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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鱼池国与契梁使者商议和亲之日,辰星也被邀岀席。
虽然太子承轩心里对此很不以为然,却阻止不了太子妃李诗清的枕边风,与契梁太子哲寒冰的强势压力。
皇上称病,主持和亲之事便由太子一手操办。议亲在皇宫正殿举办以示隆重。几位未婚皇子、王爷、公主均被邀参加,朝中重臣列席。
辰星今日特意让杏儿为自己挽了个高高的云鬓,随心挑了两朵红梅戴上,还特意插上了一支晃着流苏的金步摇。
她轻扫蛾眉,淡施脂粉,杏儿在一旁赞道:“小姐,你真美,今天就像天仙下凡一般。”
辰星心中却满是苦涩,转身看着不明真相的杏儿,道:“杏儿妹妹,倘若我今日不能回来,你可前去找秦浩、西陵玥,他们定会照顾你一生。”
杏儿一惊,急得一把抱住辰星泪如雨下:“小姐,你怎么了,让我与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杏儿担着,让杏儿保护你!”说完便呜呜大哭。
“不许哭!”辰星猛地止住杏儿:“你家小姐命长着呢,别讨不吉利。”
杏儿只得猛烈地偷自抽泣着。
伸手为杏儿理了下头发,轻轻拥了下杏儿,辰星穿上碧云递过的披风:“碧云,好好照顾杏儿。”
说完,便举步走向王府外的马车走去。
子洛破例穿了件黑色锦袍,那一身墨色衬托着他的绝世俊颜,更显出他的居傲、尊贵与莫名的冷意,他从不穿黑,今日的一身墨色召示了他对和亲之举的对抗之心。
他剑眉微锁,薄唇紧抿,眼眸深遂,眸中透出一种坚毅与不屈,俊美中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绝。
一见今日的星儿,子洛微皱的剑眉一挑,眼前豁然一亮,星儿,今日美得不可方物,她的独特气质,令他挪不开视线,这样的星儿,令他怎么放心带去,于是有些生气地说:“星儿,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去见人?难不成你想去契梁和亲!”
辰星星眸流转间,勉强一笑,心想我怎能输了自己的心气,于是解释:“我可不想输给别人!走吧,我自的打算。”
皇宫正殿内,王公贵胄们个个锦衣玉带,承修不时地望着门口,人到得差不多了,子洛他们怎么还不来。
正在此时,忽听殿门外内侍叫道:“契梁太子、公主驾到。”只见一身华贵,紫衣锦袍的哲寒冰携着一身水红衣裙,面如娇花、抚媚动人的颜媚姬向他们珊珊走来。不可否认,她那娇艳美丽、楚楚动人的容貌,让一殿男人沉迷、心醉。
一待坐定,太子哲寒冰便不动声色的找起人来,可惜他失望了。
正待出言询问,门口传来太监通传声。子洛携着风华无双的辰星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身黑色锦衣华服,衬岀他的气度非凡,墨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凭空增添了他那冷酷、孤傲、渺视一切的王者气势。
而辰星一身绛红披风,内着纯白绣花高领连襟裙衫,领上一圈纯黑狐毛,衬的她的脸更为精致小巧,一时吸引了大殿中众人的眼光。
她,云鬓高耸,步摇轻颤,精致的五官与洁白高雅的流云锦裙衫相得益彰。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折射出千丝万缕的霞光,是那么的辉映耀眼,惑了一众人的眼,醉了他们的心!
殿内哗地一声,所有目光无一遗漏地全集中在俩人身上,俩人一黑一红的衣衫是那样的相配,他们那俊美、高雅的气质无人能及。
上座的太子承轩似是看呆了,根本不顾太子妃李诗清脸上那明显的不悦。
辰星微启的唇边绽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似一览众生的仙子,又似藐视一切的王者。
她们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着在场的毎个人的心湖,荡漾岀层层令人惊叹的涟漪。
所有人的眼光,无一遗漏全集中在风神俊秀的俩人身上,是那般耀人眼目,绝世无双!
