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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雪,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我从大床上跳了下来,搓着两个小手假装很热情地招呼她道:“干嘛在门口站着啊,快,快进来坐坐!”
端木雪听我这样一说,不由掩嘴一笑,只见她身上裹着件宽大纯黑色的毛绒披风,别别扭扭地挪了进来。
我赶紧领着她到小圆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紧了紧身上的寝衣,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门口,让小尹和玉兰给我准备点茶水上来。
玉兰和小尹很快张罗了些东西过来,我手忙脚乱地在桌上摆上一盘绿豆糕,一盏羊奶羹,一碟油果子和一筐绿葡萄,再上了一壶喷香的茉莉花茶。摆完后才发现,拿的居然全都是我自己喜欢吃的————这心里头一愣,刚才也忘了问端木雪喜欢吃什么了~
我:“…………”
端木雪:“…………”
两个人在寝殿中静静无言地尴尬了一会,直到玉兰过来给端木雪除了披风,我这才发现她的肚子滚圆滚圆地凸了出来!乍一看,身前像是藏了个大西瓜似的。
“小雪你这肚子……”
“恩,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端木雪满眼温柔地摸了一下她自己的大肚子。
她摸完一抬头,就看见我正满脸好奇地伸长脖子瞄着她肚子直看……见她抬头,我又下意识地就把头缩了回来。
端木雪被我缩头缩脑的样子一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萧梓禾,你都嫁给我王兄三年了,怎么还是当初那副软饭小王子的样子~”
“啊?”我摸着脑袋惊奇道:“你是说我还是像当年一样的俊美无双、风流倜傥么?”
“切~你就贫嘴吧!”
端木雪抿着嘴嗔怪道:“看来王兄这几年真是把你宠坏了!……说来我和王兄也是,兄妹两个居然都栽倒你这个小软饭王身上————幸好我当年警觉跑的快,至于我王兄么……咳咳,看他那巴不得整天将你捧在手心上的样儿,这辈子也只能乖乖喂你吃软饭啦~”
“他才没有呢……”
我被她说得小脸微红,赶紧拿起桌上的点心去堵住她的嘴。
心中在暗搓搓地思索着:端木雪如今能把当年的事当做笑话讲出来,就说明她已经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了,既然她都这么豁达,我又何必拘泥于往事呢?她虽然做不了我的软饭老婆,可现在却又成了我的亲亲小姑子~额,这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吧……这样一想,心里的尴尬随之消散了许多,思量着毕竟大家都是亲戚,看着端木雪也就倍感亲切起来。
我一边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一边问道:“小雪,你怎么大晚上的进宫来了?”
“这还不是因为父王的病么……”
端木雪收起笑容,有些难过地说道:“前几日王兄托人送消息来,说父王病危,我和神医哥哥得了信就立马从凉山那边赶了过来……今晚刚去乾泰宫瞧过父王,唉,王嫂你有所不知啊!神医哥哥说,父王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啥?!中毒?!”
我回想起北越王公公吐出的那滩子黑血,不由胆战心惊道:“这么说起来也有些像……只是这宫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医们之前也没说有中毒的迹象啊!”
“这个下毒的人手段极为高明,加上我父王这几年本来就身子不好,一般太医还真难看出其中的端倪来。神医哥哥这次也是给父王看了好久才发现的,他告诉我说,下毒之人是将微量的毒物一点点精确地下在父王的膳食之上,由于毒性轻微,所以每次给膳食测毒的太监都没能发现……而这微量的毒在父王体内日积月累,现在已经到了毒性爆发的地步……”
一点一点地毫无察觉地中毒,想想就可怕极了!
我挠着脑袋担忧道:“这可怎么办好?那咱们现在有抓到下毒的人吗?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啊?”
“目前还没找到,不过根据王兄和神医哥哥的推断,极有可能是父王身边亲密之人。”
端木雪说到这里,忽然抓住我的手问道:“王嫂,你觉得父王身边最亲密的人会是谁呢?”
我沉思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这个么,除了北越王公公身边那些贴身服侍的人,最亲密的人不就是……”
脑中隐约浮现出“倪王后”三个字,却是觉得有些不妥,最终没胆说出口。
“王嫂,你是不是想到了倪氏?”
