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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王铁拐家,王铁拐人如其名,身材精悍,左腿丢在了战场上,一双铁拐行动自如。见到亲卫身后的三人,立刻就要跪下磕头,洛玉湮眼疾手快,一阵柔和的真气托起王铁拐,王铁拐更是惊得连连告罪。
“几位神仙真人快救救我儿吧……”王铁拐内心焦灼声泪俱下。
“先让我见见你儿子,顺便将发生的一切细细说来。”洛玉湮微微蹙眉,心中隐约觉得不仅是行尸那么简单。
王铁拐慌忙将三人引进侧房中,王铁拐的儿子躺在床铺上,面色惨白,胸口没有起伏,说不清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王铁拐的妻子在一旁以泪洗面,见到有人进来赶紧擦干泪痕出去了。
三人凑近王铁拐的儿子,呼吸微弱得可以忽略,洛玉湮轻点他的眉心,又缓缓地将手收回。
“三魂七魄乱了,好在发现及时,等会施法让他魂魄归位便无大碍。”洛玉湮神色平和地说道。
王铁拐见真人说得轻松平常,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对着三人又是磕头又是跪拜。
沙璃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用灵识问着南渊:“真的这么简单?”
“这事我不懂,不过他的魂魄确实乱了,调整过来只怕这人也会留下病根。”南渊说道,“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不是行尸作怪的样子,如果不是行尸,那又会是什么?”
沙璃对这些不甚了解,识趣地站在洛玉湮与南渊身后,洛玉湮好不容易扶起了王铁拐,朗声问道:“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铁拐的儿子大哥儿自小体弱,没有参军,偶尔去城外小重山打个野味拾点柴。午时过后,照例上山,直到太阳落山才狼狈跑回来。身上脸上全是污迹,嘴里念叨着“有鬼!”,当时吓坏了王铁拐和妻子。再三追问下才得知大哥儿遇到了邪祟,赶紧派人去通告杨将军,前脚通告的人刚走,大哥儿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你怎么知道是行尸?”南渊忽然问道。
“死人又活了害人的事,打小就听村里老人讲,谁能想到会让大哥儿遇上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洛玉湮不理会王铁拐哭天抢地,出手先让大哥儿魂魄归位。大哥儿气息有所好转,灰白色的脸也逐渐有了血色。这才询问小重山的具体位置。亲兵说要带路,洛玉湮怕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婉拒了亲兵。
三人趁着夜色来到了小重山脚下,此时沙璃也不害怕了,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重山与壁关道外的秃山不同,一关之隔截然两种风景,树木谈不上葱郁,至少也是翠色掩映。
“你们是不是都在怀疑王铁拐说的话啊?他说谎了?”沙璃踢着脚下的石子,身边的两人从王铁拐家里出来后,就没说过话。
洛玉湮与南渊对视一眼,洛玉湮说道:“南渊尊者……”
“停!我允许你叫我名字……”南渊赶紧说道,“都这么熟了,你可别给我下套,有什么说什么。”
洛玉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南渊,南渊兄。一般都是有执念而且魂魄未散的尸体才可成为行尸,普通行尸并不会主动袭击人,可曾有过意外?”
南渊摸着下巴:“我之前也在想这事,我确实没有听说过。”
沙璃脱口而出:“那就不是行尸?”
“为何如此认为?”洛玉湮一怔。
“你们自己说没有主动袭击人的行尸啊!”
南渊忽然大笑起来:“原来我们俩都被行尸束缚住了,也许并不是行尸遭遇了什么而变了本性,而是本来就不是行尸!”
洛玉湮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沙璃莫名其妙看着两人,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终于轮到她来嫌弃这两人了。
“那是什么?”沙璃问道。
“阴尸!”洛玉湮与南渊异口同声说道。
“人死后被邪术强行起尸,而受操控的尸体都可以称之为阴尸。”南渊说道,还不忘冲着沙璃加一句,“邪性得很。”
“真缺德!”沙璃冲着南渊说道,南渊眨着眼睛,也不知是说阴尸这事缺德还是说自己吓唬她缺德,只好讪讪闭嘴。
“接下来怎么办?”沙璃看向洛玉湮。
洛玉湮盯着左侧的树林,嘴角含笑:“自然是他们哪来的送他们回哪。”
话音刚落,东君剑出鞘,一道剑光没入树林,三人快速追去。一道黑影瘫倒在树下,洛玉湮刚想提醒身后的沙璃别看,可惜还是晚了。沙璃尖叫一声躲在了最近的洛玉湮身后,死死拽着大氅不放手。
“这都什么玩意?!”沙璃扯着嗓子尖叫。
洛玉湮实在无奈,回身想捂住沙璃的嘴。沙璃闭着眼睛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发觉稻草要走,张开双手就要往上扑,洛玉湮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沙璃正好勾住洛玉湮脖子,头埋在他胸口,清清楚楚听得见他有些加快的心跳声。
洛玉湮身体僵直张着手臂不知该放到哪里,想起曾经也被她这么对待过心里就释然了。他轻轻拍着沙璃后背,安抚着她。
沙璃满脑子都是尸体的惨状,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扑在洛玉湮怀中。如果意识到了,可能会抱住多蹭两下……
南渊自然知道沙璃是真害怕,但看到她这么无耻地赖在洛玉湮怀中,嘴角也不禁有些抽搐,这真的是堂堂煌朝的长公主?!
