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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对情侣最为考验的时刻，不管是对已经发生了关系的，还是没有发生关系的，至少对慕以涵和洛唯宁是如此。
两个人在房里谈工作到深夜，平时这个点洛唯宁早就睡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前两天和好之后，她总想再跟慕以涵多相处一些，而且即便洛家的事情要得到解决了，两个人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洛唯宁不提要离开，慕以涵更不会提。
“很晚了，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慕以涵看着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确实不能再逗留了，明天还要上班，自己不要紧，洛唯宁刚刚接触工作，晚上太晚睡第二天怎么受得了。
“慕姐姐。”洛唯宁拉住慕以涵正在收拾的手，“这是你的房间……”
没错，这个房间是慕以涵的房间，自从洛唯宁住进来之后她就没有再住过，一直都住在客房。敏感如慕以涵，洛唯宁每一个举动她都会分辨出是否违心，此刻两人单独相处，再加上洛唯宁的暗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我可以留下来么？”慕以涵愣了愣反问道，她心里对洛唯宁喜欢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想法欣喜若狂。
“嗯……”洛唯宁想收回手，却被慕以涵反握在手里不放，“慕姐姐，你先去洗澡吧，我把剩下的整理完。”
看洛唯宁几乎快埋进文件里的头，慕以涵觉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便不再说什么，拿了浴袍就去浴室了。
浴室里传出淅沥的水声，洛唯宁低着头，唇边挂了淡淡的笑，文件里的字再也看不下一个，此刻的情景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浴室里的人，是她爱了那么久那么深的人，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只能跟慕以涵渐行渐远，她以为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关注着。可是如今她所有的“以为”都没有成真，慕以涵就在浴室里，她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房间里。
慕以涵出来时洛唯宁抱着衣服等在床边，看着慕以涵朝自己走过来，洛唯宁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心口来。慕以涵外貌出众，气质优雅，这些是整个商界与她相识或不相识的人都认可的，但是今天是洛唯宁第一次见到人后的她。
刚出浴的慕以涵似乎还带着浴室里的湿热之气，高挑纤瘦的身材被松垮的浅蓝色浴袍巧妙地包裹着，领口处露出凸起的迷人锁骨，再往下则是若隐若现，引人入胜的沟壑，她仍旧保持着优美的步子，行走间浴袍下摆轻微摆动，笔直的长腿令人生出无限遐思。
洛唯宁觉得慕以涵似乎特别喜欢淡淡的蓝色，这个颜色也确实很配慕以涵，既衬得她成熟知性，又不会给人太大的压迫感。
“看什么？”慕以涵故作不知洛唯宁在看自己，指尖轻抬她的下巴，语气还刻意带上了些暧昧：“该你洗了，我等你。”
“我……我很快就好……”洛唯宁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匆匆走进浴室，可是当她关上门后觉得脸上更烫了。因为此刻浴室里的热气还未散，打开热水后便如同烟雾缭绕的仙境一般，洛唯宁想着，刚才慕以涵就是站在这里，她们站在同一个地方沐浴着，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她看着水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副年轻的躯体自从那个夜晚之后便不再被她重视，她恨这身体经受过那样肮脏的折磨，甚至为了这具身体，她不敢去爱她想要爱的人。可是当她爱的人那么深情地包容自己，接纳自己时，她竟然庆幸，她还活着，她还可以用这残破的身体去爱一个人。
洛唯宁洗完澡的时候慕以涵已经躺在床上了，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让人极易入眠，洛唯宁以为闭着眼侧躺着的慕以涵睡着了，她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躺这么远？”
身后传来慕以涵温柔的声音，洛唯宁脊背一僵，连身子都不敢翻，身后窸窸窣窣的，柔软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气息自身后笼罩着洛唯宁，原本因离得远而有些凉的后背此刻温暖得让她想落泪，她好想转过去回抱着慕以涵，可是，可以么？
“不转过来么？”像是感受到洛唯宁的忐忑，慕以涵再次问道，她的手也在洛唯宁的腹部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
慕以涵心疼地蹭着洛唯宁的后颈，这个女孩一直都在介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总是害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会抛下她，甚至会厌恶她，所以她宁可伤害自己都不愿意坦白。一直到现在，纵使她们说开了，她也还是介意着她的身体。
“我……”洛唯宁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踌躇。
“别怕，转过来看看我，总拿后背对着我，这么怕我么？”慕以涵淡笑着，用手拨开洛唯宁的长发，将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脖颈，洛唯宁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震颤，终于缓缓地翻身面对慕以涵。
慕以涵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将浅吻洒在洛唯宁的面庞上，吻过那带着羞意和些许自卑的眼眸。她在用行动告诉洛唯宁，那件事没有影响洛唯宁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她不会因为那件事而嫌弃这身体，更不会为了那件事而抛下洛唯宁，她仍旧那么珍惜怀里的人。