我瞪大眼睛惊讶地看了端木雪一眼,心想,这小妞啥时候学会读心术了?
“看来王嫂想的和我一样,我也觉得是倪氏!”
“咳咳,小雪,咱们现在没啥证据,也不好确定就是她啊~”
我赶紧拉着端木雪说道:“我看公公一向对她很好,要是把公公毒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唉,王嫂你真是把倪氏想的太简单了。”
端木雪沉声说道:“你自从嫁过来后就被王兄护得紧,根本就不知道倪氏这个女人有多可怕!想当年,我母后跟父王原本也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直到母后刚刚生下王兄坐月子那会儿……倪氏作为母后的闺中密友进宫前来探望,没想到这一探就探到父王的龙床上去了!”
“啊?!”我震惊地看着端木雪:“看不出来啊~这倪王后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热情奔放……”
“哼,父王说自己当时喝多了酒,就错把倪氏当成了母后……我母后知道这事后,与父王大吵了一架!只是母后是个心软的,看着倪氏装出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念着倪氏和她亲如姐妹,又尚未出阁就被父王临幸,母后还怕委屈了她,就逼着父王纳了倪氏为贵妃……再后来,倪氏把自己的妹妹小倪氏也弄进宫来,姐妹俩把后宫搞得真是乌烟瘴气!母后生我的时候还差点被她们毒死!母后这一着,真是引狼入室,最终因为对父王心灰意冷而出了家……北越王室为了遮丑,对外就说是母后病逝了。”
我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脑子冷不丁一抽,疑惑道:“咦,小雪,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当年你不是才刚出生?”
“当年的情形,都是戴姑姑悄悄告诉我和王兄的。戴姑姑原是母后跟前的人,我和王兄就是她一手带大……倪氏踩着她妹妹小倪氏的尸体上位之后,就把她做的那些丑事都镇压了下去!这个倪氏野心不小,她霸占了母后的位置还不满足,现在竟然敢又来觊觎王位!”
端木雪捏着拳头愤愤说道:“说来可是可笑,这么多年,她知道父王心中始终念着母后……倪氏做贼心虚啊,知道等我王兄将来一继位,他们倪氏一族绝对捞不着什么好!所以就想着先下手为强,让她那个儿子联合顾家,拼命生孩子~我听说这对母子最近天天抱着两个小娃娃到父王病床前现眼!还明里暗里指责王兄没有子嗣,哼!当真是臭不要脸!”
我听端木雪这么一说,不由想起倪王后白天抱着小婴儿对大舅子怪里怪气的样子,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原来倪王后那会儿是在向大舅子炫耀她家二弟生的崽子多啊!
“……我刚才在书房听说倪氏不要脸到这地步,气的不行,让王兄赶紧弄死她!为母后报仇!咳咳,王兄和神医哥哥怕我动了胎气,就让我过来王嫂这里坐坐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拍着端木雪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看着她肚子圆圆的,就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那个,小雪,你肚子现在感觉如何?我、我可以摸一下吗?”
“王嫂摸吧!”
端木雪大方地挺起肚子,我颤抖着把两个小手伸过去轻轻触了一下,只觉得暖暖的,软软的,还弹性十足。
“唉,我一生气肚子就抽抽,肯定是宝宝在里面也不高兴了。”
端木雪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我说道:“王嫂,你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我这都第二个了!”
“什么?你都生第二个啦?”
我震惊地看着端木雪,这小妞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已经有了一个崽子的人~
“那第一个呢?”
“第一个是个男孩,已经两岁了,现在正放在我公婆家养着。”
看着端木雪那满足的小模样,我望着自己扁扁的肚子,低头讷讷道:“……我也不知道为啥没动静,唉,小雪,这怀崽子是啥感觉啊?”
