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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刀是家里带出来的吗?”
杨云拿出血迹斑斑的短刀示意了一下:“这把刀和你们的比起来,要差远了。”
没有了暗哨,上山路对杨云和晏安来说如履平地,说话也不用刻意小心。
“是的。”晏安点了点头,“据说是由南阳最好的铁匠,耗去百斤镔铁,花费数月锻造而成。”
“只可惜遇到了杨公子……”说到最后,晏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云见他满脸惋惜,轻笑了一声,说道:“瞧你这幅样子,断了一把刀而已。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这种刀我送你一箱,就怕到时候你不稀罕了。”
“杨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当真了。”晏安突然笑了起来,眼中富含深意,“希望到时杨公子不要食言就好。”
听他这么说,杨云诧异的看了过去,刚才的话明显玩笑成分居多,晏安不可能听不出来,可他打蛇随棍上的做法,似乎有什么依仗。
“莫非是最近显露的实力太多,让他对自己盲目自信?”杨云摸了摸鼻子,从晏安身上也看不出丝毫阴谋诡计的迹象,或许是自己多疑罢了。
山路不长,两人走到尽头,眼前便是彭家寨。
彭家寨处在山脊的壶口,左右两侧皆是天堑,仅有的山路被数十根五米多高,一米多粗的巨木隔开,要进入山寨只能通过两人面前的木质巨门。
然而,杨云轻轻一推,山寨门就开了。
看到他转过头时眼中的疑惑,晏安解释道:“寨子一直是外紧内松的状态,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人能一次性应付三个暗哨,还不被发现。”
顺着山路进入山寨,杨云才发现彭家寨并不像他原先以为的那样,仅仅是山贼们居住的场所,而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村落。
山寨面积很大,大约有四、五个现代足球场大小,随着山势起伏,分割成了好几个区域。
夜色下,杨云粗略打量了一番,山路自他们脚下开始,呈现树枝状,一条主路延伸到山顶,中间又分成了几条支路。支路的尽头,杨云看到了梯田,农舍,马厩,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烟囱,看上去像是铁匠铺。
这个时代,人们没有夜生活,大多早已入睡,唯有主路尽头的木质建筑里传来明亮的火光,以及喧嚣的人声。
晏安注意到杨云的目光,说道:“底下住着的都是山寨里的农户、匠户,还有像我们这般不受重视的人,山顶上才是彭寨主和他心腹住的地方。”
拾级而上,杨云注意到晏安变得有些紧张,不由调侃道:“想来你让我放过的人,不在上面吧?”
“是。”晏安点了点头,长舒口气,“我们一般是没有资格上来的,除非是寨主招唤。”
“倒把自己当做了土皇帝。”杨云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走到门口,杨云阻止了晏安推门的动作,里面的人似乎正在谈论晏家兄弟。
“寨主,我再敬你一杯!”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屋里两排桌子,各坐了三、四个人。右边上首的人举着酒杯,遥遥向主座示意,一饮而尽后,晃头晃脑地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说晏安和晏平会不会已经被杀了?”
“哼,我就不信薛家能沉得住气,除非他们半路逃跑,不然那俩兄弟不死也残。说起来……寨主,真是好计谋啊,借薛家的手除掉了他们,底下的兄弟们也不会闹意见。”左边也有人站了起来,对主座的彭寨主竖起拇指。
“行了行了,马匹就别拍了。”彭寨主坐着摆了摆手,脸上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要不是怕伤了一些老弟兄的心,我早就解决那两个三心二意的狼崽子了,留着也是白瞎了我的粮食。”
“对了,昨天晏家兄弟领命下山的时候,我看到郭忠他们的脸色就变了。我猜过不了多少日子,他们就该来向寨主表忠心了。”
“你还别说,郭忠那小子的闺女长得还不错,水灵水灵的,据说针线活也精通。寨主,不如把她赏赐给我吧?我正好缺个小妾。”
“滚犊子,哪轮得到你。那么水灵的姑娘,怎么说,也该给我们寨主先享受享受。啊?哈哈哈……”
接下来,屋子里的人尽说些淫言秽语,杨云不愿再听,抬手推开了房门。
“谁!?”
