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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云打从杜冉琴进门那一天起,就摆出了一副被欺凌的弃妇模样,宛若她是个受苦受累的当家主母,而杜冉琴却是个靠美色上位的狐狸精。百里家上上下下,从女僮到小仆,除了百里漠,没一个人给过杜冉琴半丝好脸色!
初进百里府,杜冉琴确实怨不得别人说她无用。
府上的管家问她会做什么,她犹豫半天,啥也说不出。人家问,会做饭么?她不会。会生火么?她不会。会洗衣么?她反问用什么洗?管家说皂荚。她又问,到哪里摘?管家无言了,问她你到底会干什么。她想了想,回了俩字“算账”。管家“噗哧”一声笑了,说她,那算账是当家主母干的,岂轮得到你一个粗使女僮!
虽说受排挤这事在她意料之中,可若一直这么忍下去,却绝不是她的风格!
转眼,杜冉琴在百里家便已过了个把月,她没一刻闲着,暗地里把这该学的、该会的,一项不差,全学了明白!她暗暗憋了口气,发誓要做个出类拔萃的女僮,堵住那帮女人的碎嘴!想她连“第一公子”的比试都能拿下第三,倒不信她做不了这女僮!
又一个月过去了,杜冉琴今日特意起了大早,寅时不到就全收拾好了,走出房门,看见公鸡都还打瞌睡呢!她二话不说,把女僮们堆在门口的脏衣物全收敛了,装进桶里,拎到河边,卷起袖子开干!
等百里府上的粗使女僮都醒了,却见今儿一天的活儿大部分都被干了,互相嘀嘀咕咕猜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冉琴并没吭声,只是日复一日这么干着,每日提早一个时辰,替其他僮仆做些活。到了白天,百里漠在府上的时候,她就又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省的他一脸愁容,硬要娶她,口口声声说要补偿。
现在想想,当年百里漠退了婚也不见得是坏事,若这男人对不起一个女人就要以娶她作为补偿,那日后,得莫名其妙地窜出多少人跟她分享一个夫君?
若说府里哪儿不顺,就是得应付萧婉云这颇有心计的女人。萧婉?日日装出一副可怜相,从来不对杜冉琴大小声,弄得女僮小仆、三姑六婆全对她投以愤恨的目光,活脱脱就像是唾弃一个用美色勾引尚书令的下三滥的女僮。
她不屑去跟萧婉云争这些空名头,更懒得去下功夫讨百里漠欢心。她还有个要等的人,怎会和萧婉云去抢她的百里漠?!
每三个月,她就能收到房乔一封书信,信上往往是用劲草写的一句“安好勿念。”有这一句话,她便足够撑下去。
又三个月过去了,百里府上的女僮嘴里多了个神奇的幽灵,说有幽灵清早帮她们干活。后来小女僮们觉得这事儿确实神奇,便决心彻夜不睡,等着看看这幽灵到底是谁。
“怜秋,你看,幽灵出现了!”
“嘘……你别吓跑她呀!”
“怜秋,这幽灵……怎么越看越像杜冉琴?”
“不会吧……她不是……不是主子的小妾么?”
“可是,小妾怎么会做这粗活?”
“蓉夏,你可见到主子和她同房了?”
“这……到真没有,她一直住在这南厢,没见她哪日不在……”
“说不定,她只不过是主子的熟人罢了,其实她应该不是夫人说的那种女人,对吧?”
“嗯,是呢,她肯定不是……”怜秋看着杜冉琴一人抱起那么大的木桶,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
“走,不能每日都让她做这最苦的活儿!一起帮她去!”蓉夏一向是急脾气,二话不说,上前拦住了杜冉琴,愣是帮她托着一半。
杜冉琴吓了一跳,她倒没料到今日竟被蓉夏碰上。
“杜娘,这芙蓉玉凝膏是夫人前几日赏我的,给你快用用吧,这冬天要到了,你总这么干,手会冻裂的!”怜秋急忙从怀里掏出藏了几日的药瓶,愣是塞给了杜冉琴。
看来,她的付出开始有回报了。
杜冉琴忍不住扬起一抹灿然的笑容,这手白嫩嫩也好,是磨粗了也好,都无所谓的,白嫩嫩一双手却不能自理,倒不如磨粗些,心里反倒舒坦。
原来杜冉琴就是那个“幽灵”!百里家传开了。不出三日,杜冉琴身边就围满了各色的人儿,几个管家见了她都忍不住赞叹,府上的伙计见了她就脸红,悄悄在她房门口塞了一叠一叠的情诗。小女僮们没事儿纠缠着她热闹,到让她觉得,这等待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
隋朝大业十一年,炀帝南巡回城,又巡北塞,被围雁门,李渊派兵相助,九月解围反都。十二月,炀帝派兵部尚书樊子盖发关中兵击山西起义军,樊子盖烧军驻地,招降起义者,坑杀之,百姓怨,起义更盛。
炀帝命李渊代樊子盖。李渊派李世民、房乔前往处置。房乔收揽敌军,收编己用,善揽人才,前后收纳数万起义军,余党散入他郡,李渊羽翼大丰。
大业十二年,炀帝游幸江都。起义军四起。李密加入瓦岗军,林士弘建立楚国,自称楚王。十二月,炀帝命李渊为太原留守。高士达授兵于窦建德,大败随军。
隋大乱。房乔屡从李世民出征,善谋划策,典管书记,每平一地,便先收编人才,招贤纳士,视金银财宝如无物,大壮起义军。
杜冉琴每听到一个消息,就心情明朗几分,暗念这天下大定之日,不远了。而他,跟在李世民身边,日后定不会错送前程。
不过,这隋朝若亡,百里家恐怕要受牵连。虽说,百里漠退过她的婚,萧婉云又跟她命中犯冲,可看在百里家收留她这么些时日的情分上,她不能坐看百里家真就这么垮了。
傍晚时分,百里漠正在书房为李渊起兵之事烦扰,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谁?”
“我,杜冉琴。”是她?百里漠搁下笔,起身开门。
“今日怎的想起看我了?可是又有谁欺负了你?”
“不,仁兄,今日我有要事相商。”杜冉琴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