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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王氏拖着身子走到了王家村,已经近黄昏了,王家早在去年王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相继去世后便分了家,按着村里的习俗,那祖屋自然得留着给大房,其他的儿子都分了银子分出去自己盖房子了。
而王氏这次准备回去的地儿,可不就是大哥家的祖屋吗?
那屋子和南多福家的房子算是半斤八两,院门口用了带着尖锐的刺儿的藤条围起来的院子,不大不小,院子里的泥地因为刚刚下过了一场雨而显得格外的疏松,那布鞋一踩上去就是一脚的泥巴。
所以屋子前还搭了跟长长的木条,避免泥巴脏了鞋。
王氏见大门是敞开的,便想着还是直接进去好了,但是心里又在犹豫该怎么说,大哥是个精明的性子,定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愿意收留她这个拖油瓶,她虽说是王家的闺女,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还有自己跑回来的道理?
正在门口犹豫着呢,便听到身后一声惊喜的喊声:“翠花?”
王氏转身一看,还真是她大哥王伟,身边还带着两个的儿子,王越和王勤,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手里都拿着种田用的家伙,看来是刚刚从地里回来。
王伟的脸上尽是兴奋的样子,似乎王氏的出现让他很是激动。但当王氏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让他吃了一惊,那脸肿成这个样子,他还以为认错了。
王氏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她脸上实在肿的太厉害了,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实在没想到大哥见到她会是这幅表情,惊喜?他惊喜啥啊?王氏诺诺的喊了一句:“大哥。”
王伟带着两个儿子走上前去,手里的锄头扔给了自己的儿子,一脸惊讶的问道:“翠花,你脸咋了?”
王氏心里还没组织好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有些为难了。
王伟眸中精光一闪,随即道:“和妹夫吵架啦?”
王氏惊诧的看着他,却并不是因为王伟猜到了她和南争吵架的事儿,而是王伟向来和南争不对盘,这次竟然这般亲热的喊他妹夫!?
王伟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看了看王氏身上的包袱,皱了皱眉,随即道:“两口子吵架,多正常的事儿啊,这么大个人了,还回娘家。”
王氏正要说话,却被王伟打断了。
“罢了罢了,我也正好是要去南家找你呢,这次你回来了我也不用跑了,今儿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在这儿歇一晚,明儿早上再回去。”
“大哥你找我干啥?”王氏问道,王伟平日里就觉得南家没财没势的,况且还有那么个败家的儿子,所以他一向看不起,自然不想和他们家有啥牵连,但是这次怎么这么这么反常?
王伟“嘿嘿”一笑:“你们家的事儿我刚刚在地里听老李说了,他刚刚从上桥村回来呢,说是南家的老三出息了,如今是元贞王府的世子呢,还特意到你们家去看望你公婆,有这事儿不?”
王氏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大哥今日如此反常,这会儿子是想拉关系了?王氏点了点头:“确实去家里坐了坐,毕竟是养父养母,养育之恩大于天,自然不能怠慢了。”
王伟脸上的笑意更胜了,连忙道:“如今那南····哦不,君城成了这般权贵的人物,你们家自然会跟着捞不少好处,到时候富甲一方的时候,别忘了哥哥我啊!我可是从小把你疼到大的。”
王氏心里顿时有些恶心,若是大哥此时不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是连门都不会让她进的了,可是他竟然这般理直气壮的说事疼着她长大的,这么多年都没在乎过她的死活,一分家还连忙把门锁都换了,生怕她回来讨银子,哼!
王伟见王氏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为难,看她脸颊肿胀的这般厉害,心知是南争打的了,两口子吵了架,动了手,自个儿妹妹就卷起包袱回娘家了,真是个猪脑子!王伟心里骂着。
面儿上还是一脸的慈爱:“翠花啊,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明儿就赶紧回去,你都四个孩子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鲁莽呢?”
