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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脚印,一直往前延伸,她跑得飞快,似乎忘了刚刚还在喊累。
季容越不紧不慢地走着,只见她突然转身,双手抱住肩膀,比刚才跑得还快。
“有人呢……”她臊得满脸通红,从他手里夺过衣服,蹲下去,往体恤里塞。
季容越往那边看着,岛上的工作人员正从小木屋里出来赘。
“说了不要乱跑。”他弯下腰,给她扣衣带。
“哪有你这样的人哪!”沐青梨反手打他,娇羞嗔怪。
“季总,有您电|话。”工作人员快步近了,把手机递给他。
看看号码,季容越有些不悦,上岛的时候就说清楚了,谁也不要找他,让他清静两天,走远了一些,才把手机贴在耳畔傀。
“季总,你还是回来吧,我真招架不住了,就算你回来炒了我,我也招架不住了。”曹杨的声音很急促,带着满满的无奈。
季容越把手机还给工作人员,扭头看沐青梨,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朝这边张望。
“得回去。”他走过去,沉吟一下,低声说。
“忙啊?没关系。本来就没想来嘛,明天还要上班。”沐青梨揉揉鼻子,笑了笑。
“忙完了,带你蜜月。”他拉她的手,摇了摇,满眼温柔。
“不用啦,蜜什么月,孩子都这么大了……”
沐青梨说完,又觉得好笑,这是想说老夫老妻吗?明明在一起还不到一年!明明很想去,为什么要这么假?
“就是你自己,才休养好,不要太累了。”她温柔地说着,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我强壮得很,别担心。”他转脸看来,和她温柔的视线对上。
“强壮就好。”沐青梨抿唇笑笑,加快了脚步,清脆地说:“走,我们快点,你早点忙完,可以早点休息。”
“没那么急。”他被她拽着往前,笑吟吟地说。
“急,我当然急,忙完了去蜜月呢,我想去巴黎,我还没去过巴黎。”
“这么可怜?”他低笑起来。
“富豪,托你的福,快忙完带我去巴黎吧!”她转过头来,笑着大声说。
他双瞳微紧,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沉声道:“好。”
“富豪你真好。”
沐青梨说完,额头一痛,是他曲指敲过来了。
“再乱嚷,收拾你。”
沐青梨捂着额头,瞬间变老实,乖乖地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前走,小声说:
“我能像小猫一样温驯,也能像小猫一样挥动利爪,我这季太太,当得太合格了!”
听着她的自夸,季容越满头黑线,转动僵硬的脖子,低声说:“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一定。”沐青梨笑起来,把头往他胳膊上蹭,末了,长长地叹气,“季容越,我咋感觉这么幸福呢?真幸福!”
“嗯,再乖点,让你更幸福。”季容越说。
“嗯……够了,再多一点,惹人嫉妒,我不贪心。”沐青梨揉揉心口,手往小腹上放,“现在,真想和你再生个孩子,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生,有情有意地生,这回才是爱的孩子。”
“点点也是爱的孩子,只不过提前到来,然后把你和我牵到一起。”他想了想,沉声道。
“诗人!”沐青梨转过头,极认真地夸赞。
“过奖,敝人不才,剑桥出身。”他也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答。
“敝人,我还壁虎呢。”沐青梨嘴角轻抽,和他斗嘴,真就没占过便宜!
“我让你壁虎!”他脸一沉,曲指又敲。
“喂!”沐青梨捂着额头,忿然尖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你还是别去忙了,就在这岛上呆着吧!破产算啦!”
“不想去巴黎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
“不稀罕!”沐青梨怒嚷,这额头上能长出两只角来了!他就不能温柔点?
“走了,带你去巴黎。”他突然弯腰,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前面的码头走。
“少用糖衣炮弹轰我!巴黎不够,还得威尼斯、金字塔,全世界!”沐青梨恨得直咬牙,可又不敢敲他的头,又敲坏了这颗会赚钱的脑袋,她的巴黎怎么办?
