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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宁以谦心里依旧是惦念着那本日记,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直直的睁着眼睛躺尸。
突然,御以绝出声问道:“怎么了?”
“哥,没事,就是心里有点烦躁,你先睡吧!”宁以谦安抚着哥哥,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带给哥哥。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宁以谦才刚刚转过头,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掌就盖上了他的眼睛,耳边是低沉温柔的声音:“哥哥在,睡吧。”
其实御以绝一直在担心弟弟会不会因为资质问题而又开始烦恼,看晚上这情况,果然被他料中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时刻关注弟弟,尽可能的排解弟弟的郁气。
宁以谦微微一笑,他这个哥哥啊,老是给他这样不经意的感动,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又并不把他视作废人,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一个人呢?!!
扒拉下兄长的手,凑到脸颊边上蹭了蹭,喃喃的道:“哥,你那么好,要是我一个人了,那怎么办?”
御以绝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宁以谦的脸颊,说道:“不会一个人的。”
宁以谦心里一动,立马拉着哥哥的手往被子里扯,说:“哥,一起睡呗~~~”
御以绝的手一僵,想抽回来,却不料宁以谦握得很紧,一时间没能抽出来,宁以谦察觉到,眼一转,可怜巴巴的说:“哥,难道你现在嫌弃我么?”还一边用委屈的眼神往哥哥身上一瞅一瞅……
御以绝无奈了,就算知道弟弟这模样是故意的,可也还是不想看到,所以,他长腿一伸,直接钻进了弟弟的被窝,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宁以谦开心的转身朝着哥哥,微仰起身子探着手把哥哥脖子处的被子往里塞了塞,自己这具身子原来还没发觉,这天一冷,才知道是个怎么悟也悟不热的体质,还好有个大暖炉子的哥哥~~~
感觉到耳边那只手凉凉的,御以绝忍不住小心的伸手往弟弟身上凑了凑,才发现弟弟身上没多少热气,心里叹了一口气,直接伸手把整个人抱在怀里,整理好被子,才说:“身上这么凉,也不跟哥哥说!”
宁以谦枕着身下这天然的暖炉,舒服的眯起了眼,自然的伸手回抱住兄长,口中回道:“说了又怎样,你每天晚上都陪我睡??”
御以绝喉间动了一动,最终还是把那句“好”吞了下去,只是拍拍弟弟的背,温柔的说:“很迟了,早点睡。”
宁以谦嘟囔着“就知道是这样”,动了动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兄长的怀里就感觉格外安心,一下子睡意就来了,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就有点迷迷糊糊了。
御以绝正努力着把弟弟暖热,一不小心一个湿湿的浅吻就落在他的下巴处,伴随着弟弟软软的声音“哥,晚安。”他的心里狂喜,这是小谦第一次主动吻他,这个吻,是不是意味着小谦也不会对自己的吻排斥?!!晚安,是晚上安睡的意思么?
御以绝这一夜就这样在忐忑中慢慢度过……
第二天一早,宁以谦一醒过来,懵懵懂懂了一会,发现又没有哥哥的影子了,挠了挠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忍不住又在被子里蹭了蹭,才依依不舍的爬起来,梳洗好了,推开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看见哥哥一个人站在门外,脸色阴沉不定,连忙走过去问道:“哥,怎么了?”
御以绝看着满眼担忧的弟弟,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一捏,一大早身体的异样让他心里异常沉重,在无法远离的情况下,我的小谦,我到底要怎么对你?这一种背德的感情,又会有一条怎样的出路,自己还能放得下么?
“没什么。”御以绝淡淡的说道,转身背对着他,说:“收拾好了就快走吧。”
宁以谦怀疑的看着哥哥,总觉得被隐瞒了什么,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呼声:“以谦,御大哥!”正是闻修在往这边跑过来。
宁以谦松开眉心一下子笑了,这人昨天才弄清楚他们住哪,发了一顿牢骚以后,就说今天一定过来和他们一起走,碧水峰离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的,不知道他得起来多早……
“呼~~总算没有来迟,你们两这是刚刚准备走的么?”闻修气喘吁吁的赶到,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抬起头看着两兄弟说。
“嗯,你到的刚刚好,等我把门关好了,我们就去。”宁以谦一时间也没法和兄长大人细究,一边应和着闻修,一边把门紧紧关好,之后拍拍手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这才一起上去朝山上走去,宁以谦和闻修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御以绝只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其间还会有不断增多的其他上山的人或前或后的说说笑笑,阳光暖暖的倾泻下来,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镀着一层浅浅的金边,显得格外美好。
广场上,依旧是那位不修边幅的左轩良师兄,依旧是在方方正正的大石头上,依旧是一声清灵的剑鸣,也依旧是洋洋洒洒的独家讲解……
“金,是主杀的,所以你想成功的让它爆发应有的威力时,心中必定要有杀气,以杀气为引,才能导出金之锐利!”