王氏心知这会儿子若是告诉王伟真相,他一定连门都不让他进了,她无依无靠的,就指望这个“家”了,遂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王伟欣慰的笑了,南家马上就要发达了,自己的,妹子是那家里的长房媳妇,日后的好处定是少不了的,若是自己好好的巴结着,自己王家还不是一样的跟着发大财?!
一心想着便连忙揽着王氏往屋里走,还一边冲着屋里喊着:“万红,万红。”
一个身躯精瘦的女人走了出来,平凡的长相,那眸子里藏着一股子的精明,手上还带着水渍,腰间系着围裙,显然是刚刚在厨房里做着饭呢。
听着这急切的喊声,华氏连忙跑了出来,一开始看着自己相公手里揽着一个人,心里还不开心了,但是仔细一看那女人,可不就是那王翠花呢!
刚刚村里的几个婆子叨磕着,她随意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上桥村南家的那个野种竟然是元贞王的儿子,现在还是元贞王府的世子呢!那可是天大的殊荣,天大的权贵!
若不是元贞王无心朝政,现在自然是当今的圣上,那君城现在岂不就是太子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但是一想到君城如今这般厉害了。还特意不远千里去看望南家的老两口,看来南家这次定是要发达了!
这会儿子,见着王氏,那眉眼里尽是笑意,连忙冲了出来,亲热的挽着王氏:“哎呦,我的小姑子,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好让王伟去接你啊。哟,这脸咋了?这大包小包的,可不是和争子吵架了?这夫妻俩哪儿有隔夜仇啊,今儿吵了明儿就好了,所以明儿还是乖乖的回家去吧,不过你现在回来的也不打紧的,正好你哥这两天念叨着你呢,心里可想着呢你回来了,便安心住一晚,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华氏的那嘴像是机关枪似的哒哒哒的说个不停,都不带喘气儿的,恨不得将王氏供到天上去。
王氏这会儿子也不想说啥了,好吃好喝供着,她还说啥真相啊!傻吧。
王氏这天晚上过的挺好,那王家的一家子都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哄着她早点儿回去,王氏直说自己还想多待几天,再缓几天再回去,这可吧王家的两口子给急的呀,好说歹说的王氏硬是不松口,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王氏肯定不能答应啊,这一答应,明儿就得走了,她住哪儿啊?
华氏当晚就找了膏药来细细的给王氏搽药,王家特意给王氏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让她住,王氏正在炕上将衣服都拿出来呢,华氏便推门进来了。
华氏一边走一边笑道:“哎,你咋还把衣裳都拿出来了?还真是的,过不了几天总要回去的,等着你回了南家,和南家的那口子和好了,两人一起过来玩,到时候爱住多久住多久!”
王氏没说话,接着把衣裳往外拿,华氏见她不理她,心里其实不是个滋味,但是她要是不回去,那南家以后的发达和她会有啥关系啊?
想到这里,华氏的心都紧了,王家村和上桥村之间还隔着一个灵水村,那距离也是不小的,想要和南家套近乎,就只能靠着王氏这条线,可偏偏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肯回头,华氏心里不停的骂着王氏傻,要是她,她就算是被打死了也绝对赖在南家不出来!
“来,嫂子专门给你去大夫那买来的膏药,说是治这种伤口最好了,嫂子给你搽,”说着,华氏便自顾自的坐到了王氏的身边,给她的脸上搽起药来。
那肿胀的双颊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华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下的去手的啊!
好不容易在王氏嗷嗷的叫声中给上完了药,华氏这才逮着空子再次和王氏“谈心”。
“翠花啊,南家的那老四,现在是不是特别贵气啊,我听那几个婆子说,那队伍都好长呢,特大的排场,”华氏现在似乎只对这个感兴趣。
王氏白了她一眼:“你当人家是多爱显摆?拉这么长的队伍到咱们这破山沟里来?给谁看啊?就是两辆马车,一辆坐着下人,一辆坐着王爷和世子世子妃。”
华氏的眼睛一亮:“下人都能做马车啊?”她这辈子还没坐过马车呢,想着她一个平民还比不上人家的一个奴才!
