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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多多套了玄侄孙女的身份,本是想混个林姐姐或者师姐的称呼。
结果她家徒弟怂的狠,见到这张脸,管她是谁,先安排了个二师尊的身份,这让林多多这个应劫身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承认身份是不可能承认的,被发现再多破绽,只要死不承认,云长生又能奈她如何。
而想混个师姐或者林姐姐的身份的原因,本是想让俩人身份平等,这样云长生的性子能放开一点,她也能更好的看清,为何会放不下。
好在如今这个目的也算是勉强达到了,在林多多面前,云长生不似在林夕本体面前那样拘谨。
林多多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以前不曾看到,或者是当初已经看到了,但由于沉迷修炼,从而忽略的细节。
原来这个叫做云长生的人,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她的生活,且已经融入了如此久。
“你这是什么?”
“口罩。”
云长生闷闷的说道,将扒拉他口罩的纤手撇开,继续修炼。
“遮这么严实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林多多眯了眯眼。
温泉里那个吻是斩出应劫身时,被本体里的情劫干扰,所以附带上了一丝执念。
亲过了,且光明正大的说了句“吻我”之后,这丝执念已经消散。
此时的林多多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受情劫影响,再回看这件事,没有不喜,只觉得好笑。
风雪忽然吹进了山洞,云长生换了个坐姿,将风雪挡住。
“我又不怕冷。”林多多看着洞外的风雪,纷飞的雪是她喜欢的景色。
“习惯了。”
“习惯?这有什么好习惯的。”
“师尊每次讲道时总是太过投入忘我,道袍经常被吹得很乱,而她又很不喜欢我看到她裸露的身体。”
“所以你就每次把风给挡住?”
“嗯。”
“要是外面的开阔之地,四面八方都是风呢?”
“四季山上师尊经常讲道盘坐的地方,我都布下了结界,风吹不进去。”
“……有吗?”林多多挠了挠头,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这混小子还真是有心了。
坐在对面的云长生起身,在架子上寻找着能够锻炼心境的功法。
既然决定了要把林多多当师尊对待,那林多多问,他就答。
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机密。
“那你现在还喜欢看你师尊的身体吗?”林多多仰起绝美清丽的脸,有些好奇的问道。
“少年慕艾。”
“你的意思是,还是喜欢看喽。”
“喜欢。”
云长生很坦然的转过身,目光落向林多多。
林多多身上不是那件宽大的道袍,而是一条淡粉色的长裙。
动静之间会露出大块白皙的肌肤,光滑如绸缎。
“二师尊与师尊长的很像,也很好看。”云长生称赞道,然后又将目光收回。
“很不错。”林多多看着自己一手完成的杰作,也很满意。
云长生刚才的目光中有欣赏,但没有六年前抓向她脚踝时,那道贪婪的欲念。
这让她很满意。
男女对对方的身体产生生理反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修仙者或者是仙人,这种欲望也会存在。
但与凡人不同的是,修仙者需要自由的掌控这种欲望,否则会为人所趁。
几万年前有个无敌天下的盖世老魔,就是因为掌控不了这部分欲望,斗法时被一个貌美女子分心,最后身死道消。
其实这个老魔就算没在斗法时死掉,最后也会被飞升时的心魔劫劈死。
心魔只要演化出完全符合老魔xp的女子,那老魔就扛不住了……
这是属于心境上的破绽,对于修仙者来说,这也是很大的破绽。
“二师尊,午间用膳吗?”云长生再次坐到了林多多对面。
“叫我林姐姐或者林师姐。”林多多将手里玉简中的文字投射了出去,这是云长生写的话本。
上面二货那两个字被林多多重点标注。
“我看了你写的书,二这个字好像是骂人的意思。”
“二师尊怎么知道这是我写的书?”