“金,不同于水火,是不能自身凝形的,你总不能凭空造出金属吧。所以,修炼金之玄力是必须要有媒介的,无论是刀是剑或者其他都无所谓,只要是金属武器,这会成为你的最大助力!”
……
下午,宁以谦偶尔会跟着兄长和闻修一起到修炼区提升和凝实玄力,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会呆在书阁,他已经看了很多的历史和玄力的理论,这对他的帮助是极大的,现在,他已经把他知道的情况与那些书联系到一起了,而他最大的感悟就是,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有它自己的体系,有它自己的理论,有它自己的历史和发展,早已绝非他当初所看的那本书,或许其中会有些东西与原来的世界相重复,但是并不代表那本书能成为先知一样的存在,宁以谦甚至都开始怀疑书中所说的那些秘宝、珍稀药材是不是真的,这让他长久地呆在书阁,翻阅不同的书籍,直到晚上御以绝和闻修进来叫他……
三个人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大半个月,直到——
“绝公子,谦小公子~~~”闻修一如既往的过来了,而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莫容琪!
御以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甚至连一个点头也没给,简直是视之无物,让莫容琪脸上微微一白,有些尴尬。
宁以谦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的说:“琪姑娘,你怎么来了?”
“师傅推荐我到碧水修习,我现在算是碧水峰的弟子,但是没有什么限制,偶尔听到闻修师弟说起你们,就跟过来看了看。”莫容琪大大方方的回道。
“闻修,你又说了些什么?”宁以谦眼一眯,声音异常温和,让闻修瞬间警惕起来,捂住嘴连说:“没什么,没什么。”
大概一周以前,御以绝有了突破,闻修大嘴巴的说了,惹得大批新弟子来挑战,让宁以谦两人不厌其烦,直接对挑战的人说闻修很想有个敌手,闻修这几天有了较深的领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闻修至今还会被人时不时来一场挑战,虽然赢的都是他。
“谦小公子,你们现在在衍天宗上习惯么?感觉怎样?”莫容琪笑了一笑,温声问道。
宁以谦看着她虽然对着自己说话,而眼神却是不时的落在兄长身上,又慌乱的飘开,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兄长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她是如何情根深种的?这事怎么就那么荒谬呢?难道说,爱情真是如此让人盲目的?!!
“琪姑娘,谢谢好心过来看望,但现在时辰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宁以谦礼貌的说。
莫容琪顿时脸一红,连忙摆摆手说:“你们快去吧,是我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那我们先去了,琪姑娘请自便。”再礼貌的一点头,宁以谦拉着兄长就直接离开了,闻修连忙赶了上去,嘴里连说:“等等我啊,等等我!”