“崽子?!你这称呼也是奇特……”端木雪又被我逗得笑了起来,她想了一下,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会有些恶心想吐,恩,不想吃东西,还有一直想睡觉啥的。”
我掰着小手在心中暗暗记下。
端木雪鼓励我道:“王嫂也赶紧生几个小王子出来吧!气死倪氏那个老妖婆,什么王长孙,不过是个庶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反正现在朝中局势已经被王兄控制,她们倪家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们正说得兴起,忽然听前头小书房的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是陆续地有人走了出来。
“大概是神医哥哥与王兄他们商议结束了,王嫂,我该走了。”
见着端木雪起身,我也赶紧起来送她,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端木雪回头笑着说道:“王嫂你穿着寝衣不方便出来,咱们姑嫂俩下次再聚吧!”
我连声说好。
端木雪临走还不忘挺着大肚子对我握拳道:“嘿嘿嘿,王嫂今晚加把劲儿,指不定马上就有了,气死那个老妖婆!”
一路傻笑着回了寝殿的大床。
没一会,大舅子就换了衣服过来睡觉,他说端木雪和神医为了给北越王公公解毒,明天就动身,要去西边很远的地方采药。
我听他这样说,觉得北越王公公身上的毒还真是有些棘手,不由戳着两个小手担心了一下。
大舅子有些疲倦地抱着我说道:“孤昨晚一夜没合眼,今天又忙了一天,现在总算可以安稳地抱一会小软饭了……”
我扭了扭身子,感觉挣脱不动,怕他发现我的透明肚兜,就哄他道:“那你赶紧躺好了睡吧,你这样抱着我怎么睡?”
大舅子却任性地拒绝了我的提议:“不行,孤只有抱着小软饭才睡得着。”
我只好缩着身子任由他抱着,隐约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我背上有力地跳动着。
沉默了半晌,大舅子忽然在我耳边问道:“小软饭午膳用的开心吗?有没有吃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我老实回答道:“感觉有点像是军营里吃的那种饭菜味道。”
“哈,看来小软饭的舌头还挺刁~”
大舅子用下巴蹭了一下我的头,声音懒洋洋的,越说越轻:“孤把那个小胖墩放到你小厨房里当厨子了,怎么样,这下开心了吧……”
什么?!
大舅子居然没有杀小胖墩!还把他弄到了宫里来啦?啊啊啊,原来那中午的饭是魏锁做的,怪不得吃着有些熟悉呢~
“大舅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咦?大舅子……”
激动地想给他一个爱的抱抱,没想到回头,就见大舅子已经闭着眼睛沉沉睡去,只是两大手还不忘牢牢地环着我。
我借着床头夜明珠莹莹的光辉,看着他两道英挺的剑眉之下,微微颤动的如同小刷子一般的浓密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那线条诱人的嘴唇……心中一阵乱乱的悸动,忍住不悄悄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
又亲了一下。
大舅子睡得死沉死沉,没有一点反应。
我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枕着他的手,整个人乐不可支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拉着小尹到了厨房,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圆球在灶台前忙忙碌碌不停地打转~
小圆球背着我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无人,他便一边烧菜,一边偷偷把几个鸡蛋用纸包起来,贼溜溜地放到灶里去烤着。
嘿嘿,这个本性难移的小胖墩~
我偷笑了下,故作威严地轻咳了几声:“咳咳咳!魏锁,你这是在干嘛呢?!”
“啊啊啊!没干嘛!!!”
魏锁小胖墩听到有人叫他,顿时吓了一跳,他抖着身子回头,看到是我,不禁脱口而出道:“小何兄弟?”
小眼睛转了转,顿时又吓得跪倒在地上,只见魏锁流淌着两颗小眼泪,嘴里一个劲儿地不停说道:“小的魏锁,参见王太子妃娘娘!啊啊啊!求娘娘饶命,小的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仅对娘娘言语上诸多冒犯,还带娘娘去那种烟花之地……呜呜呜,小的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娘娘宽宏大量,给个机会让小人将功赎罪!”
“唉,魏锁,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好兄弟,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笑呵呵地把魏锁扶起来,跟小尹介绍说:“小尹,这位是我在军营里认识的好朋友,名字叫魏锁,他做的饭菜可好吃啦!————魏锁,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小尹,现在是我的贴身尚宫,你们两个以后一定好好相处哦!”
