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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举蹑手蹑脚的走到淑珍的房前,轻轻的敲王鸿举悄悄地回到家里时,家人都已入睡。此时他还没有从刚经历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一身的冷汗,被汗水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他在自己屋里踱来踱去的坐不下睡不着,不知如何是好,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姐淑珍。打着窗户。
“谁呀?”屋里传来淑珍的声音。
“姐,我是鸿举。找你有事。”
“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还不睡觉。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姐,快开门。有急事。”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淑珍穿着睡衣打开了门。王鸿举急忙闪进屋里。
“我刚睡着了你又把我叫醒,你不知道我有失眠症啊?有事就快说。”淑珍坐在床头不住的打哈欠。
王鸿举压低嗓子把刚才在麻良臣家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对姐姐叙述了一遍。
淑珍一听大惊失色,:“啊?你把你麻良臣给杀了?!”她不禁失声叫了起来。王鸿举赶忙捂住她的嘴。
淑珍紧张的跺着脚埋怨说:“鸿举啊,你是不是缺心眼?那帮特务都是凶神恶煞,你为什么去招惹他们?你不要命了!”
“姐,其实我开始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他放了黄婷婷,他却想抓我进监狱,没办法,是他逼我动的手!姐,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在姐姐的盯视下,王鸿举低下头使劲搓着双手。
淑珍拉起弟弟的手说:“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姐怪你也于事无补!其实他死了也算是件好事。免得他再去害别人。唉!只不过我们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他死了我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淑珍长叹一口气。
淑珍又不放心的问:“咱先不提那个混蛋,你现在怎么办?有人看见你吗?”
“麻良臣都被我打死了,死人还会说话吗?这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一概不知。”王鸿举笑着劝慰着姐姐。
淑珍反问弟弟说:“要是麻良臣没被你打死呢?”
“不可能!我照他身上连打两枪他还不死?”
“我是说万一他没被你打死呢?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到家里抓你的!” 淑珍的话让王鸿举一时语塞,他突然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淑珍用手指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着急的说:“我的傻弟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不赶快出去躲躲!以后要是没事呢,你再回来。”
淑珍见弟弟傻傻的站着没动,非常生气的往门外推他。“哎呀!急死我了。你还不快走!”
淑珍急得直跺脚。
王鸿举下定决心似的攥住姐姐的手说:“好,我收拾下东西马上就走!哪就不打搅爸妈了,他们那儿你替我说个再见吧!”
姐弟俩正说话间,一群特务已围住王家的宅院。深更半夜里一阵阵砸门声把院子里的人们从睡梦中吵醒。正如淑珍所料,麻良臣并没有被王鸿举击中要害,他在医院的抢救过程中苏醒过来,他叫特务们马上到他岳父家抓刺杀他的凶手王鸿举。
淑珍惊慌的说:“不好!肯定是特务抓你来了。快从后花园跑出去!”她把弟弟推出门外。
王鸿举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往后院跑去。他知道后花园的西跨院有个供佣人进出的旁门,他想从那里逃走。
王家院门被打开,一群特务呼叫着闯进来。淑珍为保护弟弟,急忙迎上前挡住他们。
为首的特务是麻良臣的副手老马,他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人称马大胡子。这个马大胡子就是日占时期在北平开棺材铺的那个军统特务马大胡子。由于当年他在解救玉蓉的行动中暴露了身份并使军统北平地下情报站被敌寇捣毁,从此便不再受到重用。可令人感到可笑和不解的是在日本人投降后,当年指挥捣毁军统情报站的汉奸麻良臣不但没有得到镇压反而却成了军统的骨干,当年的死对头马大胡子和麻良臣变成了同事,而且麻良臣还成了马大胡子的直接领导。
淑珍认得马大胡子,她急忙上前挡住他说:“老马,你发神经了!深更半夜的闯进我家干什么?”
马大胡子说:“嫂子,我是来你家抓人的!抓的就是你弟弟王鸿举!”
