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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总是让人有莫名的感触。
乔纳兰,不,世上已经没有乔纳兰了,眼前的是曾经跟忘隐游历江湖的落叶先生。
根据印象中的通道,他进入了皓月村。
这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地方。
步履沉稳的往村落里走进,可刚走到丛林外,就被人给拦下了,守门长老出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们村子?”
只一眼落叶先生就已经认出他来了,激动的解释道,“长老,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十年前,忘隐和落叶。”
长老闻言略一沉思,对着他细细打量道,“你真的是落叶先生?”已经有些认出他来的长老脸上透着不可置信。
“真的是我。”
长老在欣喜之余,禁不住疑惑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谁死了,我们先生活得好好你怎么咒他啊。”花决明不悦的抱怨,被落叶先生给拦了下来。
长老忙解释道,“老夫不是这样意思,只不过十年前……”
“长老爷爷,看你还骗我。”一直躲在暗处偷看的斯落冲了出来,指着陌生的两个人说道,“还说这不是通往村子外面的路,那他们是怎么来的啊?”
长老头疼的说道,“这样,斯落,你若是将这位先生招待好了,老夫就同意让人带你出村找你父亲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反悔哦。”斯落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斯落便领着落叶先生和花决明去往自己的家,自打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落叶先生就特别的喜欢他。
看着前面小身影,问道,“你叫斯落是吗?”
“没错,我可是皓月村的第一勇士。”斯落得意洋洋的说,惹来了落叶的笑声。
他顿时就不高兴了,偏头道,“难道,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这是觉得在这个村子里,你的勇气多少无用武之地吧。”这是可平静宁和的地方,村民的质朴醇厚他至今都还感受得到。
“谁说的,我可以保护妹妹,还有我娘。”斯落说着挥舞起拳头来,看见红肿着眼的斯叶忙唤道,“斯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大哥说,我去教训他给你出气。”
斯叶却是哇的一声,哭得更加的伤心了,扑到他的怀里说,“哥,爹他……他走了。”
“你的意思是……”斯落的心咯噔了一下,眼眶当即也变得红了起来。
落叶先生看到这个情景,上去安慰道,“你们是兄妹?”
斯叶看着这个陌生的大人,有些警惕的点头,“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是这个村子的老朋友,刚才你说你们的爹去世了?”
斯叶伤心的点头。
“那就赶紧回去吧。”
也是斯叶拉起斯落的手就跑了起来,可还没走几步,斯落便甩开了她的手,躲到了一边,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情啊?”斯叶推搡着他,边抹着眼泪边哽咽道,“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将我们抛弃的亲生父亲嘛,你可别忘了是爹陪着我们长大的,是他给了我们父亲的温暖,现在他走了而你却……”
斯叶将他一扯,显露在眼前的是一张不满泪痕的脸,原来斯落早已经泪流满面了。“我不想让娘看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
斯叶沉默了,暗自流泪。
落叶心疼的上前将这两个孩子拥入怀中安慰道,“你们这般为你娘着想,她定会很安慰的,但是你们想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失去你爹的悲伤吗?”
失去一个人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桃花依旧,故人已不在的感触,他比任何人都深刻。
斯落和斯叶在落叶先生的怀里痛哭了一阵,然后抹了眼泪,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一路走来让落叶先生是那么的熟悉,他记得前面的屋子是曾经他跟忘隐一起住过的,脚步不自觉的缓了下来,每一步都变得很是沉重,因为每一步都承载他们之间的回忆。
花决明此刻突兀的冒出一句话来,“先生,你不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名字跟你很有缘满吗?斯落,斯叶,落叶。”
他们的一声娘,让落叶从回忆中转醒过来,慢慢的踏门而进,映入视线的是一妇人跪趴在夫君腿上哭泣的画面。
越是走进,那个背影越是觉得熟悉。
耳边传来了她的哭泣声,“你知道吗?有你陪伴的这十年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时光。因为你才保住了我,才有了斯落和斯叶这对儿女,是你的陪伴让我们幸福快乐的活着。你总说守护我是你这辈子的职责,其实我想告诉你,偶尔我也有守护你的心情,谢谢你阿牧翔,让我的孩子有了父亲疼爱的十年。”
落叶先生因着这番话,前进的脚步变得更加的沉稳了。
斯落和斯叶也跪在了阿牧翔的面前,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感恩道,“爹,我舍不得你,但是我要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好最好的父亲。”
抽噎了好一会儿,斯落说道,“爹,原谅我这半年来对你疏远,其实我并不是不想认你,只是我想弄清楚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而已。其实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就是我认定的父亲。”
忘隐疼惜的将他们搂进了怀里,哽咽道,“傻孩子,你爹不会怪你的,只要你们好好的长大成人,便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落叶先生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容貌,这个让他日夜思念的人,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声音短时变得哽咽,好半晌才唤道,“雪儿,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好吗?”
