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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恩！我要亲手……杀了你！”
“……”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季言，眦目欲裂，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碎面前的人一般。
愤怒，疯狂，但又真实的可怕。
看到这幅模样的季言，里恩先是怔愣了一瞬，之后，大笑出声。他的笑容灿烂，像是终于见到心爱的玩具心满意足笑开的孩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止住笑容。
“我亲爱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愤怒呢？不过……是终于发现了世界的真实而已，难道，这不是很有趣吗？”
他的唇角不住上扬，简直快要咧至耳根。
“本来你也就一无所有，我不过，是让你失去的更多了些罢了。不，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也没有办法认识海恩，认识那些曾经在你身边陪伴过的同类吧？不过……有一点，你做错了哦。”
“做错……”
她做错了什么呢？
唯一做错的事情，大概就是那一天，和这个人搭了话吧？！如果没有里恩！如果没有里恩……也许，她还可以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生老病死，而不是度过那么多孤单的岁月。
这一切……
这一切……
“全部都是里恩你的错啊！”
恨意，简直快要倾泻开来。
季言死死地盯着里恩，周身空气都快要实质化了。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快要狂化的内心，看着里恩，一字一句地说出话来。
“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吗？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她又为何，要遇到这些人呢？
“不不不，我亲爱的季言，不要想得那么悲观啊，你的存在，是正确的哦。”
一眼看穿季言内心的真实想法，里恩舔着唇瓣，漫不经心，却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错的，是你对身边的东西，产生了感情啊。”
“……”
东西……
是了，这个人，是末世爆发的始源，他称呼周围的一切为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让人惊讶的不是吗？
只是……
胸口开始闷痛的厉害，有些什么，快要挣脱她的桎梏，肆意逃窜了。
“你是我这么些年来，选中的最合适的继承人，所以……你不应该拥有情感这种东西哦。”
“……”
所以，就要让她变成丧尸吗？
“无论是你的父母也好，你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罢，都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待你的。”
“……”
恩，是的，她知道的。
家人，还有朋友，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过吧。
“只有我是在乎你的，只有我是懂你的，你的那些孤独，你的那些痛苦，我全部都会一一接收，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
恩，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所以啊……”
里恩的声音宛若鬼魅，在耳边环绕着。
“那些你在乎的东西，消失掉，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情呢。”
“……”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所以她喜欢的东西，或者是……好不容易想要亲近的人，都会消失的很快。
本来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巧合，而她是倒霉的那个罢了。所以这一切，都是里恩为了让自己不能拥有感情，才做出的一切吗？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海恩活下来吗？明明……在你的内心深处，你很珍视这个……朋友的吧？”
“……”
明明知道，不应该去问这个人答案的，想必，一定是些让她很难接受的答案。
但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告诉我，为什么……”
“噗嗤——”
笑声。
之后。
“噗……哈哈哈哈！季言啊季言，你真是……真是，果然你是最棒的啊，哈哈哈哈……不过，这样才有趣啊！”
“……里恩，告诉我！”
心中的不安登时加大，季言的瞳孔缩起，接下来，她便听到了答复。
“那当然是因为……让你自认为拥有之后再失去，会更加有趣啊！果然是个笨蛋啊！哈哈哈哈！”
“……”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海恩也是个傻子，我告诉他可以和你一同沉睡也不问我需要答应什么就同意了。”
“……”
恩，海恩真的是个笨蛋。
“所以我取走的东西，我索要的代价就是……他的生命啊！”
“……”
啊……
真的是……
“即使他不和你进行最后的这场对决，他也会死掉。本来我计划的是，在你面前炸裂开来的，没想到这个蠢材竟然看开了选择让你亲手杀死他。不过也好，这样更加符合我所设定的场景，你说，不对吗？哈哈哈哈！知道答案了，现在，满意了吗？”
“……”
真的是……
