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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东聊西的总算是到了目的地,看到坐在空地上的一堆大老爷子,双双松了口气,有人就好,人越多越好。而另一边保镖也不留痕迹的松了口气,耳朵终于可以解放了,以后再也不要听女人间拉家常了,来一次折寿十年啊。
苏青禾低下头,借着打饭的当口将头偷偷凑到了身旁的张姐耳边,“我不愿拖累你们,等会我从后门跑,你们帮我拖延下就好,别的不用担心。”
张姐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端着饭盒往男人那边走去。站得笔直跟树干似的保镖望都不望一眼,眼神始终紧跟着苏青禾的脚步。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保镖只受命看住她,就只会关注她一个人,对于其他人的小动作,根本懒得费神,爱咋地咋地。这个漏洞要是不抓住,她苏青禾就把脑袋拧下来给表姐当球踢!
果然下一秒,最里面的乌黑精瘦的汉子招招手,扯着大嗓门朝这边嚷,嗓音还不小,“丫头过来,到你张叔这来!”
保镖正准备动,就听见苏青禾满心欢喜的声音,“张叔肯定是叫我去拿钱,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可以走啦!”
保镖犹豫了两下,还是停在了原地。真不知道一个比他还想去见少爷的女孩儿到底还需要他干啥,拦着别让她太不矜持的奔向少爷吗?
“有人带钱了吗?借我一点儿还给丫头呗!”张叔大嗓子一喊,分坐在各地的汉子们都纷纷围了过去。
本来还能看到半个身子的保镖一下子被挡住视线,入眼的全是黝黑的肌肉,晃的他眼花连忙避开。等到感觉不对,让众人散开时,哪还有苏青禾的人影?早就奔着后门跑的没边了。
三日后,苏青禾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傅子际,即便这个见面过程并不是十分美好。
主编办公室外,七八个人围在门口挤挤攘攘的竖起耳朵听,偏偏个个都是高手,挤成这样都还能悄无声息。
——啪!
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嗯?早就说了此次任务有一定的困难性,人人都想着往外推,偏偏你拧巴着劲要去。去了怎样?拿到证据了吗,取回资料了吗?向你这种明明大脑简单,还要得意洋洋地把自命不凡的正义感拿来实际应用,倒还真是胆大。小命能保住算是祖上积了德了!”
噼里啪啦的跟蹦豆子似的话语直往她脸上砸,苏青禾低着头,默默不说话。始终贯彻着领导说话绝不插嘴的优良习惯。
但就是这怒其不争的模样让傅子际心里大火愣是降不下去。
一时间办公室内呈现出短暂的沉默,隐隐有爆发之势。
“怎么,不说话了?平常不是很能说的么?”
面前男人皮肤白皙、面容俊秀,高挺的鼻翼两侧架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恰到好处的娃娃脸带着仍显稚嫩的婴儿肥,不开口时就是个活脱脱的大学生。一开口声线低醇,慵懒迷人,成熟男性的荷尔蒙蹭蹭的往上涨。
真是个矛盾纠结体,苏青禾默默的想。
“主编,我有拿到一些线索,但因为特殊情况才不得不放弃。可是我保证,绝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过身份。”
“你倒是还有脸提,”傅子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坐在松软的皮椅上将苏青禾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长的也不过一般,真不知道人家富二代是怎么看上你了,不会是你□□不成反倒搞砸了吧?”
去你家的□□!
苏青禾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巧饱满的胸还有白皙莹润的肌肤,再次确认他肯定是眼睛有问题!
愣神间,傅子际不知觉地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显著的身高差带来的无形压力扑面而来。苏青禾仰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还不算太笨,没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的,不然传出去我们杂志社的水准都要降低一个标准了。”
苏青禾一个怔愣,关心人就关心人嘛,还不好好说!别以为她刚刚没扑捉到他眼中一丝善意!我屮艸!是嘲笑吧!肯定是!
