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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降的原意只是再次试探他对花晚照的感情。
前几日跟踪所得,他对花晚照言听计从,心智单纯犹如孩童,而探报所查也指明慕容钰卿不过就是普通商贩,并无甚出奇地方,只是不知怎么惹上皇家的人才中了毒两人逃难至此。原以为他再厉害也不过如此,可刚刚醒來的那种凌厉之气,却绝不该属于一个普通商贩。
堂主的原意是解了他的毒留着好制约花晚照,但如今他有些犹豫了,这个男人真的应当救么?若不是他此刻因毒真气被制,白降毫不怀疑自己定避不开他突袭而來的那一掌。
他如果真的如自己所见如此在乎花晚照,那如果知道花晚照即将不久于人世,怎么可能不为其报仇?
唔,或许他可以建议堂主将她的死嫁祸到公子和花间阁的头上?
看白降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被慕容钰卿的话气着了,花晚照虽觉得好玩,也不得不象征性地训斥两句,慕容钰卿却是不依,两个人就自顾自拌开了嘴,可是伴着伴着又偏了话題,慕容钰卿凑着她的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她咯咯直笑。
真是甜蜜的不可思议啊。
白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看着两人吵闹,突然就想了,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能开心的如此肆无忌惮?她从头到尾都为了慕容钰卿的病在奔波却对自己不闻不问,就算在他告知无药可解蛊时也仅仅是一愣神便恢复如常。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花间阁局势动荡她不管,公子野心勃勃她不管,甚至连自己的生死也不管,她难道不恨么?不恨公子,不恨夺走她一切的人么?如果恨,为什么还可以笑得这么灿烂?如果不恨,为什么宁可带着慕容钰卿奔波在外也不回去妥协?
许是看他愣神太久,花晚照终于意识到他们两太欢脱了,欢脱到把客人都忘记了。
正巧上菜小二也把菜布好了,她轻轻嗓子,打开慕容钰卿抓着她的手,冲白降笑道:“这一路还要有劳白公子照拂我和慕容,晚照先在此谢过啦!”
说着,以茶代酒饮下一杯。
白降回神,亦笑着回酒:“花小姐客气,能与二位同路,是在下的荣幸。”
慕容钰卿挑眉,潇洒道:“荣幸就不必了,指望阁下别总盯着我家娘子瞧就成。晚儿既然想劳烦你们治好我的病,我虽不喜欢欠人人情但更不想忤逆娘子的意思。这样吧,待我病愈,可允阁下一件事,上天入地,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为阁下办到,如何?”
白降有些惊讶他的话,但又一想,花晚照定是沒把他们的约定告诉他,此刻若是不应,恐怕慕容钰卿会多疑。遂道:“好,慕容公子的病我家主子一定会治好,届时还望慕容公子履行诺言。”
慕容钰卿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回连花晚照也讶异了一把。他不是刚刚还处处针对白降么,怎么转眼就化干戈为玉帛啦?
“瞧什么?快点吃东西。”慕容钰卿毫不客气地大把大把夹掉白降吃的比较多的一些菜品,不一会儿花晚照的碗里便堆成一座小山。
唔,这货果然还是记恨着刚刚的事的。花晚照朝白降投去同情的一瞥,也拿起了筷子。
这边饭桌上安静了下來,邻桌的议论声便不由自主地钻入耳朵里。
“宪哥知道么?凤城外惊现大批花间阁花仆,均是被人一剑毙命,用的招式却是花间阁的‘花间错’,大家都在说,这是花间阁内部动荡、争权肃清的结果啊。”说话的是个衣着一般的男子,他正殷勤地向对桌人斟着酒。
对桌的男人贵气光鲜,心安理得地吃着菜,点头表示赞同:“这组织本就神秘,现在却反常地弄出这么大动静。我那在宫里当差的大舅子说,极有可能是皇帝默许干涉的结果啊。也不看看,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哪里容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呢?”
花晚照听的皱眉,这是谁的意思?真的是王勃么?
抬头,询问的目光正对上白降的双眼。
后者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温和的目光在慕容钰卿脸上扫过,压低了声音道:“露使现在同皇帝合作,试图收复花间阁落入公子手中的势力。公子却反常的迟迟不现身,原因不外乎有两。一是他有自己的计划,不是不动而是时候未到。二是……”
说到此处,白降目光有些闪烁:“有传言说,梦使死前曾制得一味毒药,专.制以身养蛊之人……”
花晚照不动声色地举起茶杯,眉眼低垂却不看他:“那你以为……”
“公子行事向來诡异狡诈,哪里有这么容易着道。当年的惨剧难道还不够他们吸取教训么?况且他非花信使不可能身含蛊虫,而蛊皇……”
白降的话恰到好处的打住,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似乎那样的笑容早已成为一种与生俱來的习惯。
花晚照假意心领神会一番,亦笑着道:“我也觉得他那样的人,从來都是算计利用别人的,哪里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他们打着哑谜,慕容钰卿不爽了,居然有事情是他不知道而这个男的知道的!这个认知,让他在心里又狠狠地为白降记上了一笔:调戏我家娘子,杀无赦。
看出他询问的眼神,花晚照淡定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待会再跟你解释。”
她继续冲白降道:“既然他都不见了踪影,你们还怎么打算对付他?”
白降却不肯轻易透露,摇着头低声道:“此处人多口杂,花小姐莫急,你总会知道的。”
“至于皇家干涉,那是必然的事。花间阁盛世时,无人敢动,江湖朝堂人人忌惮,可如今闹得这样,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各方势力都想乘机收为己用。在下只是猜不透公子的目的到底如何?他如真的是想夺权,为何弄成这样还放任不管,他若不想夺权,那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何在?”
花晚照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仅人滑的和泥鳅一样,连心思也滑溜的很。咱这种智商不够的人,还是不要乱猜了。吃饭要紧!早吃完早休息!”
智商?这是什么?白降疑惑地咬着筷子尖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