“还行,去得起。”季容越点头,笑着把她往快艇上丢。
“少哭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钱,我都打听过了,你以后若敢甩我,那是一半一半,亏死你。”沐青梨忿忿地看他一眼,爬起来坐好。
季容越瞟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跳上快艇,自己开着,往岸上驶去。
沐青梨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份了,正要说点别的,只听他慢悠悠地说:“有进步,知道分我钱了,还以为你真不食人间烟火。”
“去,我又不是木头,钱是好东西,我不得装清高一些,先把你哄到手吗?”沐青梨走到他身边,看他开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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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越忍不住地笑,抬手往她发上一揉,柔声说:“原来是你把我哄到手的。”
“啊……”沐青梨不好意思地笑,往他身上一偎,看着快艇劈开翻滚的海浪,小声说:“缘份真奇妙,就是在这片海上遇上你,现在还是在这片海上说爱你。”
相遇太不美妙,误打误撞的,孽缘居然成了姻缘,她的命,还算不错,前半生受的苦,现在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永远不要放弃自己啊。”沐青梨小声说。
“嗯,放弃谁?”浪潮之声太大,季容越没能听清,转头问她。
“我。”沐青梨笑笑,伸开了双臂,对着远处的那轮皎皎明月大声喊:“喂,你还记得我吗?你那一年,也这样照着我!”
“疯丫头。”季容越汗颜。
月亮天天照着人,是在说哪一天?转念,他突然明白过来,看着她温婉柔美的侧影,忍不住的怜惜。
那年的半夜,她独自站在码头上,该多无助?
他偏过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所有的爱,都在这一吻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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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杨站在门口,正伸长脖子张望,见季容越从电梯出来,只差没喊一声菩萨显灵了。
大步过去,急切地说:“老白两口子快把你的办公室砸光了,非让你出来见他们。”
季容越点点头,慢步走向半敞的大门,往里看,一地的狼籍,能砸的全砸了。那两口子就坐在沙发上,脚踩着他的文件,还有装着沐青梨和点点照片的相框。
拧拧眉,慢步走了进去。
“你终于肯现身了,古夏岚躲着不见我们,你也躲着,你们季家没一个好东西!”林蓉见到他,立刻跳起来,大步扑向他。
季容越轻轻一拔,把她伸来抓自己的手打开,沉声道:“想见我,不必砸我的东西。”
林蓉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恨不能连你一起砸掉,一点东西算什么?”
季容越看她一眼,弯下腰,把相框捡起来,掏出雪白的手帕,擦干净上面的污渍,放到办公桌上,摆好了,才淡淡地说:“婉欣的事,我有责任,也很抱歉,但是恕我直言,也就是如此而已。”
“你……你太冷血了,你还是人吗?”林蓉尖叫起来。
季容越的这话一出,连白父也受不住,猛地站起来瞪向他。
“季容越你太过份了!”
季容越转过身,扫了一眼二人,往后一靠,双手抱在身前,淡淡地说:
“我过份吗?不然怎么样?把我的命拿去?别忘了,因为婉欣的过失,我的命已经丢过一次了。我和她的婚姻,原本是你们向利益低头的结果,我想问,到底什么样的父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可能站不起来的人?你们想要的,到底是女儿的婚姻幸福,还是更多的利益?贪心就要承担结果。自始至终,我在你们面前的态度也很清楚,我当她是妹妹,我有自己的妻女。你们也很清楚我和青梨的事,可还是促成了她的一厢情愿。女儿是你们的,你们放任她任性,我不止一次送她回去,她却总能跑来,到底是你们监管不力,还是故意放任?我想问你们,她遇上这种事,居然不敢对父母说,你们做父母的责任在哪里?你们不应该是她最大的靠山吗?”
夫妻二人听完,双双颓然坐下,虽觉得不甘,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婉欣的事成这样,我们都有推不掉的责任,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决,怎么让她尽快恢复过来。我的建议是,送去没有我的地方做心理辅导,身为母亲,多陪她,而不是在你的酒局派对里继续当女王。季重山那里,你们想怎么样,我不拦,不管。”
“你不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杀他?”林蓉一咬牙,恨恨地说。
“如果你们不想算帐,那就算了,总之他还有些事得通过法律来完成,报*警好了。”季容越挥了挥手,对外面招呼,“让人进来收拾。”
秘书赶紧带着人进来,捡起满地的文件,收好砸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报了警,白婉欣的事誓必大范围扩散……那夫妻二人长叹,气势汹汹来算帐,却被季容越抵了回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等秘书给两个人新沏了茶上来,季容越才问:“婉欣怎么样了?”