“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把智商给我慢慢捡回来。矿场的事你不用管,等会儿让财务的小张把这次的体恤金发给你,别说我们社里不人道,劳力费还是不吝啬的。”
耳朵辛苦了那么久终于拿到了第一笔资金,苏青禾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告辞离开。一转身,恶魔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连大提琴般的音色都弥补不了它的可恶。
“既然拿到了工资,是不是该把这个月的房租给缴了?”
……
眼中有善意什么的果然是她的错觉!
没错,苏青禾除了和傅子际是上下属关系之外,还有一层房主房客的关系。具体来说,傅子际有两套房产,分别为楼上楼下。而苏青禾租借的便是楼下的那间。
每个月她还要定时缴纳房租。虽然钱不多,但身为月光族的一员,一到月底,能否交上房租都变得岌岌可危。
每到那个时候,傅子际总会将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彻底否定一遍,直到她自己都觉得拖欠他的房租是件多么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事情!然而房子却还是让她一直住着,从没开口叫她搬出去过。
又是一个周末,傅子际坐在电脑面前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根据下一期刊的主题还有封面,把零散杂乱的内容重新整理了一下。这次新来的几个实习生功底都略有欠佳,排出的版面在崇尚完美主义的傅子际面前就是完全不能忍受!
不间断地工作了一下午,直到被腹中的饥饿唤醒,傅子际抬起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六点多了。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起身拉开椅子,套着拖鞋哒哒地走进了厨房。刚打开冰箱,门铃响了。
苏青禾抱着兔斯基的抱枕,身上还松松垮垮地搭着一件睡裙,就这样突兀的站在门前,衣服的尾边翻着褶皱,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一场大战,面色还带着惊慌,唇色尽失。
傅子际反射性的拧眉,呵斥的话即将出口,被苏青禾抢先一步。
“主编,我能在你这儿住一晚么?”
虽然是请求,但眼里的决绝却传递出你不同意也要死赖在这儿的意思。
傅子际眉头拧的更深了,“我记得前几天你已经把这个月的租金交给我了吧。有房子不去住,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衣衫不整露出幼稚的花色底裤,就能让我答应你住一晚的错觉?”
苏青禾血色上涌,手里的抱枕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几天下班我老感觉有人跟着,刚刚回来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然后我通过猫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我门外徘徊还时不时的凑了过来瞄!”
说到这,苏青禾的面容有些发白,“听说这阵子小区里出了几起入室盗窃事故,我一个女生,我怕……”
傅子际听了哂笑,“你的胆子就这么点儿小?身为记者时的胆大妄为呢?看来小偷不仅偷了财物,还把你的胆也一并偷走了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小偷就该偷到你这才好!
苏青禾默默在暗处翻了个白眼,再抬头时,傅子际早已转身进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儿。
进退两难间,苏青禾低头,注意到敞开的大门旁整齐的摆放着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不由偷笑。
还真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啊。
看的出来傅子际家中应该甚少有女性光顾,连一双女士拖鞋都没有准备。套着宽大的凉拖,苏青禾满怀欣喜地踏了进来。
房间一反傅子际的犀利个性,呈现出单身男子一贯的单调简单却异常的整洁。四周的墙壁都是月牙白色,偌大的房屋特别是夕阳落下后孤零零的显得倍感冷清。
苏青禾也不认生,趁着傅子际在厨房里根本顾不上她,也可能是懒得理她。便自顾自的在屋子里参观起来。
书房内的电脑还开着,晕出淡蓝色的微光。吸引她注意的是一旁书柜摆放的规规整整的一排书籍,顺眼望去全是一溜烟的英文名。一本夹着书签的蓝皮书单独的摆放在榻椅上,看来是他最近时常翻阅的一本。
苏青禾扫了一眼,《alsosprachzarathustra》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是德国哲学家尼采的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她曾经有幸拜读过,是一部探讨人生哲理的标志性著作。
没想到傅子际竟然会看这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不问自拿视作偷么?你这样不经过同意到处乱闯,我是不是可以看做你用另类方式吸引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