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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顾西城纠结的把一叠文件丢到桌上，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迟疑问道。
桌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什么情绪也没有，冷冷淡淡的气质拒人千里之外，看一眼都噤若寒蝉，生怕不小心踩到他雷点。
顾西城却毫无顾忌，见他没回答，干脆敲敲桌面，不耐烦的“喂”了一声，执着的要问清楚。
倒也不是顾哥哥醉心八卦，实在是最近，这好好的合作伙伴总是神游天外，不使劲喊半天，都唤不回飘游五湖四海的神智。
虽然工作照样能准时完成，但比起以往超前的进度，合作伙伴这次表现未免逊色太多。
姜妈妈一早就发了谕令，这次的大项目交给两家年轻人经手，既是锻炼也是为以后继承事业做准备，谁都不能或明或暗的施以援手。
顾西城可是要尽快回归游戏抱着他亲亲大橙武打滚的男人，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耽搁工作进程。
必须要把妨碍通通排除。
“你妹妹。”
见顾西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萧皓轩斟酌了一下麻烦程度，还是简洁明了的说明。
“……什么鬼？”顾西城表示太简洁他完全没懂。
萧皓轩顿了一下，慢慢思量措辞。
“等等，你是说沁羽？”顾西城终于灵光一闪抓住重点。
萧皓轩缓慢的点头，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你妹妹，喜欢什么？”他很是认真的考虑着，“送她花会高兴吗？”
“那你还不如请她吃一顿。”顾哥哥不带任何恶意的暴露了自家小妹的吃货属性。
萧皓轩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考虑这人的可信度。
顾西城被看得不爽快，果断开始秋后算账，“所以说你至今为止都被这事拖累了行程？”
他不屑的嗤笑一声，显然对这儿女情长看不过眼。
萧皓轩不置可否，却也懒得和他辩驳，直接一句话堵回去：“你妹妹的事算小？”
顾西城哽了一下，还是不服输道：“那关你什么事？”
萧皓轩慢慢翻阅文件，一字一字看得异常细致。执笔的手沉稳有力，写下句句精辟的意见，理顺混乱的思路，将巨大的工程分化为一个个小部分来做，很快便布置好了一大半。
听到顾西城的问话，萧皓轩沉默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黑沉的眸子盯着合作伙伴，一字一句真挚无伪。
“我想和你妹妹结婚。”
——同样也直白得让人接受不了。
*****
今天的丐帮弟子上线迟了些，顾青鱼在喧闹的人群中抬手接住欣悦轻鸣的白凤时，才恍然发现正向她走来的徒弟弟。
与往常的见面不同，顾青鱼此刻两手都是草药的泥尘，袅袅升起的烟雾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清香。
那是中药的味道。
医术专精技能并不是随便练的，顾青鱼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练到满级，再辛辛苦苦刷各大势力的声望拿到配方，显然并不像丐帮弟子那样单纯是为了投喂自家师父。
制作的小药小部分自用，小部分卖钱，剩下的一部分则放在帮会仓库里，让帮会成员们任取任拿。
这也算是小花萝身为pve党，对帮会里的那波战争分子的小小支持吧。
“徒弟弟，下午好。”顾青鱼从背包里拿出一壶五莲泉，先细细把手洗干净，才开心的跑过去拉住丐帮弟子的衣袖。
“下午好，师父。”酒千觞目光柔软的凝望她，在万花弟子身旁，连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也似乎和缓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将视若珍宝的存在纳入安全范围。
[队伍]衣珞珞：哦哦哦，丐哥来了吗？
队聊频道蹦出蓝色的字体，酒千觞侧头看了眼，没有表情。
他并未预料到有电灯泡出现，但有师父在身边，丐帮弟子一直都是挺好满足的人。
“徒弟弟。”顾青鱼却唤他，晶亮的眸子满含期望，“去打本吗？”
“师父在哪，我就在哪。”这不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但这次，却是酒千觞最沮丧的一次。
比起和二十几个人争抢dps，酒千觞更愿意陪着师父走遍天南海北，观日月星辰。
但他无法拒绝顾青鱼的愿望，即使并未说出口，他也知道自家师父非常想去。
而他从不会让师父有丝毫为难。
从洛阳战乱进入25人战宝军械库，改为团队模式的界面陆陆续续加进不少眼熟的id。
“都是固定团的成员呢，这次是要速撸吗？”
顾青鱼略带困惑的声音解答了酒千觞的疑问，他终于回想起关于这些id的记忆，缘于新手丐帮刚刚满级的那段共战江湖期，大明宫的短暂结伴而行。
