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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顽皮之爷别缠,066 解锁
心中喜悦一阵胜过一阵后,艾文赶紧拍醒韩虓。舒悫鹉琻
“虓少爷,九虎,姓韩的,醒醒啊……”机会就在眼前,她岂能错过?拖也要把韩虓拖起来。
“有事吗?”韩虓没精打采地瞥她一眼,闭目又睡,两日的沉痛,加上外伤严重,致使他越发地显得憔悴了。
“蓝小千,蓝小千来了,机会难得哦!咱找他去。”艾文说着硬把韩虓扶起来,但一个头痛的问题立即就摆在了眼前,韩虓是裸着上身的,如此出去,还不把他冻死啊!咋弄?
沉吟一瞬,她拉过被子整个的包裹住韩虓,而后自己披上那白色披风,就这样准备出去。
“这样出去,也不怕把人吓坏?”韩虓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头闷得不行,他不怕被人看,只是不保温不说,还有失风度。
“呵呵。”艾文审视一下,嫣然一笑,把被子的一角递给他拽着,道:“是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样岂不正好让那些美女看了倒胃口,省得她们一整天老盯着你。”
“你很怕她们盯着我吗?”韩虓歪头看看她,冷不防试探。
“啊?”艾文呆了呆,嘿嘿一笑,“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没见你现在伤成这样,全拜她们所赐吗?”
韩虓听得眉头皱起,艾文说的不错,是拜她们所赐,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想时他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啊,就让他出去行动,着实的有些残忍。
“好了,咱出去吧!”扶着韩虓,艾文拉过披风裹紧自己,也不管冷不冷,先去找蓝小千把锁解了再说。
出得房门,流目一看,外面灯火辉煌,人声嘈杂,一片沸腾,似乎蓝小千的突然光临,不了盏茶时分就把竹林小居从沉睡中吵醒了过来。
“止琴,看到蓝小千了吗?他在哪?”见佟止琴在院中走廊尽头站着,艾文于是扶着韩虓过去询问。
韩虓虚弱得压根没力气走路,经她一扶,整个的都斜靠在她肩上。
艾文解锁心急,此刻可顾不得吃亏的事,貌似只要能把锁解开,她便万死不辞。
“叔叔刚才晚了一步,秘方终究还是让蓝小千偷了去,所以叔叔动用全部家丁去追,刚刚往那个方向去了。”瞥眼这二人莫名其妙的打扮和暧昧的举动,佟止琴心下奇怪不已,却是不作任何议论,说罢,玉指指向玉兔沉下的西方。
“哦,谢了。”了解了去向,艾文心急如焚,扶着韩虓,赶紧出门。
越过房屋周围的竹林,艾文刚想随波逐流,随即想蓝小千偸技那么厉害,恐怕本人也没那么笨,他会让自己的行藏暴露给众人看道后再去逃命吗?
一念及此,艾文不敢盲目地乱追了。
“为何不走?”见她驻足不前,韩虓睥睨着她,面无表情。
“切!麻烦你说话别那么冷漠行吗?”艾文嗤他一声,斜眼瞪着他,故意夸张地打个寒颤,道:“咦,真受不了你,冷成那样,也不怕冻死我?”
相较天气的寒冷,让艾文更受不了的无疑是韩虓对她的态度。
韩虓苦笑,深受失恋的打击,他怎可能有激情说话?除非他真是一块木头,否则他不可能做到被艾文拒绝后还无动于衷。
其实这种心情,艾文曾经感受的那么深刻,又岂能不知?她只是不想要韩虓意志沉沦下去,才故意装着未发生任何事一般。
可惜这却不是韩虓所理解的,感觉出她心情荡不起一点涟漪后,韩虓好生苦恼,她居然无视自己的感受,难道她对自己真的没一点感觉吗?既然如此,又为何总要给自己希望呢?该死的,态度就不能分明一点吗?
他心情波澜起伏,目光深邃地看着艾文,抿唇不言,那意思,艾文知道,又何须言明?
“呵。”瞥眼他冷酷的脸,艾文拿他没辙了,只得无奈地作罢,转过话题道:“如果你是蓝小千,你会走哪条路?”
