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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袁家孩子长得仪表堂堂,可沈氏却并未起什么心思。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觉着年轻时吃了眼盲的亏。当年一心只想着嫁给儒雅翩翩的林二爷,却如今将日子过成了这样。
如今到得为林书茹挑门亲事,她吃一堑长一智,第一个否掉的,便是以貌取人。
沈氏也未像林二爷那般,想着将自家女儿嫁了多高的门户。高门里头总有高门生活的不易,林家二房并无林家大房那般有个老爷混得风生水起。沈氏害怕,若是勉强将林书茹嫁高了去,待得一日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林家二房连吭一声都要瞧瞧别人的鼻息。
她想不得女儿受这样的气,倒是觉着帮林书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好,没得那么多的贪心不足。
也是因为沈氏这辈子得的总也不多,所以才没了那么多的心思在那里。
虽然想是这么想,顾氏那头寻来些人说与她听,她总也是觉着别人不是这里差了些,就是那里差了些,总有许多挑剔的道理。
袁亦儒的眸子黑且深,这么几年过去,越发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林书茹还真是不懂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同那个活泼到过了劲的表哥沈绍延相交甚好的。
因为袁亦儒是沈绍延玩得最好的朋友,这么几年来同林书茹的书信中,总会偶尔提起他的名字,林书茹也多少了解了些他的事情。
要说袁亦儒这人,虽是生在盛名的袁家,却并不是家中最为疼爱的孩子。
他是袁家二少,上有被祖父自小带大的嫡长孙大哥,下有母亲心尖尖上的三弟。
早年他去荆州林家拜访的时候,曾在林二爷饶有兴趣的问话中,透露出家中已为他定了门亲事。那时的沈绍延曾偷偷在林书茹面前替袁亦儒叹息,他那门亲事定的是威武候王老将军的嫡长孙女,京都出了名的病秧子,在药罐子里泡大,走一步摇三摇,走三步就能倒地不起。
林书茹咂咂嘴,这世上竟有人比林妹妹还林妹妹的人。
袁、王两家世代交好,沈绍延说,王老将军还是苦苦相求,袁家才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那王老将军的孙女听说可以一偿心愿嫁了袁亦儒,也着实精神奕奕了大半年。可到底是个虚到极致的身子,前年开春的时候,过身在了倒春寒的日子里。
那姑娘本就是个出了名的药罐子,这猛地过了身倒也没有什么人意外。可一年半后袁亦儒再次定亲,对方是左都御史的小女儿,自定了亲之后就病倒在床上,如今据说已经是奄奄一息。
自此,京中就有传闻,袁亦儒的八字克妻。
沈绍延为袁亦儒忿忿不平,说是早年同袁亦儒玩儿时拜过山庙,人只说袁亦儒命里富贵,从未提过什么八字克妻。
面对涛涛而来的谣言,袁亦儒只是笑笑并不搭理。但据说那左御史家已经坐不住了。
上次收到沈绍延的信,已在半个多月前。
沈绍延在信中洋洋洒洒的写了些事情,还夹带着替袁亦儒打抱不平了几句,好似那时候左御史家已经有了同袁家退亲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半个多月过去,袁亦儒这多舛的亲事,究竟是仍订着,还是已经退了去。
林书茹不信鬼神一说,倒是觉得袁亦儒的运气着实有些背。谁让那过了身的“林妹妹”佐证在先,即便卜算八字里头没有克妻这一项,大约在人云亦云中,也终成为这相貌俊雅的袁亦儒的原罪。
不过她同袁亦儒并不熟,也没有要同他相熟的意思。这个年纪始终要注意些男女大防之事,林书茹也不过在心中唏嘘一下袁亦儒的背运而已。
堂内,大人们客套寒暄,沈绍延勉强又坐了坐,实在坐不住了,便借故说是袁亦儒有急事,打着送袁亦儒出门的幌子出了门去。
林书茹默默忽略了沈绍延向他使的几个眼色,等沈绍延出去了没再回来,过不多久,林书茹便见得安顺贼眉鼠眼的斜站在门外,在仅只林书茹能瞧见的角度,不断地向林书茹挤眉弄眼。
林书茹瞧瞧对她们一家从头到尾没个好脸色的苏氏,想了想,还是没搭理安顺。
初来京都,她还不想一上门来就惹了什么事情将这个舅妈气死。