没想到屋里尽管觥筹交错,众人的警觉性还不错,看到杨云这个陌生面孔后,立刻抓起身边五花八门的武器。
狼牙棒,三尖刀,十字戟,双股剑,甚至还有一把巨大的流星锤。
“晏安,是你?”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落在杨云身后的晏安,怒吼道:“你带个生人上山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刚才在门外,晏安就已满腔怒火,此刻听见对方恶语相向,瞬间化身为一只炸毛的野兽,张弓搭箭,瞄准了在场的众人。
然而,就在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杨云突然站了出来,右手握住晏安拉弦的手,左手抵在弓柄上,慢慢下压:“交给我吧。”
就在不久之前,杨云也对李蔓莹说过同样的话。
蓦地,晏安心底的怒气像潮水一样褪去。他缓缓放下弓箭,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嘴角露出一道诡异的弧度,恭敬的说道:“是,大人。”
听到他嘴里奇怪的称呼,杨云还来不及问,彭寨主先挥手打断了他们:“这位大人是薛家的说客?”
“在下和薛家并无半点关系。”杨云笑着回答道。
“那阁下上我彭家寨,所谓何事?”彭寨主目光集中在杨云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上,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言语间十分客气。
而见寨主没有指示,其他人也闭口不语,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回荡着杨云风轻云淡的声音:“我要薛家二少爷,你把他给我,我留你全尸。”
“哈哈哈哈……”
众人仿佛听见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瞬间哄堂大笑。
“到底是你酒喝多了,胡说。还是我酒喝多了,听错?留我们全尸?就凭你们?”
“晏安,你小子带这么一个疯子上来,是故意逗我们笑的吗?”
主座上,彭寨主也是捧着个肚子,笑个不停,转头对拿着狼牙棒的心腹说道:“今天的暗哨是谁?给我记下来,每人十鞭作为惩罚,竟然连一个疯子摸上山来都不知道。”
任由他们放肆大笑,杨云就这么静静站着,连带着晏安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上的讥讽越来越明显。
等到他们笑够了,杨云才继续问道:“考虑好了吗?”
“嘭!”彭寨主突然止住笑容,桌子被他拍得震天响,“要薛家少爷?行啊,那得看看你带了多少人马?”
杨云笑着指了指自己,然后,把手放下。
“好!敢一个人挑战我彭家寨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光凭这点,我欣赏你。”彭寨主阴鸷的眼神盯着杨云看了很久,随后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对左手边一个身高八尺,腰围比杨云粗一倍的大汗说道,“程刚,你去和这位壮士切磋一下,不要让外人以为我们彭家寨好欺负!”
“是!”
程刚狞笑着站了起来,右手抓住身边的流星锤,猛地向上一甩,流星锤顿时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在头顶上呼呼作响。
浩大的声势,迫使他周围的人纷纷后退,以免殃及池鱼。
手上挥舞着流星锤,程刚慢慢向杨云靠近,企图将他逼向角落。
程刚善使流星锤,他明白挥舞的流星锤看似威力无穷,但一旦停了下来,铁铸的锁链反而容易束缚自己的手脚,造成门户大开。所以,他通常不会停下手中的流星锤,而是将对手逼到角落,趁他们想要近身的时候,再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杨云似乎被他骤然的攻击吓住了,竟然不躲不闪,傻愣的看着流星锤离他越来越近。
见他这样,旁观的众人顿时露出期待的眼神。
他们曾经见过程刚轻松砸穿两人合抱的大树,杨云若是被砸实了,必定粉身碎骨,血花四溅。
程刚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眼看杨云不动,右脚猛地向前一跨,手上发力,流星锤立刻带着千钧之势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杨云突然动了,抬起左手,一把捏住飞行中的流星锤,稍微使劲,流星锤竟像纸糊的玩具一样,停止不动。任凭程刚憋红了脸,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半分。
这一幕,看得彭寨主不禁站了起来。
要知道,程刚的流星锤是寨子为他特制的,重达三百斤,除了程刚以外,没有人能举的起来,更不要说流星锤此刻正在高速运动。
“松手!”
