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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飞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和赢不疫几乎舍命般救出来的人一声“谢谢”都没有居然还怒视自己。
唐盼青虽然还处在慌乱之中也发现了姬雨泽奇怪的眼神,直接压不住心头火了,当时就起身给了姬雨泽一个耳光:“我们是看在你妹妹不容易的份儿上才去救你,我夫君几乎把命都搭了进去,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欠你的!”
“哼,不欠我的,我全家全族沦落至此都是拜他们道域所赐。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何至于此!”姬雨泽一阵咆哮倒打的姜唐二人不知所措。
姜飞白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深吸一口气,唐盼青看了一眼姜飞白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但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好畜生!既然你们全族都是拜我们所赐,那我们也不差你这么一个,就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去吧!”
说完不知从哪冒出一柄小剑直抵姬雨泽的心窝,一旁的姬雪桃不知哥哥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怒不可遏的姜飞白早已吓破了胆。但毕竟兄妹情深,立刻挡在兄长身前。
姜飞白看着挡过来的姬雪桃立刻要收劲,可在房间之中距离太短,刚才他自己又是卯足了劲实打实要杀了姬雨泽,此刻哪里又收得住。要是赢不疫在肯定能打断这次攻击,可赢不疫不在这里,就连唐盼青都觉得姜飞白杀他杀得好。
再这么下去姬雪桃肯定是被姜飞白送走了!
关键时刻姬雨泽一把推开挡过来的姬雪桃,用尽全身力气稍微动了一步,勉强让姜飞白的剑偏离了一点,可也伤了自己的右肺。
姜飞白见一击不中又差点杀了姬雪桃也懒得继续攻击了:“你俩滚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否则必杀!”
姬雨泽冷哼一声拔出插入胸前的短刃拉着姬雪桃就要走,可稍一用力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在抵抗。
“走!”姬雨泽怒视姬雪桃。
“要走你走吧,我不走了。我跟哥哥姐姐们说过了,把你救出来我当牛做马也要还这恩情,以后他们去哪我就去哪。我们是遭了很多罪,可冤有头债有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哥哥变得如此恩怨不分善恶不明!”姬雪桃哭诉道。
一席话好似点醒了姬雨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唐盼青拉着姬雪桃的手:“有你这番话就不枉你不疫哥哥舍命搭救,不像某些人就像一条得了疯病的狗。”
姜飞白此刻也懒得和他们纠缠对唐盼青说:“我办点事儿,不疫就在药石阁,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坐个车去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挺惨的,不过都是皮外伤,别太伤心。”
他说完就要走,唐盼青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要去报仇?”
姜飞白留下一句:“你别管了,我这是为道域清理门户。将士饮血,百姓流亡,辛苦打下来的天下不是让这帮宵小享受用的。堂堂圣人,不为天下计也就罢了,竟在此处做着肮脏买卖,可笑。”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唐盼青收拾了一下赢不疫的东西放到自己房间走之前还挂上了锁,显然对姬雨泽已是极不放心:“雪桃,你要跟着我们的话就不赶你走了,到时候让你飞白哥哥跟客栈掌柜打个招呼就是了。至于你哥,随他去吧。”之后便去看赢不疫了。
姬雨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沉默地坐在凳子上,姬雪桃叹了口气主动开始打扫房间。
小坐了一会姬雨泽问道:“刚才那个姓姜的问我还能不能动弹是什么意思?”
姬雪桃没看着他喃喃自语道:“可能是想带你一起去报仇吧。”
听到此处姬雨泽好像瞬间来了兴趣立刻起身准备杀过去却听见姬雪桃冷笑一声:“可看你现在的模样飞白哥哥改了主意了。他是想带你去报仇,去杀那些毫无底线的人,可最后他却不带你去了,可能不光是因为你恩怨不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整个道域的头上,他要再带你去那就是通敌!所以他最后说的是清理门户,既然是清理门户带你这个敌域的人去干嘛?”
“他是道域的人,你怎么处处帮着他说话?!”
“他是道域的人不假,他也是把你救出火坑的恩人。要是没有他们你现在还被人挂在墙上一刀一刀活剐呢!”
姜飞白本来就因赢不疫受重伤而心乱,又被姬雨泽这么一闹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江湖侠义快意恩仇,身着药石阁的道袍胯下白马腰间长剑,月黑风高纵马驱驰,少年得意不过如此。
此刻杀神已至!圣人又如何?不过已是剑下亡魂!剩下的阿猫阿狗当如砍瓜切菜罢了。当姜飞白翻过墙的那一剎那开始,负隅顽抗就意味着宣告命运的终结。
约有半个时辰,原本漆黑的大堂上已然灯火通明。姜飞白斜躺在太师椅上斜着眼看着下面跪好的人:“你去把所有咽气的都归到一起直接点了,还喘气儿的都给我召集到这儿,但凡还有喘气不过来的你就跟着那群咽气的一起走。”姜飞白指着之前被他捆过的人说道。
那人一听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出去办差了,少顷又提溜着几个半残的人一同进入内堂:“回禀大爷,能喘气的都到了,咽气的都烧了,一个不缺。”
姜飞白一听哈哈大笑:“算你办差得力,你不用死了。”又一指他身后的人蒙面人:“你们都戴着面具装什么孙子,都给我摘了,让本大爷看看你们这些龌龊的样子。”
众人得令赶忙把面罩都摘了。
“现在我说的话你们都给我听真了,有一些问题我要问你们,答的好的免死,答错或者隐瞒被人揭发出来照样得死。第一个问题,今儿上午那个死人叫什么,哪儿的人。”
姜飞白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回爷的话,他叫王宏达,原宇命城人。平时我们都跟着他干一些贩卖贱民、窑子青楼这样的买卖。”
姜飞白点了点头:“干这么下贱的买卖城防都不管吗?干了多长时间了?钱都在哪?”