“我弟弟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抓他?”淑珍大声质问马大胡子。
“嫂子,王鸿举是*杀手,老麻被他给打伤了!现正在医院抢救呢!是死是活还不好说。你赶快去医院里看看他吧。”马大胡子推开淑珍继续往前走。
淑珍大声说:“瞎说吧你!我们家鸿举是个文弱书生,怎能和*沾上边呀?再说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姐夫?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不信!根本不可能!”她抓着马大胡子的胳膊不放,她尽量的拖延时间,掩护弟弟逃走。
老马大胡子站住脚不耐烦对淑珍说:“你弟弟确实差点杀死老麻,这是老麻在清醒时候说的。嫂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可别为难我,也别护着你弟弟。他是不是*,等我抓住他一审就知道了。”
马大胡子用力甩开淑珍的手,他举起手枪向身边的特务们大喊:“弟兄们给我搜!抓住*有赏!”
特务们呼啦一下散开,向各处搜去。
“你们不能这样没道理的乱抓人呀!”淑珍愤怒的叫喊着。
马大胡子对淑珍双手一抱拳说:“嫂子。小弟公务在身多有得罪,日后再给你赔礼啦!”说完他就往正房里闯。
这时王云清已站在正房前,他手拄拐杖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冷峻的看着这一切。正要往屋里闯的马大胡子不由得停住脚步。“王老先生,多有得罪啦!您家二公子是个*。他跑到老麻家里行刺,差点把老麻给打死喽。”马大胡子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王云清一字一顿的问道:“马大胡子,你们几年前就想杀死麻良臣却没能如愿,如果这个汉奸被除掉了那不是件好事吗?”
“唉!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年麻良臣是铁杆汉奸,如今他是曲线救国的英雄,是我们站长眼前的大红人,而且还是我的上司。所以他现在是杀不得的!”马大胡子用酸不溜秋的口气说到。
站在王云清身后的王夫人忙接话说:“老马,麻良臣那小子仇人多得是,想杀他的人肯定不少。说我家鸿举行刺麻良臣,你有证据吗?”
马大胡子答道:“你儿子是不是刺客我没看见,但这可是麻良臣亲口说的,错不了!”
这时淑珍又来到马大胡子的身前,她拉着马大胡子的胳膊央求说:“老马。如果真的是鸿举开枪打了良臣,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好歹咱们也算是亲戚,你就看在我姑夫的面上放鸿举一马吧。”
“嫂子,今儿这个面子我可不能给!不管王鸿举是不是*,我必须要把他抓走,不然就无法交差,你要是再拦着我就别怪我马大胡子不客气啦!”
王云清见马大胡子如此蛮横就对淑珍说:“别拦着他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吩咐佣人把所有屋子的门都打开,灯都亮起来!让这些家伙用鼻子仔细的闻闻,看他们能找出什么来!”
马大胡子气得翻了脸,“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说话呢?如果你儿子是*,你也脱不了干系,等我抓着王鸿举后再收拾你!”
“我问你马大胡子,麻良臣是个人人皆可诛杀的汉奸,当年你对他恨之入骨,可如今你们却同穿一条裤子。人间黑白你都分不清啦?”王云清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拐杖狠狠地戳了几下地面。
马大胡子自觉理亏就不再搭理王云清,他带着几个手下闯进了房间里。
这时王鸿举躲在佣人们住的西跨院里,他原想从西跨院的后门逃出去,又觉得后门外可能埋伏了特务,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想上房逃跑,他担心屋顶已被特务控制,他紧贴在房檐下的阴暗处紧张思索着如何逃走。就在王鸿举举足无措之时他身旁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他一下子拽进黑屋里。
在黑暗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清,王鸿举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他凭直觉感到对方是个女人。
“你是谁?”王鸿举轻声问到。
“别出声!我是刘姐。我听见有人砸院门。扒窗户看见你慌慌张张的躲藏,就知道你惹事了。”她边说边随手插上门。
这王鸿举刚被刘姐拽进屋里,就听得院里有人高声喊道:“睡觉的人都醒醒,把屋里灯点着,把门打开,全都站到院子里来!”此时特务们已经闯进西跨院。
黑暗中的刘姐轻声的对王鸿举说:“你藏到我床底下,放心!有我在他们找不到你。”
王鸿举有些犹豫:“刘阿姨,我不能连累你!”
