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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亦瞧见了一旁神情复杂的内门执事,其目光紧紧地锁定了自己。
然而陈飞并未回应,步入修炼法袍室换上了修道者的服饰后走出。
“既然尔等对我修为不信,那便任我离去便是。”
陈飞言辞决绝,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陈飞离别的决然无比坚定,他深知此时这灵草堂之人,不会轻易地下定决心。
何时才能做出决策,唯有等到那小白狐仙丹药力消退,情形明朗之时。
彼时他们才会真正领悟,自己的术法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等深不可测之境。
欲要摆脱凡尘俗世,踏上修行之路,行事便不可犹豫不决,更不容错失良机。
陈飞并未与荀宁再作联络,特别是未曾要求他设宴款待,料想此刻荀宁依然在震惊之中难以自拔。
的确如此,此刻的荀宁已被眼前之事惊得瞠目结舌。
身为一名修道界医者,虽身处偏远小镇的灵草堂,但他需通晓各类秘法杂学。
因此,诸如辅助施术这般简单的小事,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只是他从未见过这般勇猛无畏的年轻人,在小白狐仙之上施展仙术疗伤。
荀宁走出修炼密室后,小白狐仙尚在仙丹药力的影响之下,生死未卜。
而陈飞先前却是斩钉截铁地保证,小白狐仙必然安然无恙。
一位中年长老闷坐于椅中,吞云吐雾,满心疑惑——这个陈飞究竟是何处修真世家的子弟?
孙芳与荀宁立于其身前,面带同样震惊的神色,皆难以置信。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太大,他们自然知晓小白狐仙试验乃修真界的高等试炼。
然而身处安镇这片偏远之地,此类高深的试炼他们是无缘得见的。
即便是在宗门高层,多年荒废,医疗一道亦停滞不前。
如今世间百废待兴,首要之务乃是解决人力分配与民生问题。
“执事,此事当如何应对?”孙芳拧眉向中年长老请教。
中年长老不由得冷笑一声:“还能如何?唯有等待!”
“等什么?”孙芳尚未理解其中深意,反而是荀宁猜出了长老的心思,忍不住接口问道:“您莫非是要等小白狐仙的结果?”
“没错,这小子嚣张跋扈,既然他敢担保小白狐仙能活,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暂且不必急于判断,若小白狐仙能够存活三日以上,我们再做决定。”
中年长老眼中闪烁出一丝精光,他感觉到这是一个契机,如今朝廷正在调整各行各业的架构,他预感到安镇即将迎来变革。
他亦怀揣雄心壮志,若是能在变革之风吹起时把握住机遇,必定能够扶摇直上,成就一番伟业。
陈飞无疑是最佳的切入口。
孙芳与荀宁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认同长老的见解颇有道理。
“孙芳,灵草堂堂主一职久悬未决,你便暂代其位吧。”
“荀宁,你是读书人出身,又来自京城大派,便担任副堂主之职吧。”
中年长老掐灭手中灵符香烟,赐予二人一次难得的机会。
孙芳与荀宁心中激荡不已,赶忙起身致谢。
然而这些变动与陈飞已全然无关……
他虽能洞察世事演变之大势,却也无法掌控其中琐碎的变故。他预估的情形是,若七日之内并无任何音讯,则此事恐已无望,届时便需另辟蹊径寻求解决之道。
苍穹之下,饿不死无眼之鹊,更何况他乃中医世家传人,医科大学的翘楚,副主任医师之尊。“破阵残篇坊?”陈飞无意间抬首,眸光复杂地停下了步伐,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名为废品收购站的地方,而这正是其岳母口中提及的老李家的破阵残篇坊。
陈飞冷笑连连,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家破阵残篇坊,竟敢与他争夺仙侣?对方仅是一介三十有余的修炼孤狼!