“爷,我能接着说吗?我也是他拐来的,之前是他相好的。他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那女人继续说道。
“可以,你说吧。”
“爷,我们干的都是介于城防管与不管之间的事儿。一来我们不在城里干;二来逢年过节我们都给孝敬,城防的官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三来我们大当家的也算有些实力,一般人都给他面子。我们干了差不离有十年了,钱都在账房呢。他就是账房先生。”女人指着一旁的老头说道。
姜飞白指了指那个账房先生:“老头,账面上现在有多少钱?一息之间说不出人头落地。”
“回……回爷的话……账面上现在有四百二十七万两白银,六万两黄金和珠宝若干。”
“这么多?真是个赚钱的好营生啊!可惜了,让我一锅端了。”
听闻姜飞白这么说,那女人来了兴趣,直接起身凑到姜飞白前:“爷,反正我们大爷也让您给杀了,要不您就接手这个买卖。我们都轻车熟路,我们给您干就是了。”说完还在姜飞白脸前撩了撩。
“还有这好事儿?”姜飞白轻拉过袖子来闻了闻。还没等女人答话就是一个耳光:“放屁!爷是干这种脏买卖的人吗?”
姜飞白起身说道:“账房!你现在开始做账,六万两黄金给我原地埋了,就当是我兄弟的药费,在场的每人发一千两白银当封口费。要是有人给我说出来让我知道了我保你死的痛快。做完账你立刻去城防报官,你们都是有武艺的人,干点什么不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给你半个时辰干完这些活儿,半个时辰不见城防来人……算了,一个时辰吧。我也别太难为你这个老头了。”
众人都被他杀怕了,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城防的人来。
过些时候账房老头就带着城防的人过来了,城防清点完物品之后就派人把剩下的人扭送进城了。
城防领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把姜飞白喊到身前冷声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绿林大爷?”
“屁!我姓姜,叫姜飞白。药石阁的人。”姜飞白见他如此说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一听他姓姜还是药石阁的人连忙下马:“我说呢,绿林的人该是黑吃黑,怎么会差人来报官。您先回药石阁,我们审讯定罪之后难免还得请您过去一趟。”
好一副前倨后恭的模样,姜飞白虽是这么想却不会这么说,拜别之后就假装回城了。待他们都散了之后连夜挖出了之前埋好的金子,分了二十趟才勉强运回了药石阁。
“我的老侄子啊,你这是运回一个分店啊!”先前给赢不疫治病的大夫感叹道。
“怎么样大爷?这下是发了。这些钱还麻烦大爷给开个票子,就搁你们这儿吧。”
“嘿嘿,这可不行。来路不明的钱我们做不了账,你小子有本事就拿给你爹让他开这个票子。”老大夫眯着眼笑道。
“大爷,谁不知道你又是掌柜的又是神医啊。这事儿也就您说了算,老话儿说水过地皮湿,昨儿的药费怎么着不得三万两?”姜飞白学着老大夫的表情说道。
“唵?不是五万两吗?”
“咱们说好四万两的,不给老侄子打个折吗?”
“嘿!有你爹那个意思。老李,给我大侄子打个八十六万两白银的票子,记账!”老大夫喊道。
“不是一兑二十吗?这咋才一兑十五?”姜飞白疑惑道。
“谁知道你这些玩意儿成色怎么样?万一里面都是铅旮瘩呢?我也是信我老侄子人品才盲猜的比例。”
“得,那我还得谢谢您,谢您了大爷。您走的时候我可不来打幡儿。”姜飞白把手揣怀里说道。
“你大哥好好的呢,用不着你来打幡儿,滚你的蛋去吧。”
二人哈哈大笑,他俩都心知肚明,这钱也就放药石阁安全。城防的人就算知道了这笔钱也不会进药石阁查账,再说这里是整个道域药石阁一楼的总阁,每天流水不尽其数,几天就冲没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忙完了这些事儿姜飞白进去看了看赢不疫,这会儿他已经醒了,唐盼青一直陪着他说话,姬雪桃和姬雨泽也在一旁。
“感觉咋样了?”姜飞白问道。
“凑合,死不了,圣人剑也不过如此!”全身缠着麻布带子的赢不疫勉强开口答道。
“我有点理解你之前说的话了。这货一看就是坐到终点的,水平太次。这要是走到终点的,咱俩铁没了。”
“走到终点的人我不信他能去干这种事儿。”赢不疫苦笑道。
“死秃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姜飞白看了一眼姬雨泽说道。
“什么故事?”
“老生常谈了,农夫与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