接着,杨云左手猛地一扬,锤柄便从程刚手上飞了出去,还带走他手上一寸皮肤,鲜血淋漓。
“杀,给我杀了他!”
心中陡升的恐惧,让彭寨主慌了手脚,拼命的往后退,指着杨云喊道:“谁杀了他,我赏十两黄金!”
有了金钱的刺激,众人眼前一亮,呐喊着朝杨云冲了过去:“杀!一起上!”
不知为何,看到蜂拥而至的山贼,以及他们手上挥舞的兵器,杨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释放出喜悦的信号。
于是,他左手轻挥,流星锤像出膛的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砸中了一个倒霉鬼。流星锤上残留的恐怖力量,仿佛一台极速行驶的汽车,将那人撞飞了出去,直到撞到立柱才停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山下睡梦中的人们,整间屋子也因此晃了一晃,好似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再看被流星锤击中的那人,胸前凹陷,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流了一地,眼看是不活了。
杨云的强悍让众山贼脚步一滞,几个心思缜密的人甚至悄悄后退了一步,目光飘向了敞开的房门。
然而,他们不攻,杨云反而迎了上去。只见他右脚猛地发力,眨眼功夫就到了另一个人面前,坚硬的石地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被杨云选中的那人手持一根狼牙棒,身材魁梧,眼看躲不过,顿时大喝了一声,心中的怯意少了几分。接着,他双手握住狼牙棒,咬牙斜劈杨云左肩,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眼中更是露出一丝疯狂。
见此,杨云身形一顿,拔出腰间沾满血迹的短刀,反手,用刀背迎上了狼牙棒,后发而先至。
只听“铛”地一声,短刀应声而断,而那人的狼牙棒也拿捏不住,向上飞了老高。趁此机会,杨云右脚点地,左脚一个鞭腿,竟把那人踢到了与狼牙棒同样的高度,过了一秒钟,才“轰隆”一声摔了下来。
接着,杨云收回左脚,右手一扬,接住了那人的狼牙棒,“呼呼”地抡了起来。惊人的力量,竟让狼牙棒承受不住空气阻力,在空中发生了轻微变形。
杨云的攻击在电光火石间转换,周围的山贼来不及躲开,纷纷举刀阻挡,但狼牙棒却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将他们连人带刀一起砸飞了出去。
同时,杨云眼尖,看到有个山贼丢下武器,疯狂地往门外跑去,立刻大喝一声:“哪里跑!”手上的流星锤应声而去,砸中了那人的背脊,他连吐好几口鲜血,翻滚着摔下屋外的石阶。
此时,石阶下已有不少人听到动静,聚拢在一起探头探脑。
看见有人滚了下来,他们瞬间一哄而散,任由那人摔在面前的空地上。过了一会,才有胆大的人踩着那人的肩膀,使劲一翻,这才发现死去的那人竟是寨主的心腹,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彭家族人越聚越多,不少人更是拿出了武器。但在人群的一角,却有三个人,他们与彭家族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目光嘲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眼看他们踏上石阶,晏安默默从屋里退了出来,望着骚动的人群,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蹭蹭蹭”,连续射出三箭。
第一箭,从人缝中射入底下死去那人的右眼,飞溅而出的鲜血,将石阶上的人吓得退了回来。第二箭,钉在第一支箭的箭尾,冲击力将第一支箭又往里扎了几寸。第三箭,再一次精准地钉在第二支箭的箭尾上,这一次,眼珠和箭杆同时承受不住力量,爆裂开来。
一时间,红的、白的,各种液体喷溅在旁人身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