“那可不,下人坐的马车都是好的,那车面儿还不是漂亮的跟什么似的,那王爷坐的马车就更厉害了,我可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华丽的马车,那车顶上挂着的流苏穗子,都是掺着金线呢!”
华氏的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分外的精神,可真是听到了天大的好事儿呢!
于是更加卖力的劝说着王氏回去,王氏不痛不痒的应和着,根本没怎么在意,她现在想着的,就是怎么长久的在这儿住下去!
王家一家子都因为王氏的到来而显得心情格外的好,王氏和他们家走的近,以后南家有钱了,他们家还不是跟着发财啦!
安乐一行人在山上带了许久,老王爷在那小茅屋里哭的够了,总算是回了神,一看外面的天,已经快要近黄昏了,这才算是依依不舍的和安乐君城下了山。
回到了村长家里住了一宿,次日一早,便直接离开了,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了,便直接回了兰城的杨知府府中,因为安乐这边还要顺便处理一下这边美味饱的事儿,所以还是要在这儿待几日的,刚好君城可以带着老王爷在城里四处转转,图个新鲜。
这日下午,华氏端着一大盆子衣裳去河边洗衣服,心里无比的得瑟,正想着该怎么和村里的那帮媳妇婆子们炫耀呢,现在王氏就是他们王家的招财猫啊!
一路哼着小曲儿,扭着屁股走到了河边,却见那边的小媳妇儿老婆子们已经开始扎堆讲话了,想也没想就要跻身进去,这次的讨论声很是热闹,上桥村的君城的事儿可是引发了不少的羡慕嫉妒恨,村里的女人现在都爱说这个。
“那南家可真是可怜了,这不是一个子儿都没捞着吗?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养父养母的?”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听说元贞世子从前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孝顺老实,家里最勤奋的就是他了,但是南家似乎一直待他不好,住的那屋子,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啊!”
“南家这是活该,要是当年对待世子好上那么一丁点儿,世子怎么可能不管他们的死活,世子如今位高权重,财大气粗,稍稍照拂一下南家,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人家偏偏不管!”
华氏一听,急了,连忙问道:“你们说啥呢?啥不管啊?那世子不愿意照拂南家?那还特意回一趟上桥村干啥?”
一个婆子说道:“管啥管啊?今儿一大早就走了,有好奇的专门去南家探了探,发现屋里啥也没有,还是那破烂样子那南家的老爷子还在地里干活儿呢,别人问他为啥不直接享福去,他脸色也不好,不说话。”
华氏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僵硬的问了一句:“那他们千里迢迢的回一趟这破山沟干啥啊?”
“我听那村长说,好像是想祭拜一下元贞王妃,就是当年被浸猪笼的那个,顺便,可能是想去南家显摆一下了,自己在哪儿受了这么多委屈,这次功名显赫了,自然是要去气一气他们的。”
另一个小媳妇插嘴道:“就是就是,听说他们住在那上桥村的村长家,临走时可是留了好多好东西呢,说是那村长白家的人,人手一份儿,件件儿都是价值不菲,连那襁褓中的小孙女都有呢,王爷他们前脚刚走,村里的人后脚就去了白家,眼巴巴的瞅着看。”
后面的话,华氏已经听不下去了,那南家的老三如今这般权贵,南家却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那世子和南家的仇恨真的这么深?可南家若是捞不着好处,自己做了一整晚的好梦岂不是全然破碎了?
华氏心里那个糟心啊,像是刚刚看到了一大片希望,却全数破灭了一般,原本以为就此就可以跟着沾沾光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到头来都是妄想!
“哎,你咋了?咋不说话呢?”那婆子见她突然没了音信,反而呆愣着的模样,忍不住问了起来。
华氏却全热没了心情去洗衣裳了,自顾自的端起自己的盆子就往自己屋里走。
那一群女人又笑了起来。
“瞧她那样子,刚刚来的时候脸上可嘚瑟了,还是坐着变成大富婆的梦吧,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我昨儿个看到王伟的那嫁到南家的妹子回来了,那王家一家子都像是供菩萨一样供着呢,可惜啊,到头来供着一个穷鬼,比他们还穷呢!”