看着这样的辰星,哲寒冰邪妄的薄唇微勾;心里更坚定这个女人,我要定了的决心。
一旁的契梁公主,见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辰星她们身上,不觉心中微颤,这个对手太强了,如不能完成太子哥哥的任务,那她当契梁皇后的心愿,岂不要落空?不过,她对这位小王爷倒十分满意,不做契梁太子妃,做这个人的王妃,倒也不错。
上座中的太子承轩对辰星满眼心醉,而太子妃李诗清则恨意绵绵。见二人虽落座,但子洛与辰星手牵着手,一刻未见松开过,李诗清恨不得用眼刀拆散他们,然而子洛却根本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看众人坐定,太子承轩道:“今日鱼池与契梁借和亲之举,来增进两国友谊,这是和平之举,既消除了两国之间的战难,又是为两国人民造福。而契梁公主又如此美貌,不知座上那位皇子、王爷能享此艳福。(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娶她)因此,到时请契梁公主自己挑选……”
“且慢,在契粱公主挑选前,我有一事想先行解决。”哲寒冰傲慢地拦住话头说。
承轩一怔,这契梁太子竟敢拦他话头,太伤自尊了!无奈契梁越来越霸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气呑声道:“太子请说。”
哲寒冰在客座首位上长身起立,傲慢地说道:“本太子尚纳纳妃,今以三座契梁城池为聘,特迎娶你国民女辰星姑娘为本太子之妃,还望鱼池太子成全。”
好狂傲的哲太子,藐视皇家,只称辰星姑娘,显然有意去掉钦定准王妃的帽子,根本不问辰星本意,仿佛这只是一种两国皇族之间的交易。
说完,他眼神暧昧、玩味地看着辰星,下的聘礼如此之重,出手绝不会落空。
李诗清满意而嘲弄地看了看一脸忿恨的辰星,仿佛交易已达成。
子洛气得两手紧捏成拳,手心被自己指甲掐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意。恨不得一拳打扁他们那絮絮叨叨的臭嘴。
他眼冒怒火,再忍不下这口恶气,腾地一下起身,不顾一切地斥道:“哲太子,请你自重,星儿已由我皇下旨,钦定为小王王妃,你堂堂一国太子,总不至于夺人之妻吧!”
“不是还没成亲吗?”哲寒冰冷嘲热讽地说。
子洛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再争辩,不想却被左边的四皇子承修和右边的辰星强压了下去。
承修正想起身为子洛、辰星说话。
李诗清却抓住这一话题发挥起来:“真不愧为契梁太子,一出手便是三座城池,这要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换取,同是皇家子孙,想来小王爷一定也希望鱼池强盛吧?红颜、绝色何处没有,眼前就摆着倾国倾城的契梁公主,倒不如就让契梁媚姬公主嫁你为妃吧。”
听到李诗清的话,子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斥道:“李诗清你好卑鄙,我怎么早没看破你,要我放弃星儿,你想也别想。休说什么契梁公主,便是给我九天仙女也不要!”
李诗清顿时大怒,身旁的侍卫也长剑出鞘,一时箭拔弩张。
一旁的辰星,愤怒、激动,却没流泪,自己对自己说不准哭,不能哭,绝不能让别人看扁!
她为子洛感动,对哲寒冰、李诗清更平添了无限恨意。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是死,她也要与子洛在一起!
这时,四皇子承修迅速起身道:“太子妃,后宫不准参政,是历朝定下的规矩,想必太子妃不会不知吧?”
又看着自己的皇兄说:“太子殿下,子洛乃皇家至亲,辰星乃父皇钦定王妃,没有父皇之令,怎可轻易变动?况且皇兄如此英明,怎能想不到契梁如此的好意,鱼池国受不受得起?”
他的话说得有情有理,噎得李诗清无言以对。
更何况太子承轩本就对辰星有好感,也不想辰星离开鱼池。点头赞同了皇弟承修的看法,对哲太子说道:“契梁太子,很可惜,星儿已被指婚,实在抱谦,你还是迟了一步,我看此事就不用再提了。”
哲寒冰却不肯罢休,他定定地看着辰星,诡异地一笑说:“不就未婚妻么,本太子并不嫌弃。”言下之意他是要定了。
话说得太意外,眼看又要节外生枝,在场的朝臣本想见风使舵,如今却吓得禁了声,两头皆是强势,两头都得罪不起。
整个大殿忽然一片寂静,子洛怒得欲要再争辨,却被承修死死按住。
满脸恨意,却无计可施。
殿中再度静寂。
突然一旁的辰星忽然长身玉立,她那满是冷霜的脸上现出不屑之色,毫不犹豫的朗声讥讽道:“早就听说契梁太子自视极高,品味极好,人又俊美,而且府中美眷个个出自重臣之家,美艳不可方物。只不过,今日在我看来,不过尔尔。”
哲寒冰刚被辰星轻漂漂的送上云端,却被后一句狠狠打入地獄,不禁问道:“你这是何意?”
