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疑云重重

一枚铜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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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齐琛和明玉都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但还是让人瞧出来两人之间气氛不同昨日,这相视的眼神就大不相同了。

    而且自从齐琛受伤后就一直不爱让人服侍,尤其是穿衣,今早一进去,却见他站的笔挺,明玉正给他穿衣,末了还细心的抹顺衣裳褶子。原以为两人昨晚亲热了,到了床边,却发现依旧整洁。

    齐琛见明玉要去梳妆台,说道,“钗子。”

    明玉笑笑,“嗯。”

    镜前梳妆,几个婢女挡了她大半个背影,微微可见。忽然猫叫声入耳,齐琛收了视线往下看去,一只小白猫窜到脚下,蹭他黑面靴子,一会就被蹭了些白毛,看的他皱眉。

    明玉听见猫儿叫唤,回头看去,就见齐琛往后提脚,那猫又蹭了上去。看着他窘迫,不由笑笑,唤了一声。白猫就往她飞奔过去,俯身抱起,挠它脖子,在腿上温顺得很。待齐琛走过去,她便让他也挠挠,僵了一会,才象征性的摸了摸,谁想猫儿趁机舔了一口,惹的他眉头更拧,看的明玉生笑,“白梅喜欢三爷。”

    齐琛微勾了唇角,没有作答。据说不喜孩童和小动物的人都冷血得很,仔细一想,别人他无法评价,但自己似乎确实是。

    他本不想让明玉去请安,否则脚又得伤上加伤,只是明玉不肯,执意要去。等请了安,又用了早食,果真更疼了。

    回了屋里就让她脱了鞋袜,给她揉脚抹药。明玉这回大方多了,不过坚持洗净又擦拭干,才许他碰。

    “三爷。”

    齐琛一心在那肿的像萝卜的腿上,头也未抬,“嗯?”

    明玉摊掌到他视线下,“茧子又软了,而且也淡了许多。”

    齐琛伸手握住,指肚磨过,确实已经快看不出来,“如何都没关系,不必在意。”

    这正反都不嫌弃的话明玉可不信,“三爷,您是哪方面的不在乎?包容,亦或是无所谓?”

    齐琛皱眉看她,“有什么不同?”

    明玉见他如此,就知道其实是真的不在意她的手是否粗糙。抬手轻摁在他眉间,顺手轻滑,“您想事儿总是喜欢皱眉,这习惯不好。”

    齐琛淡声,“说是习惯,自然难改。”见她盯来,只好再补了一句,“我试着改。”

    明玉笑笑,看着面庞竣冷,满目的肃色的他给自己抹药,心里倒如蜜罐。

    “待会我在这里练字,你要看什么书,我去书房拿过来。”

    明玉摇头,“妾身给您磨墨就好。”

    齐琛点点头,瞧了一眼房里的书桌,离的稍远。心头一动,将她牢牢抱起,到了桌前凳子,才放她下来,起身要离开,面颊微凉,已被她亲了一口。偏头看去,眼前人笑靥如花,美不胜收,看得平静的心底更泛起波澜。相视片刻,眸光闪动,也不知谁先探头,唇瓣又印合。炽热而情动。热意覆盖红唇,直蔓而下,身如火灼。

    明玉尚且动了情丨欲,更何况是齐琛。手已揽在她的腰间,却蓦地想起那日明玉问他,是否决定留下。

    他还没有决定。

    已喜欢明玉确实无疑,可在现世他也有亲人。无论是走或留,似乎都注定他是自私的人。

    敲门声骤响,水桃唤声端了茶水来。齐琛思绪仍在沉思中,倒是明玉先反应过来,身子往后倒,离了他的唇,靠在椅子上满面醉红。

    齐琛心里松了一气,如果没人敲门,按照刚才腾冲而起的*,恐怕真会要了明玉。两人整理好衣裳,等面上红光都散了,才让水桃进来。

    明玉的心可一直未平复,按照老嬷嬷教的,这是夫君要亲热的前兆?想了想一日都羞赧不能与他对视,夜里沐浴,还特地让水桃多加了些干花,又问了几遍她背上的伤痕可淡了,得了确切答案说几乎瞧不出来,才松了一气。

    可没想到下人退出房里,齐琛又去衣柜拿了被子,依旧是筑起被墙。百思不得其解,寂然一会,唤他,“三爷。”

    背身而向的齐琛应了一声,明玉已伏在被上问道,“你们那的姑娘与这相同么?”

    “不同。”齐琛又道,“十分不同。”

    “哪儿不同?”

