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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护院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冲开。
小松和清风等人来到宁卿园子,慧苹青着脸,喘着气追上来,原以为他们会硬闯。
没想到他们一帮大男人,全都对着屋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清风道:“表姑娘,当年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请你原谅则过,事后怎么处置我们都行。但世子,他是真的把你放到心尖的人。当年要娶程玉华,不过是因为承诺。后来你离开之后,世子宁愿背上一身骂名也退了亲,王爷震怒,连世子之位都废掉了。”
慧苹闻言,一喜。世子居然没有跟程玉华成亲!
因为忌讳,所以宁卿和慧苹从没打听过宋濯的消息。
慧苹初认为沐凡就是宋濯时,以为宋濯是先娶了玉华,再制造意外假死,或是用什么手段再出来的。因为慧苹知道宋濯向来一诺千金,承诺是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事情。
“世子放弃了所有身份与地位,不惜成为江湖草莽,不过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甚至还找冥山老妖做的换脸之术。那不是一般的人皮面具,而是带足三年,就会彻底融合,再也回不去了!还要时时刻刻承受着脸上的痛楚。”
“郡主,请你救一救公子吧,他的痴情蛊提前发作了!”小松声音哽咽,“再拖下去……会死的!求求你!”
说着就开始磕头,清风二十人也磕起头来。
慧苹实在看不过去了,她觉得宋濯是真心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原意为一个女子放弃一切功名利碌,高贵的身份地位,只为与她在一起,这真的够了!
慧苹是一个纯古代女子,在她看来,这种男人,真的算是绝迹了!
“姑娘……”慧苹走进屋里。
内室,宁卿仍然面朝内地躺在床上,对于外面的声泪并茂求情,她居然无动于衷。
“姑娘,你就原谅世子吧。”慧苹道:“他没有跟程玉华成亲,还为了姑娘你甘愿放弃一切,变成另一个人。姑娘,你还记得吗?他身上还有痴情蛊!只要有痴情蛊在,他的命就是在姑娘手里。现在痴情蛊发作,再拖下去……会死的。”
宁卿冷冷的声音响起:“他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她不会再相信他。
脸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痴情蛊也一定是假的!
她不会再信他,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可是姑娘,你是真的爱他啊。”慧苹道。
“我才不爱他!我恨他!”
“那你干嘛又答应跟他成亲?”慧苹叹道:“两次都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那是意外吗?”
“我答应跟他成亲,是因为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骗了!我喜欢的是沐凡!我想嫁的也只是沐凡,不是宋濯!”
“那是因为沐凡是世子。”慧苹严肃道:“姑娘,奴婢说些僭越的话,要不是沐凡像世子,你会让他靠近一步?说白了,你就是想找个替身,才抱着逢场作戏的心态靠近他,偎依他,拿他来取暖。后来一步步深陷,连你自己也分不清他是谁。你干脆就不分了,直接把他当世子来嫁。”
“你胡说!”宁卿捂着耳朵。
“姑娘,你就承认吧,你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
“对,那又怎样?”宁卿放开手,已经泪流满脸:“我就是想找个替身!但我找的是替身!不是真人!”
她只想找个能暖她心的人,替身也罢,相似也罢,但却不能真的是宋濯!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三年前宸王府那个华丽的笼牢。
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暗无天日的绝望的日子。还有那曾经毁容的脸……
现在想起,脸上似有一阵阵的痛楚。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有程玉华的位置!也许他最爱她,最后也毁了婚约选择了她。但那根刺却永远也拔不掉。
还有那个道士!她本来能够回现代,他却请了个道士来,生生断了她的路!
她想回家!直到现在,她还无法适应这里。她想回家,她想妈妈了!
从去年无云城,他还设下一个个套,让她踩上去,抢她的冰羽兰,她不上勾,就用苦肉计住进她家里,后来乌淮寺……
她又想起乌淮寺上,她被纪芳儿设计摔下悬崖,他想也不想地扑下来的舍身相救。
悬崖底下,他默默的照顾。打扫、烧火煮菜,身为高高在上的王子,他却做得顺手掂来。
还有冬日里的踏雪摘梅,佳柔郡主庄子上的夜夜情话……三年前宸王府那些甜腻的日子……
宁卿想起过往,一时爱一时恨,倒在床上哭得都快喘不过气儿。
“姑娘……”慧苹看着宁卿如此痛苦,大骇,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应该这样刺激她,要是姑娘一过想岔,得了失心疯怎么办?“你不要吓奴婢!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宁卿喘着气:“水哥哥说得对,他是个骗子!我不会再信他!”
“好,不见就不见吧。”慧苹无奈道:“但,要是真的呢?”
宁卿一怔,整个人都呆怔住了。
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他就会死!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小松和清风等人的声音还在屋外不远处响起,虽然隔音极好,但还是听得到细细的声音。
原本,她还能置若罔闻,甚至怒恨宋濯太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苦肉计逼她就范。她不会上当!再也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但慧苹一句,要是真的呢?