忘隐身子一僵,缓缓的抬起头来,眼泪在那一刻滑落的更加凶猛,深深凝视着这个让她念念不忘,挥之不去的人,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
缓缓的站起身来,两个人就这么彼此的对望着,刹那间,好似要将说不尽道不完的思念都化在彼此的凝望中。
处理完阿牧翔的后事,忘隐站在他的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斯落转到落叶先生的身侧,小声而又忐忑的问道,“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说,“我想,我应该是你的父亲。”
“难道你就是娘曾提到过的落叶先生?”斯叶偏头问道,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此刻她多了几分的好奇。
落叶先生点头道,“我从未想过,跟你娘还有你们这一对女儿,斯落,斯叶,思念落叶,我想这就是你们母亲的心情吧。”
慢慢的走到忘隐的身侧,花决明默默的将斯落和斯叶带到了一边。
“雪儿,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却没曾想有生之年还能在这里地方给你重逢。”
调整心情,转身对他淡漠的说道,“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落叶先生的眼底浮现一抹痛楚,呢喃道,“我在那个牢笼般没有你的冰冷皇宫,已经守了十年,如今勉意也长大了,继承了皇位。如今我只想来这个我们最向往的地方,了此残生。”
“你的所作所为跟玄冰帝当年有何不同,为了一己私情将大河江山丢给一个十岁的孩子,你还真忍心。”
“说起忍心,我远远不及你。”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说,“你明明没有死,明明怀孕了,明明给我生了一双儿女,却狠心一直不出现,让我以为你死了。”
忘隐隐忍泪水,淡漠道,“因为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只要我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可我对你的爱并没有结束,我跟孩子之间的亲情没有结束,而你……对我的思念也并没有结束不是吗?斯落和斯叶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要再说了,这十年来我只有阿牧翔而已,我……”
炙热的吻猝不及防的袭上,似要将这十年来的情感都化在这个缠绵里,这个久违的吻,让忘隐原本抵抗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沦陷。
许久才舍得放开,落叶捧着她的脸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从今往后我们的生活中没有皇位,没有嫔妃,只有简简单单的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你真的可以一直一直的在这里留下来吗?”泪眼朦胧的问着,而他的回答却是肯定的,“就算你要甩开我的手,我也不会再放开了。”
落叶将忘隐仅仅的拥进了怀里,这个拥抱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期待,在梦中他们不止一次的梦见过这样的情形。
如今能够真实的将心心念念的人拥抱住,这对他们而言是最大的恩赐。
斯落按捺不住性情,撇开花决明的束缚,冲到他们的身侧喊道,“娘,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对,落叶先生就是你的亲爹。”忘隐眼含热泪,笑着说道。
斯落激动的当即扑到了他的怀里,一声又一声的唤住,爹,爹,我终于找到我的亲爹了。
斯叶则是走到了阿牧翔的坟前说道,“阿牧翔爹爹,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们和娘没有人照顾了,因为我们的亲爹回来了。谢谢你这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忘隐欣慰的将斯叶抱住,落叶将他们拥进来怀里,花决明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团聚的画面,独自站在一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