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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舟用手试探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回身想找贺雪，却发现贺雪已经进了隔间。
“小雪。”她在外面喊：“出来洗个脸吧。”
贺雪当没听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沈毓舟转了一圈，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挠了挠头，喊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先出来洗把脸，然后泡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喝了，什么事就都过去了。”
贺雪坐在马桶盖上，她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也没力气哭了。
沈毓舟见里面没动静，猜想贺雪可能想一个人静静，她塌了塌肩，背靠着厕所门，顺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根烟。
打火机已经凑了上去，却突然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沈毓舟转了转手中的烟，无奈的塞回了口袋里。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沈毓舟顺便拿出手机，屏幕上滚动着林笑笑发来的一条微信：yuki，我跟你说件事，其实宋玉前两天还找过我，让我把他介绍给小雪。
沈毓舟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点开微信，回：怎么回事儿？
林笑笑：我跟小雪说了这个事，她没同意，但是她不知道是宋玉，我还以为这事就过了，没想到宋玉在这等着呢，真是小人！
沈毓舟嘴唇微动，嘴里喷出无声的一个字：艹。随即她拇指飞动仿佛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在这几寸的屏幕上。
发完信息，沈毓舟敲了敲隔间的门，发现门竟然开了。
贺雪鼻子，眼睛，脸颊全都红通通的，只有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
沈毓舟连忙上前摸了摸她冰凉脸庞，摸了一手的水，她顿时心疼地说：“别哭，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师父替你顶着。”
顿时，贺雪本来已经哭尽了的眼泪又汹涌了出来。
贺雪就像小孩子一样，有人安慰的时候反而更加委屈，因为有人会心疼她受了委屈；她可以放开自己情感的闸口，仍有眼泪宣泄而出，因为有人会替她擦眼泪；她也可以哭到昏睡，因为有人会把她收拾好，替她收拾残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毓舟坐在马桶盖上，贺雪坐在她的腿上，头靠在她的怀里，头发顶着她的下巴。
沈毓舟两条修长的手臂紧紧环绕住贺雪，随着贺雪的一抽一抽而震动，直到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沈毓舟说：“没事，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所有的麻烦我都会替你扫平。”
贺雪迷糊着肿的跟水蜜桃似的双眼，抽噎着说：“哪有那么容易，你又不是神。”
沈毓舟说：“我就是神，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我只恨自己动手太慢，要不然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贺雪已经很累了，并没有注意到沈毓舟的情绪，只是顺口问：“你做了什么？”
沈毓舟却缓缓松开了胳膊，看了看手机说：“啊，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了，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吧。”
贺雪意识到沈毓舟想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在人家怀里很久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挂钩起了身，说：“谢谢你陪我，到饭点了，你去吃饭吧，我，我还要去写报告。”
沈毓舟扶着贺雪出了隔间，说：“那个报告你不用写了，先洗脸，这种天气，你这么嫩脸被泪水泡了这么久都发皱了。”
贺雪忍俊不禁，嗔道：“哪有。”
沈毓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疼不？都被纸巾擦皴了，一会儿回去得擦点润肤霜。”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经理不用我写报告了吗？”贺雪尽管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期待着问，刚刚沈毓舟收到好几条信息，也许是经理改主意了呢。
“就是字面的意思。”沈毓舟打开水龙头，刚刚放出的热水的管道又冷了，她继续等了会儿，手指感觉到热意后忙说：“有热水了。”
贺雪听话地脸凑到水龙头下，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宋玉的声音。
“笑笑，你有什么事找我？是为了小雪的事吧？我跟你说，我真是不记得她说的事了……”
宋玉还要在说什么，这时旁边厕所的门突然打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只用了一秒钟就把他拽进了女厕所。
宋玉被这一下子惊呆了，直到他被沈毓舟狠狠掼到墙上的时候，他才愣愣地说：“你，你想做什么，这是女厕所！”
林笑笑哈哈一笑说：“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管什么女厕所！”
沈毓舟一只手摁着宋玉，一只手拽了着自己的衣领松了松，了解她的人就知道这是她想揍人的前奏动作。
不到一分钟前她还在一脸心疼地看着贺雪洗脸，一分钟后的现在，她的脸是贺雪从没见过的阴沉，有种可怕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仿佛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什么外企白领，而是街边的带头大哥。
“笑笑，你带小雪去外面守着。”沈毓舟盯猎物一样盯着宋玉，话却对着林笑笑说。
宋玉接触到沈毓舟的目光，突然喊：“救，救，救命！笑笑，啊——笑笑。”
林笑笑拉着一脸迷糊的贺雪出来，一把把门带上，又朝门啐了一口：“救你妹！”
说完，收起恶狠狠的样子，转头一脸温柔地对贺雪说：“小雪，走，咱们去茶水间喝点热的！”
茶水间在厕所外面不远处，只要有人想上厕所她们就能看到，何况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所以林笑笑完全不担心有人会过来。
可是贺雪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宋玉，而是担心沈毓舟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甚至忘了自己的上心事。她指了指厕所门，担心地问：“这，这样好么？不会出事吧？”
林笑笑心很大，一把拉着贺雪往茶水间走，一边说：“能有什么事，又没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
“可是宋玉会不会往外说？”
“沈老板办事你放心。”林笑笑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转着。
这时女厕所里，宋玉已经被揍了好几拳。
沈毓舟又揍了几下才感觉身手活动开了，她捏了捏拳头，听到骨骼嘎嘣的声音，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你长本事了啊，竟然会陷害别人了。”
“不，不，不是我。”宋玉吓得脸色苍白，要不是沈毓舟拽着他的衣领，他整个人已经瘫了。
突然沈毓舟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腹部，宋玉痛的连呼吸都窒住，更别说痛呼了。
“那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沈毓舟又是一拳。
宋玉刚想说话，就挨了一拳，牙齿一下子咬到舌头，疼得脑神经一抽，他怕再挨一下，赶忙拼死说：“是刘芸，她威胁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