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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
“吼——”
“丧尸!丧尸来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啊!”
“救我!”
……
“真的是丑陋啊,人类什么的,一个个都是一个样子的。你说对吧?季。”
“你是谁?”
留着一头柔顺的发,嘴里正叼着不知是谁的心脏,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向后退了几步才继续开口。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
男人笑着,逼近她,一脚将她踢倒在地,看着她阴狠的视线,愉悦地上扬唇角。
“不要这么看我,我对你又没有敌意。不过……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不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了,你说对吧?”
这句话才落下,他一把揪住季言的领子,将她拉至自己面前,不住地闻了闻。之后,便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瞳孔缩起,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你的味道,还真是特别啊……”
比起那些人类的味道,还要诱人……真的是好想咬一口啊。这么想着,男人的嘴已张开,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只是,没等他咬下去,便觉得腹部一痛,整个人飞向身后的柱子。用力撞击,跌落在地。
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却看到,季言的瞳孔赤红,看着他,宛若看着将死之物一般。
“收起你脑内可笑的念头。”
语气冰冷,她一口吞下手中的那颗心脏,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些许,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擦了擦面上的血污,见有几个丧尸向自己这边走来,想了想,拾起地上的尸体就扔向那边。
“想吃就去一边吃,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莫名的,那些低等丧尸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本来应该是无意识地行走,突然间大吼出声,咬住地上的尸体,飞速地逃开了。看到这幅场景,男人先是愣住,之后,瞳孔闪烁起奇特的光亮。他转身看向夏久,死死地盯着她,唇角不住上扬。
“你还真是有趣啊!”
命令同类的力量吗?这样的实力,他也想要拥有。
不,他一定要拥有!只要吃了这个家伙,他就可以得到这种能力了……
像是察觉了他内心的想法,季言又是一记脚踢,神情淡漠。
“收起你脑内愚蠢的想法,现在的你,还没有能力打败我。任性之下得到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反正现在也吃了些东西,如果你愿意,我倒不是很介意在这里结果掉你。”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要知道,男人在这一区没有任何人敢来招惹。其他高阶丧尸,纵使同样拥有心智,也不敢前来做些什么。可以说,称得上是一霸。
但是,季言能说出来这番话,就的的确确有着相应的底气。
老实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丧尸。人类的记忆已经差不多忘得干净了,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时候她并不怎么快活。
不被喜欢,不被认可,终日便是在谩骂和鄙弃中度过。
若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消失就好了,若是,可以拥有一个自由的不受束缚的环境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日一日,越发深重,不知道哪一天,她便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被那些人憎恶,但同样,也是极度畏惧的,丧尸。
最初的时候,她的内心难免有些不安。但是,当发现昔日的那些人一个个见到她便仓皇逃窜的时候,她瞬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样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反正也不喜欢她,那么,就憎恶她畏惧她好了。不会有人敢打扰她的生活,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了不是吗?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自己可以轻易地得知周围其他生物的实力,无论是那些异能者,还是她的同类。
然后,通过这种能力,她成功地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这个认知让她很是欣喜,同时她也清楚地明白,那些虽然被她痛恨,但是也算普通的人类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忆完这些,季言扯了扯嘴角,牵起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容来。她看向站起身子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心神一动,下意识地开了口。
“你的名字,是什么?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告诉我。”
被这般不客气地发问,男人难得也没有发脾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凑近她,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海恩,我的名字,海恩。至于你的名字……”
海恩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之前,那些人类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之前……”
……
“妖怪!怪物!”
“妖怪?为什么你们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若非是你们抛下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很搞笑啊,是这些人抛下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呢?
想要说些什么,那些人再度开口。
“季言你就是个怪物!我恨我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掐死你!”
“……”
啊……怪物啊,这样说,倒也不错啊。
因为已经变成了丧尸,所以胸口不会再疼痛,只是,眼眶却热的让她狂躁难耐。嘶吼出声,下一秒,就看到那些低等的同类蜂拥而至,那些人惊叫着,逃窜着,再也不复之前面对自己时的嚣张。
甚至,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季言!你不是丧尸吗?那么,你快点让这些怪物不要追过来啊!”
“季言!我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竟然要眼睁睁看我们死掉吗?”
“季言你……啊!”