“我十多年前上山时,可没有这种打发时间的玉简,还有,再叫我二师尊,小心挨揍。”
“……好吧,那叫你师尊吧。”
“……”
得,绕了一圈又给绕回来了。
“随你了。”林多多放弃纠正。
反正斩出应劫身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摆脱情劫的影响,保持意识清醒。
称呼之类的只是小节,随他去了。
“师尊,午间用膳吗?”云长生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你好像很喜欢口腹之欲。”林多多黛眉微撇,语气带着责问。
身为师尊,总是习惯性的想要拔除不利于徒弟修行的荆棘。
“我其实对吃无所谓,只是师尊出关时偶尔会用膳,今日您在这,所以我就顺口问了句。”云长生解释道。
林多多没回答吃不吃,他也就没有起身做饭,继续翻阅修炼典籍。
这次翻阅的是遁法。
听林多多的意思,他这段时间就该要下山处理俗事了,所以准备练些保命的遁法。
不管林多多是不是林夕假扮的,能在四季山畅通无阻,那这个人就不可能害他。
从林多多嘴里说出来的消息,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那就用膳吧。”林多多将云长生写的话本扔回了架子上。
“好的,师尊等我一会儿。”
云长生答应一声,起身离开了小半个时辰。
回来时手里拿着个托盘。
煎鱼、炒青菜、鱼头汤,还有一壶酒。
林多多动筷尝了尝,自家徒儿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合口味。
俩人将饭菜消灭干净,云长生收回碗筷,然后说了句:“师尊和另一个师尊的口味很像。”
林多多:……
死不承认就好!
“可能是遗传了祖爷爷的口味,刚好祖爷爷的口味又和祖奶奶的口味相同。”
“……哦。”云长生撇了撇嘴,这是他此生听到的最离谱的解释!
他丢了个清尘术将碗筷洗干净,把洗净的碗筷收回储物戒指,然后准备继续修炼。
顺手把口罩又给戴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挺满意这些饭菜的。”
“猜的,另一个师尊以前每次都会剩饭,我一点点调整口味,后来就没剩过了。”
云长生说到这,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道:“师尊,您祖爷爷的血脉真是强大,几百年后还能把口味完完全全的遗传给您。”
他把遗传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林多多:……
“你好像很……尊敬你的师尊。”她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
刚刚听到云长生一点点的为她调整口味,她忽然又想亲他一口,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口罩拦着的话。
不同于被情劫影响的时候,这次亲吻的念头很轻易的就压了下去。
不得不说云长生戴口罩很有先见之明,否则他又得蹲到雪洞里念清心咒。
正在翻阅遁法的云长生抬头,平视着林多多。
“师尊救过我的命,我自然很尊敬她。”
“只是尊敬吗?”
“只是尊敬。”云长生斩钉截铁的道。
“可你做的这些事,有点像你话本里写的男孩那样,只有喜欢才会这么做。”
“师尊是第一次做师尊,我也是第一次做徒弟。”云长生起身给林多多倒了杯清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别人的师徒关系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的师尊喜欢迁就我,所以我也愿意迁就她,她不喜的事情,我就不做。”
“而且喜欢师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像凡间之人喜欢父母,喜欢某一个对他宠爱有加的长辈。”
“是这样吗?”
虽然很有道理,但为什么感觉是在忽悠她?
林多多又挠了挠头,头发逐渐变得凌乱,她干脆把发簪拔了,如墨的长发披散。
还是这样舒服。
她轻吁了一口气,迎向云长生的眼神时,她连忙恢复蛊族圣女的姿态。
“祖奶奶很迁就你吗?”她语气微微疑惑,没记错的话,她一直扮演的都是严师啊,哪里有迁就过这混小子?
“师尊一直很迁就我。”
“譬如?”
“譬如?”云长生顿了一下,眼神看着林多多。
林多多的头发披散后,那股飘渺如云的气质显现了出来,少了灵动,多了沉稳。
恍惚间与那个身影完全的重叠在了一起。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林夕。
他在心中发出疑问。
“问你话呢,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哦,可以说。”
