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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上,一辆马车‘哒哒哒’的路过,车前的男人打了个哈欠,由于一日夜没睡,神色看起来有些倦怠。
方才花了几枚银币,勉强过了城门,又买了两份炸鱼酥,这种玛格玛特特有的小吃,用面粉将鳟鱼肉裹起来,炸的酥脆后撒上胡椒和香辛料,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鱼肉和鱼子令人欲罢不能。
马车路过热闹的街市,又走过几个巷子,绕了好些的弯,才停在一处不大的胡同口。
玛格玛特不同于其他城市,它的贫民区更像是平民区,因为城市的整体经济水平真的很差,只有一部分有钱的贵族和领主,贫民区跨越了十几条街巷,占据这座城大半的区域,贫富差距是玛格玛特一直在解决而始终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如果处理问题的一直是贵族的话,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改变。
阿蒙下了车,与屋子的女主人谈拢了价格,最终以每个月三十枚银币的价格租下了屋子。
把马车上的行李一一搬进了屋子,打开窗户,透过阳光清楚的可以看到屋子里满布的灰尘,蜘蛛网,还有地上,以及床板和柜子上积的厚厚灰尘。
是一间很久的屋子,也许好多年都不住人,有一间客厅和厨房,老旧的皮椅让人不敢上去坐一下,柜子里还陈列着一些泛黄的书,应当是前一个主人留下的,西多拿出一本书来,发现纸张都已经粘在一起,有些生了虫,完全不能看了。
花了两个时辰来打扫屋子,把地板和墙壁擦了几遍,床板和柜子搬到楼上晒着,每间屋子的窗户都打开来,阿蒙这才舒了口气。
“西多,这就是我们的新家,还满意吗?”
“嗯……这要很多钱吧,这么间屋子,还有阁楼和储藏室,能在楼上晒太阳,”西多想到了一个问题,皱眉道:“阿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贫民区的房子,有很多空着,不是很贵。”
“怪不得了,昨天你收拾那么多,真的是要搬来这里啊,但是……没有关系吗,住在城镇中的话,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
“没事的。”
阿蒙又打了个哈欠,睡意积攒许久,终于涌上了大脑。
将一些银币交到西多手上,吩咐他买一些食物和水,以及日常的用品,阿蒙趴在椅子上,头一垂就睡着了。
瞥了眼死猪一般的阿蒙,西多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个家伙是指望不上了。
“阿尔温,出去走走吗?”
“嗯,好!”
精灵少女爽快的答应了,出门前再穿上遮住头的斗篷,阿尔温身为精灵,敏锐和感觉要比一般人类好的多,一个精灵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即便西多不说,阿尔温也隐隐察觉到了——大抵和一只宠物,或者牲畜,没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如此,阿尔温对西多格外的好感,这个……自称恶魔的大男孩,显然并不会如人类一般轻贱精灵。
走过几条街,尽管路还不熟悉,西多还是在贫民区找到了一条热闹一些的街道,街道两旁摆着各类的商品,尽管大多的食材看上去并不新鲜,或者大都是早市剩下来的,西多还是买了不少的蔬菜和一些肉,又在一旁的面包店买了两大袋面包和水。
掂量着手里不多的银币,西多回过头,打量着阿尔温身上的衣物,那件裙子一直穿在斗篷下面,应该已经破开了许多的地方,而且只有一件衣服的话,换洗也很麻烦,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穿男人的衣服吧。
西多脑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在阿尔温身上,过膝的上衣和可以甩出去的袖子,不行不行,虐待少女的事情,也只有阿蒙才做的出来。
“阿尔温,我想,你应该需要几件衣服。”
“嗯……不是很需要吧,阿蒙先生的衣服,阿尔温也可以……”
“走啦走啦。”
西多拉住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向着街里走去。
在那个热闹的集市,精灵少女懵懂的跟在后面,映入眼中的黑发,不知不觉变得更明亮了。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不想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用背负各种安排好的命运,阿尔温蓦然觉的,如果要在这个寒冷的城市一直待下去的话,也很好,有人陪伴着,不会孤独,更不用四处躲躲藏藏。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了一秒,又很快的散去。
傍晚,抱着一天战利品的西多和阿尔温回到屋子,墙壁上嵌着的萤石散发着幽绿光芒,窗户还敞着。西多点亮了油灯,沿着灯光看过去,在椅子上睡觉的男人已经滚到了地上,沉重的呼吸声和大字的睡姿,令西多有些头疼。
一面收拾着买来的食物,浴室里的水也烧热了,出于礼貌,西多让阿尔温先去洗一洗,换下身上的衣服。
阿尔温这些天一直在和他们在一起,又因为小腿上的伤没有愈合,一直没能换洗过衣服,于是欢喜的接过衣服,蹦蹦跳跳的到楼上去洗澡了。
“不要洗太久,一直泡在水里的话,伤口还会裂开的!”西多嘱咐道。
“嗯,知道啦。”
“记得把窗户关上,会感冒的。”
“嗯。”
“还有浴巾,在墙壁上挂着,那条蓝色的是用来……”
“好啰嗦诶,西多!”
楼上传来少女关门的声音,西多叹了口气,抓抓头发,把地上睡的死猪一样的阿蒙抬到床上,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把‘死猪’扔到地上,去楼上把晒过的床板搬下来,铺好床垫,给灯添了一些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买来的面包凉透之后,西多又将它们装进袋子里,收拾着地上的杂物,虽然以前也来过很多次玛格玛特,但是想到第一次要在这里住下去,少年还是有些担心。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西多皱起眉头,他们才搬来这里一天不到,房租也已经付了三个月,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来访的人,难道是邻居?贫民区的人也会相互照顾吗?
敲门声又响起。
西多打开门,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红发女人。
尽管穿着褐色鹿皮的坎肩,胸口还是裸露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胸部一如女人的娇艳红唇,修长的睫毛下,勾人的眼眸似乎闪着不悦神色,笔直而美感的小腿,穿着一双纯黑色皮靴,左手从手指到肩膀缠着一层绷带,长可披肩的红发,锐利的眼光,乍一看去像是带刺的玫瑰,傲慢而不可触。
西多疑惑的说道:“请问,你找谁?”
“哦?”
女子打量着屋子,又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道:“奇怪,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把房子租出去了,是谁租给你们的?”
“我们今天交的租金。”
“租赁凭证呢?”
“房东说明天拿过来……”
女子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西多,大步走进来,靴子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租的房子,现在,请立刻收拾东西出去,不要等我喊来卫兵,私闯民宅,擅自动用房子里的物品,这样的行径已经不是偷窃,而是恶劣的强盗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