小尹早就听我说了魏锁的事,当下看着魏锁止不住地笑。而魏锁看着小尹,一双眼睛却是马上瞪得溜圆溜圆的!
小尹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见状,拿手点了一下魏锁的头,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小妞啊!”
魏锁摸着自己的圆脑袋,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我疑惑地问他:“小胖墩,你当时不是被押送回军营了吗?怎么又给殿下弄到宫里来了?”
魏锁又偷看了一眼小尹,这才回头对我解释道:“俺上回不是被殿下的亲兵给押着了么?殿下上次赶回的时候急,大伙儿一时没注意,就把俺也捆在马上一同跟了过来……昨夜殿下回宫的时候发现了俺————啊呀,这得多谢娘娘为俺求情啊!殿下说娘娘在军营的时候挺喜欢吃俺做的饭菜,就把俺带进宫中,安排在娘娘的小厨房里做了个主厨,也好将功赎罪。”
我拍了拍魏锁的肩膀,鼓励他道:“恩,很好很好,魏锁!好好干!本宫看好你哦!争取来年就当上御厨总管!”
魏锁嘻嘻一笑,一双绿豆眼睛又往小尹那边悄悄瞄了过去,小尹见了赶紧拉着我,连声催促我快走。
自从魏锁这一进宫,我觉得宫中的生活更加有趣了。
大舅子因为知道魏锁的底细,对他也比较放心,只是嘱咐我待在承德殿内乖乖的不要出去,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还说我身体不舒服,让我以后都不用去安宁宫那边请安了。
不用出门,我也乐得自在,于是整天在承德殿里奉旨吃吃喝喝到处闲逛。
大舅子成了监国王太子后,在承德殿的前殿设置了议事厅,俨然是一个小朝堂,专门用来处理朝中的处理各种事物。
听戴姑姑说,现在外边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朝中的人都向大舅子靠拢,安宁宫那边虽然很是上火,却也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大舅子自然越来越忙了。
他每天既要去乾泰宫照顾北越王公公,又要与大臣们讨论朝政,另外,还要时不时地处理边关军务~白天总是看不到他人,大舅子每天都在议事厅忙到天快亮才来寝殿,爬上床后抱着我睡一会,天一亮就准时走人。
我有时候早上醒的早,还能多看他几眼……
大舅子这一连十几天都宿在我的寝宫,西殿的吴良娣没什么动静,其他宫里却是炸开了锅。
北越宫中顿时谣言四起。
都说我用什么媚术留住大舅子。
还有人绘声绘声地说我以前老是往天牢跑,没准因为跟陈言继走得近,就给大舅子灌了什么*汤下去……
更夸张的一个说法里头,我还变成了一个专门修炼邪术的妖女,因为练习妖法搞得自己不能生育,却还要死死缠着大舅子,非得要害的大舅子绝后才肯罢手啥的~
…………
其实这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最后说我不能生崽子一条最是伤人。
我听完小尹打听到的那些谣言后,常常忍不住一个人缩到阴暗的小角落里,揉着自己的小肥肚皮悲伤地念叨着:肚皮啊肚皮,你为啥只长肉不长崽子呢?
因为没有崽子害的大舅子也跟着我一起被人说,我对大舅子充满了愧疚。
这天晚上刚沐浴完毕,我又在大床上忧伤地揉着肚皮,大舅子却不声不响地进来了。
我一看他进来,马上收起我的小肥肚皮,搓着小手开心地问他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最近朝中没什么大事。”
大舅子眉眼弯弯地对我说道:“父王前天吃了神医从西域送回的药,身体大有好转,今天都能下床走动了!”
我拍着小手替北越王公公高兴起来,大舅子摸了一下我的脑袋就转身去了后殿的浴池。
我在大床上无聊地滚来滚去,过了一会,大舅子洗完澡爬到我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开口说他饿了。
饿?这家伙是不是又挑食晚膳没吃几口啊?!
我赶紧唉声叹气地赶紧往床外滚去,大舅子一把拉住我,问道:“小软饭干嘛去?”
我摊开两个小手无奈地说道:“你不是饿了么?说罢,你想吃啥,我到魏锁的小厨房给你偷点回来!”