辰星娇美的脸上秀眉一拧,眉目间霎时填满冷意,一丝清魅潋滟,声音却提了上去:“哲太子,辰星虽是齐子洛钦定未婚之妻,但众人皆知,辰星在鱼池没有亲人,一直居住王府。”
哲寒冰不屑地说:“那又怎样?”
辰星淡然地说:“我与小王爷不但已有夫妻之名,而且有了夫妻之实,因此,不劳哲太子再劳心费神了,我与子洛此心可鉴,至死不渝!”
她的话清沏入耳,仿佛在诉说着天晴天雨,花开花落,分毫不带一丝慌乱,更无半点狼狈之色,说完一展裙衣,神色不变的雅然落坐。
她的一举一动淡然若定,绝不带半点羞涩,更让人生不出半点耻辱之心,却令坐中宾客无形之中生出一种由衷的叹息;
她,居然能从绝境中冲出一条荆棘丛生的路来!
霎时殿内满座皆惊!
众人的目光似刀,唰地一片,全射向辰星。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就连太子承轩也呆住了,心想;傻星儿,这种败坏名节的事,你就是真的做了,也决不能说的呀!
子洛惊呆了,一句相关女子生死名节的重话,竟被星儿气势十足,掷地有声,如此淡定地说了出来,试问天下女子何人敢说?!又有何人敢做?
若非她对自己情深似海,如何能自毁名节!
一把握住辰星的手,子洛满目含泪,只低咽着说了声:“星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必如此的……”便再也说不下去。
他清楚,他知道;他们除了偶尔同睡一床,却什么也没发生,若不是自己无法保她,她何须如此!
星儿你这苦是为我受的!
他明白,一个男子这样说不算什么,或者某种场合还是一种显耀。而对于一个姑娘,这就意味着自毁名节,要被人轻视一辈子!他绝不愿意!
他只能紧紧的用手包容着辰星的纤纤玉手,为她传去温暖,送去力量,心说;星儿放心,尽此一生,决不负你!
轮到哲寒冰恨得咬牙切齿,他是堂堂太子,倘若以三座城池换一个破了身的太子妃,试问朝堂之上,他还有何脸面在?一时他脸色铁青,浑身杀气顿盛,怒斥道:“燕辰星,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你,你……可知羞耻二字?!”
他气得说不下去了,此次本志在必得,又得李诗清暗中相助,十拿九稳之事,竟被辰星不按章理出牌,一言击败;气得他连话都说不岀来。
谁知辰星却无事人一个,迅速接口道:“不劳夸奖,你三妻四妾,还想夺人之妻,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哲寒冰从来未遇到过如此胆敢仵逆他意之人,恨不得让人一刀劈去,却望了下殿中形势,硬生生忍了下来,这棋他还要走下去,等会再给她好看!
辰星的神色傲然,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而且,她美丽的脸上一脸正气,竟让人无法轻视,无法相信她会做这等事。不,不可能的,她在瞎扯以达自保!
许多聪敏而耿直的官员心中轻叹,她用了别人最不愿的自保之法,却也是效果最好的——绝招!
哲寒冰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忽然冷笑,很好!你这样舍得出?我便偏就不信了,刚才他见辰星眼中一闪即逝的胜算,他早已怀疑辰星那番话的真实性。
“本太子不信她的搪塞之语,除非……当场验身!”
啥?当场验身?这可不是信不信的事了,而是对辰星的无视与侮辱!
“哲太子,你今日站在鱼池的国土,鱼池的殿堂,休得口岀狂言,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一而再,再而三无视鱼池皇室,污蔑我燕辰星,本姑娘今日豁出去了,要我验身,死都不从!谁敢逼我,一死而已!”说完,她取出子洛送她的匕首,横刀颈前。
子洛猛然上前长身玉立,拦在辰星身前:“谁敢动一动星儿,先问过小王的剑!”