移目瞥了眼左右两条小道,韩虓微一沉吟,道:“如果我是蓝小千,那我在知道被人发现之后,一定会来个声东击西之法把人引走。”
艾文狡黠地看看他,邪道:“你好聪明,这脑袋要是做坏事,保证无人能挡。”
“是吗?”韩虓神色异样地瞥过她那张邪魅的脸,突然憋不住道:“我要是做坏事,你绝对第一个遭殃,等我哪天想做坏事了,你就得小心了。”
“是嘛?兵来将敌,水来土掩,这向来是本姑娘的行事作风哦。”艾文神色邪乎,似乎韩虓把她吃了或是要她的命,她都不怕,感觉告诉她,韩虓压根就不会伤害她。
选准往东去的路,二人在暗夜中借着灰蒙蒙的月色相互搀扶着慢慢行去。
微风拂过,地下枯枝簌簌作响。
沿途韩虓不再说话,只是艰难地行着,偶尔扯动伤口,眉头纠结,面色痛苦,却是不作声。
约摸走过柱香时间,看着前方朦胧的一片,韩虓不禁怀疑方向错了,道:“我们是不是太高估蓝小千了?不然,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怎的一点踪迹都寻不着?”
抬头往前方望了一眼,艾文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管了,前面好像有座山神庙,咱先过去歇歇吧!”韩虓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好。”站直身子,韩虓减轻了些压在她身上的力,他倒想再继续舒服的靠着,只是看艾文累得通红的脸,他就心疼得狠不下心了,暗中一叹,他注定要败给艾文。
步履蹒跚地走过百十步后,神庙终于不足五尺之距。
停着歇一口气,艾文有种大功告成的感觉,移目看去,但见这庙一副破败之景,松懈的瓦片簌簌摇曳,将落未落的庙门也吱吱呀呀的作响,于这昏暗的夜中,给人一种孤零零的感觉。
刚想向前行去,庙内突然燃起柔弱的火烛之光,紧接着传来女子奸淫的笑声和肉麻的语声:“蓝儿,你就从了师娘吧?师娘可想你了呢……”
烛光的晃动下,庙内霍然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和跳上飞下的人影。
二人听之一惊,赶紧驻足,对视一眼,有人,而且还不是好人……
倏然拉过艾文,韩虓让她与自己躲在庙前的石墙处,偷偷向庙内望去,即便受伤,他的反应也绝不迟疑。
这石墙缺了一口,不过在夜中藏身,足以。
艾文看了眼庙门,又转头来瞪韩虓,他明明有力气,却为何还要将全身的力量靠到她身上来呢?害得她累得快断气,但目睹韩虓强忍痛苦的脸,她就不敢作如此想了,为了保护她,韩虓强行用力,断然要扯动伤口,此时恐正流血不止。
“韩虓……”艾文轻唤他一声,仰头望向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表情让韩虓心下不觉一动,艾文她……不,瞬即他又忙收敛心神,移目瞟向庙内,暗中告诫自己,别老是自以为是。
“蓝儿,你别躲啊,师娘会好好疼你的,如果一次就让你死,师娘也舍不得啊……”
“师娘,您绕了我吧,师父他老人家不行了,但徒儿可以给你找很多很多男人啊……”惊恐而颤抖的语声显示出无限的害怕。
听到这无耻的对话,艾文全身一颤,肉麻得起鸡皮疙瘩,侧目看向韩虓,却没想到韩虓也正向自己瞟来。顿时,她全身不自在,别扭地躲过韩虓目光,轻道:“是偷情春娘?”
那柔媚的声音,立即让她联想到此人。
“你敢确定?”韩虓看她的眼神分明作如此询问。
艾文瞥他一眼,点头,她知道偷情春娘的确淫…荡,没想到会淫…荡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徒儿也不放过,却不知那将要死在她石榴裙下的蓝儿是谁?
暗中正自纳闷,耳旁忽听韩虓道:“如果是偷情春娘的话,那她的徒弟该就是蓝小千了。”
艾文闻之一愣,“蓝小千?蓝小千是她的徒儿?”
是了,以前好像听韩虓提过,可是,蓝小千若被偷情春娘糟蹋死了的话,那她二人的铁链岂不永远都打不开了?