“哈哈哈。”
这边笑骂声不断,那边可是冰火两重天了。
华氏一想到自己的美梦成了泡影,心里那个恨啊,又想到自己竟然像是供菩萨一般供奉着一个无用的懒货,还整晚的讨好着,就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那女人心里一定是啥都知道,这会儿子就是想用这法子在他们家骗吃骗喝呢!
王氏哪里知道这消息会传的这么快?这会儿子还在屋子里对着那镜子自我怜惜呢,脸上的红肿虽然消了一大片,但还是肿的,心里正愤愤的骂着安乐呢,却不想这屋子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华氏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王氏一脸的不满:“进来不知道敲门啊?这么大声儿可吓死我了!”
华氏冷笑一声:“吓死你了?”随即一个箭步上去,抬手便是一个脆生生的巴掌落在了王氏刚刚才好了一点儿的脸上,王氏被打的懵了,正要骂回去,却被华氏一把揪住头发往外拉扯。
“给我滚,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还敢到我们家来骗吃骗喝,真当老娘我好欺负呢!”
王氏的头皮被扯的生疼,却偏偏使不上力气,重心不稳的被华氏带动着走到了屋外院子里,王氏这才缓过了神来,她也不是好惹的!
强忍着疼痛抬起了头,伸出那肥腻的手掐在华氏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扯上她的头发使劲儿的拽。
“你个贱蹄子,还敢打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我还未出阁的时候,你当着爹娘的面儿,还不是得好好儿的讨好着我?一个下贱蹄子,还真是敢和我杠上了,看我打不死你!”王氏一脸的狰狞,刚刚被华氏抽了一耳光的脸颊,这会儿子火辣辣的疼,立刻肿胀了起来,比昨天的还肿了!
可华氏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身板儿虽然比不得王氏那般壮硕,打起架来也不输人。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在院子里泥泞的土地上翻滚着,很快就变成了泥人,两人一边打还一边谩骂着,什么脏话都骂的出来,整的村里的人都往他们家院子门口围着巴巴的看着好戏。
这时间,王家的男人们都下地去了,家里只剩下华氏的两个女儿,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敢去拦着这两人,况且他们在泥地上滚的这么脏,院门口还一堆看好戏的,那两姑娘都是待嫁的年纪了,自然不想将自己的形象给弄丑了,都不愿意上去劝架。
只好匆匆的去地里找王伟他们,王伟一听说这事儿,连忙就跑了回来,他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一听自己女儿说华氏和自己妹子打起来了,心里先是暗骂华氏做事没分寸,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华氏这人比他精明多了,昨儿个在家里,对王氏可是最殷勤的,这会儿子突然这么反常,难不成是生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王伟的心都揪了起来。
急忙忙的赶回家中,拨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快步上去和几个儿子一起制止了地上的两个女人,华氏一见王伟,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直接冲着他骂骂咧咧:“你看看你这穷酸妹子,自己被夫家赶出来了,还好意思到我们家骗吃骗住呢!”
王伟一听,“骗”?脸色一沉,问道:“咋回事?”
王氏恨不得从王伟的两个儿子手里挣出来,两只手臂被控制住了,便开始用脚踹:“你个疯婆子,我哪里骗你们了?你以为我稀罕住你们这破屋子!”
华氏愤愤的对着王伟道:“你还不知道吧,世子今儿一早就离开上桥村了,南家啥也没得到,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村长家都送了一堆东西,南家可真是屁都没有,世子根本就没打算管他们!亏的这女人还敢到我们家来作威作福,真当自己是大少奶奶呢!我呸!”
这话一出,王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着王氏的眼神也是阴沉沉的。
王氏顿时哭嚎了起来:“大哥,我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这找你的,南家没一个好东西我这次是真的想留在这里,你就容我一个留身之所吧!”
