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一个死人牵扯出另一个死人

搞原创的咸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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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舞台上饰演丫鬟的小旦一声惊恐万状的“班主死了”的大喊之后,近椒楼彻底乱了。

    看客们争先恐后的往戏园子外奔逃,他们怕的不是死人,他们怕的是官司。

    徐晋安看着舞台上乱成一团的戏班子,对身边嘴里还包着点心尚未咽下的六儿说道,

    “我们也走吧。”

    六儿眨巴着眼睛点了一下头,跟在徐晋安身后,快速向着戏园大门口走去。

    然而,当主仆二人刚走到门口,却发现堵在门口的人都停了下来。

    随后,一个干脆利落的呵斥声便从门外传来,

    “所有人都退回去,否则杖刑二十。”

    听这声音,想必该是衙门差役。

    竟然不是来洗地的,倒是让徐晋安颇为讶异。

    “少爷?”

    六儿抓着徐晋安的胳膊,紧紧贴着他的身侧,仰头看着他。

    徐晋安抬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糕点碎渣,

    “走吧,回去坐着。”

    ……

    ……

    烈日当空,蝉鸣阵阵。

    头顶的花伞也有些挡不住秋老虎的暑气。

    近椒楼的院中,二十来个佩刀衙役将庭院团团围住。

    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一众还没来得及卸妆的戏班子成员围在尸体周围,男子低着头,面有惊惧,女子皆掩面哭哭啼啼。

    佩刀的衙役们静静的等候着仵作的尸检结果。

    “少爷,那个老旦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坐在一旁的六儿冲徐晋安问道。

    她刚刚注意力都放在点心上了,完全没注意戏台上的变化,等到小旦喊出“班主死了”之后,她才懵懂的抬头。

    “吓死的。”

    徐晋安随口小声说道。

    六儿顿时就流露出不解的眼神。

    然而还不待她多问,检查尸体的仵作便收了工具,起身对衙门捕头说道,

    “大人,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断定死者是受惊吓过度而死。”

    仵作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低着头,身体颤抖的小生当时就跌坐地上,仿若离魂儿了一般,喃喃细语着:

    “是她,她回来了,是她回来……”

    与此同时,那些女眷的哭泣声音更大了。

    衙门捕头大喝了一声“都闭嘴”,压下了一些吵吵的哭声后,右手摸着腰刀刀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小生,叱问道:

    “谁回来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她,肯定是她,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我问你谁回来了,谁来报仇了。”

    捕头邹起眉头,厉声呵斥,然后扭头看向别的戏班子成员,

    “你们有谁知道什么的,老实给我交代,别给我装疯卖傻。”

    “不,不知道,官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一穿着家丁戏服的胆小青年声音颤抖的回道。

    同时他身边那些人也都跟着摇头后退。

    捕头又将目光看向了那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一个个顿时就被吓得连啼哭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不说是吧,统统给我带回衙门,自然有办法让你们开口。”

    见问不出什么,捕头一挥手。

    二十来个衙役抽出腰刀,满脸戒备的看着一众戏班子成员。

    一听要被带回衙门,立马就有人怕了,跑出来,噗通跪在地上,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我愿意说。”

    “你说。”

    “是秦茹梦,大人,是秦茹梦。”

    “谁是秦茹梦?”

    捕头当即扭头问道,

    “自己站出来。”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甚至所有人都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大,大人,秦茹梦她,她死了。”

    “嗯?”

    捕头感觉到这事儿恐怕不简单。

    而这时,周遭被堵回来的看戏的观众们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徐晋安虽然不打算参和普通百姓之间的恩恩怨怨,但还是好奇的竖起耳朵,仔细接收着信息。

    六儿亦是东瞅瞅西瞅瞅,显然她也好奇这个秦茹梦是谁,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名堂出来。

    “都肃静。”

    捕头拔出腰刀,刀刃在烈日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都给我带回衙门,赵成,你和几个兄弟留下,务必每个都仔细盘问清楚。”

    “是。”

    名叫赵成的捕快走出来,拱手抱拳。

    然后,一众戏班子成员便被十七八名衙役押解着,哭哭啼啼的出了戏园。

    而那名叫做赵成的捕快则领着三名衙役,开始盘问留下来的看客。

    徐晋安和六儿自然也在盘问的犯愁之内。

    不过这赵成显然是见过徐晋安的,因为在盘问到他时,赵成还颇为礼貌的对他拱手抱拳。

    “赵捕快。”

    徐晋安亦拱手还礼。

    “徐公子,那日晚上,在鲁陌的院子中,我们见过。”

    晚上,鲁陌,院子。

    结合这三个关键词,徐晋安很快便查找出了那天的记忆。

    就是他刚到淄川县,闯进命案现场那夜。

    那天除了有北镇抚司的校尉外,还有很多衙役,想必这赵成也是其中之一。

    “徐公子可想起来了?”

    赵成看着徐晋安结束了面露思索,于是笑着问道。

    “记起来了。”

    徐晋安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有了车钺这层关系,那么对于徐晋安的盘问自然就没那么严格了。

    赵成随意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就亲自将徐晋安送出了近椒楼。

    可是,出了近椒楼的徐晋安并没有离开。

    他带着六儿去了距近椒楼最近的茶楼,然后倚着二楼的横栏,一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边喝着茶水。

    六儿伺立一旁,时不时给徐晋安添茶加水的同时,也很困惑少爷为什么又要跑这儿来喝茶。

    难道之前在近椒楼喝得还不够吗?

    “少……”

    无聊的六儿刚想开口,和少爷说说话呢,就见少爷突然翻身,跳下了茶楼,动作干脆利落,与前次别无二样。

    又是这样。

    六儿满脸无奈的放下茶壶,跑到横栏边,对着已经落地的徐晋安大喊道,

    “少爷,您又怎么了嘛?”

    徐晋安没有回应,而是挤开人群,冲到一名戴着斗笠,身披黑色斗篷,扮相有几分神秘江湖游侠儿模样的人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察觉到对方有反抗意图,徐晋安当即欺身压上,并小声威胁:

    “我不是公门的人,劝你最好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