云长生应了一声,开始举例说明,这十三年林夕都在哪些事情上迁就了他。
“自我上山后,师尊十三年没有下过山,但因为我的一己私欲,不喜欢惹红尘的她最终还是默默陪我下山走了一遭。”
“回山时她还曾对我说,就算我惹出渡劫期修士攻山,她也愿意担了这个因果。”
“要知道,渡劫期的因果很可能演化成杀劫,让她身死道消。”
“我后来又翻了翻门派里的典籍,大多数宗门,筑基期惹了渡劫期,宗门都会把筑基期交出去。”
“以此抵消因果,熄灭那个渡劫期强者的怒火。”
“在事关生死的大事上,师尊愿意迁就我,在小事上,师尊也愿意迁就我。”
“看我修行寂寞,于是山上有了湖泊,里面养了很多鱼,山上也多了许多种类的动物。”
“我在典籍里看过,正常的渡劫修士常年闭关,经常一坐一甲子,但自我上山后,生辰、除夕、中秋,这些日子师尊一定会准时出关,随我一起过。”
“我知道师尊喜欢穿那些漂亮的裙子,颜色鲜艳的衣服,但因为我的原因,她始终穿着那身宽大道袍,放弃了她自己的喜好。”
“除了某一次对她不敬,她责罚过我之外,她再也没有责罚过我一次,哪怕是我做错了,她也只是潜移默化的给我纠正错误。”
“而那次责罚,也是我自找的。”
林多多沉默。
原来养个徒弟这么麻烦啊。
而且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这么多。
不像林夕刚刚拜入师门时,可听话了。
她的师尊丢了本功法和辟谷丹后,直接闭关去了。
一闭关就是十多年,然后通知她下山处理俗事。
处理完俗事,林夕回山后,她的师尊又在闭关,一直到她的师尊飞升期间,俩人也就见了十多面。
要不是为了传下道统,林夕都怀疑她家一心求仙问道的师尊,会不会懒得收她这个徒弟。
如此算来,林夕绝对是乖徒弟中的代表,天资独步天下,不惹事生非。
一对比,云长生妥妥的就是个事儿精……
至于那次责罚,云长生这混小子被她训斥后,竟然还抓着她的脚踝不放。
这才被踹了一脚,绕着四季山飞了三天三夜。
看看,她多宽宏大量,这种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事,在把云长生训斥过后,他却仍然不听劝的情况下,竟然只是踹了他一脚。
好吧,她承认,当时她也被那这混小子的举动惊到了,那一脚完全是下意识所为……
事后后悔了来着,但碍于师尊的尊严,自然要对他说,这是对他的惩处。
“我本体真是一个有耐心的好师尊啊。”林多多笑了笑,樱唇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
不过本体是个好师尊,那也就代表她也是个好师尊。
毕竟分身和本体分什么彼此。
云长生还在一一列举师尊迁就他的事,最后做下了总结道:“因为师尊喜欢迁就我,所以我也迁就师尊,这很合理。”
“嗯,这很合理。”林多多突然间心安理得了起来。
她都迁就了他这么多事情,那之后不管这傻徒弟还背着她做了什么事,她心安理得的享受就好。
她迁就他,他迁就她,非常的合情合理,公平公正。
虽然这种师徒关系怎么想都有点奇怪就是了……
不过这世道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师徒感情好一点?
只要这混小子心里还记得尊师重道这四个字,别再重复当初的逾越之举就行。
而且其他宗门一个师父要教很多个徒弟,还分内门外门真传亲传,师徒感情淡漠一点很正常。
她家只有一个徒弟,对这唯一的徒弟好一点,也很正常。
就像凡间的人,独生子女那就是掌上明珠,生个七八十来个,那就是路边野草。
比如那出了名能生的中原皇室。
林多多为自己的迁就找好了理由,虽然心里还是感觉变扭,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头……
“你还迁就过祖奶奶什么?”林多多忽然想听听云长生还偷偷摸摸做过什么。
“啊?”云长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了两个字,“记不清了。”
“哦。”林多多语气稍稍有点失望。
俩人没再说话,打坐修炼到了又一个天明。
清晨。
云长生突然起身,与林多多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下山而去。
林多多想了想,跟在了他的后面。
一路来到山脚的桃林。
四季山的某个阵法自行启动,昨夜的桃花纷飞飘落,融进了泥土里。
桃树的枝丫上长出了新的桃花,带着初生的朝气。
云长生挥动月白色长袍,枝丫上的桃花一朵朵的飞到了他的储物戒指里。
“你这是在干嘛?”林多多问道。
“摘桃花,酿桃花酿,这时的桃花用来酿酒最好喝,放三年后,就是师尊最爱喝的口味。”
“师尊喝酒不喜欢把酒意用灵力化开,如果超过三年酒味太浓郁,她会喝醉,然后……撒酒疯。”
“而之前三年份的桃花酿,被她之前偷喝,如今只剩了三坛,我得重新酿一点。”
“云长生。”林多多忽然叫了一句。
“师尊,何事?”
“能不能把口罩摘了?”
