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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揽着她白皙的纤腰,轻轻上抬,手持金簪,在她右胸下的肋骨位置刻着什么。
鲜血噼里啪啦地流,顺着她的腰肢染上叶英的衣脚。
紫衣,红血,像是一朵朵暗色的石榴花。
太乙闭上眼睛,指甲扎进桌案。她慢慢数,一笔,两笔,三笔……一个英字,八划。
他刻得极慢,像是在完成一件工艺品。
日月星辰,流水潮汐,时间仿佛变成了凝固的模样。
良久,太乙闭着眼,疼得浑身麻木,手脚都抬不起来。恍惚间,她感到自己被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铺上,然后刻字的部位传来一阵温热,温热之后是阵阵酥麻,旋即又是清凉,渐渐的不那么疼了……太乙睁眼,叶英手撑在她两边,正慢慢地舔舐她还在流血的伤口。
太乙看他的瞬间,他也正好抬头。太乙看到男人淡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惊愕的脸,他的眼中只有她。
对于刻字的行为,太乙不知道怎样来评价。
既迷茫又生气,却还有一点隐秘的激动……是不是这样她就是他的了?
伤口已经不疼了,可太乙还是生气,既气他,也气自己。她一把拽过被子盖住身体,扭头不看他。
叶英捧过她的头,不顾她的挣扎,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脸颊,把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全都吻下。
“爱哭猫,这么一点点疼就受不住了?”他把太乙从被子里拎出来,搂到怀中,点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鼻尖揶揄道。
太乙黑着脸:“岛主大人的性格,同我一开始以为的不太一样。”岂止是不太一样,完全就是大相径庭。原以为是个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清冷仙人,结果折磨起人来,那些变态心思完全让人猜不透。
但其实,怎样都好,只要身旁是他就足够了。
“怕了?”叶英盯着她眸光时时变幻的双眼,只是不等她回答,便咬上她的耳垂,声音沉沉,“那也来不及了。”
是的,来不及了。
她是他的。
她来不及反悔。
太乙微怔间,手中被塞了金簪。
叶英抱她起来,掀开被子,这就要去解腰带。
太乙吓得慌忙捂脸:“阿英,你不要……”
小手被拉开,“想什么呢?小色鬼,”叶英指指自己的大腿根,“轮到你了。刻在这里,你的名字。”
太乙再度被惊吓。
她爱的男人简直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疯子!
“怎么?不好意思?还是,”叶英靠在床头,从背后环住她,大手握住她拿着金簪的小手,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似水,如风,“舍不得?”
她离他这般近,完全感受到他那剧烈的心跳。
“才没有,”太乙也学着他平日的样子冷哼,“只是觉得不合算。我的名字两个字加起来,还没有你一个字笔画多。”
“那本岛主允许你把姓氏也一同刻上。”叶英弯了弯嘴角,然而这并不是笑。
自从太乙认识他之后,她就从未见他笑过。
“不要,”太乙缩回被子里,“本姑娘累了,要睡觉。”
“也好,”叶英指尖点了点她的唇瓣,“休息一会。我陪着你。”
太乙昨晚三更多的天才到长生府,沐浴之后根本也没睡太久。现在,有爱人在身边,她很快就睡着了。
叶英穿着素白中衣,外披紫袍,他从枕边拿过金簪,掀开被子,褪下长裤,亵裤挽到腿根。
他卸掉浑身仙力,手持金簪,在男人最脆弱,最隐蔽的部位旁边,紧紧靠着那个部位的地方,刻上了一个名字。
不一会儿便是满手鲜血,冷汗湿透中衣,但他眸中依然一片冷漠,似乎感觉不到疼。
刻好之后,他用血淋淋的手去摸那三个字,眯眼仔细端详。然后等伤口自然凝固,他再用仙术抚掉痕迹,旋即再卸掉仙力,用凡人之躯重新承受……
他一次又一次地去雕刻,那三个字,他不知刻了多少遍,鲜血湿透了身下的白床单,血腥之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
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
南楚首富家操办婚事自然不比寻常,鹤川城中每家人都收到了一颗珍珠,流水宴足足摆了三天。
是夜,太乙蒙着盖头在屋中坐立不安。虽说这婚事是阴凤歌先提出来的,但她总觉得自己拿了劫灰就离开也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为。可如果不这样,叶英就不能修复锁魔塔,他就要受到天帝的惩罚……
成亲的事情并不是叶英逼她的,他甚至说他愿意接受惩罚,也不要她受委屈。但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他受罚。
她正忐忑,胡思乱想间,门外走廊传来了喧哗之声。人们似乎吵着要看新娘子,却都被小公子“媳妇不喜欢,不喜欢生人……别,别过来,本公子生气了!”给挡了回去,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又过了好一会,嘈杂声渐渐隐去,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媳妇,是我。别怕。”太乙听到那人说。声音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似是紧张,一路走到床前,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地不知道碰到了多少瓶瓶罐罐,桌子椅子。
他坐在她身边,只是坐着。太乙在盖头下看到了他紧紧交握的双手。
良久,他一只手伸了伸,最后还是又放了回去。
太乙心里好笑,真是个小傻瓜。
只是,忽地,在盖头还没掀开的状态下,太乙整个人就被压到的大红的锦被上。
那人的心跳猛烈地似乎要跳出来,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下巴顶在太乙的肩窝:“媳妇,我,我想亲亲你,好么?”