华氏讥讽的一笑:“留你?你难不成还想让你哥养着你这懒猪一辈子?要我说,像你这种又懒又馋又丑的要死的泼妇,南家早该将你赶出来了!”
王伟的脸色也差的很,他自家的日子就过的拮据的很,哪儿有闲钱去养着她?但王氏到底是他妹妹,还是不忍心下太狠的话,只冷声说了一句:“夫妻没有隔夜仇,这会儿子南争应该已经在家等着你了,你回去好好儿的认个错,服个软,没啥过不去的事儿,这时候就收拾东西走吧。”
其实说话的内容和昨儿说的差不多,但是态度明显差了一大截,话里的意思也丝毫没有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回到南家,只是想让她出去,只要不赖在他家,去哪儿都行。
王氏又求了起来:“南争那王八蛋连休书都写给我了,我能咋办啊?我这次要是一出去定是连睡觉的地儿都没了,你可是我的大哥,可不能这么不管我啊!”
王伟脸顿时就黑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两口子小打小闹的,他平日里也和华氏吵过,有一次吵的厉害的时候,华氏就卷了包袱回娘家,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不会就这么掰了,孩子都这么打了,再怎么吵也不会断了这夫妻的关系。
况且在这乡下的地方,这休妻的事儿真是少的可怜,谁家的两口子不吵架?但是该过的日子就得过,不管再怎么看不顺眼对方,都不会轻易的休妻。
嫁出去的妹子,竟然被人家给休了!这是多大的耻辱啊!关键是,她还敢理直气壮的往家里跑,她不嫌丢脸他还嫌呢!一个弃妇,住在他家里,该是给他家抹了多大的黑啊!
“那就去求着你的夫家收回休书!赶紧收拾东西走!”王伟喝道。
华氏更是一脸的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的样子:“你这不知廉耻的,竟然被夫家休了?被休了还敢往家里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别人眼里的一个笑话,你还敢来我们家祸害我们?赶紧给我滚出去!”
王氏看着面前的男女,眸子里的凶光乍现,瞬间挺直了腰板儿:“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走?我自己的家,我爱住不住,你们还敢拦着我了?别以为爹娘死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村里的人都看着呢!我看你们敢不敢把我赶出去!”
华氏冷嗤一声:“你以为这是谁家?这是我相公王伟的家,你又是谁家的人?你是南家的人!虽然人家不要你了,但是也和咱们王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你尽管去说,看看村里人怎么说,倒是你这弃妇,还真是好意思出现在村里人面前?”
王伟却更是果决:“不用和她说了,王越王勤赶紧给我把她扔出去,晴儿,去屋里收拾收拾,把她的衣服全拿出来丢出去。”
王越王勤早受不了了,这时候听着爹一说,立马架起她就往外走,王氏一路骂骂咧咧,却没有一个人应和她,反而像是看把戏一样的一身狼狈的她被扔在了王家的门外。
随即晴儿收拾了她的包袱,直接扔了出去,大门一关,算是彻底懒得理会她了。
王氏这会儿子的心里叫一个气啊,在那儿骂骂咧咧的骂了半天,却见没一个人搭理她,其实院子里的华氏几次都想冲出去再把她打一顿,却还是被王伟拦住了,王伟觉得今儿已经算是够丢人的了,这会儿子真心不想再惹是非了。
王氏在王家村呆不下去,只好回上桥村,心里的火气相比来的时候,又大了一倍!心里想着一定要将南争千刀万剐!一想到自己现在在这破烂地方受这等气,他却和那狐媚子正你侬我侬呢,心里更是不好受了,那眸子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南争这会儿子还真是在和狐媚子一起呢,郑青青借着到河边洗衣服的借口,和南争厮混到了小树林里,南争自从上次碰过她之后,心里就痒着呢,昨天夜里根本睡不着,想着郑青青那曼妙的身姿,就口水直流啊。
这会儿子拉着郑青青一去那隐蔽的丛林里,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亲她,手里也不闲着,拼命的巴拉着她的衣服,郑青青被他这么一撩拨,这身上的火也被勾起来了,尽全力的去迎合着,两人都是懂得享受的人,一场*下来,都满足的很。
两人厮缠了好久,总算是消停了,郑青青穿起了衣服,脸上的红潮褪去,却带着些许的阴霾。
南争摸着她的小脸儿:“咋了?我都将那疯婆子给休了,你还不开心呢?我现在是还没捞到银子,家里的老家伙将银子藏的太紧了,我实在是很难下手啊,你再等我些日子,我弄到了钱,就带着你走。”
郑青青却是一脸不满的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君城回去你们家,你是不是该乐坏了?看着他那漂亮的媳妇,你是不是馋的流口水了?”