团队模式下最开头的id是蠢羊咩咩咩，熟悉的组合让顾青鱼一开始就情绪高涨，转笔给自己刷了发清心静气才稍微稳定下来。
资深团长带领的团队自然专业，干脆利落的摆军阵清掉小怪，在等待第一个boss出现时抽空让队员们抱团刷了发buff。
血量上涨些许，酒千觞没在意，只是看了眼缓缓转笔的小花萝，眸色稍黯。
这本是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转瞬即逝很快就能不留一点痕迹，但事情就是那么恰巧，顾青鱼正好抬眼望过来，清澈的眸子与黯淡的黑眸隔空相望，相互映入了对方的情绪。
“徒弟弟……”
顾青鱼愣了愣，话音也不由迟疑，丐帮弟子静静望着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或许猜到了师父想要说什么，也或许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回答。
但这些却都没机会细细分说了。
“boss出来了！全体背对抱团！”道长声嘶力竭的吼声只有在打团本的时候才能有幸听到，可现在，小花萝和丐帮弟子两人却宁愿没这个突然插入的杂音，让师徒俩能好好谈次话。
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选择来到这里，自然要听指挥，顾青鱼很快恢复状态跳下台阶，向大部队跑去，酒千觞却依然站在台阶上，眸色暗沉一片，一点光亮也无。
“徒弟弟？”小花萝去而复返，伸出手来拉他，“别发呆啊，和我一起走吧。”
酒千觞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寸一寸，看她眼中的担忧，看她认真的模样，看她纤细的手腕，看她稚嫩的肌肤……
“嗯，师父，我们一起。”酒千觞这才应声，反手握住小花萝柔软的掌心，顺着力道跃下台阶，顺着方向汇入大部队。
他望见了万花弟子温柔的微笑，澄澈如轻柔的水波，涟漪点点，缓缓波荡开来。
如此的撼人心弦。
内心一直的焦躁与不安忽的沉淀，繁杂的心绪平静如尚未遇见这人之前的模样，但酒千觞却清晰的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平静的心湖下，是灼热四溢的岩浆，强制按捺的情感如压抑喷薄的火山，永远无法平息，只待时机成熟，就是遮天蔽日的火光盛放。
他已经回想不起过去的自己是怎么的模样，此刻鲜活的，为了某个人而勃勃跳动的心脏，第一次将他从枯燥无味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带他看见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风景。
——有你在身边，每一天都是全新而美好的。
心脏跳动越发剧烈，酒千觞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是听随道长指挥认真打本的丐帮弟子，一个是冷冷打量四周，只有在凝望小花萝时才暗藏温情的明教杀手。
于萧瑟寒风中隐于昆仑雪原，沉默、忍耐、一击必杀的西域来客——北冥游。
或许可以用这来打开新局面。
酒千觞心不在焉的想。
*****
[帮会]顾青鱼：……最近，总是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着我qaq
[帮会]两仪化形：错觉吧。
[帮会]顾青鱼：才不是！那种毛骨悚然走到哪儿都如影随形的感觉太差劲了，不可能是错觉！
[帮会]大师快舍身：哦哦哦，不是错觉，那肯定就只有……
[帮会]顾青鱼：什、什么？
[帮会]大师快舍身：——鬼！
[帮会]顾青鱼：qaaaaaaaaaaq
[帮会]两仪化形：喂，你吓到她了→_→
[帮会]大师快舍身：我又没乱说，看不到摸不着总是跟在后面什么的，不就是背后灵吗？背后灵肯定是鬼啊，我哪里说错了╭(╯^╰)╮
[帮会]毒经粑粑：哼，现实里是鬼，游戏里除了鬼，还有个选项。
[帮会]大师快舍身：什么？
[帮会]毒经粑粑：明教！
[帮会]大师快舍身：……哪有明教干这种事的，无不无聊啊，而且他跟着花花干嘛？收人头？
[帮会]两仪化形：不太可能，如果是收人头他早就暴露了，青鱼不是说“最近”一段时间吗？我可不信有明教那么蠢，连一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奶花都干不掉。
[帮会]大师快舍身：所以啊，果然只有鬼了吧，是鬼啊！
[帮会]毒经粑粑：你怎么不猜变态跟踪狂呢→_→
[帮会]大师快舍身：哪有这种人啊……话说花花怎么不说话了？
[帮会]顾青鱼：徒弟弟上线了╰(*°▽°*)╯
[帮会]大师快舍身：哦……
[帮会]顾青鱼：徒弟弟棒棒哒，他一上线，背后有人的感觉就忽然不见了呢o(*￣▽￣*)ゞ
[帮会]两仪化形：……
[帮会]大师快舍身：……
[帮会]毒经粑粑：……
[帮会]毒经粑粑：虽然不想往那方面思考，但这还真是细思恐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