要是假的,她就胜利了!但要是真的呢?
她不想他死!
“姑娘!”慧苹见她神色有变,知道宁卿已经改变主意,慧苹一喜:“姑娘,小松说,世子不知能不能熬到明天晚上……”
宁卿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慧苹站了起来。
慧苹立刻把披风拿过来,给宁卿披上:“姑娘,快走吧。”
慧苹拉着宁卿出了屋,小松和清风等人一见激动得都流下了泪。
小松道:“郡主,快,公子正病重!”
但他腿断了,一爬,就扑通一声摔回去。慧苹双眼大睁:“小松,你的腿……”
“赶回来时摔断了。没事儿的。”
宁卿闻言,脸色更白了一分。
“快准备马车!”清风道。
“不必,骑马去。”宁卿道。骑马比马车快。她说着走过去,一把将清风的配剑夺了过来,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粉唇微颤:“我去看看……若是假的,我就一剑结果了他!让他假的也变成真!”
说着转过身,含泪出门。
小松和清风等人立刻跟着她。
宁卿才出大门,就是一怔,因为水经年刚好来到安宁园。
这几天水经年常来看宁卿,但却连门也进不了。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冷静冷静,有些情伤,不需要安慰,只适合自我舔舐。所以,他没有再来找她,但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怕她发生意外。
今天,他突然收到消息,有一群男人硬闯进了安宁园,他就急急赶来,没想到,却撞到宁卿出门。
水经年满眼错愕地看着小松和清风一行人,脑子一下子就懵住了,简直无法置信地看着宁卿:“你去哪里?”
宁卿低头不语。
“你要去找宋濯?”水经年说着似是嘲讽地笑了笑:“宁卿,你疯了,那是宋濯,不是什么沐凡!他是宋濯!”
“对不起,水哥哥……我赶时间。”宁卿侧身想从他身边走开。
“宁卿!”水经年一把拉住她,“他是个骗子!装成另一个人欺骗你的感情!还有在天盛那段痛苦的日子,他如何伤害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宁卿深深地闭上眼,泪水就滑了下来:“但……他要死了,我……”
“他是骗你的!”水经年道:“他最喜欢给人下套子!一个接一个的!宁卿,你回想一下,他给你下过多少套子了?你特么的就这样傻不拉叽地又钻进去吗?别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你倒好,被他坑了多少次?”
“对不起,水哥哥,我真的要走了!”宁卿说着就用衣袖抹了一下泪。
“你就不能清醒点吗?”水经年都快要哭出声了。
“我没有不清醒!”宁卿说着抬起头,已经泪流满脸:“我从没忘记过他带给我的痛,但也忘不了……我不知道是爱还是恨,我只知道,我不想他死!就算这是个骗局,是我自己甘愿踩进去的!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关爱。”
说完转身而去。
水经年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深深地闭上了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似痛似恨,似怒,似落寞。
宁卿翻身上了马,与慧苹坐一骑,被小松清风等人簇拥着就飞奔出了城。
当去到乌淮山的悬崖时,宁卿心就是一阵轻颤。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宁卿才下了悬崖。走到木屋,只见宋濯躺在床上。
他一身红衣,鲜血晕染而出,如瀑的长发铺散在床上,沾着血迹。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歪着对门的一边,透着一种似是死人才透出来的灰白之色,整个人了无生机。
宁卿看着宋濯像一具尸体一样,心下一沉,就扑了过去,只见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哭了起来。
宋濯睁开眼,看着宁卿,那双寂静无波的眼眸,这才慢慢的有了亮光,张了几次唇,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别哭……”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坠下了泪。
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你是来救我的?你要是愿意与我一生一世……就留下,要是不愿意,就不要给我希望。”
他说着想要伸手去拭她的泪,最后还是不敢碰触她。
宁卿小手放到他手上,紧紧握住。
宁卿无法不答应。恨,还有的,怒,还未消。
但当看着他这张脸,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澎湃,爱与恨夹杂,甜与苦,酸与涩,全都一起涌出来。
她拼命地逃了出来,挣扎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裁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永远也翻不了身!
“不是要解身上的蛊?成亲吧!”宁卿道。
“好。”宋濯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宁卿扶着他起来。即使满身是伤,即使体内蛊毒肆虐,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会觉得痛。
他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嫁衣……”
宁卿就拿了他艳红的外袍套在身上。就这样与他一身狼狈地在小屋里简单拜了天地。
“对不起,这个婚礼,与我预想的差远了,等回去我宋濯必风光大娶。”他说着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不住地呢喃:“卿卿,卿卿……”好像叫上一辈子也不会腻一样。
宋濯又晕了过去,小松进来给他诊脉,这才松了口气:“稳住了!”