就这么,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被吞吃入腹,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她。
这样便好,从此不会再有人用厌弃的眼神看着她,也不会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的各种不是。她拥有了同类,虽然,这些同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些奇怪。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这些同类,永远不会处心积虑想着要害她。
……
哪怕是这个叫海恩的,虽然自己能感觉得出他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不,应该说,他想要吃掉自己。先不去讨论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至少,他也是正大光明地被自己感知的。
而那些人,则是一个个……
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用力晃了晃头,季言看向海恩,绽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你这个人,倒还算有趣。”
难得碰到个能说得上话的同类,反正自己也是无聊,和这个海恩作伴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她歪了歪头,向着海恩伸出一只手。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一起走……”
瞳孔闪烁,海恩怔楞着拉住季言的手,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很大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双手抱胸,他仔细地盯着季言,良久,勾起唇角。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啊。”
“彼此彼此,我只是觉得,无论是身为丧尸还是身为人类,单独一个的话实在是孤单了些。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海恩点着头,似是在赞同季言的话。
只是,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说得是假的。
孤单?这种情绪,他不懂。丧尸并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周围的那些低等同类他也从未看做过是和自己相同的存在,至于那些高阶的同类,倒是遇到过几个,不过一个个都散发着让他恶心的气味,更不可能成为同伴。
碰到季言,完全是个例外。
一开始,只是照例寻找着顺眼的人类饱餐一顿。突然间,鼻尖便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下意识便向着气味的方向奔去,没过了多久,便看到几个人类。
以及,这个从言行到举止都特殊的同类。
身上没有那种让他作恶的气味,长相也是难得的顺眼。这个高阶的同类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应该是才变成丧尸没多久吧?不知道怎么想的,待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自动地缩在一根柱子后,看着对方。
那些人类大概是对方曾为人类的时候认识的,听到他们谩骂着她,难得的,他的心中生起了杀意。
没等他做出些什么动作,一些低等的同类便扑了上去,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看着她神情失落的模样,他站在柱子后停顿了许久,终究还是挂着笑走上前去。
他说。
“真的是丑陋啊,人类什么的,一个个都是一个样子的。你说对吧?季。”
那是他们的初识。
……
“那个时候,季还真是青.涩的可爱,每次看到,都让我很是兴奋啊。当然,现在也一样能够完美地激起我全部的热情啊。”
唇角含笑,海恩勾着季言的脖子,满意地看到她身子僵硬。伸出手把玩着那头乌黑的秀发,似乎是呢喃,但是,却清楚地被这人听见。
“拥有弱点的季,就不怎么可爱了呢。喜欢上一个人类……你说,我要不要亲手把他给解决掉呢?”
闻言,季言登时抬眼看向他,瞳孔中满满的皆是杀意。
“海恩,我不允许你对他动手。若是你做了什么,我会让你后悔。”
“……”
真美。
就是这个样子,就这样看着他,永远不要移开视线。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眼神啊。
只是……
海恩轻笑出声,声音悦耳,引得杜少泽他们不住地向这边张望。
“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人类威胁我。竟然还没有接受教训,那些人类死之前说得话,还不够让你觉悟吗?现在还喜欢上了一个人类,季,你还真是越发倒退了啊。”
“这种事,和你无关吧?”
心里越发警惕,季言一个推手,脱离海恩的身边。她死死地盯着对方,语气冰冷。
海恩,我奉劝你收起自己脑内的想法,不然,即使和你关系不错我也会亲手结果掉你。”
“呵……”
说要结果掉他呢,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这个人也是说着这番话。不过,到最后,他们成为了同伴。真是奇怪,明明是同样的话,这一次听起来却让他觉得刺耳难忍呢。
而且,越是这样说,他就更加想要让那个该死的人类死掉啊!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说这些了,若是真的说出了心里话,怕是季会立刻和自己在这里打起来。以季的性格,一定会动真格的,他可不想才重逢就动手动脚的。
虽然他也很怀念,季打架时帅气的模样就是了。
“啊……真是没意思,才刚见面就打架,女孩子太暴力可是不会被人喜欢得哦。”
“你以为是因为谁?”
季言松了口气,神情也变得自然了些许。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哈哈哈,因为我吗?那还真的是很抱歉啊。”
因为他才会如此反常吗?这种认知,倒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见杜少泽向他们这边走来,海恩瞳孔闪烁,下一秒,面上便乖巧得体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季言的肩膀,语气也是难得的温和。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原来季你就是另一个主角吗?能够和季在杜导的电影里合作,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
杜少泽很是感慨。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一个个演技好的吓人,结果还认识。还要不要让其他人活了?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海恩先生,身为投资人你为什么想要参演这部电影?当然,以你的实力,绰绰有余就是了。”
“为什么参演电影?”
当然是因为知道季会参演这部电影。
海恩眨了眨眼,温声说道。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杜导的剧本,所以才会想要参演,也幸亏杜导给了我这么个机会啊。”
“海恩先生,是你谦虚了。”
“……”
什么跟什么啊……
海恩什么时候又变成投资人了?这个家伙,究竟做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不要想这些了,她还要赶紧回去。裘穆说了,今天要亲手为她做大餐,不知道会有什么。
想到这些,季言的唇角忍不住甜蜜地上扬。
而她不知道的。
在她笑开的同一瞬间,海恩直直地看向她,绽开一个嗜血的笑容。
“呵。”
那个人类,他一定会亲手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