安顺眉眼都挤歪了,却见林书茹巍然正座,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抓抓脑门别无他法,只好回去复命了。
要说沈绍延毕竟跟林书茹是表亲戚,若在沈家独个儿见面相聊几句倒也没什么。可若旁边有个袁亦儒,就不大像话了些。
方才沈绍延让安顺将林书茹引出来时,袁亦儒便走了。如今安顺只身一人回来,沈绍延真是晕得厉害。挠挠脖子,转头去追才走不多久的袁亦儒去了。
姑娘家长大了,总有那么该当注意的事。袁亦儒念叨了沈绍延两句,沈绍延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们沈家就他一个男孩儿,京都的贵胄小姐们个个娇滴滴,没得对他胃口的,他便也没想得要同谁人亲近些。加之幼时沈氏和过去的林书茹曾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一般的姑娘家他还不大愿意走得近。
便是因为这样,沈家倒也没什么人跟在他后头跟他提什么男女大防该当如何如何,就是不为自己的声名,也该为人姑娘家想想。
沈绍延听着袁亦儒说,越听眼珠子越鼓得厉害。最后他哀哀说了一句:“好吧,我记得了。”便绝了同林书茹像小时候那般玩闹的念头。
他同林书茹不过是玩得来,觉着这林三姑娘家面上娇柔内里却是个狐狸样,大有趣味而已。如今他还没想说要同谁谁谁人定亲,何况他母亲隔段时间便对他耳提面命,让他万别对林三姑娘起什么心思。
他一直很委屈,觉着自己从来对林三姑娘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要是为了声名同林书茹一起,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反正他自己只要稍稍想想以后要生活在林书茹的魔爪之中,他自己就受不了这个打击。
要知道小时候,他可没少吃过林书茹的亏。如今回想多年前的那日林书茹在袁亦儒面前突然发了威,踢了他一脚还将他按倒在地,沈绍延仍是心有戚戚。
于林二爷而言,来了京都可供选择的着实不少。虽然那袁家是个好门户,可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背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名声,将自家嫡女送了去给别人做妾室。
毕竟,正室说起话来总也比其他有着更多份量。若是命好些,后来做得管家主母,便是有了更多的好处。
这几年林二爷同林书茹的关系略好一些。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且自孩子出生到如今也没过多亲近,即使关系缓和了,还是谈不上亲密。
相比而言,林画茹倒是更像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嫡女。
林书茹乍看过去气质娴静,林画茹则像一只脖颈高昂的金丝雀。两相一瞧,林画茹的那副高傲的模样,倒有些要将林书茹比下去的意思。
返家时林二爷同林书茹多说了几句话,为此沈氏显得开心不已。对于林书茹,沈氏总觉得自己多有亏欠。若不是林二爷不耐烦她,林书茹也不至于被厌屋及屋,让林二爷冷淡了这么些年。
晚间的时候,沈氏让王善家的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菜,吃饭间林书茹有些好奇,拐弯抹角的问沈氏,怎么回了自小长大的京都,却没大奶奶顾氏那么多的交际。
其实有些道理林书茹也明白。如今林大老爷已是工部右侍郎,虽官职在这京城算不上多有份量,却贵在这官职乃是由礼部尚书举荐。再加上似乎听闻林家还与金陵郑家有那么些关联,林家的当家主母顾氏,当然就得了许多的请柬。
可虽是诸多突来的陌生交际,顾氏总还有些个与旧年故交的相约。
而沈氏这边却连一张请柬也没看到,林书茹实在匪夷所思。
再糊涂的人总该也有些个交好的朋友,瞧瞧林老太太便是。
只是哪里知道沈氏委委屈屈的说,她在京城真没个交好的。林书茹又想想过去在荆州的那些时日,觉得其实该也是能想得通的。
沈氏不喜参加那些个太太们的聚会,一来是因为林家二房实在有些窝囊,沈氏同顾氏一道出门,往往别人目光只在顾氏身上滴溜溜的转。沈氏心中憋闷,便不大想出席这种活动了。二来也是沈氏的脾性实在太过娇弱,说不三言两语便哭哭啼啼,令其他家的太太们避之不及。
之后,便如此日日窝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