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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莫天苑,八方坳是平常安静的,这里有着寻常人家的休养生息,有着世外桃源的闲情逸致。平平淡淡,随随意意,这或许就是生活的最高境界,至少在舒太与渔头二人看来,应该是如此。可是生活又是两面的,一些复杂的因果,侵蚀着美好生活,打扰着安静地一切。
苏夫之死,很快传了开来,传到了河北的八方坳,这一天,注定着不平凡。在八方坳附近的湖边,舒太还在若无其事地教着花安欲练功,没有离开过,也听闻不到什么。花安欲更是如此,一个渴望报仇的人,心中只有习武报仇,哪里会在意江湖之事。
湖边的空地只此二人,一切都还是如此的平静。花安欲正在打着一套拳,拳劲呼呼生风,已经有模有样,比起初始,面貌也今非昔比。花安欲在此学到的不只是武功,更有生活上的许多东西,过日子总比报仇重要,花安欲通过生活,已经渐渐感受出了这个道理。
舒太就站在一侧,不时,花安欲收拳作罢,便听舒太大笑了起来,只听其笑道:“不错,有我年轻时的样子,接下来该是轻功了,就在这湖上一试吧!”
花安欲一听,又走到了一侧湖边,湖水平静,方圆有几里,花安欲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跳向了湖面。只见得花安欲踏水而飞,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跃出数丈开外,一个转身,又借着湖水之力,飞跃而回,跳回了岸上。花安欲重又回到岸上,却听舒太又说道:“天山派的轻功,果然高明,我都自叹不如啊!”
花安欲再次听到舒太夸口称赞,不仅上前拱手说道:“先生,欲儿现在能否去找舒莫延了?”
舒太摇了摇头,对其回道:“不行,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跟他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已经快接近了!”
花安欲一听,顿时失落了起来,随后却问道:“欲儿还是不知,舒莫延如何得罪了先生?”
花安欲刚刚问罢,只见远处的木桥过来二人,竟是渔头与田铮铮,舒太似乎故意躲着花安欲的问题,没有回答,直接走上了前去。花安欲一脸疑惑,没有得到回答,却也没有再问,随着跟了上去。舒太笑脸相迎,渔头却一脸严肃,并且走的很快,田铮铮则像一个犯了错的丫鬟,低头不语地紧跟着。
二人走近,不等舒太开口,渔头便把舒太拉到了一侧的大树下,在其耳边低声说起话来。渔头此举,自然是有悄悄话要说,不希望花安欲与田铮铮二人听到,花安欲二人也明白,有意地退到了一侧。哪知二人到一侧还未站稳,却突然听到“喀嚓”一声巨响,着实把田铮铮吓了一跳。
只见舒太与渔头一侧的大树应声倒了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舒太一脸怒色地走了。渔头见状,便看向了花安欲二人,只见他们一脸的惊恐,忙对他们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在此练功吧!”
渔头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快步追向了舒太,此时舒太已经上了木桥,走出了很远。不时,舒太与渔头过了木桥,消失在了湖边,花安欲不解,田铮铮又受了惊吓,二人都不知什么情况,只是呆呆地看着。
二人一直僵持了很久,周围的安静,让花安欲几乎可以听到田铮铮的心跳。花安欲看向了那棵倒下的大树,不自觉得走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一脸的惊诧,只见大树从根而断,所断处的口径,将近一尺。花安欲转身看向了田铮铮,这时他才发现,田铮铮的头上带了一个白色小花,突然想起她是一个戴孝之人,见她再受惊吓,不仅心生怜惜。田铮铮看着花安欲,一动不动,只见花安欲走上了前去,安慰着问道:“路上还好吧,发生了什么事?”
田铮铮看着他回道:“路上遇到了几个人,先生一直闷闷不乐,感觉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不喜欢我!”
花安欲一听,忙说道:“一定不是这样,是你想多了,就算天塌下来,有我在,就有你在!”
花安欲之言,让田铮铮倍感欣慰,他也不敢直视田铮铮的眼睛,说罢便走向了一侧。只听田铮铮很快回道:“多谢师兄!”
……
经过半天的休养,韩恬醒了过来,手臂又被重新包扎了一下,虽然仍不能动弹,可是在乌潇的帮助下,韩恬已经舒适了很多。此时已是第二天晌午,韩恬正靠躺在床上,王宇志拿了一双碗勺,正在小心地喂着韩恬吃东西,屋内不见乌潇,只此二人。
韩恬的气色恢复了很多,只见她咽了一口便说道:“上天真是公平,我帮九师妹保住了一条手臂,我却又丢了一条!”
王宇志又喂了韩恬一口,安慰她说道:“乌潇大师说了,会好起来的!”
韩恬一边吃着,突然流出了眼泪,又哽噎着说道:“我知道会好起来,只是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用剑了!”
“不会的,不会的!”王宇志忙又说道。
韩恬见他一味的安慰,却突然说道:“三师哥,我有话要对讲!”
王宇志一听,忙专注地看着韩恬,正色问道:“什么话?”
只听韩恬开始讲道:“三师哥,你为何总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而且总是教人做事,你知道吗,你平时说话,都把我们带到了你的世界,在众人面前,师父师娘就算了,你让大师兄情何以堪,我知道你永远是对的,可你到底在意过别人的感受没有?”