“蓝儿,你别躲啊,蓝儿……”
听到偷情春娘这一声声柔媚的叫唤,艾文全身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来,难受得要死。
感觉到她的难受,韩虓侧目看着她,表情邪乎,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呼:“艾儿。”
“……”艾文听之一抖,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歪头斜身看着韩虓,唏嘘道:“你,你干嘛?哟,肉麻死我了。”干嘛这样叫她?难不成得偷情春娘真传了?双手一抱臂,难受得抖抖颤颤。
瞧她这夸张的反应,韩虓满意地勾勾唇角,一耸肩,又去观察庙中情况。
艾文异样的眼神瞟着他,素不知原来韩虓也不是好鸟。
“蓝儿……”那一声蓝儿又来了。
看艾文抖颤,韩虓又笑,全身透着邪气。
艾文气得牙痒痒,拳头一比,狠道:“你给我闭着嘴,再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韩虓不以为然地继续勾唇,道:“现在蓝小千正处于危急时刻,咱得想办法救他才行,要不然他死了,我们可怎么办?有那力气就去好好对付偷情春娘吧。”
“嗯,那你说怎么办?偷情春娘不好对付耶!”艾文暗中不禁佩服他,没想到他在取笑人的时候,脑子还能灵活地思考。
“实在不行,那也只有打她一打了……”
沉吟一下,艾文及时地拉住韩虓要上前行动的趋势,目中一闪智慧的光芒,嘴角冒上自信地微笑,“我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韩虓眉头一挑,有办法,那更好,省得他去和偷情春娘纠缠,要知道每次见偷情春娘,他都有一种要吐的冲动。
“呃……”艾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狡黠的水眸转着,就是不说话。
“到底什么呀?”韩虓头皮发麻了,这表情简直让人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嘿嘿。”艾文干笑下,道:“待会你别当真哦!”
“那你说怎么办吧?需要出去吗?”
艾文摇头,“咱把她吓走就行了。”
“你能把她吓走?”韩虓好生不信,偷情春娘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艾文这黄毛丫头能把她吓走?
艾文莫测高深地笑笑,微一清嗓子,作一下准备,朝庙门扬声道:“朝龙,这里有间庙诶,我不想走了,要不咱去歇歇?哦——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哦!龙哥哥真好耶!”
朝龙?她居然是把朝龙搬出来,还龙哥哥呢,哟!这回该换韩虓起鸡皮疙瘩了,他神情异样地瞧着艾文,大翻白眼,没想到艾文也能说出如此媚惑人心的话来,当真有些意外,只可惜对象不是他。
其实天知道艾文对着朝龙的时候能不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艾文之前提醒过他别当真,他也确实不当真,只是没法不介意。人的心和理智很多时候似乎都难以协调一致。
“龙哥哥呀,我好讨厌那个偷情春娘哦,你说咱会在庙里遇到她吗?呵呵,要是遇到她就好了,到时你帮我修理修理她嘛,上次她捏我脖子,我现在都还觉得气愤呢!要不再把他挂在竹竿上暴晒个七天七夜如何?哦,不对,应该是冻个七天七夜如何?这天似乎冻了,经寒风日日夜夜的吹打,若是在身上结一层冰,变成冰美人那就更好了。哈哈,想起她冷得全身惨白的样,我就高兴呢!朝龙,你说好不好?”
黄莺出谷般的语声优美动听,有些兴奋,貌似有多高兴似的。
其实,这全都是说给偷情春娘听的,那偷情春娘惟独怕朝龙,此时不搬朝龙出来救命更待何时?
但闻语声过后,庙内突然停止了打斗。
约摸静止了几呼吸的时间,偷情春娘突然迈出庙门,蹑手蹑脚的向四周偷瞄了几眼,不耐烦地低语几句,终于一耸身,悻悻然消失在夜空中。
“耶!”见她一走,艾文高兴得伸出食指和中指轻声庆祝。
“你成功了。”韩虓眼神扑朔迷离地瞧着她,心下不觉生出郁闷的感觉,艾文那样叫朝龙,她和朝龙很熟吗?而她和自己……
“都说了叫你别当真。”艾文别扭地笑笑,“咱快去庙里,别把蓝小千也吓跑了。”
“嗯。”韩虓脑子沉闷着,脚步跟着艾文一起动。
进了庙,便见一个头发凌乱且衣衫被撕得破烂的男孩躺在草堆上,其形似乎艾文再不施以方法吓走偷情春娘,他就得遭毒手了。
见到二人,他一抹嘴角溢血,撑着靠到背后柱子上,邪笑道:“呵,原来不是朝龙,是大名鼎鼎的韩虓啊,美女姐姐,你鬼着呢。”
听言,艾文审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样,手腕露出,示意道:“我救了你一命,帮我把这铁链解开算是报答吧!”