自己也是个天大的蠢材啊，竟然还会想着要去知道答案，早就该知道的，里恩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啊。
胸口好痛，快要无法呼吸了。
真的是……
真的是……
已经忍不住了啊！
“吼——”
震天般的怒吼。
周围的所有丧尸全部哀嚎着化为灰烬，异能者们也一个个痛苦地匍匐在地上。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季言有任何反应，她死死地盯着里恩的方向，绽开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真的是要感谢你啊，里恩。”
这下，她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之心了。
……
“那一日，被知情者称为神堕之日。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毕竟，不过是世界上唯一的两任丧尸王的对弈而已。
但是，只有看过现场的人知道，那场面是何等的惨烈。
本该是敌人的丧尸，宛若神祗一般地站在人类大军的面前，她的对面，是成千上万的丧尸军团。
在她的吼叫声中，低等的丧尸一个个化为灰烬，高阶丧尸也有不少痛苦地死去的。
虽然吼叫声对异能者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不久后他们便发现，熬过去了这些，周围的丧尸对他们便再也没有影响了。
浑身浴血，发出凄厉的吼叫，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向着对面的丧尸扑了过去。
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守护神，直到最后的时候，还在保护着人类的一方。
即使。
她努力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另一个死去的丧尸。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尔虞我诈，人类的世界，其实远比丧尸的世界，要肮脏太多。从未有人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可以丝毫不动摇地保护谁。
季言，她用一个小小的背影，撑起了人类大军的一片安宁。
她，是当之无愧的。
神。”
……
“……这种事情，从你口中说出来，真的是好恶心啊，杜柘。”
“诶？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我说的挺好的啊！季言你这个家伙真的是没有一点欣赏水平啊……”
“让你这么认为，还真的是抱歉了啊。不过我觉得，我也不需要杜柘你来欣赏我什么，啊……阿穆你来了，今天的工作忙吗？”
“还好。”
面容冷峻，只有在看向季言的时候，才能绽开一丝温情的笑容。
裘穆走近两人，张开双臂，而季言也如他的意思，欢快地扑入他的怀中，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我可以拜托杜柘或者祁连送我回去的，阿穆如果工作忙的话，不用每天都来接我回去的。更何况……我也快要离开娱乐圈了……”
最后一句话是小声说的，杜柘没有听见，但是裘穆听见了。
瞳孔闪烁，他抚摸着季言的发，语气温和。
“我知道的，不过，不用担心我的工作。有那么多的手下，若是什么都让我这个做老板的来做，那我就不用做下去了。而且现在转型也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日子，就连政.府里的那群老家伙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恩！阿穆最棒了！”
“……神啊，救救我这个单身汉吧，每天都被这两个人虐，实在太苦了！要是给我来一个大胸的妹子，嗷！阿穆你竟然踢我！你个混蛋啊！”
“活该。”
不屑地白了杜柘一眼，裘穆转过身，看着祁连他们点了点头。
“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是我和莹莹受了季言很多照顾。”
揽着虞莹莹的肩膀，祁连温和的笑着。
他侧身看向季言，她正窝在裘穆的怀里，满足地伸着懒腰，不自觉笑的更加灿烂。察觉到裘穆正看着自己，不紧不慢地看向他，轻声笑开。
“还真是一分也不松懈啊，我已经有莹莹了，裘先生不要想太多啊，我才不会喜欢季言这个家伙，做经纪人都有够我头疼的了。”
“那是当然，你也没有喜欢的机会。”
“你这个人啊……”
“裘先生真的是很喜欢季言啊。”
虞莹莹突然开口，将两人之间的氛围打断，嗔怪地瞪了一眼祁连，她的唇角上扬，神情是温和的。
“我想，季言的婚礼一定会很盛大，裘先生觉得呢？”
“……”
可恶。
他忘记了这个人更加难惹了。
“莹莹……”
不愧是他的女人！竟然可以让裘穆吃瘪！
“今天早点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好！”
“……你们两个赶紧走吧！”
越远越好！
恩，没错。
虽然两个人的恋情已经公开，但是，季言到现在，还是没有答应裘穆的求婚。
据她所说，是她还没有享受完娱乐圈的生活，所以暂时不想去考虑。
但是，只有那天在场的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
“咳……”
“里恩，我赢了。”
“看来，是这个样子呢。”
“里恩！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大概，没有了吧？不过，我亲爱的季言，你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吗？究竟，我有没有从你的身上，拿走什么东西呢？”
“里恩！”
“再见，你始终，赢不了我。”
“里恩！”
……
她在害怕。
害怕，她的率先离开。
不过……
“呵……”
管他的呢，这种事情，就不要去考虑那么多了不是吗？
反正，他会陪在她身边，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