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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晓飞见到了洪七公时,他正在离宿营不远处独自打拳。
雷晓飞从洪七公那出拳时硬时软、拳速忽快忽慢的不流畅中,看出了他的心绪不宁、心不在焉。这哪像是一个一代宗师打的拳,就算是一个刚练拳的人,也不至于打得那么差。
见到了这般的洪七公,雷晓飞不禁心中想道:这个一大早就心绪不宁的洪七公,选了个他必经的僻静之处来打拳,莫非他也是要像周学士一样,并非是为了打拳,而是在等自己,要向自己解释昨晚的事?
雷晓飞想到了这里,就不动声色地走近了洪七公。
洪七公见到了雷小哥后,并没有像周学士那样迎上前去。雷晓飞在他的脸上见到了一阵犹豫之色,而且,他还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由此想来,他确是有话要说,而且要说的话不易开口。
雷晓飞见洪七公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出声,就先向他打了个招呼:“七公,早啊,这么早就出来打拳了?”
“是呀,雷小哥早,你不是比老夫更早更勤力?”
“七公,看您老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是否昨晚没有睡好?”雷晓飞怕洪七公不好意思开口说昨晚的事,就给了他一个台阶。
洪七公迟疑上了片刻后,说道:“没有,没有啊雷小哥,我昨晚睡得不错。”
唉,让一个人主动承认错误不易,让一个名人主动承认错误就更难。雷晓飞不禁在心中叹上了一口气,洪七公对自己有授业之恩,而且两人认识后的交往也一直不错。如果洪七公这次不为昨晚的事,对自己解释点什么,自己就一定会在心中生出疙瘩,从而影响了自己对这个一代宗师的看法和交往。
其实,雷晓飞对洪七公昨晚的作为,并不是特别介怀,他只是不爽自己被自己亲近的人所算。任何人被他人强迫做了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事,都会不那么爽。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晚的事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负面的作用,而且,从昨晚以后,洪七公也算是自己的准长辈了,所以,雷晓飞当然就不会不识大体到要对洪七公大动干戈,只要洪七公能向雷小哥说声不是,雷晓飞也会就此算数。
但如果洪七公一点表示也没有,对昨晚的事一概不提,那雷晓飞就怎样都不能释怀,而且,洪七公那一代宗师的形象,也会在自己的心目中大打折扣。
雷晓飞等了好一会儿,见洪七公只是嘴唇在蠕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好再次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对洪七公说道:“那七公您老就继续打拳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雷晓飞就转身准备回去。此时,他的心中打定了主意,结束了这次前世故乡之行后,就找个理由与洪七公分手,免得以后见到了他,因自己心有疙瘩而影响到了两人的关系,甚至影响到自己对洪欣的态度。
或许,以洪七公那大华武林泰斗的身份,天下练武的人,哪个会不拼命讨好他,削尖脑袋想与他交往?但雷晓飞这个后现代的人却有自己的想法,更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如果他为了讨好某人而放弃自己的原则,那他就不是雷晓飞啦。
就在雷晓飞正要起步离开时,洪七公终于出言了。
“雷小哥,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回转头来的雷晓飞,从洪七公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思想争斗很是激烈。他也不言语,等着洪七公说下去。
又等上了片刻之后,洪七公终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露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毅然神色,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昨晚的事,相信你也猜测到了事有蹊跷,那是老夫一手促成的。”
洪七公艰难地开了头后,接下来的话就顺多了,他接着说道:“欣儿喜欢你雷小哥,但我知道欣儿在你雷小哥的心目中,形象不是很好。为了欣儿将来的幸福,我又想不到别的好方法,就只好出了这生米煮成熟饭这下策。我知道这行径不够光明正大,还请雷小哥你看在老夫曾经授过你几招的份上,不要责怪欣儿。”
唔,这才是那个光明磊落的洪七公。他终于没有让雷晓飞失望,鼓足勇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雷晓飞坦诚地对洪七公说道:“七公,昨晚事后,我已经对这事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您老的做法欠妥,但爱女心切还情有可原,只是你们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迫我就范,所以我心有疙瘩。如果您老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怎也放不下这个疙瘩了,那样一来,不但影响了您老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还会影响到了我对洪欣的态度。还好,您老终于出言了。”
雷晓飞的话,让洪七公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如果他不认错,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还真没有想到如果他不认错,会影响到洪欣。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花费一番心机的前功不是尽弃?此刻,他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把那难说的话说出了口。
洪七公也不是不知道雷小哥是个思维独特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洪七公只是因放不下自己这张老脸,才犹豫要不要认错。自己从年轻时开始出任了丐帮的帮主以后,一直就独行专断,哪曾向人认过错?所以,洪七公明知这次自己有错,却是开不了那个口。
雷晓飞对洪七公表了个态,他说道:“七公,我对洪欣以前的性情确是不欣赏,还好的是她现在已经改变了许多。我与她既然已经到了那个程度,当然就会对她负责,如果她能保持这个改变的话,相信我们一定能好好相处下去。”
说到了女儿的不是之处,洪七公也连忙表态道:“雷小哥你放心吧,欣儿真的很爱你,我相信她一定会为你而改变以前。她之所以形成这个性情,都是我的教导无方之故,以后,我也一定会多提醒她、促使她。”
雷晓飞见这般的对话,氛围太过沉闷,而且洪七公一副正经的样子,也少了他那“老顽童”的趣味。再说,他毕竟是江湖的大豪,哪能老让他保持受批判的姿态呀?所以,雷晓飞决定结束这种沉闷。
为了轻松气氛,雷晓飞走上前去,一把抱着洪七公的肩膀,对他说道:“七公,这事就此算了。既然您都已经认了错,而且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追究过去的事了。”
雷晓飞这话,等于已经给此事下了定论。洪七公直到了此时,才暗下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