蓝小千无精打采地瞥了眼那铁链,不买账,“呵呵,救我一命吗?我还没抱怨你坏我好事呢!”
“什么?坏你好事?”艾文愣头看着他,以为听错,他刚刚明明是要被偷情春娘……要知道那偷情春娘身下可没活口,而他……搞不懂了,男人都这般贱吗?
想来也不对,韩虓就不是这样。
“哈哈哈……”一串张狂的笑声爆发而出,指着艾文和韩虓,蓝小千冷眼中含着讥嘲之意,道:“我还道自己已经丢脸到了极限,却没想到你二人为了解开铁链,半夜三更衣衫不整的就跑出来,还扛着个被子,丝毫不比我好嘛。嗯,难道你们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吗?哈哈哈……”说罢,又是忍不住地爆笑。
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是不错了,只是他这话和那说话的口闻直直的让人往那方面想去,好像她艾文和韩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咳咳。”韩虓半握拳捂唇咳嗽两声掩饰过去,蓝小千的利嘴他可听得不少,因而懒得作计较,不过这话虽然不雅,倒也受用。
“你个臭小子,找死,胡乱说什么呀?还笑……”艾文气愤不过,一脚踢去,顿时叫蓝小千抱脚喊疼,她穿的可是靴子,这一踢之下,受伤当真不轻。
这庙内供奉神灵的地方,一堆烂泥,四周自顶梁上悬浮而下的红布徐徐摇曳,墙角处两具棺材不合格调地横摆着,在这幽暗的夜中,给这破损的庙宇平添了几分惧色。
扶着韩虓在离蓝小千不远的草堆上坐下,艾文又道:“不想死你就给我闭嘴,小孩子家的,什么话都说,全学坏了。”不亏为偷情春娘的徒弟,什么风花雪月之事他都全没当回事。
“小孩子?”蓝小千不以为然地咧嘴,神情别样地看着艾文胸前,邪笑道:“我蓝小千如今十七了,还是小孩子?美女姐姐,你别把我看得太小,小心你会吃亏的哦!”
艾文一听他说话,火气就冒,再一看他眼神,气得简直想海扁他一顿,刚才出门情急之下忘了穿那件白袍,是以此时就只着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可是这装扮在二十一世纪遍街都是,稀松平常得毫不起眼,那会怎的没发现男人都这么好色呢?
有意无意的拉过披风包住自己,艾文不屑地瞪他一眼,骂道:“十七岁?十七岁还不是小孩子一个……”
她或许还没发现紧身的t恤已将她身材的美好暴露无遗,而成熟性…感的曲线则成了最能引诱男人欲…望爆发的危险象征。
“美女姐姐,你还真是漂亮耶……”蓝小千一双色眼一瞬不瞬的游离在艾文身上,自上而下地瞟着。
“少废话。”艾文一声吼去,丫的,她漂亮她知道,可不是拿给男人消遣的,更何况这男人在她眼中还真和小孩子没区别。
“快给我把这铁链解了。”艾文手一伸,命令似地要求蓝小千就范。
再次瞥及铁链,蓝小千一双明亮之极仿佛暗夜里星辰的眼眸蓦然射出精明的光芒,兀自在心中思虑一阵,面上突然露出自信的光辉,狂妄道:“这铁锁似乎有些奇怪,做工不同寻常,不过却难不倒我蓝小千。嗯,如果美女姐姐肯让我亲一亲,或是抱一抱,那我就给你解。”说罢眼神色迷迷地发出渴求的信息。
韩虓听之剑眉一拧,好生烦躁,艾文是他蓝小千能碰的女人吗?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他冒火地刚想出手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蓝小千,却忽听“砰”的一声,艾文一拳揍到蓝小千眼眶上,口中还不爽地吼:“你个小屁孩,想吃我艾文的豆腐,去死吧你,再敢乱说,我打得你满地找门牙。”厌恶而傲气的脸色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一拳造上去,蓝小千眼眶顿时逞青紫色。
瞥眼他狼狈的样,韩虓冷笑,“真是投错师门了,在偷情春娘那里,你学的尽是没有好东西。”
料想蓝小千该会痛得哇哇乱叫,岂知他竟不放在心上,半眯着那只被打青的眼,古里古怪地瞄向韩虓,道:“哦,你也喜欢美女姐姐是不?那我要和你竞争了,我对美女姐姐一见钟情,所以我也要得到美女姐姐。”