“……偷?!魏锁小厨房里的东西不都是孤的么?啧啧啧~你说孤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猥琐的小软饭回来!”大舅子叹了一口气,长手一捞,一把将我挪回床上,他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孤不想吃饭,孤今晚想吃小软饭!”
哟!这家伙……他是想打架啊!
我明白他的意图,顿时脸上烧红一片。
大舅子暧昧一笑,捉着我的脖子轻轻地啃了起来,一只大手慢慢朝着寝衣的领口探去……我一个激灵,忽然想起自己此时正穿着那件丢人的小肚兜!
唉!话说自从大舅子驻扎在我这里之后,小尹和玉兰每天都逼我穿那件半透明的小肚兜,之前大舅子忙,而我又用寝衣遮着,十几天来竟也没被他发现……现在大舅子要脱我衣服,要是给他看见了那个奇怪的小肚兜,岂不是要笑死我!
事关尊严问题,我两只小手立马死死地护住寝衣领口,正色道:“等一下!”
“你这磨人的小软饭,孤等不了了!”
大舅子的眼睛里登时散发出猛兽般的绿光,只见他一手捏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哗的一下就扯开我的寝衣!
我那丢人的小肚兜顿时暴露在大舅子的视线之下,大舅子愣了一下,接着,眼神立刻暗了下来。
我颓败地背过身子道:“……你,你想笑就笑吧,这个不是我要穿的……都是小尹她们……”
“咳咳。”
大舅子轻咳了一声,从背后抱着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小白兔真好看。”
说啥呢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我脸上一红,奋力躲开他那双不安分的大手。
大舅子紧紧搂着不放。
浑身渐渐燥热起来,我在他怀里不安扭了扭身子,忽然感觉到到腰上被他顶着,因为上次在马车里见过那顶着我的东西,顿时吓的不敢再动。
“小软饭怎么了?”大舅子亲着我的脸蛋,声音更加低沉了:“是又害怕了么?”
他这一问,我就不由得想起外面那些说我不能生崽子的谣言,顿时心下一狠,回身抱着大舅子斩钉截铁地表决心道:“大舅子!我要给你生崽子!!!”
大舅子的眼神一下子深沉起来。
“……可是孤最近太累了没什么力气,不如这次小软饭主动点,自己来?”
“好好好!”
我一听有了翻身的机会,整个人立马激动起来,挥舞着两个小手非常强势把大舅子一把压在了身下。
大舅子轻柔地顶了上来,我哼了一声,学着他以前对付我的样子,伸出一只小手制止他的双手,威严喝道:“不许动!”
“好……孤不动,小软饭动吧。”
我雄心勃勃地在他身上扭了几下,没想到出师不利,折腾了几下便哆嗦着手脚无力了,顿时在心中感慨大舅子以往在上面是多么的不容易……
大舅子见了轻笑一声,握着我的腰轻轻地挺了起来。
“舒服吗?”
我忍住不哼哼了几声。
大舅子又问:“舒服吗?”
我红着脸捂住嘴巴猛地摇头,大舅子发起很来,嘴里说着小软饭不老实,一下子崛起反攻。
“嗯!……你骗人……你、你说你没力气的……”
“小软饭,孤来教你枕头垫腰下的方法吧,听说这样更容易受孕呢……”
我一听关系到崽子,赶紧咬咬牙:“你垫吧!”
过了片刻。
“……感觉怎么样?”
“呜呜呜,感觉更难受了……”
大舅子不说话了,整个大床猛烈地晃动起来。
…………
我被颠簸得晕乎乎的,迷乱中,只听大舅子在我耳边小软饭小软饭的叫个不停,心下一暖,两个小手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第二天天没亮,大舅子就生龙活虎地起床了,我刚从他手底下逃出一条小命,几乎一夜没睡,此时真是又困又累,感觉到他出了寝殿门,便转过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小尹却是不肯放过我。
这死小妞非要捞我起来,使着小眼神让我出去给大舅子更衣,美其名曰增进夫妻感情。
“娘娘这样子懒惰下去可不行,完全没有一点点女人该有的的温柔体贴嘛!小心殿下又回西殿那边……来来来,奴婢扶您起来!”