林蓉的眼眶一红,当下就落下泪来,“不好,几天没吃没喝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宠她,纵容她,她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心是她自己的,她再不懂事,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静了静,季容越沉声说:“我知道。”
“现在怎么办才好?她根本就是不想活下去了……”林蓉哽咽出声,把头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白家城长叹一声,轻轻抓住了林蓉的手,小声说:“慢慢劝。”
季
容越拧拧眉,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走吧,我去看看她。”
“你去,不是让她死吗?她最怕的,不就是你知道这件事?”林蓉哭声更大,完全没了刚刚那气势。
“不会。”季容越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低声说:“走吧,我们过去。”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犹豫了好半天,才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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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柔淡的月光之中。
病房里没开灯,白婉欣瞪大着眼睛,看着窗子。那天她是吃了药再去季重山那里的,本来想一死了之,以后也不受他威胁了,可季重山偏把她送来了医院,让她活下来。后来的事,让她实在是想死,却没有了吞下药的勇气。
死是可怕的,原来很凉,很冷,很不甘心。
门轻轻地推开,有脚步声传过来。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父母亲,不想面对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失望,他们的愤怒,他们的责备。
“婉欣。”
季容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震了一下,迅速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蒙进去。怎么是他来了?
“你妈妈给你做了饭,我给你带上来了,是海虾粥。”
季容越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白婉欣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像一头受了伤害的小兽,不敢面对这世间。
“明天开始,好好吃东西,好好晒太阳,好好当白婉欣。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可以让另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尤其为不爱自己的人去要死要活,很愚蠢。那个人就算再好,他不爱你,那他对你来说就没有一点好处,不值得你为他流半滴眼泪,何况是生死这种大事。你才20岁,你在我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觉得可惜吗?你不是小孩子,做错了事,要学会去改,不要让别人看你的笑话,也不用过多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能走过去的事,你也可以,尤其是,千万不要让不爱你的人看不起你。”
白婉欣听着他的话,呼吸渐渐地紧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涌,手指咬在牙齿中,不停地用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不让自己有转过头看他的可能。
“如果觉得不自在,我走了你再起来吃东西。记住,不爱你的男人,永远不要留恋。将来活得自由自在给他看。”
他站起来,长指轻轻拍拍她的小脑袋,只两下,转身出去。
白婉欣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拉开门,急急哑哑地唤了声,容越哥哥……
季容越拉开门,走了,没回头,像每一次从她面前走过一样。
白婉欣把被子拉起来,重新蒙住了自己,继续哭。
喜欢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了?被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事,羞愧得快要死掉,却再拾不勇气去死,这样的痛苦才是最难熬的。
她突然就想,沐青梨当年是怎么过去的?怎么就能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了呢?为什么她没去死掉?为什么还能嫁给了季容越?
眼泪大颗地涌,把换上没多久的枕套又给泡湿了,她坐起来,泪眼模糊地看那碗粥,犹豫了好久,拿了过来,拿着勺子就往嘴里扒。
沐青梨能做到的,她为什么不可以?或者过了好久好久,她就不会再想季容越了……
林蓉夫妻站在门口,看着女儿吃粥,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仰头,把还有些微烫的粥往嘴里倒去。
“这下会好了吧。”林蓉用力掐住丈夫的胳膊,哽咽着说。
“哎。”长长的叹息,从这年过百年的男人嘴里逸出来。
“白总,发现季重山了。”
一个电|话,让正沉浸在悲伤里的夫妻二人清醒过来,白家城的眼中立刻涌出愤怒的浪涛,掐脱林蓉的手,大步往电梯走。
“老公,别让他死得太痛快。”林蓉快步跟到电梯边,咬牙切齿地说。
白家城牙关紧咬,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不能亲手活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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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幽暗寂静的高速上疾驰,不时有重型卡车呼啸地驶过,把已经压碎的月光碾成粉末。
季重山不时扭头看看后视镜,只见又有几辆重型卡车驶来,他把车往路旁靠去,让道给几辆卡车。
反光镜里,几辆车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
“赶着投胎?”