殿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四皇子承修。
昨晚,西陵玥、秦浩匆匆进宫找他,要承修今天无论如何帮助辰星,承修这才多次拦阻她的话头,而辰星却不得已硬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明白她们是清白的,而如今哲寒冰却不但不放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她人格,真真士可忍,孰不可忍。
“契梁太子,你这话说得太不近天理,试问不到万不得已,普天之下,那个女子会拿自已的名节开玩笑?因此,还请哲太子释手吧。”
承修那欣长的英姿,朗朗的话语,说得殿中坐下人纷纷点头赞同。
太子承轩亦惊亦恐心中亦很不忍,他想让这事快些结束。
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说:“哲太子,即然事已如此,你不如成全了她们,继续为契梁公主和亲择婿吧。”
哲寒冰脸色煞青,双眉紧皱,紧揣的双手,蓄满了怒火,恨不能一掌将子洛、辰星劈死,却又忍了下来,后面还有戏,走着瞧!
此刻,契梁公主颜媚姬面色难堪,她根本未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按照计划,不是应该让燕辰星先入选契梁,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成为子洛正妃。
可如今让她怎么办?是不是不用她和亲了?于是她犹豫地将目光转向契梁太子哲寒冰。
但却碰到了哲寒冰狠戻无比的目光。
偷望了子洛一眼,见子洛与辰星一脸决绝,水火不进的样子,她料想这次和亲,如要选子洛为夫,定非好事,她可不可以反悔?
哲寒冰亦自在心中盘算着;无论是复仇,解恨,还是占有辰星,独霸天下,他都必须拆开她们。
契梁国师的预言又在耳边响起;得双星者得天下,于是,心生决断,无论出何代价,他必须得到燕辰星。
颜媚姬一见表兄哲寒冰已沉下了脸,便从席上起身,慢慢走过皇子、王爷的席前,尽管沿途许多人对她暗送秋波,她却不理不睬顾自地走到了子洛席前,见子洛铁青着脸,正眼也不瞧她一眼,不觉有些犹豫,又有些愤意,忽而猛地指着子洛:“我想与他和亲。”
子洛始料不及,却想也未想,突地起身用力一把抓住颜媚姬的手狠厉地凶道:“你胆敢再说一遍?”
颜媚姬吓得颤声叫了起来:“你……,你抓痛我了。”
辰星心知两国交峰,倘若一个不慎便会让契梁找到借口,便在一旁劝着子洛:“子洛,你放开手,好好说。”
但心中已是一片凄然,她明白今日只怕已落入难解的连环套中了。
子洛毫不客气地将颜媚姬往后一推,:“我看,你须有自知之明才好!”语气带着威胁之意。
颜媚姬泪汪汪的跌坐在地,两眼不自觉地望向哲寒冰,事到如今,她内心也不想去趟这种混水了。
可哲寒冰恼羞成怒,毫无悔意。
起身恶狠狠地对鱼池太子承轩说:“想不到我契梁一片诚意和亲,竟遭鱼池小王爷如此羞辱。媚姬,走,今日我们回国,两国就此开战!”说完作势要拉媚姬离开。
承轩见此,急忙出声拦阻。
坐中承修见状,嘴角微勾,他知道哲寒冰另有打算,为了救子洛又顾及鱼池利益,急忙出声打着圆场:“慢着,即然契梁有意和亲,修尚未成婚,未知能否结就秦晋之好?”他万般无奈,想牺牲自己成全子洛。
子洛与辰星看着承修,那种感动无以言表。
然而,哲寒冰断然拒绝:“不行,即然媚姬喜欢的是齐子洛,那就必须是齐子洛。”
太子承轩又劝子洛道:“子洛,为了两国和陸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我答应了星儿,决不负他”子洛毅然决然。
这时李诗清凤眼圆睁,怒斥道:“难道太子旨意你也敢违抗?”
辰星见李诗清故意激怒子洛,便轻轻拦阻道:“子洛,你别激动。”
这边颜媚姬也盈盈下拜,“媚姬也不愿让太子殿下为难,情愿为侧妃。”
哲寒冰趁势火上浇油道:“太子,媚姬公主已吁尊降贵,贵国还是诚意全无吗?”他知道,只要媚姬进了王府,辰星和子洛的关系便芨芨可危了。
承轩被哲寒冰激怒,大声宣道:“就这样定了,契梁公主颜媚姬与鱼池国贤王之子齐子洛同结秦晋之好,择日请旨完婚。”
子洛愤然说道:“我齐子洛的王妃唯有燕辰星,否则宁死不娶!”
