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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熄火了。
过了半晌,才郁郁开口:“她有喜欢的人,而且……”他沉默下去。
噢,原来是百分百单恋。
顾砚却若有所思,意味不明地淡淡扫了程望一眼。
【哈哈哈好强的女人!是程少得不到的人】
【桑然:受不了了!发动技能:一句扎心】
【这个程望是不是有点太自我太天真了?非要拉踩??】
交谈间,三人沿着旋转楼梯到了二楼,墙面上挂着各式油画。
江染在一幅大尺寸的画像前停住了脚步。
程望凑上前一看,大惊:“这是?!”
画中,一对男女姿态亲密,分别是年轻的艾尔顿伯爵和一个华服少女。少女穿着的鹅黄薄纱礼裙非常眼熟。
正是餐厅里毁容女鬼身上破烂不堪、沾满血垢的那条。同样的,二者右眼角都有一颗红痣。
“她就是伯爵夫人?!”程望震惊,“所以伯爵夫人已经死了吗?!”
江染却已经站到了另一幅画像之前:“这个才是我们要找的伯爵夫人。”画上一家三口,伯爵的年龄更接近今天所见,身旁的女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依偎在伯爵怀中。
“伯爵和夫人结婚后,还把初恋的画像堂而皇之挂在家里?”程望一脸纠结。
江染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一眼。
很快她就找到了另一幅暗含线索的油画,是春日出游的家庭聚会画像:露台上,伯爵和鹅黄纱裙少女相携而坐,如今的伯爵夫人和其余亲友落在二人身后。
“刚才出现的女鬼是第一任伯爵夫人,她已经死了。我们要找的是第二任伯爵夫人,目前下落不明。”顾砚半倚在墙侧,黑沉的眸中带着几分倦色,声线低沉。
江染还在快步查看其他的画像:“两任伯爵夫人长得非常相似。”
程望震惊:“伯爵为爱找了替身?!”
江染:“……”
【程少的脑子真快啊!就是有点不拐弯】
【他那个表情该不会是在想自己结婚后能不能把白月光的照片挂房间里吧?】
【楼上别笑死我,程少扣大分!】
她停在一幅家庭肖像前。画里中年男子坐在奢华的皮质靠椅上,两任伯爵夫人围坐身旁,仍是少女打扮。
“她俩应该是同族姐妹。”顾砚语气肯定,话毕却阖了下眼,肤色冷白的指尖不动声色按了下眉心。
江染注意到他的不适,盘算着找理由休息一下。
她抱臂,迅速串联线索推测:“看时间线,前妻死亡时间或许在伯爵和二夫人成婚之前,而且是暴力致死。伯爵和二夫人有一个孩子,现在应该差不多五岁了。”
江染思考了一下,总结:“暂时还得不出结果。距离舞会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先回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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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分布在古堡二楼西北角的走道两侧,江染三人的卧房是1至3号房间。
刚巧,白音晚三人从4号房先后走出,身上均有打斗后留下的血迹,还散发出一股烧焦的怪味。
白音晚像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神游天外一般恍惚。跟着的颜浩林左腿一道血口,好像瘸了。
颜浩林目送江染三人进门,眼中难掩幸灾乐祸的恶意:这三人竟是准备分头行动一人查一间!要知道他们刚才二人合力都没能敌过厉鬼!
3号房内,入目是暖黄灯光下米色调的温馨布置。
靠墙有一张婴儿小床,枕头旁放着一只手缝的安抚布偶,形状像兔子又像老鼠。书桌上台灯亮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条随意被扔在桌角,写着:
“厄运3——溺毙——杀了它吃了它埋掉它!”
???
吃什么?
江染正要再看,房内的灯忽然齐齐熄灭。
婴儿床上的玩偶手臂断开,探出一只婴儿的肉手,皮肤青白僵硬。
“呲啦”一声布料尽数撕裂,一只婴灵浑身挂着破布碎棉,水渍滴答地转过头来。它胸口与两眼被生生剜开,只剩三个可怖的血窟窿。
婴灵咧开嘴,口中发出尖利到几乎刺破耳膜的笑声,手脚胡乱挥舞。
耳边逐渐有诡异的乐声和水声响起。
江染呼吸间突然呛了口水。好像湖水漫过口鼻一样,完全无法呼吸。连走路都像是在水中一样有巨大阻力。
她憋住气奋力冲向婴灵,一把抓住玩偶的耳朵将它提了起来。
婴灵愣了一拍,像是没料到她还能动。就是这一拍,耳边音乐声消失、窒息一样的溺水感也瞬间消退。
江染明白了,迅速捂住婴灵的嘴巴。顿时她就能呼吸了。
她反手扯过床上的被子将它裹成襁褓状,死死抱住。
“我们玩木头人好吗!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动,明白?”江染对着两个血窟窿试图讲道理。
不知道婴灵是听懂了,还是被暴力压制了,它挣了好几下却完全动弹不得,居然安静下来。
【??这就制服鬼婴了?!刚刚隔壁打得不要太惨啊!】
【其实这也是暴力哈哈哈哈大力襁褓卷!】
【刚刚6号房是火烧,这里是水淹?】
僵持许久后,襁褓里的婴儿逐渐在升腾起的黑雾中消失,只剩一个怪异的布偶掉落。
江染耳畔再度响起诡异的乐声,还有一个童稚到几乎吐字不清的声音在唱音调诡谲的童谣:“我的爸爸杀了我……”
“我的妈妈在吃我……”
咦呃!什么恶心的故事!
江染眉头紧皱。
再抬头,房中一切已然恢复正常。
门口传来敲门声,江染开门一看,程望和顾砚都在外面,程望脸上是明显的不耐。
“你们房间没有东西?”江染奇怪。
顾砚微微颔首。
江染目光在顾砚脸上转了两圈,只觉得他脸色比半小时前更加惨淡,仔细看可以发现眼下已经升起轻微的红晕,大概烧得厉害起来了。
他总是很想将自己的不适藏起。
尤其是程望还在这里。
江染没有当着程望的面追问顾砚的身体情况。
“还有不到十分钟舞会就开始了!”程望在她脸前晃了好几下手表,语气焦躁。
江染没理他的情绪,把房内的发现和顾砚说了。
顾砚半敛着眸,声音略显低哑:“城堡东面有一座礼拜堂,舞会结束后可以去查看。”
程望这才知道江染独自见了鬼,她却淡定地好像司空见惯!
更何况另外三个人从卧房出来都挂上伤了,江染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不由得升起几分敬意。
也对啊!她明明没表现出过胆小懦弱,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程望啊程望!你怎么又冲动了!
他心底有几丝懊悔,意识到自己先前出口不逊应该道歉才对,然而脸都涨红了,仍然没有憋出一句话。
三人朝宴会厅赶去,江染却隐约觉得顾砚脚步已有几分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