他恨恨地说了句,看着车过去了,索性把车分岔下高速的支路口停下,爬到花坛中去解决人生问题。
正宣|泄得痛快时,几辆卡车在身后猛地停下,他
猛地一抖,扭头看,只见几名大汉猛扑过来。
他吓了一跳,拔腿就跑,可是裤子还在膝盖处呢,一迈步,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痛得一阵眼冒金星,牙正磕在唇上,嘴也破了,鲜血和泥巴,草叶吃了满嘴。
大汉们跳进了花坛要来抓他,他顾不上别的,抓起了裤腰带,疯狂地往前跑。
这场面很滑稽,他刚刚摔跤的时候,鞋摔掉了一只,深一脚浅一脚,干脆把另一只也踢掉了。两手揪着裤腰,却总也系不好皮带。
“站住。”
一众人在他身后怒吼,拼命地追。
他扭头看看,只见马上就要追到了,心一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枪,猛地转身指住了来人。
见他有枪,大家一怔,赶紧停了下来。
“都退后。”
季重山浑身都在发抖,是紧张的,如果没有这枪,他今天一定逃不掉!
“想清楚啊,你一开枪可就把警察引来了。到时候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跟我们回去见白总。”领头的人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他说。
“凭什么见他?他不过是我们季家养的一条狗,没有我们季家,他姓白的还在街上乞讨,当小混|混。”季重山手腕抖抖,咔地一声,打开了枪的保险,“赶紧滚,再敢多嘴,我送你们去天上当混|混。”
几人互相看看,退了几步。
季重山又指一边的花坛,大吼,“都跳进去,蹲下。”
几人没动,只盯着他看着。
“季总,你最好配合,和我们回去,你有几颗子弹?整个集团都在找你,你能打几个人,你甩掉我们几个,出了这高速,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你,你最好把枪放下,和我们回去。”
“去你|妈的。”季重山火了,大步过来,把枪用力顶在那人的头上,恶狠狠地说:“你算什么玩艺儿,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我只有几颗子弹,先赏你一颗。”
众人都往后猛地退去,季重山怪笑着,用松托在那人额上用力一砸,顿时砸得那人头破血流,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都滚开。”季重山大吼一声,挥舞着手枪往自己的车边跑。
“撞死这疯子。”
被砸破头的人一挥手,众人立刻就回到了卡车上,在季重山身后紧追不舍。
季重山发疯了一样地往前逃,这驾车水平,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突发猛进,简直堪比世界一流赛车手。
就在这时,又有几辆车呼啸而来,警笛声长响,向几辆卡车大声喊话。
“牌照XS12698,26589,78451停下来接受检查。”
几辆大卡车疾行一会儿,不得不停下来,无奈地看着跑过来的交警们。
季重山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长长地吐气。用力抹了把脸上的热汗,拿出手机,把蓝牙塞进耳朵里,开机了打给弟弟季云帆。
接通之后,季云帆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大哥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季重山沉默了一会儿,手轻抚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机,低声说:“云帆,我们可能见不着了,你以后呆在非洲也好,我还有点钱,都在瑞士的帐户里,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组合,我在前,你在后。你把钱取出来,欧洲那边给我妻儿买套房子,让她们就在那边过。”
“你回来再说,我去找他们,我来找季容越。”季云帆大声说。
“算了,我亏空得多,差点杀了他,又把白婉欣给占了,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季重山拍拍额头,继续说:“输就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也不后悔……”
他停了停,阴冷地一笑,满嘴恶毒地说:“我就后悔他才出生的时候,我没掐死他。”
“大哥,不要固执了,这样有什么好处?他当他的继承人,你为什么非要争这一点?他的能力是比你我强,承认这一点有这么难吗?他自打接手,季氏就开始走上正轨,我每年分红只多不少,你为什么不看这些?就算不是一个妈妈所生,但毕竟我们是一个父亲!”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当我是大哥,就帮我办好这件事,如果想讨好他,就找他去吧。”季重山把手机一丢,用力抹了把脸,看看掌心的血污,阴沉着脸色继续往前开。
想要他死,他就拉上几个当垫背的!
