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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皇宫的清晨,破云而出的红日照耀在宫殿万片黄色的琉璃瓦上,风轻云淡,深邃悠远的碧空之下,皇宫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刚刚当上北魏首席宰相的元叉进宫到显阳殿准备谨见皇上,然而他的坐骑才刚看见朱红的宫墙,厚重的宫门,耸立的宫殿就被太监拦下,宣读了孝明帝的圣旨,免除元叉侍中的职务。失去侍中的头衔,元叉便不能再随便进宫了,此时的元叉也反应过来,不由心惊肉跳,感觉不妙。
他怒火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府邸,计划去拜刚刚上任的妹夫的父亲侯刚,因为洛阳的禁军此时掌握在侯刚老将军手里。然而还没等到他去找侯刚老将军,孝明帝又一道诏书下来,将侯刚老将军调离洛阳,出任冀州刺史,加封仪同三司。可侯刚老将军还没到冀州,又被追诏贬黜,侯刚老将军被迫在家闲居。
自此胡太后母子彻底扭转了局势,元叉再无还手之力。
元叉虽然被解除了兵权,但依然总管朝廷内外事物,胡太后妹妹屡次进宫,向太后求情。太后一时犹豫,侍中穆绍劝太后赶紧动手,此时太监张锦嵩等人也欲诛杀元叉。
见太后迟迟不动手,他们便找到了皇上的宠妃潘外怜,骗她说:元叉想谋害你。潘外怜只是姿色美丽,并不参与朝廷事务,且出生低微,素与元叉无瓜葛。她哭道:“我久居深宫,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呢?”
太监张锦嵩道:“充华有所不知,元叉乃皇上的姨父,皇上对他还是很信任的,而太后因情人被杀自然十分忌恨元叉,而你又是皇上宠妃,元叉先找你下手才可离间太后与皇上呀。”
潘妃果然害怕,她找皇上哭诉:“陛下,元叉仗着您的信任可能要谋害我,然后再谋害陛下。”
元诩十分宠爱潘妃,果然相信了潘妃的话,下诏解除了元叉所有的职务,取消其作为皇族成员的资格,贬为平民。
起初咸阳王元禧因谋反的罪名被杀,他的儿子元树逃到南方梁国,元树写信给胡太后揭露元叉的罪恶。朝中以宰相元雍为首的百官也纷纷上疏朝廷,要求诛杀元叉。郎中令韩子熙上疏为清河王元怿鸣冤,他上疏道:昔日赵高执掌秦国,使关东民变汹涌;如今元叉专权魏国,导致四方祸乱纷起。太后被囚于嘉福殿,则是由于宦官刘腾。应该将它枭首示众,掘墓鞭尸,向天下人证明他们的罪名。
韩子熙的奏疏正合太后心意,太后早就等这一天了。她曾在无数个深夜暗暗发誓要为清和王报仇,此时的太后心硬如铁。
“想当年皇上弱小,朕因刘腾护驾有功,屡次提拔他,授予他崇训太仆之职,加中侍中,后改封城长乐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患重病期间,朕还亲自去看望他,又将他升为卫将军仪同三司。朕对他可为不薄,谁想他竟害死清河王,囚朕嘉福殿饥寒交迫四年……”
想到这里太后真是咬牙切齿。
于是在一个暮春的黄昏,太后下诏剥夺刘腾所封的一切爵位,发掘刘腾的坟墓,暴露并扔散他的骨骸,籍没他的家产,把他的40余个养子通通诛杀殆尽。
抬头遥望宫廷大殿,眼前又浮现清河王的姿容。太后眼中含泪。
“清河王,朕为你复仇了!”
刘腾得势的时候,在经济上贪得无厌,凡公私之事请托者,只重财务不计其他,而且还亲自到各地搜刮财物,水路交通之利都归其所得,山泽丰饶之所都在其统辖之下,他还垄断各地城镇的贸易,攫取的钱财数以巨万计,籍没家产之后,朝廷为之震惊,真是富可敌国。
而且身为阉人的刘腾,还尽挑美女侍寝。无数宫女受其欺凌。他广开宫室,营造豪宅,实乃朝廷一大奸臣也。举国上下更为清河王被冤杀而愤愤不平。皇上和太后也对他更加恨之入骨。如此一奸佞,竟残害朝廷贤臣清河王,真是天理不容。
胡太后明白,刘腾再怎么严厉处置也不会引起朝廷的动荡,因为他毕竟是已死之人,而元叉则势力盘根错节,所以要彻底肃清他必须还要谨慎。想着清河王冤死朝廷,太后行事愈加雷厉风行。
朝廷大臣贾粲曾是元叉近臣,太后下诏,将其外放为冀州刺史,他刚离开洛阳,又下诏将他杀死,籍没全家。同年元叉妹夫的父亲侯刚也在家中自尽,自此元叉成了瓮中之鳖。
不久,又有人揭发元叉和弟弟元爪谋划定州军户起兵谋反,同时联系鲁阳的蛮夷准备攻打洛阳城南的伊阙,虽然拿着元叉谋反的书信,但太后迟迟不愿下诏杀死元叉,毕竟元叉是他的妹夫。
于是太后下诏将曾经得罪元叉的黄门侍郎元顺调回洛阳,任命其为侍中,成为皇帝近臣。
一天太后和妹妹(元叉之妻)闲坐,元顺入宫,指着胡太后的妹妹说:“太后怎么能因为元叉是您妹夫的缘故就不处理元叉,让清河王至今冤屈,让天下不得安宁!”,太后不语,元顺跪下不起。
又一天太后对朝臣说:“当年刘腾、元叉曾向朕讨要丹书铁卷作为将来他们的免死金牌,但朕当时幸好没有给他们。”都子监韩子熙上奏道:“既然没有给他们免死金牌,那太后为什么至今还不杀掉元叉?“一时群臣激愤。
而渐渐长大的元诩在处理刘腾案件的时候,也对当年默许刘腾、元叉杀死清河王非常的后悔和自责。他顿足挫胸:“北魏朝廷少一中流砥柱矣!”于是也力劝母后杀掉元叉,为清河王鸣冤。
太后无奈,被迫下诏赐元叉、元爪在家中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