痴情蛊发作的解药,要的,不过是受蛊者与用血孕蛊而出之人成亲的那种心情和感情,能圆房当然最好的,但宋濯这一身伤……
小木屋太小,宋濯的伤不适合移动,清河带着其他人上了悬崖,住在乌淮寺。
只留慧苹、小松和清风在那里。
小松脚伤了,但他要采药,只让清风带着,慧苹在做饭。
宁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面对宋濯,扯了他的脏衣服,勺了热水,蹲在门口洗衣服,洗了一盘的血水出来。
宁卿越洗心就越揪,一连换了好几盘水。慧苹在厨房里看得小嘴张了张,其实衣服沾得这么脏,大可丢了,买新的就是,但宁卿明显是不想对着宋濯,才找事干的,她才把话咽了回去。
宋濯很积极地喝了药,只从窗里偶尔看她,还不能多看,生怕看多两眼她就不高兴了。
晚上清风慧苹和小松都爬了回去,为了方便攀爬,清河等人还做了结实的绳梯,岩壁上从上至下擢满了铁管,好方便扶手用。
宁卿揪着几人全都走了,就忧郁了。她也想上去,但这里就只剩宋濯了。这是她的丈夫,于情于理,她也不能丢下他。
宁卿给他揣了药,等他喝完就把碗放回了厨房,想了想,又把祸里剩下的热水灼了出来,挽着袖子就要洗。
宋濯已经走了过来,从她身后把她拥进怀里。
宁卿一怔,微惊:“你怎么下床了?”
“天冷,快回去睡。”宋濯抱着她道。
“我把碗洗了。”宁卿侧了侧头。
“卿卿不会洗碗。”宋濯微叹:“打破了表哥只能捧着药煲喝药。”
宁卿被气着了:“谁让你娶的我?难道是我逼的?”
“是我逼的。”宋濯微微一叹:“我刚才还没说完,嗯,就是,其实捧着药煲喝药也是一翻风味。卿卿从没干过这种家务活……”
“这有什么,干就干了。”宁卿道。
“表哥舍不得,来哦,先睡,明儿个让慧苹来,再不行,表哥来。”
宁卿想到他做家务的样子,心莫名的一痛,任着他拉回了床上,然后把她圈在怀里。
她娇软的身子贴在他怀里,微微舒出一口气来,浑身的肌肉和神经都放松了下来,不由的又往他怀里贴了贴。
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宸王府,与他最甜腻的那段日子。
宋濯突然闷哼了一声,宁卿微惊:“宋濯……是不是压着你伤口了?”
宋濯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脸,那双绝美的凤眸闪过忧伤:“不准叫宋濯,叫表哥。”
宁卿背过身,不理他。
宋濯把她扳回来轻抚她的小脸:“叫表哥。”
宁卿怒,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嘟囔道:“谁是你表妹!”
说着小身子一扭,又背对着他。“我要睡了!”
宋濯愕然,又把她扳回来:“来来,睡前先叫表哥。”
宁卿被他逗得炸毛了:“不叫不叫!我算你哪门子的表妹。程玉华……咳,靖国公府那些才是你正儿八经的表妹,还有你的那些郡主公主的,才是你表妹,反正,我不是。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嗯,我叫你相公。相公,睡了。”
宋濯当然非常乐意她叫自己相公的,但怎么听怎么没味儿。他还是喜欢她叫他表哥,而且……
“你刚才说玉华了。”
宁卿听着“玉华”两个字,心就被扯了一下:“咱们能不说吗?我好困啊!”
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宋濯微叹,摸了摸她的小脸:“你还在想玉华的事情?我早就退了亲。否则……我又怎么会来找你。我从没喜欢过她。”
“你是骗子,我不信。”宁卿撇了撇嘴,身子一翻,小脸就埋枕头里。
“表哥不是骗子!”宋濯俊脸僵了僵,他觉得,这个骗子的标签他可能一辈子都洗涮不去了!瞧这丫头叫得多顺口!
“当年我要娶她,是因为她救过我,他家人又逼得紧,我只好答应了婚事。而且怎么说也是外祖家,这亲情恩情和婚约……”他摸着她的头,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你知我重诺言。”
宁卿猛地翻身而起,已经掉起了泪珠:“我说你是骗子,你还说不是!我已经说要跟你在一起了,你还要来哄骗我,有什么意思?反正你就与程玉华有过一段!”
“我与她没有过。”宋濯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她:“谁说我与她有过一段的?她说的?不要信她。”
“我宁愿信她!你是个骗子!”
宋濯有点崩溃了,他又干什么了?“表哥真不是骗子!”
“你还说没骗我!”宁卿道:“你怀里的是什么?”说着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藏哪里去了?”
“我藏什么了?”
“一直带在怀里的!”
宋濯怔了怔,突然想起了那是什么,忍不住扑通一声摔回床上,低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