然而即便心中愤慨,陈飞并未立刻找寻那位李姓孤狼的晦气。如今他自身何其渺小,身份尚不明朗!且待时日,至多一旬光阴,或迟不过半月之间,必将令此人断绝妄图染指仙侣之心念,并使岳母彻底认清现实,再不敢干预他的仙侣之道。
若连此事亦无法做到,陈飞自觉身为穿越而来的当代英豪,不如自砸石碑以谢天地。
陈飞未做片刻逗留,依循旧路重返大洼村。归村之后,他又凭借脑海中留存的记忆,踏入了葛大爷葛忠的家中。昨晚他曾言及的那份中医世家秘籍,陈飞确是心向往之。
这类秘而不宣的家族宝典,即便是有幸览阅一本,亦堪称获益匪浅。然而并非所有世家传承的医术皆为上乘之作,其中不乏糟粕。这些精髓与渣滓之间的差异,唯有依靠自身的洞悉、研习与甄别方能辨别。
葛大爷见陈飞登门拜访,显得格外欣喜热络,显然他对陈飞之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在他眼中,陈飞乃是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犹如文曲星降世。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顶多算得上是一个赤脚郎中,二者难以相提并论。
“哈哈,陈贤侄,快进屋,外头寒风刺骨。”葛大爷满脸喜悦,一把将陈飞拉进了屋内。相较陈家那栋青砖大瓦房,葛忠所居住的则是土坯房,尽管如此,屋内倒还温暖,只是窗户无玻,光线略显昏暗。
“葛大爷,我是特意来瞧瞧您提到的那部医书。”陈飞并未多言闲话,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此行目的。
对此葛忠并不感到惊讶,既然陈飞登门造访,必然是为了那一卷秘籍而来,绝非其它缘由。他为人实诚,既已承诺赠予陈飞,便一定会践行诺言。
葛忠走到炕边拉开衣柜,从中取出一本厚重泛黄的医书,此书年代久远,仍保存完好,采用线装古法装订。“脾胃新论?”陈飞凝神细观,书籍封面题写之字迹乃毛笔挥毫而成。
脾胃论乃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东垣所创立,成就了脾胃学术之大成。这本“脾胃新论”,想必是在原着基础上推陈出新,提出了全新的见解。
陈飞翻开扉页,只见八字熠熠生辉:“医道至伟,拯救危难”。他接着翻阅书页,一时之间葛忠并未打扰他沉浸于典籍之中。
然而陈飞越研读越是沉浸其中,最终竟几乎忘却了葛忠的存在,只一心坐在榻上,一页页地翻阅那奇异的古籍。
“如体感痛楚,乃湿邪侵身。若身体沉重,亦是此理,宜服用去桂五苓散一钱以解之。”
“如遇风湿交攻,全身皆痛不止,需取家种羌活、防风、藁本根各五分为引……”
葛忠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陈飞,眼中充满着长辈般的关爱与期待。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一直视陈飞为聪明伶俐、有望成就大道的孩子。
未曾料到,陈飞突染重疾,而他自身医道修为尚浅,即便连续数月为其熬制草药调理,成效亦微乎其微。
陈飞全然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整整两个时辰过去,直至右腹刺痛传来,才令他从那奇异的书中醒来。
“葛前辈,恕晚辈失礼,一时入迷了。”
陈飞淡然一笑,随后轻轻阖上手中的古籍,心中满载所得。
令人惊奇的是,这部古籍中的医道论述竟与陈家世代相传的医书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却又有些地方相互矛盾冲突,总的来说,陈飞此番阅读收货颇丰。
“是不是又疼了?让我为你搭脉瞧瞧。”
然而葛忠更为敏锐地察觉到了陈飞脸上隐现的痛楚,显然那是源自胆囊的疼痛让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葛忠欲为陈飞搭脉诊断,却被陈飞婉拒。
“葛前辈,不必了,晚辈已自行诊过脉象。”
陈飞缓缓道:“脉象弦细,舌苔黄腻且边缘泛紫,这是肝郁血瘀,兼有肝胆湿热蓄积之症候。”
“因此,在施治方面,应当着重于疏肝解郁、清热利胆、活血化瘀之法。”
“今日拜访葛前辈府上,除了求教此医书之外,还希望能请前辈帮忙配制几帖草药。”
言罢,陈飞步至诊案前,提起狼毫笔,挥洒自如地开具起药方来。
葛忠瞠目结舌,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张药方之上,越看越发觉其中玄机深奥,甚至有些失控的表情流露出来。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