我磨不过这个小妖精,只好眯着眼睛两脚打飘摸到更衣间。
到里头一看,只见大舅子已经自己穿好了里衣,正要穿外袍,我大喊一声慢着!跑过去一把夺过大舅子的外袍,嘴里不住说道:“我来我来!”
大舅子笑眯眯地张开手,看我踮着脚够不着,他还体贴地弯下半个身子来,我把袍子给他挂上,他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更衣间的几个宫女姐姐顿时羞红了脸,默默地退了出去。
我用小手拍着大舅子的胸口,骄傲地说道:“看!穿好了!快去上朝吧!”
大舅子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开心地说道:“没想到小软饭竟是这么贤惠的女人。”
我靠着他坚实的胸口,打了个哈欠,两眼一闭就没了知觉。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大床上睡到了下午。
小尹和玉兰两个在寝殿里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聊,见我醒来,两个人几乎同时鄙视地看着我说道:“娘娘可真厉害,居然站着也能睡着~”
“唉,这睡着也就算了,还在殿下衣服上流了一大片的口水……啧啧啧,啧啧啧。”
我被她们两个说得羞愧不已,把脸埋进被子滚了一会,又很没出息地睡着了。
到了第三天,我才渐渐恢复了精神,殿外的宫女姐姐过来告诉我说,小灰这个不负责任的猫,生了崽子后又给我到处乱跑!
唉!坏心眼的小灰!生崽子倒是一窝窝生得勤快,可恶的是每次生了就不管啊!
我急忙赶到猫窝那边,只见它那窝刚出生的饿的嗷嗷叫的小猫崽们都还没开眼……当即愁的不行,发动殿里的人去找,自己也撩起袖子到承德殿附近的角落里不住呼唤。
“小灰……小灰……小灰姑奶奶,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承德殿附近都差不多被我摸了个遍,别说猫了,妹的连根猫毛都没看见!
难不成小灰又爬屋顶上去了?
我正想回去让大舅子使出他的老本行,给我爬上屋顶找找去……哪知道脚下没注意,竟然被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了!
“哎!哎哎哎!!!”
我小鸟展翅一般挥舞着两个小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只微凉的小手忽然在后面轻轻地扶住了我。
一股子清甜的冷香顿时扑鼻而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身飘逸的月白色衣裙,芙蓉面上笑意盈盈,原来是明嘉柔。
“娘娘小心啊。”
明嘉柔一双慧眼在我身上打量了片刻,温温柔柔地说道:“自从娘娘与殿下朝夕相伴后,气色果然越发的明艳动人了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小手说道:“哪里哪里,我这脸跟明艳啥的沾不上边儿……”
心里暗道:明艳动人?我小软饭王有这么娘么?还是请夸我英俊无敌、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吧!
“娘娘何必如此谦虚。”
明嘉柔轻轻退到边上给我行了个礼,她低着头笃定道:“宫中谣传娘娘不能生育,奴婢看着却是不信!娘娘看上去容光焕发,精神奕奕,说明您身体康健……殿下又是天天留宿,指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呢!”
“嘿嘿嘿,是吗是吗~”
这明嘉柔可是连病危的北越王公公都能救回的人,她医术高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听她这样肯定我很快要有崽子,心中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连日来被宫中那些不孕的谣言困扰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立马对于崽子的到来充满了欢喜的期盼。
接下来半个月里,大舅子忙又不见人影。
最近几天也不知怎么的,我总是觉得身上乏得很,每天总要睡到下午才勉强爬得起来。
这天下午,我又睡得两颊酡红,晕头晕脑地被小尹拖到了桌子边上。
“娘娘这样贪睡怎么行呢?不管怎样也得先吃点东西啊,要不然伤了脾胃可怎么好?”小尹把一双象牙筷子殷勤地送到我手上,指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说道:“娘娘快看,这些都是您平日里最爱的吃的!魏锁在小厨房折腾了一上午,忙得满头大汗才做好的……快,您想先吃哪个菜说一声,奴婢给您挪过来?”
