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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风起云涌之后,将军府成了一座默城,压抑的气氛,人人自危的脑袋。
门口渐渐散去的人群,立于厅前的逸轻狂,躲于门后的妙荨欢,这些都不过是这场风花雪月里的小丑,随波逐流。
“逆子,你这是在做甚!”一道呼喝一下子使压抑的气氛达到了高点。
在众人还未惊醒过来,剧目却已经华丽落寞了。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代替了所有的怒焰,也打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主子们还未出声的情况下,一个个的便鱼贯而出。都保持着眼关鼻鼻关心,寂然无声。
“你这逆子,这抗旨是何等大的罪名!!你就不声不响将这等高帽呆在逸家头上!!!”
红老夫人似是不解恨的直拍桌子,震得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晃出了杯口,湿了满面。
“呵呵”
逸轻狂像是不在意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的莫名笑声给这场闹剧画上了句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奶娘,冬至日的婚宴还得您来打点。”
脸上鲜红的手掌印丝毫没有损坏他此时的心情,脱口而出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快意。
既然怨恨他,厌恶他,那么就让他撕开他们的慈祥,高尚的外表,把一切都掏的干干净净。
红老夫人被眼前这逆子的话激得直喘粗气,这肮脏的孽畜,当初就该让小姐一包药毒死在腹中,何苦生来作孽。
“老身是管不了你了,若是真有黄泉路,就怕对不起夫人。”
红老夫人隐隐的用自家小姐来压制这逆子,放在以前这是百试不爽。
只要一提起他母亲,无论什么她都能从他手里得到,而她只要稍微的向他透露一点关于小姐生前的事,他便高兴的拱手相让,或是乖乖听话。
逸轻狂百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纹,此时鲜红的巴掌印却更衬得他的脸庞扭曲,不复平常的清俊。
“若是真的有黄泉路,那我必定提剑上前,让她灰飞烟灭!”
大逆不道的话配着扭曲狰狞的面容着实有几分骇人。
红老夫人挺拔的背脊一下子被压弯了,最终还是哀叹一声
“我这老不死的也该下黄泉和小姐相聚了,冬至日的婚宴,老身自会操办。”
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却在一吸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红老夫人佝偻着背缓缓的离开了。
那一下子塌下来的就像是她的年轮,到了极限便是什么都顾不了了。
恢复平静的大厅只余了逸轻狂一人,在几吸间,他终是压制住了喷涌而出的情绪。
往日里的云淡清风又回到了他那种毫无瑕疵的脸。
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令妙荨欢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门后,内心却在狂叫着离开,可脚步却像是被钉住了般,一动不动。
逸轻狂经过偏门时只是稍有停顿,便抬步而去,门后有什么他从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紧张到只听到自己呼吸声的妙荨欢却在见他停顿时抱有一丝希望,天真的想着如果现在被发现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分享他的故事。
但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耳光,他从不在乎门后的是谁,他只选择眼前的是谁。
果然她碰了红尘这东西,就变得如此媃作矫情。
冬至日一到,家家户户都溢满了喜气,家家的姑娘都是在这日进行嫁娶,敲敲打打的唢呐,走走停停的迎亲队伍拉起了一出好戏。
整个将军府挂满了红绸灯笼,将往日清冷的将军府点缀的喜庆极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也是严肃惯了的罗成及总管庞卢今日也难得的一脸笑意。
将军府的下人们个个都穿着新做的衣裳,看起来精神极了,这新衣可都是年底才有的赏,现在是得了将军夫人的好,给一人做了一身,这日后可要紧着这位将军夫人。
将军府内的一处小偏房却不似外头的喜庆,制衣房来人送的衣服依然纹丝不动的摆在桌上。
星星点点的日光给这个有些昏暗的小偏房带来了些许的暖意,瘫坐在床上的妙荨欢却丝毫未曾感觉到阳光的存在。
今日便是逸轻狂的大喜之日,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亲,日后在她眼前举案齐眉,郎情妾意?
光是这样想着,妙荨欢便觉得极不舒服。
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一条缝,从中闪过一道人影,妙荨欢闻声看去,原来是几日未见的阿牙。
此时的阿牙也如同外头的下人一样穿着制衣房新做的新衣,难得看起来有些精神。
他极熟的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寻了一处坐下,瞧着桌上纹丝不动的新衣不着痕迹的说道
“小光头,今天可是将军的大喜日子,你还不赶紧穿上,咱们还是别触了将军的霉头。”
他不动声色的盯着妙荨欢的神情,不愿放过她脸上的蛛丝马迹。
妙荨欢略有些苦涩的摆了摆手示意阿牙出去等会,她换好了衣服便同他一齐出去帮忙。
阿牙意会的朝外走去,顺带上了房门,安静的候在外头。低垂的脑袋,看不穿的神色。在触及妙荨欢那抹苦涩时,那些压在心底的杂念升腾而起,在他的脑袋里到处游走。
衣袖底下紧紧攥着手,他眼神忽而坚定,相信再过不久,他所想的和他所要的。
阿牙抬头看向房门,相信他都会一一得到。
大厅里身着新郎装束的逸轻狂微微含笑的牵着红绸的一头,而在红绸的另一端便是同样身着一声身嫁衣盖着红绸盖头的翠竹。
二人款款而来,好一对金童玉女。
在祝词人的唱说着“一拜天地!”
在众人的见证下二人缓缓端正的叩拜着天地,彷如对着天地许下了他们白头到老的誓言。
“二拜高堂!”
坐于主位上的是一脸慈祥的红老夫人,端端正正的享受着后辈的叩拜。谁人能想到她是极其厌恶这场婚宴呢。
“三夫妻对拜!”
在泱泱人群中的妙荨欢自见了他虔诚的眼神时,眼泪便不听话的往外流,瞧着这满眼的鲜红嫁衣,像是扯到了她身体里的一根筋,痛彻骨髓。
脑海中忽然跑出来许许多多不曾有过的画面,是谁也同她在高堂上相依而拜,是谁牵着红绸的一端徐徐的带她走进了他的人生。
这些画面像是要挤爆她的脑袋,紊乱的让她无所适从。
一直守在身旁的阿牙,慌乱的扶着妙荨欢便从热闹的礼堂退下。
热闹的婚宴还在继续着,就像时光不会为谁停留。
“礼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