    齐琛回身,不知她离的这么近,温热气息都能感觉到近在眼前,默默往后挪了挪,才道,“她们大部分人,并不以夫为天,也不会足不出户,有自己的活,感情不合了也会选择和离。如果法院……衙门判决孩子归母亲,她们也有权力带走,男人无权干涉。”

    他说的不过是很小一部分,已惊的明玉捂嘴,“怎能如此胆大妄为。三爷是唬我么?亦或是试探?三爷放心罢,明玉绝不会这般。”

    齐琛倒是被她逗乐,也不说她迂腐,就好像他无法理解古人思维,一样的道理,“嗯,睡吧。”

    不多久已有手探来,寻了他的手,只碰着一小处。齐琛默了默,提了被子将她的手遮好,“明玉……我在那里也有亲人,无论我是放弃哪边,都是自私无疑。”

    他心平气和和自己说,却如醍醐,瞬时清醒通透。明玉说道,“妾身明白,如果爹娘还活着,要明玉抛下他们,或许明玉也不舍。只是私心里,还是希望您能留下呀……”

    齐琛探手摸她的头,却抚到微凉面颊。

    指尖温热传来,明玉鼻尖一酸,将他的手握紧,“三爷,您可知道为何您会出现在这么?”

    隔了漫长岁月出现,难道真的不是天意?既是天意,他又何苦跟天作对。留下罢,留下来好好做齐三公子,做她明玉的丈夫。

    “外出办事,却没想到……”齐琛蓦地一愣,这一问,他突然想起,自己乘坐飞机出事,是空难。能从失控飞机逃生的能有几人?有个很严肃的问题……他魂穿而来,那身体呢?如果也一同坠毁,他或许是……真的回不去了。

    想的脊背冷汗,耳畔声音已在唤他。好一会才回神,额上已渗出细汗。实在不愿多想,叹道,“罢了,顺其自然吧……还有……我一直未碰你,只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突然回去,如果哪日走了,对你才是最大不公。”

    明玉恍然,才发现自己受了委屈,齐琛也被自己冤枉了。他说的确实不错,原来这楚河汉界,不是嫌弃自己,而是惊怕他忍不住罢了。心中宽慰,念道,“三爷是坦荡之人。”

    本想将他握着的手缩回,免得惹了他起燥意,可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碰了自己,又有了孩子,兴许……他会选择留下。就算他真走了,她也有孩子,在齐家的地位就稳固了。只是她更希望一家三口常在久安……

    念头一落,也不收手了。想到白日里他眼中的情丨欲,是否说明,他已对自己动心,那她也得想法子……诱他了。想罢,脸上发烫。只是为了日后的安宁,这点也无所谓,因为……齐琛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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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日,两人成亲已近一个月。

    在齐家每日汤水进补,明玉明显觉得自己圆润了许多,面色更是红似桃花,来齐家拜访的人都道孟氏有个好儿媳,一瞧就是福气相。因她进门才一个月,多是催她快点有喜,也没问怎的还没怀上。

    明玉知道这事拖不得,至多是三个月,三个月还没动静,孟氏就要不满。半年还没,就得是嫌弃。若是一年没……她在齐家的地位和威严一落千丈,估计就是给齐琛塞妾侍的预兆。

    她急。

    可齐琛不急。

    她都想跟他摊牌:您要回去的话,留个孩子给我吧。可她打心底是想他留下的,这话一说未免太无情,简直是借种呀,实在罪恶。

    脚踝的伤已经无碍了,齐琛夜里给她揉时,见她不痛不痒,说道,“明日陪我去茶馆听书。”

    “嗯。”明玉笑意盈盈,往前倾去,抱了他的胳膊说道,“这几日您练的字越发好看了,字也认了许多。”

    “是你的功劳。”鼻尖隐约有幽幽香气,臂上的触感也十分明显。齐琛身体微僵,乱想片刻,趁着还是理智在上,起身道,“我去熄灯。”

    明玉无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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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两人未在家中用食,一起到了茶馆,寻个清静位置坐下。

    常来这儿,又有打赏,添茶水的小二极是殷勤。

    齐琛问道,“今日是什么底本?”

    小二笑道,“也是别人送过来的,叫什么‘炮灰翻身记’,听先生在那练时有趣得很,故事诙谐,千奇百怪,听的连茶都忘了喝。”

    齐琛听名字就觉奇怪,倒想听听有多让人挪不开耳朵。等人客渐满,也快到时辰了。才见前头那老者敲了一声醒木,郎朗开声,“且说自古武林出英雄,匡扶正义,锄强扶弱,今日老朽要说的,却是个不似英雄,更胜英雄的少年。”

    底下细细听着,齐琛听着开头平淡,起茶要喝,忽然那老者又一拍醒木“话说关中华山,有一少年,名叫令狐冲……”

    “咳……”齐琛差点将茶水喷出,脑袋嗡嗡听着那老者声音,他听错了?金庸大师的大作跑到这来了?

    明玉已递了帕子给他,“三爷没事吧?”

    “没……”

    他蓦地想到小二说的,“别人送过来的”,那那个“别人”,莫非和他一样,是现世人?那到底在何处,是何故来此,是男是女……

    稍稍一想,已是疑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