南争连忙道:“我哪儿会呢?那贱人,我恨她都来不及,她就是个妒妇,和王氏那厮没啥区别,哪儿能跟你比呢,我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不是不想看,只不过是不敢看,可这话说出来,多丢人啊!
郑青青冷哼一声:“那贱人占了我的位置,如今还敢当着我的面春风得意,她如今的一切都本应该是我的!”
南争连连应是,但心里却满是鄙夷,如今你这幅德行,还敢和人家比呢!
郑青青心里尽是不甘心,可看着那女人站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却不能作出丝毫的反抗,这样憋屈的滋味,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
安乐一行人回到了兰城,便已经是中午了,小豆包在路上玩的累了,一回来就睡过去了,老王爷这会儿子心里也有事,便自己回屋了,说是要休息一下。
君城和安乐回了房,春兰便吩咐下去准备膳食了,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安乐疲惫的倒在了床上:“回一趟上桥村,真是比打仗还累。”
君城坐到了床上,将她的脑袋移到了自己的腿上,给她按着太阳穴:“以后也许就不会来了,这次忍忍便罢了,那几个跳来跳去没打死的蟑螂,就当做是看戏好了。”
安乐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她其实这次真心想直接打死算了的,但是她总归是背着世子妃的名头来的,说白了,是不想给元贞王府抹黑。
安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爹会舍得回去吗?他似乎很喜欢那个地方。”
君城沉默了片刻,心里其实很是心疼老王爷,他活在过去里,总是不能抽身,这个温馨的地方,虽说算是一个美好,但带给老王爷更多的是伤痛,所以,君城其实以后都不想再带着他来了。
“过去的事情总该放下的,爹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他现在有我有你,还有豆包,过不了几天,肯定就会好起来了。”君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坚定。
安乐笑着了应了一声。
君城问道:“这几日你打算去看看美味饱吗?”
“对啊,难得来一次,自然要去店里看看的,就是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等咱们回了京城,就要开始着手各地分店的事情了,现在唯一的两家店面,自然得漂漂亮亮的办起来!”
君城在她额头印下了一个吻:“那好。”
安乐和君城用过了午膳,安乐便要去去美味饱看看,君城本也想跟着去的,却被安乐拦下了。
“你去看看爹吧,他一个人现在正难受呢,你去陪陪他,跟他说说话,别让他一个人怄着,等豆包醒了,也把豆包抱过去逗逗他,”安乐道。
“你一个人,我总是有点不放心,”君城心里早被两年前南庆和吴来财搞出来的那事儿给弄怕了,心里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尤其是在兰城,吴府虽然破败了,但是吴来财还活着呢,虽然不举了,但还算是个男人不是?
安乐笑道:“放心吧,我让春花跟着我呢,再说,秦莱也会跟着的,整个兰城都知道我是元贞世子妃,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没那么容易出事儿。”
君城这看了一眼秦莱,心里这才稍稍的安心了,再说老王爷那边,他也确实挺着急,只好点了点头。
安乐便和春兰出了门,小厮早将那辆奢华的马车停靠在府门口了,安乐却摆了摆手:“不必那么显摆,弄辆低调的来。”
小厮只好又去换了一辆,因为秦莱要跟着,本着男女有别,不能同车的规矩,他得在地上走,安乐又觉得这样挺不人道的,便将赶车的小厮给赶下去了,让秦莱赶车。
秦莱其实很想说,他宁愿走路可以吗?他堂堂云启国第一隐卫杀手,如今沦落到了车夫的地步,情何以堪!