我咬着筷子看了看水晶饺子,觉得里头汤汁太鲜。
伸出筷子在松鼠鱼上翻了翻,觉得鱼皮炸的太油。
筷子举在半空中,老远看到一道红烧肘子肥腻腻的……
顿时只觉得喉头一热,猛地趴在桌边上吐出一大口的酸水来!
“哇……”
我捂着胸口吐得翻江倒海,耳边只听见殿中伺候的一大群人嗡嗡地慌乱起来。
“哎呀!娘娘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小尹带着哭腔,急急地过来抚着我的后背,我被她一碰,登时又来了感觉,蹲到桌子底下一阵干呕不已。
小尹吓得不敢再触碰我。
一片混乱之际,忽然听戴姑姑被玉兰带着赶了过来。
我这时已经吐得一塌糊涂,整个人无力地歪在椅子上。
“娘娘怎么吐得这样厉害?”
戴姑姑沉着地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没发热,不像是吹了风的样子。”
小尹和玉兰一脸无措地看着我。
戴姑姑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拍手,不由得喜上眉梢:“娘娘……娘娘该不会是有好消息了吧?”
“啊?!哎呀呀!奴婢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小尹激动地咧着个小嘴,马上自告奋勇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快去快去!”
小尹撩起裙子一溜烟跑了出去,戴姑姑和宫女姐姐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整理一番弄上床,这阵仗,跟我初来癸水那次有的一拼。
太医很快就来了,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我常看的那个太医老爷爷,而是一个年轻的小胡子太医。
“卑职吴勇参见王太子妃娘娘。”
“免礼起身吧。”我回头对小尹小声问道:“太医老爷爷呢?”
小尹道:“那位老太医正在给陛下诊脉,奴婢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这位吴太医闲着,想着娘娘着急看太医,就把他给请了过来。”
戴姑姑看小胡子太医年轻,怕他没有太医老爷爷悬丝诊脉的功力,就直接放下大床上帷帐,让我从床里伸出一只手去。
又在我手腕上铺了一块丝帕子。
小胡子太医隔着帕子将几根手指按在我的脉搏之上,眯着眼睛沉默地给我诊起脉来。
我从隔着半透明的帷帐看外面,只见小胡子太医虽然面生,但是看上去挺有学问的样子……
正想着,那小胡子太医忽然收回了手,跪到地上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了喜脉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太子妃娘娘,你身体里现在有了殿下的血脉啦!”
“真的!!!娘娘怀上殿下的孩子啦!”
“哎呀!!!真是太好了!!!……”
戴姑姑和小尹玉兰几个顿时高兴不得了,我躺在床上,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猛地跳个不停。
————我说呢,怎么最近觉得自己有些反常~又是嗜睡又是不想吃东西的……原来是肚子里有了崽子!!!
我在脑中回想起端木雪说的那些症状,掰着手指一一对上了!
啊啊!原来有崽子竟然是这种感觉!
正乐呵得不知怎么办好,小尹和玉兰跑到床头怂恿我道:“殿下这会子就在前殿,咱们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殿下吧!娘娘现在能起身么,这好消息,还是娘娘亲自和殿下说比较好哦~”
我红着脸站起身来,腿有些微微地抖,小尹扶着我穿戴好衣服,笑着转头对小胡子太医说:“吴太医,劳烦您再跟我们走一趟,等会殿下问娘娘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大人解说一番!”
小胡子太医愣了一下,擦了把汗,随即跟了上来。
一路冒着小虚汗走到大舅子所在的议事厅,到了门口,又怕打扰他和大臣们议事。
小尹问了守门的小太监,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殿下正在与明司籍询问陛下的病情,议事厅里没有外臣在场。”
我心中定了一定,带着小尹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大舅子和明嘉柔正在书案前,两个人拿着几颗黑色的药丸在不断地说些什么。
我在明嘉柔面前不好叫他大舅子,于是在边上怯怯地喊了一声:“殿下。”
大舅子抬起头来,一见是我,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摸了一下我的脑袋,低声说道:“怎么想到跑前头来了,在寝殿呆着无聊了么?孤现在忙,有什么事回寝殿再说。”
我面上一红,低下头,拉着他的袖子轻轻说道:“那个啥……我,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