太乙被他这突然的一推弄得好是错愕:“阿玉,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不要。爹爹说,今晚不让我放开你。爹爹还说,媳妇是仙女,放开她,她就要飞回天上去,不要玉儿了,”小公子一边说,一边用条缎带绑住了太乙的腕子,“媳妇,玉儿会好好伺候你的,不要怕。”
太乙顿时觉得自己被坑了。
小公子是个傻的,他爹却聪明的不要不要的。
手被绑了,袖子中的迷烟没法放出来。太乙这个后悔,方才就该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放倒他。
太乙是凡仙,除了腾云,她基本就不会什么仙术。她以为迷烟最靠谱,结果却没算计到这小傻子有个精明爹。
“媳妇,好香香。”小公子像是条小土狗一样在太乙脖子附近蹭啊蹭,还嗅来嗅去的。
太乙的脖子本就敏感,被他这么一弄,顿时浑身燥热:“阿玉,别这样。”
长指挑开红盖头,她这才看到她那一脸红扑扑的傻夫君。
白白净净的脸泛着红云,黑发整整齐齐地束在玉冠里,漂亮的凤眼含着笑,这乍一看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个傻的。
“媳妇,你真美。”小傻子眸光如水,由衷地赞美道。
“阿玉,我腕子疼,”太乙扁嘴道,“帮我解开好不好?”
小公子有些为难,既心疼媳妇,又不敢解开。媳妇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得他好心疼,可是,可是如果媳妇飞回天上去了可怎么办。他矛盾了好久,黑白分明的眼睛转阿转,最终只是握住了太乙被绑在身后的腕子:“那我帮媳妇揉揉吧。”
太乙的手很小,握在小公子掌中,软绵绵的,他的俊颜更红了,石榴汁一样要滴出来:“媳妇,你好软,手软,身,身子也好软。”
滴答。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落在太乙脖颈间。
太乙一皱眉,这纯情的小家伙居然流鼻血了……
她抬眸看他,才发现他似是沉浸在某种幻想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流血。
“阿玉,你,你流鼻血了。”太乙提醒道。
“啊?”小公子如梦方醒般摸了摸鼻子,“啊!”
第一声“啊”是疑惑,第二声“啊”是因为他被人用手刀子砍了脖子。
太乙看着还流血的小公子被拎着腰带扔到地毯上。
“阿英?你怎么来了?”
始作俑者站在床前,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冷哼:“没用的东西。我不来,你今晚就要被个傻子吃干抹净了。”
太乙望了望床下昏迷的小公子,探寻地问叶英道:“他不会失血过多吧。”
“怎么?”叶英一挑眉,“这么快就担心起你的傻子夫君了?”
“阿英,你说什么呢。我,”她红着脸,小声道,“我只喜欢你。”
叶英闻言,这才觉得心里舒服很多:“没事。一时半会流不干他。”
“那,”太乙在床上扭了扭行动不便的身子,“绳子帮我解开。”
她手被绑在身后,都已经略略发麻了。可她这难过的动作和表情落在叶英眼里竟是有几分诱-惑。
“解开?”男人坐到她身边,撩起一束黑发缠在自己指尖,眉目疏离着淡淡道,“为何?我看倒是有几分情-趣。”
“阿英,你取笑我。”她用脚踢他,却又被握在手中,轻揉慢捻。
“你们喝合卺酒了?”
太乙连忙摇头,“没。他一进来就,”又不能说扑倒,她只能换了个别的词,“就跌倒在床上了。”
“跌倒?”
“恩恩。”
叶英扯了扯嘴角,旋即猛地压在她身上:“就是这般跌倒的?”
“……”无赖的家伙。
叶英拿过床头小桌上的酒杯,瞧着身下不安分的小姑娘:“知道合卺酒的意思么?”
太乙被压得难受,哪里回答得出。
他也不逼迫她,自言自语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说着,男人温暖的大手隔着衣服抚上她右胸下肋骨的位置,眸光明暗,声音低哑,“合为一体。”
“不要脸。”
太乙哪里不知道他那话里的意思。这般面容淡漠的人,说着如此旖旎的情话,还真是诡异得很。
叶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自觉得就想去欺负她,看她害羞,看她吃醋,看她赌气。
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强硬地捏开她的嘴巴,把自己口中的酒全送到了她嘴里。
因为不能合上嘴,酒液的一大半都滴滴答答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太乙咳了几咳,小脸呛得红云滚滚:“变态。”
叶英回手挑下红帐,双眸却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脸,他抿嘴轻道:“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