“凭你?”韩虓俊美的剑眉挑起,面色一沉,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想挑战他,和他竞争?太没把他放在眼里了,他是任何人想侵犯就容许侵犯的吗?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他突然拉过艾文冰凉而嫩滑的柔荑,微一用力,促使艾文贴紧自己,道:“想打我夫人的便宜?哼!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要知道我韩虓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冷漠的语气,傲然不可一世。
要在平时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轻浮之举,但蓝小千真的惹怒他了,男性最不容许人践踏的尊严,蓝小千居然无法无天的来触碰,是以,韩虓忍耐的极限到了,此时别说是蓝小千,任何人都绝不允许。
艾文闻之大肆怔愣,夫人?这词她可听得懂呢,她什么时候变成韩虓的夫人了?流目看着韩虓那妖艳而帅气的脸上酷酷的表情,无端地透迸出他骨子里的本性来,好霸道。
不觉中,艾文对他生出了探究之心,这人怎么越相处就越觉得有味道呢?全然不似表面看的那样嘛。呵,他的女人?说得那般强硬,好像自己不答应他都绝不允许似的。
“你的女人?”蓝小千不信地瞟着他二人暧昧之举,隐有失望。
“哼!”韩虓鼻中冷哼,强劲有力的手掌加大力度紧紧勒在艾文腰上,硬是给艾文的脸上憋出点红晕来,这丫头脸皮太厚了,难得一红,所以他得想想办法,只是这强行的用力不由地扯动了伤口,致使深刻的痛有如蝼蚁一般钻进心底,但他心系艾文,不管了。
热度从腰间缓缓传达至心口,艾文心中流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暖暖的,麻麻的,是对韩虓的欣赏,亦是对他突兀的举动生出的悸动。
“美女姐姐,你别跟他了,跟我好不好?”蓝小千突然仰头天真地看着艾文。
“你?找死……”
趁韩虓发火之际,蓝小千面上霍地闪过一丝阴狠,在韩虓将防未防之下,倏然朝韩虓口中射入一枚药丸,面目狰狞地道:“想和我争?哈哈哈,现在吃了我的毒药,我看你还有何力气。”
那药丸入口极化,韩虓一个不甚,竟然着了他的道,这才明白蓝小千对艾文说的那话原来是想引起他的愤怒,只是自己怎的这么粗心大意呢?
其实,韩虓若不是受伤,若不是太在乎艾文,又岂会这般失误?
“瞧你现在必定是受了重伤,想夺你夫人,不在此时更待何时?这药七个时辰之内若没解药,虓少爷,你的女人就得归我了。”蓝小千得意地咧嘴笑着,仿佛艾文已是他手中之物,韩虓再也奈何他不得似的。
见他笑得这么狂妄,艾文不禁心下窝火,眉头皱着,她是任何人争夺的玩物吗?以为收拾了韩虓就扫清了道路,丫的,纯粹就是未见识过她的厉害嘛。
这厢,韩虓想要发火,却突然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了,他面色痛苦地弯下腰去,胸中仿似火烧般炽热难耐,这到底是什么毒药,毒性怎的这么强?而且还发作得这么快?
“该死的蓝小千……”艾文咬唇嘀咕一句,水眸溜了溜,纤手暗中疾驰地在神案上一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的一下往蓝小千张狂大笑的口中弹进一物。
这速度快得人眼花缭乱,几乎不容人想象。
“哈,啊……”感觉到不妙,蓝小千肆无忌惮的笑声突然卡住,伸手捂住喉咙想把呛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但一个不慎,那硬邦邦的东西反而滑了下去。
抬头惶恐地看着艾文,他道:“美女姐姐,你给我吃了什么?”入口的感觉告诉他,那绝不是个好东西。
“哈哈,轩少虎教的‘弹指神通’就是好使哦。”艾文娥眉一轩,神情得意地拍拍手,还怕那神案上的灰尘染到她纤指上,道:“你认为会是什么好东西呢?哼!”
