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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漾坐定之后大概五分钟左右,门才被再次推开。
傅迟寒左手臂弯处搭着一件纯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领口和袖口都被水沾湿|了一片。
果然就如傅珈羽所说的,他前脚刚迈进来,屏幕上的视频就被再次重新播放。
这段录像截取的时间很短,从乔漾从洗手间出来一直到了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纺。
不出两分钟,屏幕上就只剩下了一扇紧闭着的房门。
傅迟寒往这边走了几步,却没急着落座,视线定在屏幕上,一直到视频播放完毕,他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这段视频,阮皓天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次了。
每看一次,心里的火气就往大里升腾一次。
“乔小姐,你总不至于不知道霆彦现在是云希的男朋友吧?”
他这一句话,几乎已经把乔漾不知廉耻地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事情给坐实。
乔漾眼睛轻抬一下,沉声回答:“知道。”
“知道?”
阮皓天的语气越发的阴寒,眸光射过来时,似乎要把乔漾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知道你还往他身上靠?还是因为你不满意云希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耿耿于怀,今天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就想费尽心思地报复云希?”
阮皓天说这句话时,傅珈羽的视线不住地往傅迟寒那边瞟,瞟了不下几十次都没见他有说话的意思。
陆霆彦已经在阮皓天的旁边坐下正襟危坐,尽显上流社会的优雅与金贵。
乔漾视线在他身上一晃而过,嘴边突然往上扬起一个略显张扬的弧度。
“费尽心思?我要是真有那么多心思,您以为您女儿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阮皓天没想到她会反驳,一下子有些愣怔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傅迟寒轻瞥一眼乔漾,这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手才刚放下来,房间的门紧接着就被敲响。
外面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三少,我把东西带过来了......”
傅迟寒没出声,那人就不敢推门进来。
吴晟站在门外边,前额上垂下的发丝还往下滴着水,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他都不敢抬手去擦一下。
他的手里捏了一包的白色粉末,很小的一包东西,藏在手心里就发现不了。
房间里还是阮皓天先开口问了句:“谁把什么东西带过来了?”
傅迟寒仿佛就在等着他的这句话,几乎是在阮皓天的话音刚一落下,他就冲着门口略微扬高了语调。
“进。”
吴晟这才在推门进去之前,抬手胡乱地抹了把前额。
手心里瞬间就湿漉漉一片,还有几滴水沾到了透明的塑料袋子上面,他攥紧了掌心,这才抬脚迈了进去。
房间里面有不少的人,其中坐着的他基本都认识。
他视线不敢定在某一个地方太久,将整个屋子都打量了一遍之后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过来之前,他还在想傅迟寒是怎么知道他随身带着药的事情。
这会儿一见到乔漾,所有的疑问都瞬间明朗了。
吴晟额头上有绵密的汗不断地渗出来,她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擦,只能任由它沿着下巴又低下去。
乔漾马上把视线从他身上撇开,一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指尖还有些发颤。
她比谁都清楚,她现在被阮皓天这么盘问,最脱不了干系的就是吴晟。
吴晟站在门口处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住脚,已经不敢继续再往前走。
之前阮云希说过,出什么事都有她挡着。
但现在明显不一样了,阮云希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自身难保,更别说来给他善后了。
傅迟寒的视线落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把东西给阮伯父看看。”
吴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然后把那袋白色粉末递给阮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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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阮皓天捏着袋子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他眉毛皱了皱看向吴晟。
“是......致幻剂。”
吴晟的声音到了最后几乎小的快要听不见,但是阮皓天多精明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是你给乔小姐下的药?”
吴晟突然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不肯再出声。
阮皓天看得心烦,将药包一下子摔倒了吴晟的脸上,刚要把火气发作出来,身后黑衣黑裤的男子就俯身说了句。
“老爷,医院那边来消息了。”
“怎么样了?”
“轻微脑震荡,医院那边说还要再观察几天。”
阮皓天紧揪着的心刚放下,那人又继续把医生的话给传过来:“小姐额头上的伤口很深......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
留疤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是阮云希。
阮皓天的眉头和嘴角都沉下来,周身散发着一种骇人之气。
“留疤......你们两个不管到底是谁错更多,今天都必须给云希一个交代!”
“云希摔倒的交代要给,那乔漾被下|药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傅迟寒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陆霆彦,菲薄的唇角抿出一个极小的弧度:“吴少你自己说,这药,是谁让你下的?”
乔漾和阮皓天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定在吴晟身上,他嘴唇颤了颤,牙齿轻碰在一起的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阮皓天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逼视而来,吴晟闭了闭眼,应着头皮道:“是阮小姐。”
“胡言乱语!”
阮皓天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胸口上下急剧地起伏不定,伸手就指着吴晟:“把他给我带出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
傅迟寒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还不忘把西装上的褶皱给抚平,“阮伯父,云希是您亲生女儿,她做不做得出来这种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他这几句话一点面子都不给阮皓天留,阮皓天的脸色青白交加,他突然冷哼了一声:“迟寒,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让乔漾负责任吧?”
“负责任?”傅迟寒嘴角上挑,带着几分邪气的凤眸微眯起来,“乔漾今天受的委屈,我不也没让云希负责任?”
阮家和傅家关系好归好,但是也不能任他们继续这么肆无忌惮地下去。
傅迟寒似乎没办法理解阮皓天的话,视线瞥过乔漾才又重新开口:“怎么到了这里,就阮家的公道要讨,我傅家的就不用了?”
“迟寒,你到底什么意思?”
在座的几人都不敢出声,唯恐把阮皓天的火气引到自己身上。
傅迟寒整理了下衣角,然后抬手松了松领带,语气里几乎没有可以再商量的余地。
“阮伯父,这件事去,您要是愿意呢,乔漾和云希就两清......”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傅家家大业大,护个女人也没什么大问题。”
傅迟寒的唇边逸出抹浅笑来,眼底缓缓覆上一抹极淡的暗色。
陆霆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乔漾心里那面坚不可摧的墙终于开始一点点出现裂痕。
那是她为陆霆彦筑的城墙,这么多年从来没允许过第二个人进入。
可是今天,乔漾却要亲眼看着它慢慢坍塌成以对废墟。
乔漾突然就想笑,于是嘴角就真的扯出一个有些怪异的弧度来。
傅珈羽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扯了她一下:“我哥看你呢......”
乔漾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时,傅迟寒已经将视线别开。
他将衬衣袖上的扣子解开,冲着阮皓天微颔了下首之后,才又重新看向乔漾。
傅珈羽赶紧推着乔漾起身:“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