这个世子妃的为人处世的习惯在秦莱的眼里,就是惶恐!对你好的时候,他只会想说他宁愿不要你的这份好。对你坏的时候,他只想说原来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可这赶车的车夫一换人,就算是辆低调的马车都能引起注意了,秦莱虽然长的不算是很好看的,但那渗人的气势在那儿,作为一个长年累月杀人的杀手,这气质却是挺难掩盖下去的,最重要的是,这一身黑衣劲装,哪里像个小厮打扮?
一路上就惹的不少姑娘抛媚眼,可兰城的姑娘还是没有京城的开放,硬是没人敢上前去搭讪的,紫灵本是和一群千金小姐们逛着街呢,一看这个气质出尘男人竟然在赶车,心里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和众姐妹一商量便打算跟上去看看,却发现那车转眼就停在了美味饱的大门口,这不由的让紫灵连连皱眉,美味饱的女主人安乐,那可是她势不两立的仇人,心里不知道多嫉恨着她呢!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现在竟然还是世子妃了,天知道那天在城门口看到那女人春风得意的样子时,她心里有多不爽,她从小养尊处优,自然是不屑于这种乡村里出来的,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女人了。
而这个她向来不屑的女人,如今居然爬到了她的头上!
“紫灵,你干什么呢?那赶车的下来了,咱们快去看看。”一个女孩说了一句,连忙拉着正出神的紫灵跑了过去。
紫灵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个遭人烦的女人,跟着那几个贵小姐一起到了美味饱门口,仔细的瞧着这别致的车夫。
却见马车的帘子撩了起来,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款款下了马车,紫灵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后,脸顿时黑了一半。
一旁的贵小姐们也都是认识安乐的,这会儿子一见到她,也吓了一跳。
安乐没心情去搭理这几个小姑娘,选择直接性的忽视了,一众贵小姐们都舒了口气。
可紫灵却不乐意了,她觉得安乐现在这么无视她就是因为看不起她,当即就喊了一声:“你凭什么这么目中无人!当我是透明的吗?”
安乐诧异的停住了脚步,她不是没看到紫灵,这丫头从前就和她不对盘,多说两句肯定得吵,却不想她有意避嫌,那丫头还不乐意了。
安乐看着紫灵,笑了:“我看到了,一个不知礼数的丫头片子,当着世子妃的面儿还敢大呼小叫,甚至不知道下跪行礼,看来得找你爹娘叫一下礼数。”
紫灵一阵气结,顿时忘了她是世子妃,自己是得行礼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愿意对着这么个她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低头!
春兰当即喝了一句:“大胆刁民,不但藐视世子妃,还敢出言不逊,还不跪下!”
这一声厉喝,立马引起了周围无数道目光,安乐很是满意,春兰之所以得她重用,也正是因为她足够聪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如何。
紫灵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只好跪了下去,她身边的那群小姑娘早在安乐开口的时候便跪了,自觉的很。
安乐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紫灵面前蹲下,眨了眨眼:“既然不乐意屈服在我的脚下,就别来惹我,我今儿是没心情搭理你,不然你的下场可不是跪一跪这么简单了。”
紫灵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安乐接着说了一句:“啊,对了,大街上不要看男人,大家闺秀,比不得我这无知村妇,那名声可重要的很,这般不知廉耻的盯着一个车夫看,别到时候丢了你爹娘的脸面,啧啧,也难怪了,这么个女儿,十六了还赖在家里嫁不出去,可真是急死个人。”
说罢,也不管紫灵的脸色,起身便直接进入了店里。
紫灵的气的直哆嗦,恨恨的盯着美味饱的大门口,恨不得直接将这破地方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