原来他不是记不清还迁就过什么了,而是已经习惯了啊。
云长生最终还是没把口罩摘下,防林多多跟防贼一样,生怕温泉里的事再发生一次。
他将桃花洗净,放进盐水里浸泡,过了一会儿,将桃花沥干。
酒坛里放入一层冰糖去涩,再放入桃花,将酒坛密封。
“洗干净和沥水这两个步骤用法术来做就好,能节省很多时间。”林多多在一旁吐槽道。
这具应劫身修为终身只有化神,再修炼也不能更进一步,修炼时的感悟对本体也没什么作用。
以前天天修炼,现在无需修炼,这具分身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有点无聊。
这两天也尽是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云长生为何不用法术酿酒。
“师尊,这是生活的乐趣,您不懂。”云长生将酒坛一个个放好。
“而且最近修炼遇到瓶颈,有些无聊,总要做些事打发时间。”
他又随手拿了坛之前酿好的酒。
“师尊喝吗,三年份的,如果你真的完完全全遗传了你祖爷爷的口味,你祖爷爷的口味又刚好与你祖奶奶相同的话……”
“那这酒,师尊应该也喜欢喝。”
林多多:……
这混小子在调侃她!
她美眸眯了眯,拿了根发带把披散的长达扎好,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看来有必要再一次让云长生认识到,修仙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修为高深者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
哪怕应劫身只有化神修为,但虐一下云长生,绰绰有余。
“你既然喜欢叫我师尊,那我也不好什么都不教你,这样吧,传你几道雷法。”
“呵……”
云长生撇了撇嘴。
想用雷劈他就直说!
“师尊,徒儿之前修炼时偶有所得,现在要去闭关巩固一下。”
说着,遁光开启,消失不见。
遁走后,他的遁光忽然变得漆黑,双瞳也完全变成了黑色。
“咳~还好忍住了。”他低语,身影消失不见。
林多多的到来让他始料未及,有些事情完全没有准备好。
就像林夕正在渡情劫没有告知云长生,云长生也有一些属于自身的隐秘没有告诉林夕。
“噗~”正在摩拳擦掌的林多多轻笑了一声,自家徒弟怂怂的样子,确实挺可爱。
她走到瓦房,却没见到云长生的身影。
“跑哪去了?”
林多多美眸闭上,感应了一番。
忽然,她卷起交叉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眉心陡然皱出了个川字。
灵力转动,身影化为白光消失。
白光停顿后,来到了四季山山脚的一个山洞中。
之前眉眼带笑,偶尔会开开玩笑,一身出尘气息的少年,此刻却神情狰狞。
粗大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一缕缕漆黑的灵力徘徊在他的周围。
“心魔。”林多多叹息一声,眼中那抹伪装的灵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凉。
“什么时候的事?”
“修行遇到了问题,为何不禀报你的师尊!”
她一步步向他靠近,语气森寒,带着恨铁不成钢之意。
“别……别靠近我,不……要。”
云长生身上黑色的灵力一点点扩散,到了林多多脚下时,猛然止步。
“求求……你……别……别靠近了……我会……忍不住。”
林多多闻言不为所动,继续往前,她倒要看看,云长生是为何诞生的心魔。
上山十三年,山上只有两人,按理说根本没有心魔成长的土壤。
砰!
粗大的锁链猛然断开了一根。
云长生的双眼被墨色覆盖,他颤抖着手,语气断断续续的。
“不要……师尊不喜我这么做!”
“师尊会赶我下山的!”
“求求你,别靠近了!”
林多多继续往前。
砰!
又是一根锁链断裂。
宽大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云长生,想看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砰砰!
