平淡也罢,他想守着她,依着她。
方帜的现实世界,和袁淇终究不一样,本质原因是,袁淇不需要他。
所以当他说这个世界上,女人多的是。
袁淇说:“对的,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异性。”
袁淇用方帜自己说的话,狠狠地打脸了方帜。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生,没有刻意表现给方帜看,却把他失去袁淇的种种,深刻体现。
明明在每个阶段,他们都试图接纳和挽回过……
方帜面色坨红,终于还是目光呆滞地点开袁淇的微信头像。
“袁淇初中的时候很可爱,像个洋娃娃,高中之后越来越高冷,我都跟她说不上几句话,我打篮球,是因为别人说打篮球可以长个儿,每次见袁淇,她的外貌越出众,我欢喜又自卑,欢喜的是她居然说过喜欢我,自卑的是我并不是一个顶级的大帅哥,我都是装的……”
穆俊超也是服了,这该说的不该说的虽然他很想听,但总是听的心里酸酸的。
“高二那年夏天,我和袁淇的教室是面对面的,那时候有个叫汪令凯的男生天天放学陪袁淇和叶佳佳一起回家……听我们班上认识汪令凯的人说,他常常在课间拥着一个长发女孩,动情的时候还吻上了……有一次我去找袁淇,她长发披肩,风吹过的时候,脖子那处有很多红印……我是一个青春期的男生,我知道那是用力过度的痕迹。再后来我就和吴芮去开房了,这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没那么在乎,但我知道,可能从那以后,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穆俊超不去看方帜,也不解释,也不提问。
这种误会,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去问袁淇。
“直到高三毕业,我和涂新见面,因为我们不是一个高中,高中之后见面不多。我提到高二夏天,涂新跟我说,袁淇有两个个弟弟,一个叫袁礼洋,是他小叔家的儿子,小叔去世后,过继到他们家的。还有一个,涂新也没见过,只是听袁峰无意提过。高二有个周末,袁淇不知道是回去见哪个弟弟,跟邻居家的孩子打起来了,对方是一个有胖又高得孩子,取笑袁淇弟弟的身世,骂他是野种,袁淇居然直接跟人家掐起来了,把对方挠的满脸都是血印子,对方家长又野蛮,凶袁淇,袁淇就直接报警了……当时那件事情,村里闹的挺大,大多数人都说是因为不明身份的弟弟回去了,也有人说是袁淇从小性格就怪,不能惹……”
穆俊超听到这里,不由得蹙眉。
“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从来都没有做为男朋友的身份,保护过她,都没有被他需要过……”
穆俊超一杯酒下肚,他还好,家务活他在袁淇就不干,默默婚礼时袁淇出去逛街他写稿,孩子生了袁淇主动找他……要不是他跟袁淇谈了一个多月恋爱知道她就这样一点也不粘人,他一定以为袁淇是个只吃饭不干活讹上自己的女人。
穆俊超看了看时间,“我不陪你了,你在这喝酒还有钱拿,我手上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明儿一早还要回市里。”
“切,你就走吧,总有会来找我帮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