哲寒冰冷笑说:“你竟敢抗旨不尊?”
子洛傲然冷哼一声,不作理睬。他的心在滴血,他知辰星此刻的心情,定难以承受,心中波涛汹涌,悲伤、愤怒难以言表。
李诗清侧身扇风点火地对承轩说道:“太子殿下,你身为太子两国人前,难道竟允许别人抗旨不遵?”
承轩为难地看了眼众人,他知道父皇曾说,贤王父子是国之栋梁,无论何时都不能伤。
略一犹豫,他又以好言相劝:“子洛,我劝你还是顺从了吧,契梁公主已愿做侧妃,星儿仍是你的王妃,男子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事。”虽然他知道辰星绝不会同意,但却乐意见辰星离开子洛。
子洛满目决绝:“我宁可头断,决不另娶。”
星儿为我自毁清誉,我再负她,不是畜牲不如了吗,宁死决不负她!
殿中一片寂静,契梁太子、李诗清等人用刀似的目光迫视着承轩,仿佛在看他的笑话。
承轩有些不忍地看了下子洛:“子洛,今日是你抗旨在先,休怪我心狠,来呀,齐子洛抗旨不遵,与我绑了,推出午门问斩!”
心说;子洛你快求饶吧。
却见子洛被卫士架着,昂首怒视,冷冽高傲,全无半分悔意,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正无计可施,一声“皇上有旨”,众人看到贤王与刘公公齐齐走入殿内。
众人叩首听旨
辰星伴在子洛身边,也向刘公公投去希冀的眼神。
环示了一下众人,刘公公避开辰星的眼光,打开第一份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王之子齐子洛文韬武略,屡建功勋,旷达胸怀,堪任大业,深得朕意,兹封为恒王,赐封靖南诸郡。
民女燕辰星聪慧可人,救驾有功,特收为本皇义女,赐封和淑公主,下嫁恒王齐子洛为正妃。
契梁公主颜媚姬温柔谦和,风姿绰约,特赐婚恒王为平妃,鱼池契梁永结友邦。”
大殿上立即人声濎沸,议论纷纷起来。
子洛怔在当场丝毫没听到,第二份圣旨又将三个皇子分封为王,分驻靖东、靖西和靖北诸郡。
辰星凄然悲色,心想:这个混仗皇帝,这算什么?和稀泥?想一箭三雕?收了儿、臣之心;分散了中央集权;还将我收归他皇家所有。
可他明知我不会答应两女共侍一夫的。
哼,对了,那张藏宝图上的雁鸣山好象就在那这几块封地的中央,皇上的圣旨后面原来还藏着另一步棋。
齐皇,你如此待我,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哼,你们三妻四妾不在乎,我却在乎。
但子洛怎么办?他为我连死都不在乎了,我能负了他吗?不觉心碎地看向子洛,子洛正担忧地望着她,满目凄凉、无助,冰凉的手冲动地紧紧拉住辰星微颤的手,仿佛一不小心辰星便会翩然飞去。
这时,贤王爷已走到俩人面前,见俩人怔然不语,便压低声音催促道:“你俩还不谢恩?”
似知道辰星犹豫,然后又吩咐道:“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承修也在一边着急示意,父皇能下此旨,已属万分不易,只能先接下圣旨。
子洛无奈,见辰星依然木然不动,只得拉了拉她的手,示意一起谢了圣恩。
殿中众人皆为他们受此隆恩纷纷上前道贺。
子洛不耐地应呼着,却发觉辰星脸色苍白,纤弱的身子揺摇欲坠。他心中明白如此结果绝非星儿所要,只得悄悄安慰说:“星儿,你身体怎样?我陪你回去吧,回府再说。”
辰星点点头,俩人撇下众人,一同悄悄离开了皇宫。
宫外,秦浩与西陵玥正焦急地等着消息,一见他们出来,俩人就焦急地问:“怎么样?”
子洛正想开口,身心皆疲的辰星却已身子一软,向后倒去。她承受了太多的精神压力,又遭此结果,能撑到宫外,已属不易。
“星儿……”秦浩赶紧去扶,却被子洛早先一步抱起辰星,飞也似地运起轻功直奔贤王府。
西陵玥见此情景,心中一酸,早知结果,却绝不知会如此惊心动魄。
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星儿,你醒醒,你醒醒呀。”子洛赶紧让人叫来了太医,一边直掐辰星人中,相随而来的秦浩、西陵玥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
气急攻心的辰星,慢慢从昏迷中清醒,见是子洛,便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说:“子洛,皇上下了这样的圣旨,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哪?”
