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偏心的爹妈破碎的他

乌龙茶加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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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染走近宴厅隔断门时,厅里忽然窜出一只巨大的黑犬。

    巨犬毛色黑亮,刚健矫捷,此刻却两耳警惕竖立,肩胛紧绷前倾,对着宴厅的方向低声咆哮。

    这是只纯黑德牧,是桑然视力受损时的导盲犬,现在已经退役并且被她领养。

    “小黑!怎么了?”江染快步上前摸了把它的耳朵。

    凶狠的黑犬温驯地垂下头,咬着她的裙角想拖她离开。

    宴会厅出事了?

    江染没有顺着狗的拖拽离开,扯出裙摆往厅里走。

    扑鼻而来是纸灰焚烧殆尽的异香,混杂着一缕令人作呕的腐败尸臭。

    进门就是两只高悬的大红灯笼,门内光线昏暗,只有数盏红烛摇曳泣血,映得整间房内一片诡异暗红。

    没有新娘,没有新郎,只有两口黑棺落在走道尽头。

    所有的宾客背朝门口安静立在原地,穿的却不是礼服,而是样式古旧的洋服长衫、旗袍袄裙。

    阴婚?江染疑惑。

    刹那间,所有宾客齐齐回过头来,空白的眼眶里染着两点血迹,直勾勾盯住门口的江染。

    居然全都是纸人。

    【卧槽我吓得一抖!大辟股效应犯了】

    【订婚变冥婚,在这等着呢!】

    【狗想救桑然!狗好!】

    江染定睛一看,发现还有个人没变成纸人。

    顾嘉澍手脚大张趴在离门不远的阴影中,怕不是逃到半路吓晕过去了。

    她正准备查看一下这阴婚仪式有什么古怪,手腕突然被冰凉的手指圈住。

    顾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拽着她沉声开口:“你在愣什么?还不快跑!”

    江染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

    她迅速放弃挣扎,由着顾砚拖着她往外逃,黑狗紧紧跟在她的身侧。

    二人先后奔过晃着幽暗红光的狭长回廊,跑过报废的电梯,快步从安全通道冲下楼梯。

    江染跟在顾砚身后,感觉到手腕上握着的力度逐渐收紧。

    她莫名觉得顾砚没了记忆的样子也很不错,要不然……这场游戏她就演一下弱小无助温室小花。

    然而很快,江染就意识到,顾砚是在强忍痛意拽着她奔逃,虽然不确定他是哪里不适,可眼中的痛色无法作假。

    顾砚好几次回头确认她的状况,自己却脸色泛白,紧咬着的唇已是血迹斑斑。

    离酒店大门只有几步,她追上两步挣开他,想去揽上顾砚的后腰,却被他侧身避开。

    江染无奈,只好由着他硬撑。

    直到逃出酒店,一切才像是恢复正常。

    顾砚喘息着伸手扶住立柱,腰后剧烈的刺痛让他几乎站不住,他只能微微俯下身,闭着眼等这阵痛劲缓过。与之相比,胃里的翻绞、喉间的呕意都显得没有那么难忍。

    江染想上前帮他,然而才靠近一步,就被他冰冷警告的目光刺了一下。

    “谢谢顾先生救我,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她只好安分下来,礼貌道谢。

    顾砚忍过一阵,终于能勉强站直身子,他收敛起面上的不适隐忍,眼神归于冷淡:“不必,我只是替嘉澍帮你。”

    江染一口气噎在嗓子眼。

    大哥!你弟弟这么大个人刚刚就趴门口,你这么兄友弟恭刚刚怎么不带他一起逃呢?!

    江染直觉自己已经抓到顾砚的漏洞。

    或许他对这个未来弟媳并不是全然铁石心肠。

    【顾总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这也太入戏了吧】

    【我看到其他组了!每组只有一个人有游戏外记忆!】

    【什么哈哈哈哈那顾总现在岂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桑然大伯哥】

    江染扫了眼手表,倒计时还剩3小时40分钟,还有机会。

    她顺手摸了把毛茸茸的狗头,再抬头时,眼前景象已经与刚才迥然不同。

    黑雾缓缓散去。

    面前又是那间贴着破旧报纸,渗水长霉的阴暗地下室。

    锈迹斑斑的铁笼摆在角落。

    顾砚看起来伤好了少许,已经能撑着起身,冷白染血的手正抓着铁栏,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向她,眸中是熟悉的神色。

    江染发现自己手上端着食物和水,似乎是来给他送吃食的。

    她将盘子放到笼边,试图去拉笼门,却发现铁笼格外牢固,用尽全力也无法掰开。

    “顾砚,我要怎么放你出去?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江染隔着铁栏坐在他身边。

    顾砚开口,唇瓣在动,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

    江染这才发现,他此刻是哑的。

    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止如此。

    顾砚不仅无法说话,而且听觉微弱,他专注地望着她,却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

    江染震惊,这个游戏未免太为难她了!

    好不容易碰上面,居然禁止他们沟通?

    你等着,我待会儿要是出不去就把Npc顾砚强制爱了,强行hE。江染咬牙。

    铁笼里的顾砚无疑在遭受非人的凌虐,江染一时间没有别的方法,只好把手从缝隙中伸进笼内,紧紧握住他一片冰凉满是伤痕的手掌。

    “我会救你出来。”她低声保证。

    黑雾涌起的瞬间,她再度看见顾砚身后一闪而逝的黑影。

    ─────

    眨眼间。

    江染身处轿车后座,司机恭敬开口:“小姐,到顾家了。”

    这是要去顾家做客?

    她身侧的大黑狗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又黑又圆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抱歉小黑,下次带你一起。”江染拍拍狗头,独自下车,留下狗子露出一颗毛绒绒的黑脑袋扒在车窗上看她。

    她走进顾家的瞬间,身后的黑色轿车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破旧的黄包车,没有车夫拉着,车轮后却拖着长长的血痕。

    刚一进门,顾家夫妇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似乎完全不记得订婚宴的诡异事件。

    江染被拉着坐在沙发上聊天,顾嘉澍全程心不在焉坐在旁边,被顾夫人拍了好几下头皮。

    【我看这个未婚夫不要也罢!】

    【他大马猴一样趴地上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哥哥呢!哥哥快回家嘻嘻】

    顾砚直到饭点才下班回来。

    一桌人没有等他已经吃了起来,要不是见他习以为常在饭桌旁坐下,江染还以为他单住在外边只是回家取个东西。

    顾家夫妇真诚热情,手里夹着菜,嘴上拉着她和顾嘉澍从西聊到东,偶尔还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炒炒气氛。

    怪异的是,他们一家就像是当顾砚不存在一样。

    就算今天是二儿子未婚妻来做客,也不至于这么忽视另一个儿子才对。

    连江染都已经注意到顾砚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眼里满是血丝与疲惫,左手覆在上腹,额上薄薄一层冷汗。

    这三个人却完全没有要关心一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