换了卡,给季景的打去电|话。
“你跑哪里去了?”季景年不悦的声音传过来。
“二叔帮我个忙,我就帮你做件事,让你重新回到季氏的掌门人位置上来。”季重山盯着前面的提示路牌,阴冷地说。
“我并不想……”
“好了,警车能来这么及时,别说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人会这样救我,你也别装了。这几年来,你躲在你那的庄园里,装着大事不问,小事不管,一副吃斋念佛的老实样子。可实际上,什么人骨头里就流什么血,你就跟狼一样,盯
的就是季氏,你甘心过吗?你不甘心!我都不甘心,你会甘心让季容越来骑你头上?你时不时来找我喝茶吃饭,你真是和我叔侄情深?得了吧!那些挑拔离间的话你也没少说,我也没少听。到了今天,你想要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那边沉默着,久久地,一笑,“还不是很蠢,那你想为我做什么事,来换你的命?”
“我去杀了季容越,你给我准备好退路,你要想明白,我现在和你的通话都录了音,等下就会交给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敢骗我,你也会和我一样的下场。”季重山恶狠狠地说。
“好。”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给我提供季容越他们一家人的行踪。”
“季容越已经准备了一个宴会,邀请季家全部人参加,我会让人安排你进去。”
“行。”季重山恶狠狠咬牙,用力摁了键,关掉手机。
夜风撞着车窗玻璃,他的车速越来越快,即将驶入那座有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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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梨坐在缝纫机前,正在给那位女士做晚礼服。
不过是随手画的图,能让人喜欢,她比那位女士更高兴,而且那位女士又带了好几位顾客过来,找她量身订制。
玻璃窗敲响,她抬眼看,奥箩拉正在冲她挥手。
“嗨。”她起身过去,给她拉开了门。
“做衣服呢?”奥箩拉双手拎着一只香奈尔手袋,慢步进来,笑吟吟地四下看着。
“是啊,下午我没什么事,就抽空做做。”沐青梨笑着说。
“你呀,有那么好的老公,还这么辛苦作什么?我是无依无靠,才不得不拼命。”奥箩拉轻拉住她的手指,托在眼前看了看,抿唇笑。
“过得充实些嘛,我喜欢这个。”沐青梨走到墙边的柜子上,给她泡了杯茶,端到她的面前,“找我有什么事?”
“哦,想请你帮忙……”奥箩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我这个月谈崩了好几件订单,再不挽回一单,我实在是……”
“想要和季容越他们做生意呀?”沐青梨笑着问。
“嗯。”奥箩拉一脸尴尬,小声说:“我和他们的销售部联系过了,对方有固定的合作公司,不太愿意,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牵个线,我想亲自和季总谈谈,我们的服务一定比其他公司要好。”
沐青梨犹豫了一下,季容越的事,她不太好插手。但是奥箩拉看上去又真的很可怜,只是让他见一见,能不能成,还是看奥箩拉自己吧。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可以,我约他,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太谢谢了。”奥箩拉喜出望外,一下就拉住她的手,连连摇晃。
“我也只能做到这个而已,他挺固执的,能不能说服他,要靠你自己。我如果说多了,他会不高兴,反而对你没好处。”沐青梨又小声说。
“行,我知道的,你能帮我牵线就好,我实在约不到他。”奥箩拉笑着说。
“他最近忙得很,早出晚归,晚餐我也得现在就和他说,看季大总裁愿不愿意赏光呢。”沐青梨抿唇笑,拿起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听。
“又想我了?”他低笑的声音传过来。
“呸,谁叫又想你了?”沐青梨好笑地问。
“不想我啊,那我挂了。”他慢悠悠地说。
“和你说正经事行不行啊?”沐青梨看了一眼奥箩拉,她端着茶杯,正低头喝茶。
“说吧。”
“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有事找你。”她快步出去,到了门外,这才轻声说。
“嗯?什么事,说吧。”
“不是我的事……是奥箩拉,拜托我,想和你谈谈生意,如果你能抽空出来,你就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到底行不行,乐不乐意做生意,你先听她说说,好不好?”