子洛心疼而无奈地俯身安慰道:“星儿别急,总会有法子的。”心里却近乎绝望,圣旨已下,想要挽回,难上加难。
秦浩与西陵玥心焦地问:“事情怎样了?”
辰星那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毫无焦点,茫然地望向门口,她不哭,也不说,仿佛在殿堂之上抽空了她的一身精、气、神,如今已仅剩一个空空的躯壳,这样的辰星实实让人心痛!
西陵玥从未见过如此的辰星,一时心痛的无以复加,此时,他们已从别人口中了解了今日殿中之事,身为小王爷的子洛,能做到如此,已属十分难得。
但想在一纸圣旨下,还能再做些什么,恐绝非易事。
又惊奇星儿对成为公主一事,竟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伤心欲绝,真的视富贵如粪土,这更让她在他的心里增加了份量。
唯有秦浩了解辰星,知道星儿不哭是心早已木然,哀莫大于心死,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星儿自毁名节能逃过哲太子一劫,已属不易,试问天下女子,谁人不重名节?她的悲哀又有谁知?
不断安慰着床上的辰星:“星儿,别急,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怕,今后我们一起设法……”
子洛心疼难耐地看着辰星,满腹自责;如不是自己没用,星儿今日怎会如此委屈。
想到此,他走近床边坐下,伸手拉过辰星的手安慰说:“星儿,勿急,我……我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这话怎么听着是那么无力?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信,此事如何才能逆转。
辰星挣开了他的手,依然茫然地望向不知何处,或许此刻她的心中亦是一片茫然。
看着无助的辰星,子洛的眸中忽地闪过一抹决断;只有皇上改口,此事才能化解。对,如今唯有跪求皇上,要皇上改口虽然万难,却唯有一试。
他毅然决然地对辰星说:”星儿,你别急,我会去求皇上,只要他肯改口,此事便有转机。“说完一掀衣袍,起身便要离开。
秦浩一听,赶忙抓住子洛的手:”子洛,不要去,没用的,此事皇上已是深思熟虑了。再说,如今鱼池国国力不如契梁,从国家考虑,他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子洛知道事实虽然如此,但不试怎会甘心?又怎能让星儿这样伤心下去?焦急的目光看了一下床上一脸迷茫的辰星,子洛对秦浩他们说了句:”好好照看星儿。“便挣脱秦浩的手,直奔皇宫而去。
不多时贤王与四皇子承修一同回来,一听子洛已去求皇上,贤王长叹一声说:”傻孩子,没用的,换作是我,也要以国事为重,何况契梁不达目的,岂肯罢休,也只能让他尽尽人事了吧。“
但转眼已是今晚,子洛却音讯全无,辰星又不思饮食,子洛母妃急得没了注意,陵玥提议派人让四皇子承修去宫里打听一下,却与秦浩将此事瞒住了辰星。
而辰星自宫中回贤王府后,一直神情恍惚,不吃不喝昏然入睡,整个人犹如抽干了精、气、神的一架空壳,只是沉睡,全然不知外面乱翻了天。
况且秦浩、陵玥临离王府前,再三关照杏儿,封了外界消息,不得惊挠了辰星休息,因此直到第二天一早,子洛已在宫门外跪求一天一夜之事,她全然不知。
子洛自打辰星屋中离开,便急不可待的直奔皇上寝宫,皇上久病,正在床上小息,一听刘公公回稟子洛跪求,让他更改圣旨,齐皇开始还让刘公公前去劝说,直到临近傍晚,见子洛依然不肯回家,脸上不禁慍怒:”朕一番苦心,他居然不思感激,反一再违逆,也罢,随他跪去。“竟不再理睬。
尽管子洛是个习武之人,却也难禁身心俱疲,又饿又累的跪在冰凉的青石砖上,夜间几次差点晕倒在地,亏得铁影陪在一旁相扶助,这才强撑至第二日。
已被封为安王的四皇子承修得讯匆匆赶到:”子洛,你这是何苦?快起来再说。“
但子洛虽脸色苍白,一双腿脚早疼得失去了知觉,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他宁愿自己受苦,也决不肯委屈了辰星。
