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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两位阁下,我来接你们了。”英俊的男人左手横放在腹间,右手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轻轻置于胸前。
金梦和耗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疑惑。金梦身子往前一倾挡住他的小身板,嘴巴里尴尬地笑了几声,“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不认识?”男人的眼里化开明媚的笑意,他看了身边站的亚瑟一眼。亚瑟接收到视线,从衣服一侧的口袋中拿出两块晶体,把它们放到桌面上。
“这是离开这座岛的通行证,再过一个礼拜,这座岛将会被海水淹没。”他的眉眼里浸润上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却不让人感到生厌,反而觉得这个男人本该就是这般自信,“你们不想活下去么,你们就不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么?”
“真实?呵,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现在走了,那我就是背弃者,你难道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么?”金梦嗤笑了一声,她不屑地扬起头,把桌子上的晶体重新抛还给亚瑟。
耗子躲在金梦的后面,两只手抓着她的衣服下摆,视线顺着晶体在空中划过的轨迹落到亚瑟的手中。
“不不不,你们不会是背弃者。在现在这个世上,背弃和拯救的关系是并存的,你们的离开只是因为你们拥有机遇,你们想想,如果你们现在死了,那你们怎么去找你们的亲人?你们怎么去寻找解脱的方法?”男人温柔地看着她们,眼中是如暖阳一般的温度。他侧过身子,右手指向外面的世界,耀眼的光芒闪缀着,晃着她们的眼睛。
耗子的视线曜晃起来,他偷偷咽下一口唾沫,不安地把身子靠近了金梦的背。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竟然都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感到害怕,于是肩头瑟缩起来。
金梦察觉到他的动作,虽然心里不大明白,但猜想大概是小孩子年纪小,所以见到这样的场面害怕了吧。她不动声色地揽住他的肩膀,想借此给予他力量。做完这个动作后,她复又看向男人,冷声道:“你别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走的。”
耗子从她身后冒出半个脑袋,使劲点头。
男人闻言,眯起眼睛轻轻一笑,似乎对她们的答案很不以为意。他视线扫向一边的亚瑟,轻道:“给他们看看吧,两位可爱的人士似乎都很倔强呢。”
亚瑟卑恭地低头应着,纤细修长的手伸在空中,食指轻轻往下一点。好像是水珠落入了湖面,一圈从内向外扩散的波纹在空中漾荡开来。金梦和耗子的眼前出现一个圆形的镜子,里面是他们各自熟悉的人儿,耗子乍一看见映出的人,眼眶立马红了,两道宽宽的眼泪流出来。
“妈妈…爸爸…”他哽咽地叫出声,拽住金梦下摆的手松开来,两只短手臂伸向面前的圆镜。
圆镜里面,一对年轻的男女处境并不大好。女的受了重伤靠在一棵树边小憩,男的则站在旁边警惕地看向周围。
“呜呜,你们还活着..真好…真好。”耗子的手直接穿过圆镜,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在他们的身边,只好收回手胡乱擦着脸。
一旁的金梦,眼睛里是极压抑的感情,她的唇角下弯着,下眼皮处泛着浅浅的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她最终还是移开视线,目光沉静地落在亚瑟身上。
“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么?”她忍不住,眼角的余光又瞥向圆镜里的人儿,声音嘶哑而沉重:“你们怎么做到的。”
男人儒雅地说道:“以我的人名发誓,这些都是真的。呵呵,这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作为要接你们走的人,总要有些什么特长。”
金梦暗自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做到了,刺痛让她的思绪重新恢复清明。但心里面吃不准这面圆镜所显示的内容是真是假,她注意到男人自进来时就一直在强调要把他们带走,她不知道自己和耗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决定直接开口问,“带我们去哪里?我们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被接走。”
男人依旧耐心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答她,面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带你们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你们身上的特别…真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坚韧吧,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你猜对了,你们并不是唯一被接走的。”
“坚韧?这算什么答案…”金梦嗤笑一声,颇为不屑地看着他。她听到这些回答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
圆镜里的人对她而言太过特殊,虽然不知道那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但她愿意为了那渺茫的可能性去拼一把。
耗子显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此时丝毫不见小孩子的踌躇、天真,他拍拍金梦的手背,等她看向他的时候,他拧着眉头认真道:“我们去吧。”
金梦被他话语里的执着惊诧到,眼睫毛微不可察地颤抖了几下,轻声问:“那程思呢,我们就留她一个人么?”
耗子道:“程姐姐很坚强,她会没事的。而且…不去的话,你甘心么,你刚刚在圆镜里看见的人,对你也很重要吧…”
虽然只是牵强的理由,但金梦自己却轻易地接受了。她重新看向男人,问:“如果我们跟你走的话,能见到他们么。”
男人理了理衣服,眉眼重新带上笑意,低沉道:“自然。”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于是淡淡看向亚瑟。亚瑟垂首,率先往门外走去,他在门外伸进一只手,掌心朝上。男人把手放上去,迈步走向门外,在即将出门的一刹那,他愉悦道:“那我们出发吧,尊贵的女士、小先生,什么都不用带。”
金梦和耗子跟在他的后面出去,耗子听见他嘴里‘小先生’的称呼,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已经13岁了,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