“又在管闲事呢?”季容越的声音慢吞吞的,听不出情绪。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她可怜,你就当我同情心泛滥吧,圆了我这个善良的人、善良的愿望……”沐青梨笑着说。
“你还能说得更动听一些吗?”季容越在那头嗤笑。
“你看看时间安排吧。”沐青梨催促他。
“沐青梨,你还敢催我呢?”他不悦地训斥了一句。
沐青梨嘻嘻地笑,等他回话,过了一两分钟,他的声音又传过来,“我订位子,你们六点半过来,来早了我不奉陪。”
“好啦,季总,你是最善良的人。”沐青梨对着手机叭嗒地亲了一口。
那头低笑几声,挂掉了。
扭头看,奥箩拉
就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的神色复杂,见她转过身来,勉强笑了笑,轻声说:“真恩爱,真羡慕。”
“别伤心了,你以后还能找到好姻缘的,可能是你上一个姻缘并不属于你,所以才拿走了他,还会给你再送一个好男人过来。”沐青梨走过去,轻声安慰道。
“但愿吧。”奥箩拉看着她,微笑着说:“他对你真好。”
“还行。”沐青梨笑笑,拉着她进去,“来吧,让你看看我的作品,你看我这些……我感觉挺好的,居然和别人撞了灵感,反告我抄袭,心痛死我了,都不能上市,只能摆在这里看。”
沐青梨拉开柜子,取自己的那套青鸟画册给她看。
奥箩拉脸色稍变,接过画册,一页页翻过了,小声赞美:“真好看。”
“我也觉得,现在不能上市卖,童姐也很生气,就做了几十套,当福利发给大家了。你穿什么size,看能不能穿,我送你两套?你什么杯?”沐青梨笑着说。
“D|杯,那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我付钱吧。”奥箩拉赶紧拿包。
“算啦,要什么钱,我也不差钱,哎,就是心疼我这心血,和丁晟熬了好多夜才做出来的。”沐青梨蹲下去,从下面的柜子拿还剩下的几套出来,选出了D|杯给她。
“虽然我们是小公司,但童姐赌气,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绝对可以媲美那些几千的,包你穿了还想要,绝对的人体工学上乘之作。”沐青梨吹了几句,自己忍不住地笑,看着她手里捧的衣服,感叹道:“还指着这个成大名呢,结果灰溜溜回来,还好,我也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奥箩拉抬眼看看她,陪着笑,“沐小姐很优秀。”
“怎么又成沐小姐了,沐青梨,青梨子,第一口吃,皮是酸的,越吃到后面,越好吃。”沐青梨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她微笑。
奥箩拉又低头看画册,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喝茶。
沐青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总能看到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影子,若不是长得完全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真有种错觉,她回来了。”
奥箩拉抬眼看来,小声问:“什么朋友?”
“曾经很好,然后很坏……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希望能过得好吧。”沐青梨笑笑。
“呵,那一定不好。”奥箩拉笑笑,把杯子放下,轻声说:“那我们就晚上见吧,我先去公司一趟。”
“行,地点定了我再告诉你。”沐青梨点头,送她到了门口。
奥箩拉走出去了,又扭头看着沐青梨说:“沐青梨,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谢,大家都这样夸我。”沐青梨笑道。
奥箩拉点点头,大步往电梯走去。
沐青梨回到缝纫机后,继续她的小礼服,踩了几下,她脑中突然闪过奥箩拉低头喝茶的模样,居然和韩佳薇很重合……
真荒唐,明明是两个人!而且就算是整容,奥箩拉又怎么可能有宝宝呢?
她摇摇头,她为什么总想韩佳薇?那个人已经离她的生活太远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