韩恬毫无顾忌,把王宇志给说蒙了,又留着泪水,足以表明是一腔真心话。韩恬看着王宇志,王宇志却说不出话了,却听韩恬又说道:“三师哥,如果是九师妹帮我治的伤,你会对她说谢谢吗?”
王宇志犹豫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韩恬会说出这些话,持久才淡淡回道:“我会,因为你是我师妹!”
“骗人,你根本就不会!”韩恬直接说道。
王宇志一听,忙解释道:“很多时候,我说的都有些多了,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自己是谁?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情同手足,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出危险,哪怕是搭上了我的性命!”
王宇志的回答,又回到了韩恬之前的问题,因为一提及尤羽,他就不想往下说了。却听韩恬跟着回道:“这都不是主要的,这都可以避免的,我们同样也在意你,我也是一样,可我要的,你明白,不只是嘘寒问暖!”
韩恬说的如此的倘然,王宇志当然听的出来,看着为自己险些丢掉性命的韩恬,真是于心不忍,又说不话来。韩恬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王宇志拿了一块手帕,为其擦了起来,刚刚擦了两下,却见韩恬用左手直接握住了王宇志的手。对于这突然之举,让王宇志措手不及,王宇志想要伸回来,却被韩恬用力地抓着。只听韩恬说道:“昨天你跟乌潇大师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我只想问你,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她?”
韩恬说的“她”,自然是指尤羽,只听王宇志淡淡说道:“不要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我的心中,怎么会没有你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从她来到莫天苑之后,你变了,你完全变了,我反而成了多余的!”韩恬依旧握着王宇志的手,淡淡说道。
“不会的,是你想多了,来,饭都凉了,还是先吃饭吧!”
王宇志说着,终是把手抽了回来,又拿起手中的碗勺,喂韩恬吃起饭来。韩恬见他如此,没有再加相问,张口吃了起来。韩恬心里明白,再怎么相问,王宇志也转变不了心态,只好话到为止。
王宇志看着她默默地吃饭,心里更不是滋味,因为尤羽已经烙在了他的心里,他只能把韩恬当亲妹妹。当韩恬在无限靠近时,他不知怎么办,甚至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奈地看着。
等韩恬吃了饭,王宇志让她躺下休息,自己却独自走了出去,提了一壶酒,来到附近的一个高岗上,喝起酒来。王宇志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是在儿女情长面前,他却无可奈何,甚至有些憔悴与颓废,竟然借酒消愁。
王宇志开始羡慕起舒莫延,舒莫延独善其身,爱其所爱,而自己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所适从。王宇志又有着师父临终遗言的压力,虽然他不是莫天苑的掌门人,却依旧是师父的徒弟,莫天苑的兴衰,势必也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两种事态,竟化成了手中的一壶酒,痛快地喝着。
高岗之上,寸草不生,只有王宇志一人,王宇志一边喝着酒,一边又在俯视着远处的这个镇子,远望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渐渐地开始有了醉意,在不知不觉中躺了下来,王宇志抬头看着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王宇志仿佛进了一个梦中,模模糊糊之中,他看到了一个老和尚,出于本能,突然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插着一把宝剑,乌潇手拿了一根木棍,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王宇志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乌潇淡淡说道:“阿弥陀佛,年轻人,是男儿就拿起你的剑,像光一样闪烁!”
王宇志一听,慢慢坐了起来,看到自己的剑,便上前去拔,哪知刚刚一碰,却见乌潇持棍刺来,突见此状,王宇志忙纵身跃起,拔剑去挡。乌潇以棍代剑,剑法奇快,快到无影无踪,王宇志持剑去接,却连木棍都触之不到,一招不及,王宇志的剑已被打落在地,乌潇的木棍停在了王宇志喉咙处。
王宇志顿时醒了酒意,忙问道:“这是什么棍法?”
乌潇收了木棍,淡淡说道:“棍非棍,剑非剑,你输了,还在意什么棍法!”
王宇志自己都未看清楚手中的剑是如何脱落的,迷茫地看着地上的剑,却听乌潇又说道:“拿上你的剑,跟我来吧!”
乌潇转身便去,王宇志见状,忙上前捡起了剑,随之跟了上去。王宇志没有醉意,只有学剑之心,他要站起来,用剑去扛起莫天苑。
二人来到远处一片空地,乌潇站住之后,转过了身,又淡淡说道:“剑法之用在于制敌,抑或御敌,无名无式,无招无形,所以我的剑法很简单,无论你之前记得多少招式,都与我的剑法无碍。我有一路剑法,是我毕生所用,今天就开始传于你,不过你要记住,莫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否则,你永远都学不会。”
王宇志忙恭敬地回道:“晚辈明白!”
王宇志一回答,只见乌潇开始独自舞起棍来,乌潇的手中之棍犹如风中的落叶,左右飘摆,乌潇的步法多变,人棍合一,不时便让王宇志看花了眼睛。王宇志聚精会神的看着,却突然见乌潇成了两个人,很快竟又闪出一个,不时成了一排,王宇志完全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