另外两根锁链一起断裂。
俩人摔倒在地,黑色的灵力弥漫,云长生撩起她的裙摆,手猛然抓向她的脚踝。
“原来如此,当初是我疏忽了。”
怀里的人挣脱怀抱,素手一指点向云长生的眉心。
狰狞的神情僵住,黑色灵力全部散开。
林多多收回修长的手指,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第一次当师尊,忘了你和我是不同的。”
有些事情,男与女是不同的。
男女之欲,很多女人没人指引,只会懵懂,而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天生就会。
林夕上山修炼,也曾懵懂过,但那时她是独自修炼,师尊不管她。
后来修为精深,这些事早就看淡了。
她以为云长生也会一样。
却不曾想,一个刚踏上修行,血气方刚,心境修为还未起步的少年,整天面对一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女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且自林夕师尊飞升后,整个四季山只有她一个人,她就把道袍换下,按自身喜好打扮。
云长生上山后她亦是如此打扮,完全没想到会对少年产生怎样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脑海里还会不时闪过岛国老师的身影……
现在云长生的心境修为已经上来,能视美色于无物。
但当年因为一直对着林夕隐忍,那缕魔念已经种下。
至于为何没有将诞生心魔这件事告诉林夕,猜也能猜到。
在那件事之后,林夕暴力制止了事态的扩大,从此她在云长生心里变得凌然不可侵犯。
而且那天林夕还说过,再发生如此以下犯上的事,就下山去吧。
没有正确的引导,也没人可以倾诉,心魔就这样一日一日的壮大。
“该是摸我脚踝那天,那缕魔念才彻底变成了心魔吧。”
“那时的本体竟然没有察觉到。”
如果只是魔念,那很好祛除。
但是魔念已经变成了心魔,在云长生的身体里根深蒂固,再想祛除就难了。
按照隐仙一派的做法,此刻应该将云长生关进镇魔洞,身体打入镇魔钉。
到时要么破除心魔破洞而出。
要么身死道消,林夕再去收个徒弟。
林多多不知道本体会不会这样做,但是她……舍不得这么做。
特别是在经过这两天相处之后。
分身本体心意相通,本体应该也是如此想的吧。
“养徒弟这么麻烦,要是你没有破洞而出,那重新再养一个徒弟得多麻烦。”
除了关押镇魔洞,让其自行看破心魔外,另一个方法,自然是心魔是怎么来的,那就怎么祛除……
长靴甩在了地上,林多多蹲下身,将白袜脱掉,露出盈盈一握的玉足。
她疑惑的低语道:“很好看吗?”
说着,目光落向了自己的玉足。
玉足白嫩如雪,脚背光滑如绸缎,肌理细嫩,脚心微带着一抹红,小巧玲珑的秀趾更是如珍珠串成。
柔软美妙的足弓曲线向上,细腻的肌肤上还可以看见澹青色的细细脉络,一直蔓延到秀美的小腿,肌肤薄薄的,仿佛一指就能戳破。
林多多一指点醒云长生,没去看云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目,叹息着闭上了双眸。
“想摸……就摸吧。”
她将玉足伸进了云长生怀里。
自己做的孽,那就自己尝吧。
就当是,再迁就他一次。
细细想来,师徒两人一个德行,一个坠入情劫,却不想影响云长生的修行,强行自渡。
一个诞生了心魔,却因不想让林夕不喜,自己一个人忍了许多年,一直忍到了现在。
她是他心中最好的师尊,他是她心中最满意的徒弟。
他们不允许在对方心里,自己的形象染上丝毫瑕疵。
林多多美眸轻颤,柔软脚掌上,预料中那温热的触感却迟迟没有到来。
她疑惑的睁开了美眸,见到了一双墨色的双瞳。
被她一指唤醒的云长生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嘴唇用力抿着,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许久后,墨色的双瞳变得比之前更加漆黑,像是一对黑色的琉璃。
他颤抖着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林多多的脚踝,然后像触电了一般赶紧将手收回。
“师尊,师尊不允许我这么做的。”
“师尊,不喜欢我这么做。”
被黑色灵力包裹的云长生用力握着拳,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两句话,牙龈咬出了血,平润的指甲镶嵌进了肉里。
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掌心落下。
一抹七彩的光缓缓在心口处闪烁着,抑制着黑色灵力的扩散。
“琉璃心第三境,道心琉璃?”
修心五境,许多渡劫强者都只停留在四境巅峰,小小少年被心魔折磨六年,却已至第三境。
“怪不得连本体都没察觉你的心魔。”
修心第三境已经可以强行镇压心魔一段时间。
而林夕本体与云长生每年相处的时间,也就小半月。
云长生只要在与林夕见面的那几段时间里,强行把心魔镇压。
如此,就连林夕本体在没有仔细探查的情况下,也都没能发现云长生的心魔。
“让我看看你到底还在想些什么。”
林多多指尖闪烁着灵光,一指点向云长生眉心,她闭上美眸查看着云长生的所思所想。
【藏好,藏好,心魔不能被师尊知道。】
【林多多她到底是不是师尊?】
【不管是不是,模样都与师尊好像,再相处几天,心魔又要出来了。】
【藏好,藏好,藏到师尊飞升,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如果渡劫时还看不破心魔,飞升失败,师尊或许会失望吧。】
【那就在师尊飞升前,早点收个弟子,传下道统吧。】
【到时在仙界的师尊不会知道这件事,许久没见我飞升,也只会以为我修行时出了其他意外。】
【但却不会认为这个意外,是来自已经飞升的她。】
【师尊回忆往昔时,或许会叹息一句:从前我有个优秀的弟子,不过可惜了……】
【我在她的心中,会一辈子定格在“优秀弟子”这个称呼上。】
“何必做到如此地步,本就是我造成的错误,不怪你的。”
林多多指尖灵光停止闪烁。
沉寂了数百年的心,一瞬间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带着酸涩。
就在林多多陷入沉思时,一抹红光在七彩的心口悠然出现,带着点点暖意,将黑色灵力再次压制。
“清心咒第五层,断红尘?”林多多语气微微惊愕,然后恍然回过了神。
她回忆着云长生修炼的那些修炼心境的法门,不会全部修有所成了吧……
还说是因她讲了关于情劫之事,所以多修一些锻炼心境的功法,方便以后渡劫。
云长生又在诓她。
明明是想用这些功法压制心魔!
