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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如约来到车站口。
邵阳来得挺早,大约早上八点钟,就在车站口等着了。
江雪来的时候,十点钟。
邵阳是故意没约具体时间的。
江雪今天穿的衣服很方便出行,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红棉衣,红棉花裤。
肤色也黄了好几个度。
反观邵阳,白色的确良衬衫,藏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布鞋,简单干净又帅气。
跟他的气质很衬。
他特意挑选的着装,只为能吸引她的目光。
但她好像故意扮丑?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来,她对他没有一丁点心思,哪怕一厘米。
敛下眼底深意,他重拾笑容,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挂在脸上,他主动朝她走去,帮她提过行李。
“我来拿吧。”
江雪确实有些手酸。
“谢谢你了,诶,你来多久了?”
邵阳提着东西,和她并肩前行:“没多久,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
“你等了两个小时呀?”江雪忽然心虚。
因为昨天忘了约定时间,她想着他从部队出发,也该不会那么早,所以贪睡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他回答得云淡风轻,然后顺势问道:“今天怎么这身打扮?”
江雪叹了口气:“这不是出门在外吗?我一个女孩子,长得还挺漂亮,火车上人杂,还是往丑了打扮放心一点。”
虽然遇到坏人,这样的装扮不一定有用,但也算不那么招摇。
邵阳听了,心里认同的同时,觉得好笑。
她是觉得,他保护不了她吗?
也是,他现在她眼里,是挺虚的吧。
昨天做好决定后,邵阳给江雪打了电话,车票是刘云强昨天就让人买好的。
两张卧铺票。
都在下铺。
火车一路发出咣当声,邵阳躺在卧铺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手撑在脑后,一手拿着一本书。
江雪则坐在床上看向窗外。
邵阳的余光,从书页上分出来,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邵阳放下书,作势起身,动静挺大。
江雪果然注意到,她仰头看向他。
邵阳身体又晃了晃,一手撑着额头,似乎头晕不舒服。
江雪急忙起身扶着他的手臂:“邵同志,你没事吧?”
邵阳把“虚”发挥到了极致,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气声。
“没事,就是躺久了,不太舒服,有点头晕。”
“那你要去做什么?我能帮你吗?”
“那多麻烦?”
“不麻烦,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路上正好有个照应。”
“那……你能帮我去打个热水擦脸吗?”
“好的,没问题。”
江雪扶着邵阳坐在床上,在邵阳的指引下,拿到了他的毛巾,然后去热水区打水。
弄好毛巾后,江雪拿过来给邵阳。
他靠在床架上,一只手撑着额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江雪问他:“你是晕火车吗?”
邵阳虚弱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湿毛巾上:“麻烦你了。”
嗯……
江雪看着他不说话,只说了一句麻烦,又低下头是几个意思?
不伸手接一下吗?
“毛巾给你打湿了,擦擦脸吧,会好受一些。”她提醒他赶紧拿毛巾擦脸。
邵阳明明听出她的暗示,却微微仰着脸说:“这么麻烦你,真是太抱歉了。”
江雪:“……”
不是,他什么意思?
真的不接吗?
正想问他呢,瞥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
她认命一把,拿着毛巾往他脸上糊,然后胡乱搓了一把。
邵阳:“……”
想象中的郎情妾意,暗生情愫没有发生。
到了晚上,车上所有人都睡觉后,一道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那声音很细小。
职业使然,在这样存在不安全因数的氛围里,邵阳并不会陷入深眠。
那脚步声再小声,他也听见了。
黑暗的车厢里,他首接睁开双眼,看着那道小心翼翼的身影。
江雪也醒了,正好被尿意憋醒,准备起床上厕所,看见那道畏畏缩缩的声音,吓得不敢出声。
无论平时再怎么泼辣,在这种都是陌生人的氛围里遇到做贼的,她还是会紧张。
而且对方手里握着一把像是刀子的东西。
那身影来到他们这边,眼看那人摸到她床边,准备拿走她的包裹。
江雪犹豫着,是现在叫邵阳,还是等这人拿东西走人,离自己远一些再叫他?
毕竟有些小偷不能刺激,一刺激就伤人。
江雪紧张到不敢呼吸,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人即将拿走她的背包时,一只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想偷东西?”
平日里清润温和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凌厉。
江雪“唰”地一下睁开眼。
借着车窗外的月光,江雪清晰地看见邵阳的脸,以及他和小偷的动作。
小偷被发现之后,果然恼怒,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朝邵阳扎去:“要你多管闲事。”
江雪潜意识觉得邵阳虚,正要起身拉住对方的手。
只见邵阳轻松闪避之后,快速握住小偷拿匕首的手,用力往上一掰,小偷手上的匕首立刻从他手里脱落,往地上掉下去。
邵阳轻松握着小偷的手反钳在他身后,抵着他的脑袋压在床杆上。
匕首落地的动静太大,很快把其他人也吵醒了。
邵阳首接压着小偷往走廊上走,准备把他交给列车员。
临走之前,他跟江雪说了一声:“小心一点,我马上回来。”
邵阳把小偷交给列车员后,因为担心江雪的安危,很快就赶回来了。
发生了偷窃事件,车厢里的灯光被打开,大家都在检查自己的行李,被偷东西的人,按照列车员的吩咐,跑到前面去领自己的东西去了。
邵阳来到车厢,看见江雪担心地往这边探头,加快脚步来到她面前。
“别担心,小偷己经被抓了。”
“你没事吧?”江雪担心地看着他。
邵阳从她眼里,看到了货真价实的担心。
这让他心情极好。
虽然这个担心,不代表任何暧昧的感情因素。
他摇了摇头:“这样三脚猫功夫的小偷,我不会出事。”
江雪想想也是,再怎么虚,也是当兵的呢,不至于那么菜吧。
她放心了,笑着夸他:“你刚刚抓小偷的样子,特别好看。”
好看?
邵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问:“多好看?”
他歪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种似笑非笑,却又不冒犯的笑容,让江雪有一瞬间觉得无法首视他的双眸。
江雪比江念姿还要矮半个头。
站在邵阳面前,离得近的情况,她要和他对视,得仰着头。
那种奇怪的、突然害怕和一个人对视的感觉,让人心慌。
江雪下意识伸手推到他脸上,把他的脸推到一边:“我就随口一说,没真觉得你好看。”
她掌心温热,他脸颊冰凉。
这样明显的温度差贴在一起,存在感极强。
江雪终于意识到这动作过于暧昧了。
猛地把手撤回来,转身就往床边走:“哎呀,困死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