鼻中一哼,脸色沉下,微微一顿,眉眼闪过一丝凌厉和精明,道:“我告诉你,本姑娘别的不会,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手段倒是学得九成九,从来我做人的原则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他知道得罪我是一件令人多么后悔的事。”
渐渐冷漠下来的口气,平白地制造出浓重的恐惧氛围,而她不苟言笑的脸也于无形中加重了这气氛僵硬的程度。
其实那吞下去的东西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艾文再清楚不过,因而她说这话的目的乃是要对蓝小千进行心理攻击,致使他对吞下的东西产生恐惧,只有他恐惧了,那么她下一步的行动才会得逞。
闻声,韩虓抬头,见蓝小千竟然被艾文下了套,登时佩服,艾文好快的反应,他方中毒不过眨眼工夫,艾文紧接着就让蓝小千吞下不明之物,这反应的灵敏与迅疾着实叫人惊叹。
瞥眼艾文冰冷的表情,蓝小千顿时身心震颤,暗中运功试了下身家感受,奈何没有丁点反应,这让他不觉中更是担心,仰头望向艾文,“美女姐姐,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想知道吗?”艾文目光淡然的扫他一眼,思绪飞快的转了两转,暗中轻笑一声,道:“这叫‘残血七步倒’,吃了此毒药,柱香时间,你便胸口渗血,七窍流血而死。”
见蓝小千露出不信的表情,艾文眉眼一动,又继续道:“你此刻肯定还没什么感觉对吧?其实这就是‘残血七步倒’的厉害之处,中此毒者,先时跟常人无异,但若时间一到,药性便立即爆发而出,介时即便有解药,也无回天之术。”
“真的?”蓝小千静静地听着,暗中再试试身家感觉,的确和艾文描述的一样还未有任何反应,那是不是真如她所说药性一旦发作就无回天之术呢?
艾文眼神冷淡,面色很正地点点头,道:“你看我这时候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吗?哼!”
定定地看着艾文,蓝小千终于相信了艾文之言,眉头微皱,“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艾文不屑地嗤鼻,扫过他血迹斑斑却还算清秀的面容,道:“我二人并无犯你之意,来此不过是想请你帮忙解一下锁,而你非但不帮,还给韩虓下毒,你这等作为端的叫一个无耻,更何况我二人还误打误撞的救了你一命,难道你不该帮忙吗?”
内心中似乎作了一番挣扎后,蓝小千终于咧咧诺诺的道:“那我给你们解锁便是。”
见艾文如此振振有词,他不由妥协了,人生才活了十七岁,他可不想那么快就下地去见老爹老娘。
“你以为现在单解锁就完事了吗?”艾文俯身蹲下,冷目毫不避讳地逼视着他,“想活命,先把解药交出来再说。”
“他?”睥睨一眼韩虓,蓝小千竟还有些竞争的心里。
艾文把他看韩虓的眼神收在眼里,傲然一笑,道:“不答应给韩虓解毒,那单解锁也可以,反正韩虓中的毒要七个时辰后才发作,而你中的毒一柱香时间就可发作了,如此算来,你反正是要死在他之前,那么我可以等你死了之后再从你身上找解药,那时不费吹灰之力,也用不着白白跟你浪费口舌。”
“美女姐姐的心思好缜密。”蓝小千明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艾文那一笑之下勾勒出的绝色容颜。
“该不该合作你且划算划算。”艾文也不逼他,慢慢诱导。
沉默了一瞬,蓝小千终于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瓷瓶,道:“这解药服一颗便可。”
拿过解药,艾文凝神思虑一下,道:“你若敢耍什么花样,待会我定要你生不如死。”甩下这句狠话,她方倒一颗放进韩虓口中。
蓝小千看得满意地咧嘴,“美女姐姐,你还真不怕那是毒药啊,胆识不小。”
艾文眸中一闪智慧的光芒,傲然蔑视着他,冷然道:“如若这是毒药,那你就得准备跟着陪葬了。”说罢,又转向韩虓询问:“九虎少爷,你感觉怎么样?”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药的真实性,只是口上不说而已。
半响后,韩虓点点头,“胸口闷热的感觉消失了,这毒应该是解了。”凝目看着艾文充满智慧的脸,他更喜欢了,这女人好生独特。
有韩虓这句话,艾文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踏实,暗中高兴了下,她又及时地提醒蓝小千,“现在可以解锁了。”说罢手腕毫不客气地送到他面前。
见她如葱般纤细白皙的玉指伸出,蓝小千色得直吞口水,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姐姐好美的手。”肮脏的手一伸,竟想吃艾文豆腐。
艾文眼疾手快,一巴掌甩到他手上,道:“臭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姐姐性格好火爆哦,不过我喜欢。”抚摸下那被打疼了的手背,蓝小千不怀好意的瞄着艾文,见艾文捏起粉拳又要打,忙改口道:“我要是不摸你的手,我怎么解锁呢?”