晚饭时,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结掉的宁以谦深深觉得自己真是蠢,远远看着那位站在门口吸引了众多弟子目光的莫容琪,不得不感叹一句:陷入幻想的女人真是疯狂啊!这个世界女人一般还是比较慎重自持的,莫容琪这么主动,真是……
宁以谦瞪了一眼哥哥,都是这人惹来的桃花,自己处理去,转身就直接书阁走了过去。御以绝看着弟弟的背影,深深敛眉,再看了看那个女人,抿了抿嘴,走了过去……
宁以谦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过来两本书,安安静静的翻看起来,时间不是太久,两本书基本上就够了。
专注的浏览着,宁以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边来了个人,一页一页的捻动,偶尔嘴唇会无声的动一动,默念几句,眼神完全不与书本分离,不知不觉中,两本书被翻完了。
宁以谦整齐的把它们放在身边,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扭了扭脖子,捶捶腰,再揉了揉眼睛,拿起两本书准备走,突然,一旁传出低冷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宁以谦被吓了一跳,顺势望过去,一个清瘦的青年坐在地上,明明是一双大眼睛,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阴郁之感,仰着头看他,却生生的给人一种正俯视他的错觉。
“你不知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么??”宁以谦双手抱胸,微眯起眼,冷冷的回道。
“承念。我叫承念。”承念眼里莹莹印出一点光,语气冷漠的就不像是念着自己的名字。
“宁以谦。”宁以谦留下名字,直接转身就走,丝毫不管那位所谓的承念是什么想法。
切,什么承念,报假名也靠谱一点,记得带上姓,还带点情绪好么?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遇上这样一个第一感觉就不爽的人,心情更糟了。
书阁外面没有哥哥的身影,宁以谦皱皱眉,直接往家里走去,推开门,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宁以谦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最近的思路捋顺了:
第一,是关于萧洛的日记,这让他稍微有些好奇,可以找个师兄师姐什么的问一下;第二,是莫容琪,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让他膈应,他欣赏的是情深而不怎么痴缠的女人,索性只要哥哥对她没什么兴趣就行,无视到底;第三,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老会觉得哥哥有什么心事,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当初暮弃森林里亲密了,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让他感到莫名的气愤伤心,明明两个人就应该好好的啊,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啊??
宁以谦慢慢隔着热水,手被水温慢慢捂暖,一杯水还没喝完,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御以绝回来了。
“哥,你哪去了??”宁以谦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不想表露出焦虑和烦躁,但是心里又一直会吊着。
御以绝心里突然一转,说:“送人回家。”
“砰!”宁以谦手里的杯子和桌面撞出一声脆响。
“哥,你是,对她有兴趣了?”
御以绝沉默着,没有回答。
一阵静默,宁以谦突然起身,朝内室走去,步速很快。
御以绝呆在外间,心里极为复杂。
他只是告诉了那个女人,不要来缠着他们,明明这样一个无关的女人,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们两的生活?他本来就厌恶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送她回去?小谦明明就知道这一点,现在怎么会看不清呢?
而自己明明知道小谦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思,却还是说这种话来试探他的反应,真是……恶劣啊!但是小谦,你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说明你也不自觉的在意我呢?我是不是,可以有所期盼呢?!
这个夜晚,是两人这些天第一次分床睡,御以绝是自动没有过去,而宁以谦即便是身子再怎么暖不过来,碍于心里说不出来的极度不舒服,硬撑着闭上眼,最终在一片冰冷中蜷缩着晕晕睡去……
睡梦中,仿佛一直被埋在雪里的宁以谦忽然感受到一阵温暖,就像是阳光破开雪层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自然的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念了声“哥……”
御以绝惦记着弟弟的身子,等他睡了,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眉头深深一敛,果然又是一片冰冷,心里泛起对自己的厌恶,直接钻了进去,把蜷成一团的弟弟抱在怀里,心里疼成一片,凑过去亲了亲弟弟的额头,听到他口中模模糊糊的“哥~”,连声低低的回应:“哥哥在,睡吧。”感受着弟弟慢慢放松,这才舒了一口气,一下一下的顺着弟弟的背,不知道多久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宁以谦从温暖中醒,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帅脸,本来就迟钝的脑子一下子更迟钝了,呆呆地看着,知道感觉自己被箍着,有一点不舒服,才稍稍动了一下,震醒了那双手的主人。
“小谦,怎么了?”御以绝担忧的问道。
“没。”宁以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御以绝看着弟弟的呆样,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子,温声说:“起来了啊。”
“哦。”
一会儿以后,宁以谦才彻底清醒,御以绝立刻注意到了,直接说道:“昨天我没有送她,只是在外面走了走,练了练剑。”
经过一夜,宁以谦也冷静下来,看着哥哥忐忑的双眼,微微一笑,说:“没事。”心里却想着,自己居然会对哥哥有那么大的占有欲么???占有欲这东西,不是一般存在在恋人身上么??难道还会发生在亲人身上??
御以绝看着弟弟又开始深思,连忙打岔道:“快收拾了走吧。”宁以谦自然的点点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莫容琪终于不再来了,书阁也没看到那个怪人,日子有晃悠悠的过了一个多周,终于,到了一月之期。
今天,就是左轩良师兄公布耀金考核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