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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房里黑黢黢的,让肖权想起小丫所说的那间身陷的阁楼,尽管肖权做出了小丫不在瓦房的判断。二楼是杂物间,在凝神静听中只有风吹树叶的声响,没有一点人在阁楼发出的动静。
“小哥哥稍坐,我去拿蜡烛。”
女孩说着狠狠地瞟了肖权一眼,肖权感到了她如电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蜡烛,连应急灯都没有?蜡烛只在电影中见过,莫非现在是在拍电影?肖权静候片刻女孩已点燃了蜡烛,瓦房顿时亮堂了。蜡烛确实给人以宁静和悠远,回归自然,在这个年代能有此感受此趟也不算白来。
蜡光也照亮了女孩的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虽衣着朴素但透出一股妖媚之气。
“小哥哥怎么称呼?”
“我叫肖权,你呢?”
“我的芳名叫衣怡怡,叫我怡怡便可。肖哥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路上一定劳顿辛苦,还是早点歇息吧!”
“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像戏文。”
“我说话其实有点粗,怕吓着肖哥哥。”
“粗点好,我习惯了,你这样说话我难受。”
“早说麻,”衣怡怡摆动腰肢撞了一下肖权,“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卧槽,那死老头子非要我这样说,尼玛的害得人家心里难受死的啦!”
“死老头子?你爷爷?”
“我们祖孙俩就爱这么说,他叫我死丫头,我叫他死老头子。”
“看来你们爷俩关系不错麻!”
“肖哥稍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衣怡怡又扭摆着去了,这次扭摆的幅度更大。当衣怡怡的俏脸又回到蜡烛光中时手里拿着一个小簸箕,里面放着一包玉米几个馍馍。
“村里没什么也吃的,将就点吧!”
“好东西,城市很难吃到的。”
肖权狼吞虎咽地吃完,他并没有顾虑,探花的人引他前来不至于只为毒死他吧!
“你们村怎么不见其他人?而且只有这一间瓦房?”
肖权的话刚问出口就发现怡怡已经走出了门口,她的动作奇快,而且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了。
肖权独自一人在蜡光中的空屋,他试着给小丫发信息,仍然没有回应。他轻轻地走上二楼杂物间,堆放着几个破旧的箱子和一堆谷物。他逐个敲打箱子,每个都是空的,就像摆设。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从窗外飘过,黑影像一只蝙蝠,迅速地跳跃于树木之间,肖权定睛细看,黑影停在一棵槐树里就不动了。
肖权忙开窗跳出提气向黑影跳跃奔去,就在肖权即将到达槐树时黑影从树下飘下,消失在茫茫麦田里。这么广大的麦田是不可能寻找的,肖权停留片刻,麦田里并无蛙叫蝉鸣,隐约之中似有人声传来,而且人声渐大人数众多,吵吵嚷嚷的好像为什么事争吵不休。肖权孤身一人冒险前行总是不利,此时小丫的信息突至:肖权……楼……只有几个字,然后就再无信息。肖权忙返回瓦房,仍无人。
一夜瓦房四周都似有人声不断,这些声音时大时小时说时吵,有时像诵经有时像闹市。肖权也不出门察看,反正他出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探花不让他看到他是看不到的,且看他们明天如何出招吧!肖权在隐约的人声中酣然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传来了三下敲门声。
门开后老人又是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进屋后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皱起鼻子嗅着,好似空气中隐藏着秘密,他阴翳的目光扫着屋内。肖权想我到这的一切情况你都已掌握还要细看,可见疑心病很重啊!
“昨晚没什么事吧?睡得好吗?”老人问。
“当然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呢?我睡得很好。我看这四周只有这一间房,不知你们爷孙俩住哪?我没给你们带来不便吧?”
“睡得好这就好,我是怕小兄弟刚来我们招待不周。”老人并未回答肖权的问题。
“老人家客气了。”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小兄弟出去走走,干点农活,到山上采点菌子。”
“好啊!我最爱吃菌子了,干农活好啊!正好舒筋活血。”
刚出门走两步肖权吓了一跳。屋外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片人,至少有百个。他们手拿着农具,却没有农民的样子。目光都是呆滞的,且呆滞的目光中暗含凶残,
“怎么这么多人?从哪冒出来的?”
“这些都是水垅村的村民,他们和我们一起去干活,采菌子。”
这些人昨晚都睡在麦田里吧!骚扰我一夜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的吧!肖权暗想。
老人领导般的手一挥这些人都动作一致的转身列队走,就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他们。他们走路的动作也是呆板的,就像老人掌控的一个个木偶。
昨天还无路的麦田今天显示出一条条田间的田垅,就像就魔术。在田垅里行走不久队伍分成两列,一列到田里割麦子,一列继续行走,肖权和老人在继续行走的那列。割麦子的人动作很整齐,麦子在他们的收割下一排排倒下。
“我们要去哪收割?”肖权问。
“我们不收割,这活你干不了,我们去采菌子。”
“这一望无际都是麦田,哪有山?”
老人的手一指神奇的事就发生了,麦田边有一座山赫立眼前。
在路过田边的一棵槐树时肖权肯定就是昨晚的那棵,而且他看到老人的衬衫上有个划破的口子。
“昨晚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我的窗口,一只大蝙蝠似的,吓了我一大跳。”
“睡觉就好好地睡,有些人不老实,总是东看西看,让人不放心。你如果不乱看就不会见到蝙蝠了。”老人恨恨地说。
麦田不大一会就抛在后面,队伍已走上了山路。爬山在肖权儿时的记忆中是快乐的,他记得父亲带着他爬山,一路走一路唱歌,爬不动了父亲就背着他,他就在父亲的背上边为父亲擦汗边唱歌。现在这支队伍是沉闷的,像一支送送葬的队伍。
“我们来唱支歌吧!”肖权提议。
没人回应。肖权便自己唱起来。
“小麻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风雨狂,就怕先生骂我懒啊!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在肖权愉快的歌声中队伍里的一干人等痛苦万状,有的抱头、有的呲牙咧嘴、而有的难受得走不动了。
“他们咋了?”肖权问老人。
“别唱了,他们都是对歌声过敏者。”老人说。
“还有这种病!我见他们话都不说,不会都是哑巴吧!”
“你就省两句吧!”老人生气地说,他走到一棵树下对肖权说:“小兄弟快过来看,这里有朵菌子,长得多好!”
肖权对野生菌不太熟悉,他蹲下细看老人发现的菌子。菌子长得有手掌大,红绿黄相间,鲜艳透人。肖权听说颜色鲜艳的菌子一般不能采,是毒菌。
“这菌子恐怕不能吃。”
肖权说了一句没听到回声,一回头发现不对劲了,在他身边的几十个人倾刻间不见了踪影,只有他一个人在山上。周围并无可隐蔽的地点,树林离这也有百米远,而这些人就从眼前蒸发了。
肖权想关键的时刻到了,该来的就来吧!痛快点!
山上寂然无声,只有风寂寞地吹着树木。肖权站了片刻见无事发生就顺着路往山上行,他认为他们既然将他带到山上,古怪就应在前面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