“慕姐姐……”
“叫我的名字。”慕以涵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提醒她。
此情此景，洛唯宁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慕以涵让自己连名带姓的叫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洛唯宁轻声唤道：“以涵。”
慕以涵的眼睛因此而微微眯着，笑容不可抑制地绽放在她的面庞上，她的目光温暖得如同日光，璀璨而耀眼，照亮洛唯宁身体里每一个暗藏恐惧和自卑的角落，可是这目光却又不如日光刺眼，温和却强势地驱逐着洛唯宁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不要再去觉得我会在意那些，如果说在意，那么我在意的只有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受的苦，当初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如果我早些知道，你就不会一个人难过这么久。”
“可是当你跟我说出那件事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撕碎，我为什么非要让你说出来？为什么非要让你再回忆一次那种痛苦？”
慕以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温柔，那里面饱含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悔，还有她从未掩饰过的情。说到最后，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还有心里泛滥成灾的悔恨。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一意孤行地瞒着你……”洛唯宁的眼眶也红了一圈，她伤害了慕以涵那么多次，她以为让慕以涵离开自己，两个人都会过得更好，至少她不用面对被慕以涵抛弃的痛，那种痛苦比之自己所承受过的要更剧烈，她受不了被慕以涵那样对待。
但是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她从没有站在慕以涵的角度来思考过自己的做法，慕以涵是一个温柔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怎么会怀疑这样的人会抛弃自己，不要自己呢？
“现在还怕么？怕我不要你，怕我嫌弃你，会么？”慕以涵眼底含着几分期翼望着洛唯宁，话里有些试探，似乎洛唯宁只要回答得不对，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她。
“不会了，以涵……”洛唯宁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眼角有一滴泪滑落，迅速隐没在枕头上，“再也不会了。”
“哭什么？像是我欺负你似的。”慕以涵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渍，手指下滑捏住洛唯宁的下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只是拇指始终摩挲着。
洛唯宁只觉得身前忽地欺上一道温软的气息，嘴唇下一秒便被同样绵软的部位贴上，看着眼前人满是渴望亲近的眸子，洛唯宁双颊绯红，手却顺着慕以涵的身子攀上了她的脖子。
柔软和性感就是女人身子的代名词，两具同样柔软的身子在漆黑的夜里摩擦着，相互渴望着更进一步的亲近，然而却不一定是突破身体上最后一道防线才能称为亲近，心灵上的亲近是如今洛唯宁最需要的。
她感受着慕以涵从亲吻里传递给她的情感，接受着慕以涵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她也在努力地回应着，在试图告诉慕以涵，她不会再逃避了，她唯一害怕的就是慕以涵的放弃，如今得到了慕以涵更为浓烈的情意，她如何还能违心的去伤害？
慕以涵适时地离开洛唯宁的唇，听着耳边急促而灼热的喘息，她笑着抚摸怀中女孩晕红的脸，“还好么？”
因为身体的摩擦，慕以涵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大部分的丰满，还差一点点便将那抹风光完全袒露，洛唯宁忘了收回目光，有些怔愣地看着，直到慕以涵拢了拢衣襟。
“你为什么没有……那样……”洛唯宁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
“‘那样’是哪样？”慕以涵戏谑地问，捏着洛唯宁的鼻子。
“就是，那个……”洛唯宁把头埋在慕以涵肩头，小声地说。
她刚才分明感觉到慕以涵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只是始终没有太过越界，她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期待却大于害怕。因为是慕以涵，所以她对慕以涵给予的都有着隐隐的期待，即使她曾经有过惨痛的经历。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的……”她没有忘记慕以涵之前屡次强吻过自己，也没有忘记她为了洛氏来找慕以涵的第一个晚上，如果没有那些像刀子一般锐利伤人的话，或许她真的就为了洛氏而隐忍下那样的举动。
那样不为了感情，只为了交易的举动。
“不要这么委屈自己，我知道你一时间不能承受，我也不是为了想要‘那样’对你才吻你，明白么？”慕以涵再度把她揽进怀里，隔着睡衣轻抚着她的腰身，怀里的人因为自己曾经那些口不择言和毫不怜惜的举动而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敏感，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些伤害？
“嗯。”洛唯宁收紧了怀抱，靠在慕以涵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
白天上了一天班，又经过刚才的纠缠，两个人都有些疲累，没沉默多久便都双双进入了梦乡。只是洛唯宁在睡意缠绕上她的意识前她又提醒了一遍自己，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慕以涵，她爱慕以涵，所以不管是她所拥有的，还是仅剩的，一切她都愿意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