刘姐着急的说:“孩子听话!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边说边往床下推他。
刘姐帮王鸿举钻到床下,在黑暗中把床单往下拽拽并捋平。
“砰!砰!”随着敲门声屋外有特务叫骂:“就他妈的你这屋是黑的!快点打开灯站到院子里来,老子要搜查*!”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特务。
“老总,我在洗身子呢!您等一下吧,我现在出不来。”屋里一个女人在说话,屋内传出哗哗撩水声,说话间屋里电灯亮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被灯光投映在碎花布窗帘上。
搜查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在屋里洗澡,这个好色的小特务顿时来了精神头,他骂骂咧咧的说:“这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啊?别磨蹭了快开门!”
里面的女人回答:“这大热天的出了一身汗,不洗洗身子睡不着。”
“什么洗澡不洗澡的,我猜你是窝藏了*!”那个小特务说完就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屋里随即传来一声女人惊慌的尖叫。
屋里。只穿一条短裤上身*的刘姐完全暴露在特务的眼前。她身上湿漉漉的,睁着惊恐的眼睛,两只手掩住胸前,慌乱中弄翻脸盆撒了一地的水。
“哟!你这娘们真的在洗澡啊!”小特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姐*的上身,又瞧了瞧她那把内裤绷得紧紧的肥臀,只觉得血向脸上涌,说话的音都变了。
刘姐来不及穿衣服,她扭转过腰身背对着特务骂了起来:“臭不要脸的!谁让你随便闯进我们女人的房间。你不知道人家在洗澡吗?”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还有个男的陪你一块儿洗呀?”他转到刘姐的身前,说话时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刘姐没有完全遮挡住的胸脯。
“臭流氓!不要脸的东西!你赶快给我滚出去!”刘姐骂着那个小特务。
小特务嬉皮笑脸的站在刘姐面前说:“瞧你,还假装害臊呢,继续洗呀,我又不碍你的事。”他忽然打掉了刘姐护着胸口的一只手,就势在刘姐肉嘟嘟的胸脯上摸了一把。顿时。刘姐又恼又臊,她胡乱往身上披上一个床单,用力的把小特务向屋外推。两人推搡中,刘姐身上的床单滑落,上身又裸露了出来。
王鸿举躲在刘姐的床下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一声。其实他不是害怕被特务抓住,而是怕因自己的暴露而坏了刘姐的名声。毕竟她是个单身的女人。名声对她很重要。
屋里这么一闹腾,屋外围上了许多人,有人为刘姐打抱不平的说:“老总,人家是个女人,你等她穿好衣服再进去搜行不行!”
小特务自知无理便急忙从屋里退出来,这时马大胡子等人闻声来到房前。
“小李子,这怎么回事?”马大胡子问。
姓李的那个特务指着屋里坏笑着说:“马头,一个娘儿们在洗澡呢,嘿嘿!让我给撞上了,您自己进去看看吧!”
“你小子眼福不浅那!我也看看!”马大胡子朝小特务挤下眼。一大步迈进刘姐的屋里。
刘姐正用一张床单胡乱裹着自己身子,见凶神恶煞般的马大胡子闯进来,她吓的赶紧缩着身子躲在墙角里。马大胡子装模作样的对刘姐大声吼着:“在一边呆着别动,老子要在你屋里搜查*!”他嘴里说要搜查*眼睛却不住的往刘姐身上溜,当看清这个裹着床单的半裸女人有些姿色时,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大姐你不要怕,我只是例行公事,只要你没有窝藏共党。我就不会伤害到你。”刘姐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这时淑珍急火火的冲了进来,她见到这情景就冲着马大胡子大声埋怨说:“哎呦!你这个死老马呀!你们真是缺德到家了!你也不想想,这屋里就住她一个独身女人,而且她还在洗澡。她能让别的男人藏进来吗?你们没事找事的要在她屋里找男人,知道的是你们在搜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谁有什么不干净的事呢!你也不想想,她是个寡妇,这事要闹出去让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哪!”
“嫂子难道你不知道?独身女人才招野汉子呢!”马大胡子坏笑着,他的眼睛在小屋内扫来扫去的没有发现能够藏人的地方,就走到刘姐的床前阴阳怪气的说:“我想啊,这床底下一定藏着个野汉子。”他弯下腰一只手抓住了床单就要往上撩,藏在床底下的王鸿举已经看见了马大胡子的脚,他紧张的屏住呼吸。
刘姐见特务要搜查床下,忽然用哭腔大声的对马大胡子说:“老总,您可不能随便诬陷一个孤寡女人呀!您要是不相信我,您就把我这小屋搜个遍!来,你过来从这里搜起吧!”