南渊看不不过去了,出声说道:“咳咳,还有人在这呢……”
沙璃从混沌中恢复了清醒,扭了扭身子觉得有些不太对,一抬头正好对上洛玉湮无奈又含笑的眼眸,顿时慌了神,不知该不该松手。
“蹭够了?”洛玉湮轻笑。
沙璃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又抓着洛玉湮衣服蹭了几下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可刚松手就后悔了,刚才应该更加不要脸一些,直接亲上去,把便宜占够才对得起自己的无耻。
南渊用神识对沙璃说道:“你让我再一次见识了无耻的底线啊……”
“多谢夸奖。”沙璃冲着南渊微微一笑,“其实我还能更无耻一些。”
南渊翻了个白眼,自从和沙璃在一起,翻白眼的技术明显见长。
沙璃见洛玉湮正用剑尖挑着尸首,有了心理准备才敢透过眼缝望去。尸体已经不能用腐烂来形容了,完全就是白骨上挂着腐肉,脑袋挂在脖颈处,也不知是洛玉湮那一剑造成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
沙璃闭着眼睛摇摇头:“这品相也太差了点。”
“这人死的有年头了,看样子更像是义庄和乱坟岗出来的。”洛玉湮施法清除了臭气,“既然不是针对死者,那就是用来作恶了。”
“针对壁关道里的将士?靳人派来的?”沙璃问道。
南渊摇头:“靳人要是有这能力,早就派这群阴尸杀进壁关道了。虽说有着皇权与修者界不得勾结一说,但背后玩阴的却是常事。”
“阴尸的目标应该不是壁关道,这是个落单的,恐怕还有不少在山林之中。”洛玉湮收起东君剑。
“事不宜迟,走吧。”沙璃这回倒是很爽快。
“不害怕了?”洛玉湮捧着袖子,害怕沙璃又窜上来。
沙璃将三生剑召唤出来,抱在胸前:“之前是被吓到了,这回有了心理准备,不会拖后腿的。”
“你可以用你的尖叫声吓死这帮阴尸。”南渊不忘调侃沙璃,“忘了,阴尸已经死了,你可以吓死操纵阴尸的人。”
“龙美人,信不信我用灵识把你打回原形……”沙璃阴笑着。
南渊瞪着一双死鱼眼,痛心疾首:“认你做宿主,绝对是本尊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三人往树林深处走去,一路上遇到两三个阴尸,都被洛玉湮随手解决了。越往深处走去越觉得事情棘手,如果真遇到成群的阴尸,恐怕就会有些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操控阴尸的人,解决了操控者,这些阴尸与烂泥没有两样。
“上哪里去找操控者?万一他在家睡觉,随便把这些阴尸放出来玩,那我们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沙璃撅嘴摊手。
“所以,该求助的时候就救助。”洛玉湮摩挲着衣角,笑容有些玩味。
东君剑再次出鞘,沙璃还以为又有阴尸来了,连忙祭出三生剑。东君剑刺入地下,流光顺着剑身没入地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向远方,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抓住了?操控者?”沙璃惊讶。
洛玉湮摇头:“哪有那么容易,随便找个谁问问情况而已。”
洛玉湮拔剑,三人顺着痕迹寻觅而去。剑光如链,一坨看不清形状的东西被捆在树下,还不时发出刺耳声音。
沙璃又藏到了洛玉湮身后,生怕是什么妖魔鬼怪。南渊突然间笑了起来,拍着洛玉湮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沙璃在一旁戳南渊:“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南渊指着不远处被剑光困住的东西,大笑:“我还以为他抓个什么厉害东西呢!结果居然是……哈哈哈……”
沙璃有点难以理解南渊,再次望向被抓住的不明物体。那东西似乎知道有人在嘲笑他,默默转过圆滚滚的身子,两只豆大的眼睛闪着感情充盈的哀怨目光。
沙璃终于也绷不住了,大笑:“居然……是只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