直至第二日傍晚,子洛母妃因担心儿子,哭着对贤王说:”王爷让我去看看星儿,如今唯有她,才能劝得了子洛,再跪下去,只怕洛儿的两条腿都要废了。“
贤王长叹一声无奈地点头说:”走,我与你同去吧,只怕如今她心里也定很苦。“
辰星房中,两天未进食的她此刻被杏儿硬劝了起来。
”小姐,你从昨日至今都快饿了两天了,你这才吃下三、四口粥,再吃几口吧,哪怕再多吃一口也好。“
此刻,杏儿正在劝说刚吃了几口粥的辰星再多吃一口。
满脸焦急的王妃随贤王急步走了进来。
辰星正要撑下床来行礼,贤王妃已越过贤王,走近床边,她一把抓住辰星的手,满目焦急的对辰星说道:”星儿,你快去劝劝子洛吧,他为了你,已在皇上寝宫外,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一夜了,再跪下去只怕……只怕他的两脚就要废掉了。“
说完,不顾贤王频频施来的眼色,抽泣起来。
”你说什么?子洛他为了我,竟去跪求齐皇?“辰星疑问的目光从边泣边点头的贤王妃脸上略过,又看向了贤王,似在求证。
她浑沌昏睡了二天,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贤王点头无奈地说:”洛儿怕两妃同纳委屈了你,昨日便前去跪求皇上收回成命,至今未回。“
他见辰星面露惊讶,顿了顿又说道:”你可知道鱼池目前国力不及契梁,权衡利益,皇上是绝不肯为此得罪契梁的,因此,望你能看开此事,劝洛儿回府。“
”杏儿,为何没人告我此事?“辰星责备地问。
”小姐,你已茶饭不进,昏睡至今了,杏儿哪还顾得别的。“确实,除了陵玥他们关照别打挠小姐休息,杏儿这两日见辰星昏睡,不吃不喝,早已心神大乱,什么也顾不得了。
辰星焦急地问贤王:”难道没人前去劝阻他回府?“
老王爷叹了口气说:”昨晚,我与子芳劝了一晚,他都不肯起来,星儿,他只在乎你,不愿让你受任何委屈。
唯有你答应不与他分手,或许他会回来。星儿,其实只要子洛心里有你,我们决不会委屈你的。“
说实在话,辰星心里正为此事纠结,不然她岂会心神俱损!
当日她要子洛再三保证的事,不过数日,居然变成了要她强制接受,这让她情何以堪?!
”嘿,两女同事一夫,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可笑,辰星苦笑着喃喃自言自语道。
子洛母妃见辰星如此一说,以为她不肯前去,急得拉着辰星的手有些生气的哀求道:”星儿,娶妻纳妾,人之常情,况且洛儿对你用情甚深,圣上又封你和淑公主,虽然那颜媚姬是平妃,但洛儿对的心,不是别人可以平分的,你,你就允诺洛儿,快去皇宫将洛儿劝回来吧,去晚了,他的两条腿就会废了。“边说,边又垂泪,言下之意,已很有不满。
见辰星还怔楞在床上,她一狠心又说:”星儿,算是我做娘的求你了!“说完便要向辰星下跪。
辰星心中莫名一阵疼痛;合着自己竟成了没娘疼的孩子,没娘爱的孩子,痛子洛母妃连容她设法的时间都不给,倘如此下去,今后婆媳之间恐怕巳成隔阂,当即扶住贤王妃之手,强撑着坐起身对贤王夫妻说:”你们放心,我马上去皇宫,不管如何,定会带回子洛。“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倘若星儿到时不愿与别的女子同事一夫,还望贤王、王妃允我离去。“
王妃着急地抢过话头,拉着辰星的手说:”星儿,子洛视你为性命,若你离开,他岂还有命在?“
辰星难过而坚决地说着:”星儿虽不想离开子洛!却亦不想与人同侍一夫!“
老王爷眼神复杂地看着辰星,心想:这个姑娘看似柔弱,个性却十分倔强,今天她既能这样说,只怕已到了她的极限,今后的路还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眼前的困局破了再说。
于是便点头说:”星儿,我与子洛母妃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他日倘你受到委屈,我答应,允你自由出府。“
”星儿谢过贤王、贤王妃。“得此保证,辰星当即不顾头晕体虚,让杏儿为自己简单梳洗,匆匆赶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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