马大胡子闻声停住手,他抬头看着刘姐,只见刘姐走到一个装衣服的箱子前掀开箱子盖,她用力过大,披在身上的床单不小心脱落在腰间,她露出肥白的上身,一对饱满的*吊在胸前。
马大胡子立刻被刘姐诱人的胸脯勾走了魂,他两眼发直嘴巴就像吃了蜜似的蠕动了几下,他直起身走到刘姐身边。刘姐赶紧用床单围住自己的身子。马大胡子围着刘姐转了一圈,用颇为欣赏的口吻说:“嗯,你这个娘儿们很合我的口味!不错!不错!我实话告诉你,老子不喜欢一张搓板两颗钉的小板鸭,你这样肉呼呼的娘儿们才有女人味!”马大胡子说话的时候一双色眼在刘姐的身上不停地打转,刘姐白皙细腻的皮肤和丰满圆润的身体使马大胡子欲火中烧,他使劲地咽着口水。要不是旁边有人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个肥嫩的女人扒得精光。然后扔在床上疯狂的享用。懦弱的刘姐不敢正视马大胡子色迷迷的眼睛,她吓得低着头,双手抱肩瑟瑟发抖。
淑珍极厌恶的看着马大胡子说:“老马,我说你们这是执行公务还是搞女人?你们在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屋里转悠不觉着丢人啊?我看你们的心思就没放在搜人上!赶快出去吧,也好让人家穿上衣服!”她边说边往外推马大胡子。
马大胡子闪开身子对淑珍说:“嫂子,我老婆死了好几年了,你不知道我单身有多难受!你就给搭个桥。把你家这女佣人送给我做老婆吧,我真的喜欢她!到时我请你喝喜酒!”
淑珍嘲讽的说:“得了吧!就你马大胡子还能缺女人?北平的八大胡同都叫你逛遍了!青楼里风骚漂亮的女人有得是,还不够你享用的?你调戏一个寡妇也不嫌寒碜!”
马大胡子自觉理亏就不再纠缠刘姐,但他还要低头往床下看,这时刘姐快步来到床前,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边哭边冲淑珍向屋外使眼色,淑珍心领神会的用全力向外推搡着马大胡子:“老马。你别现眼了!快出去吧!”
这时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的王鸿兴见刘姐受到特务的调戏,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想到要给刘姐解围,于是就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乘人不备时向房上扔去。那个石头“咚”的一声砸在房顶上,“咕隆隆”又从房脊上滚下来掉在地上。这响声惊动了特务,有个特务喊:“有人上房跑了!”院子里顿时乱了起来。
马大胡子这时顾不得调戏刘姐了,他提枪从刘姐屋里跑出来大叫:“王鸿举在哪?在哪?”
有特务回答:“那小子可能藏在房上!”
“还他妈的愣着什么?赶快上房给我搜!晚了就跑了!”马大胡子气急败坏的说。他说完转身指着看热闹的人们骂到:“你们都围着这儿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去!去!都给我散了!散了!”围观的人群这才散去。
马大胡子带着特务在王家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连个王鸿举的影子都没见到,他觉得十分扫兴。一个特务对马大胡子说:“马哥,你说这王鸿举杀了人能往家里跑吗?他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那小子没那么傻吧?依我看啊。咱们在这就是挖地三尺也搜不着人,别瞎费劲了!”有几个特务也附和着说。
马大胡子眼球转了转,犹豫片刻后一挥手说:“撤!”
马大胡子离开王家时要带走王云清,淑珍拼死保护父亲,说自己愿做人质让特务带走,马大胡子只好先带淑珍回去做个交代。临走时马大胡子对王云清放话说:“我们麻头早就不认她这个老婆了,我先把她带走,什么时候王鸿举回来自首。什么时候放你女儿回家!”
特务们走后,刘姐觉着安全了才把王鸿举从床下叫出来。王鸿举对着刘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眼中含着泪水充满感激的说:“阿姨为救我付出的太多,谢谢您啦!您的大恩大德。鸿举我来日必当重报!”
刘姐也流着泪说:“少爷,你母亲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她一直对我很好,我要知恩图报!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为了救你,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