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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住的暗自庆幸,否则现在就是我和这位刘将军道别,让他为我的礼貌而产生好感了,而我则为他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暗自哀悼。
不过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我已经有主意了,所以我的找这些老兵帮忙。我再次回头看了一下这些老弱之兵,真是老弱的厉害,拉他们去打仗,三百个顶多顶五个青壮使,其中还有几个连东西南北左右全分不清。
“你们家里还有人吗?”我觉得有必要和这些大叔搞好关系。
答案是各种各样的,要么家里就他一个男人,要么就是儿子孙子还小,或者残废了,还有一个更绝,他是家里最年轻的男人,五十一岁,他爸六十九,爷爷八十七,太公一百零四,我赶快叫他打住,因为我看他意犹未尽的还要说下去,想象他们家一堆老头,一个个……我赶快叫自己停住别想了。
“这里是百倍的军饷,你们年事已高,我特地叫你们留下来,就是想让大家想回去的就回去,愿意帮我个忙的就先留下来,帮完后,我就说大家都在和黄巾作战中都捐躯了。大家一样也会回去。怎么样,想走的拿了饷银就走吧,留下帮我忙的,就先好好吃饱饭,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号令。”我觉得我的话通俗有人情味,一定会得到大家共鸣,不禁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手很漂亮。
结果真是让我大出意料,想象中他们大呼,将军仁义,吾等必将拼死效命。可他们居然全走了,我心里大骂他们没义气,可脸上还得带着笑,看着他们开心的全部走掉了。
我这回失策失大了,这戏我一个人可演不来。怎么办?哦,还有一个人没走,我好感动,我刚才问话时他什么都没说,我也一直没注意到这个坐在角落里的老兵,他的皮肤比较白净,似乎不是庄稼汉,倒好像是个有钱人,只是有钱人干吗五十多岁还来当兵找罪受,真是很让人奇怪。不过有一个人留下来,虽然少点,但好像还行,我拿定主意,便过去,这次我不想把他说跑了,“其实这次行动并不危险。”
“将军不用担心,我不会走的。”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倒让我很不好意思。
“那你为何不走呢?”我倒真是觉得奇怪。
“将军,此是怎么和你说呢?有乱纲常,家门不幸啊!”他很不愿意讲,不过他看就我一人在场,想想还是说了“我住在洛阳,我和我儿都为行脚商人,多年积累家中还算殷实,但算命先生说我和我的儿子都克妻,果不其然,三年前,我和我儿之妻皆患重疾而死。去年时逢大旱,我在外赶路时,偶遇一女子,饿倒路旁,我不忍,便救下了她,因见其孤苦无依,就收为婢女,实际我这时已有私心,见此女貌美,想让他嫁于吾儿,但怕有妨,便又找一道人,道人说此女命硬,但应与我配,你想我已近六旬之人,吾儿已四十有一,娶一二八佳人起步为外人所笑。但此女得知后,表示愿以身相许,我不诺,竟以死相逼,无奈,遂在路上成婚,吾妻感我恩,对我照顾无微不至……”我在想真是个老色狼,虽然人心眼不错,但半截入土的人,还找个那么小的老婆,想想我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呢,首先得排除我姐。我真想揍他,可他这么好的艳福,按说不会想起来这么大岁数了还当兵。我就接着听下去了。