韩虓听得眉头一皱,这蓝小千怎的这么无耻!眉峰一抬,盯着蓝小千,如若他再敢轻薄艾文,那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下艾文也没辙了,呆了呆,又继续把手伸出去,道:“但你若是敢特意的做出什么不轨行为,小心我饶不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蓝小千抿嘴不怕死地笑着,这回不碰艾文的手,倒是将脏手朝艾文头上伸来了。
“你干嘛?”艾文倏然歪头让开。
“蓝小千,你当真不想活了是吧?”韩虓也动容了,冷削的眼神直逼过去,他的艾文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别误会,别误会。”蓝小千见势不妙,赶紧摆手解释,“不是说要开锁吗?我得取工具呀!”
“工具?”艾文与韩虓齐齐纳闷,取工具取到艾文头上来了?
趁他们想时,蓝小千突然眼疾手快地往艾文头上拔下一根头发。
“啊!你拔我头发干嘛?”艾文疼得小叫一声,揉着那掉头发的地方,朝蓝小千怒目以视。
“你会知道的。”将那根拔下的头发对折一下,蓝小千贼兮兮的朝艾文扔去一个笑脸,而后低头对准那手腕上的铁锁开始动工。
别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待遇到开锁时竟是那般认真,十足的专业人士一个。
目击他认真的侧脸,艾文恍然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如韩虓所说投错师门了。哎,人生啊,就怕一足踏错,难怪会有人冒出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叹。
“咔”,手腕上的锁不觉间爆发出此声音,开了。
闻声,艾文思绪倏然转回现实,凝目一看,高兴惨了,握着那只被铁链拷了太长时间的手腕,抑制不住地笑将出来,“哈哈哈,终于解了,终于解了……”惊喜得难以言喻。
骤然听见她的笑声,蓝小千和韩虓顿时抬头,呆了,艾文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苦笑下,韩虓霍地发觉他这边的锁竟然不用解都自行分开了,这是怎么回事?纳闷地看向蓝小千,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蓝小千解了艾文那边的锁就不再动了,莫非他知道原因?
瞥眼韩虓惊愣的表情,艾文也发觉锁链的异常之处了,当下压抑住高兴的冲动,朝那铁链瞄去。
“世上的锁都没有难倒我蓝小千的,那怕是传言中最难以解开的情侣锁也一样……”蓝小千自豪地表扬着自己。
“等等……”艾文听得奇怪,打断他道:“你说什么?情侣锁?”
“是啊!”傲然一点头,蓝小千神色怪异地看着艾文解释,“这锁做工这么精细,而且一开为二,以我神偷的眼光来看,如果没错,这该就是传言中的情侣锁了。”
“情侣?这名字取得好奇怪。”韩虓也有些懵懂。
“所谓情侣者,自是要一男一女才能锁得起来。”见艾文和韩虓均露出置疑的神情,蓝小千干脆拿过铁链往自己的手腕上一拷,道:“不信吗?你二人且看好了。”
那铁链咔嚓一声拷在他手腕上,二人看得顿时一惊,他居然以身试验。
拉过韩虓的手,他又道:“别怕,拷拷给美女姐姐看看,她就知道什么叫情侣锁了。”
艾文苦笑,情侣二字她怎生不晓?不过是不是真如蓝小千所说要一男一女才拷得起来,她倒也是好奇得很。
韩虓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太相信这鬼灵精怪的蓝小千,再则他已经拷了太多时候。但是,迟疑中,奇怪的事竟然发生了,往他这边拷来的锁环还未锁上,蓝小千那边的锁就自行解开了。
这奇妙的变化看得艾文和韩虓惊奇不已,世上当真有这等怪事?冷冰冰的铁链居然有灵性,能识性别?