“再修下去,迟早修成秃头,到时候被佛门的秃驴给拐走。”
林多多看着云长生此刻的状态,觉得他去了佛门,还真有可能混个佛门圣子的身份。
叮当,叮当。
地上原本断裂的锁链不止何时又聚合在了一起,向着云长生缠去。
当锁链缠住他的四肢,能很明显听到他长出了一口气,墨色双瞳中的理智隐隐有了消失的迹象。
嘴里最后呢喃的,是“师尊”两个字。
“唉~”
林多多无奈叹息。
本以为闭着眼半推半就,这件事就过去了。
哪成想还要自己主动。
“我不是你的师尊。”
“我是林多多,林夕是我的祖奶奶。”
她循循善诱,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婉。
砰砰砰砰!
四根粗大的锁链被林多多亲手斩断。
“我是蛊族圣女林多多,是林夕的玄侄孙女,不是你的师尊。”
“不是师尊!不是师尊?”
“对,不是你的师尊。”
她又将玉足伸了过去。
“不是师尊。”
一只宽大的手掌将晶莹玲珑的玉足握住。
雪白的足背,犹如踩雪的足底,泛着玉色的玉趾,此刻都升起了一抹薄红,整只玉足好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云母。
双瞳泛着墨色的少年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轻轻低下头。
林多多偏过头不再去看,泛着淡红的足背上感受到了一抹湿热的触感。
……
……
“属小狗的吗?”
林多多赤足踩在雪地上,用白雪清洗着玉足,看着上面被掐出来的红印,她脸红了一下。
用灵力抵抗怕伤到人,不用灵力抵抗又感觉怪怪的。
将足上的粘腻感洗掉,她来到四季洞洞门口,盘膝坐下。
良久后,才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就是感觉怪怪的。”
“一样。”
洞里也传出了清冷的声音。
陷入情劫的本体,保持清醒的应劫身对于被摸脚这件事都不讨厌,那就是真的不讨厌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
“嗯。”
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良久,洞里又传出了声音。
“所以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有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不知道。”
“……”
不知道或者不确定,这肯定是不行的,陷入情劫的本体需要一个坚定的答案,如此,她才能看破此劫。
“后面一百多年,总能有一个答案的。”洞里的人淡淡道。
“嗯。”林多多点了点头。
这具分身一百多年后会回归本体,这一百多年,肯定能获得一个坚定的答案。
喜欢,或者不喜欢。
“他的心魔。”
“……我的疏忽,继续让他摸吧。”四季洞里的人憋出了一行字。
她的师尊几乎不管她,刚刚上山的十多年既清苦,又难熬。
所以收云长生为徒后,她许是想起了自己刚上山那几年,看云长生孤苦,有些感同身受。
于是每年都会抽出时间陪云长生,本是好心,没成想倒是成了祸事。
“他对我的情谊深了点,只相处了十三年,不该有这么深的情谊。”
林多多想起云长生准备硬抗心魔,一直隐藏到她飞升,于是又补充道。
“所以,这么深的情谊,源头在哪?”
“对我的身体有欲,我能理解,那时的他正是血气方刚时,心境还未开始修炼。”
“但这份类似于男女间的朦胧情谊,不应该诞生的。”
“不管是我,还是他,都不该诞生这种情谊。”
喜欢总是要有个理由的,这份情谊却有点莫名其妙。
“嗯。”洞里的人用大神通为这份情谊追溯源头,然后看见了一个好大的锅向她砸了下来。
【师尊喝酒不喜欢将酒意化开,如果喝超过三年份的桃花酿,会……撒酒疯。】
撒酒疯……
又是她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