“那年各地物品匮乏,我生意倒还不错,那年,我偶尔回家一趟,我儿也差不多,每次回来我都留封书信,问他情况如何,也总能看见他给我留的信问我平安,还叫我不用再跑,小心身体,让他出去奔走就行了,我就再留信说我还好,我还说我已续弦,让他也找一个,免得孤寂终老,他说,等我回来时他会让他的新儿媳给我敬茶……”我更奇怪了,儿子也孝顺,没什么问题啊。
“那年到冬天了,我妻竟怀孕了……”我不禁佩服的看了一眼这位大叔,好厉害,随即我又想到,估计是别人的手脚。“我即刻与她回洛阳,回家后,果真吾儿已续了一房妻室,看此妇容貌端庄,手脚勤快,待我也恭敬孝顺,更可喜的她也怀了我儿的骨肉……”
我想我是彻底迷糊了。
“谁料想当晚全家一起吃饭时,我妻与我儿媳相互对视竟大惊失色,原来,我妻为我儿媳的女儿!二人逃难而失散,竟被我与我儿分别遇见,娶为妻室,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竟在我家发生教我如何是好,我想修妻,我儿也想修妻,此母女以死相抗,言为报救命之恩,乡下人不拘礼数,今年大乱,出来跑生意已不安全,与其在家揪心,便以从军保洛阳为名从军,不如战死沙场,我妻尚年轻,待我死后还能再嫁,便可免受他人诟病。”
我完全理解他的痛苦了,我现在对他真是很同情了。吩咐他好好休息后,我一个人躺在已经只有十几个帐篷的大营中的草坪上,想着这件事,这老人是他儿子的爸爸也是他儿子的女婿,儿子也是他爸爸儿子还是他爸爸的岳父,他们的妻子还都有了孩子,生下来后,如果都是男孩,老头的这个小儿子既是儿子的弟弟又是儿子的外孙,而儿子的儿子既是老头小儿子的叔叔又是侄子,老人的小儿子和老人既是父子关系,还有曾祖父曾外孙的关系……好乱!我想如果我在这个家肯定会发疯的。
中午,我们就骑马;离开了大营,留下个空营在这里,也许还能吓唬张角一会,他原来是个商人正好,我叫他打扮成个商人的样子,背着个布包,我把皇甫嵩给我的百倍饷银全给这个可怜的老人,让他随便采购一些东西,而我呢……
傍晚时,我们已经进了黄巾的控制区,我和他之间总保持着一里路左右的距离,附近经常出现一队队的黄巾部队或上前线,或退了下来,但没怎么管我们,只是有些士兵看我两眼,我想还是我的身材问题。
赶在封门前进入濮阳城,时间又被我节省了一天,我很开心,夏天天黑的晚,还有一个时辰让我去活动,城里行人比黄巾军少,但秩序还好,正合我意。我脸皮厚,这使我喊了起来还不脸红:“铁口神算,打卦相面,身前身后,推卜吉凶啦!”
这时,正在和旁边的人谈着生意的托,闻言就上来了,“准吗?”
“先生,你可是洛阳人士?”
“你怎知!”他故作惊讶状。
“你一口洛阳口音,不用算即知!”旁边有人听的都大笑,随即就围上来了。我心里大喜。
托作有些尴尬状,再问“那先生可替我算算此行能否顺利。”
“好待我替你看看,”我朝他左看看,右看看,“你在此地当无忧,黄巾军心地仁厚,不会动你分毫,但你到官军那里会被劫三次。一次会抢你的马,第二次会抢你的银两,第三次,你包中的数件首饰将不保”
“你怎知我包中有首饰,”托大惊,作再无怀疑状“先生我该如何是好?”你状的也真像,商人真是厉害,装模作样水平之高,让这条街的人都相信了他。我本来打算留几个人来干这事的,看来这一个就足够了。那他们回去倒真是大好事了,免得给我捅漏子。
“唯今之计,只得在此留之秋后回方可。”
“为何?”
“那时你家已被黄巾军攻下。”黄巾军听到显然很高兴也过来问我这问我那。我对答如流,管他是对是错,首先要快,让他觉得你简直就像个神,天下事皆知。
“那你觉得我们黄巾军能夺得天下吗?”太好了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了。
我皱起眉头,忽然说“秋后有大劫。”便摇着头走开了,再没说一句话,我知道这就够了。
果然,在客栈才吃完晚饭,天还没黑透,黄巾军就派人就来找我了,说天公将军张角要见我。
我终于要见这个传说中的大圣贤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