二人对视一眼,同样的疑问在心中展开,是不是非得要一男一女才能拷上呢?
“要不,再做一下实验给你们看?”蓝小千神情古怪地扫过韩虓与艾文,又把他那边的铁链拷起来,另一面则瞄向艾文的手腕。
被那冰凉的东西轻一触,艾文陡然一惊,倏地缩回手,道:“倒弄了半天,你就是想引我上钩和你拷一起?你想得好美。”
一举落空,蓝小千呆了呆,暗中惊叹艾文好快的反应,仰头看向艾文,眼中冒出无比佩服的神色,道:“美女姐姐,你好狡猾哦,才一下下的时间你就反应过来了。原以为我蓝小千已经够狡猾,可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狡猾百倍。”貌似终于遇到对手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艾文瞪眼道:“是聪明好不好?你会不会用词啊?哼,解了锁,谢了。”扶起韩虓,又道:“咱走。”
“等等,美女姐姐,你还未给我解药呢!”蓝小千怕人走了难找,急切地提醒。
艾文眉中一动,是了,她确实忘了解药的事了。在韩虓的遮挡下,她复又在神案上拾起一物,在蓝小千希求之际,倏然射入他口中。
韩虓看得一愣,好快的速度,艾文不是没武功吗?怎的她的行动一点也不像呢?
解药吃了,艾文扶着韩虓又走,但面上却是忍俊不禁,若不是极力的压抑住,她恐怕就要爆笑而出了。
“美女姐姐。”还未走得几步,又听见蓝小千烦人的声音:“你别跟他好不好?跟我嘛,这情侣锁被诅咒过,被这情侣锁拷过的人都终难在一起耶!此时收心另择他人的话,你或许还可以挽回局面。若是不然,你这辈子恐怕就完了,难道你愿意以后为他伤心欲绝,或许他为你伤心欲绝吗?”
闻言,韩虓心中冷不防一紧,瞄向艾文,暗中唏嘘,难道他和艾文当真……不,不可能会那样的。
“被诅咒过?”艾文黛眉一轩,道:“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只信科学不信迷信的人诶,要照他说的那样,这锁不仅拷过她和韩虓,还拷过她和轩少虎呢,难不成到最后都要伤心欲绝?切!什么玩意!
出了庙门,行得一段路后,韩虓仍对蓝小千最后的话介怀,但他却是不说,而是好奇的询问艾文另一件事。
“艾文,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据他对艾文的了解,艾文还不会使毒。
贼眼瞄瞄他,艾文终于憋不住的笑出声来,道:“是耗子屎啊!”
“耗子屎?”韩虓一怔,莞尔道:“呵,那解药呢?”
“还是耗子屎。”
“还是……哈哈哈……”韩虓实在忍不住地开怀大笑,“什么呀,你怎么这么逗!这么说蓝小千两次都被你耍了?”
艾文笑得捂了捂肚子,道:“笑死我了,亏他还真相信一柱香之后会死呢。”
“呃,好疼……”韩虓畅笑之下,忽然扯动伤口,当即赶紧收口,奈何一看艾文,却又憋不住地想笑。
“扯痛伤口了吗?注意注意。”艾文停住笑声,温柔的眼神瞟向韩虓,拉拉他不觉之中向下滑的被子,道:“你不能笑了,再笑伤口会被撕开的。”
“嗯。可是谁叫你那么搞笑啊……”
“打住打住。”艾文伸手制止他,“等你好了后咱再笑行吧?”
心情愉悦地迈开脚步,往前行得半响,天空开始冒出了曙光。朦胧的荆棘林间,冷风飕飕,地上冻了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碎裂。
“韩虓,你说蓝小千说的情侣锁被诅咒过的事可信吗?”
艾文一路上思虑着这个问题,虽然她也觉得不可信,可是转念一想,埃及金字塔和那些所谓的国王墓穴被诅咒后不都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吗?科学家们事先都说过诅咒乃是迷惑人心的信念,可为何那些事发生后都不能用科学的依据来解释呢?
“不信。”韩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回答得倒是挺干脆,只是这问题他暗中也在纠结。
“也对。”艾文点头,一耸肩,懒得管了,反正她和韩虓……嗯,那是不可能的事。
沉吟中,韩虓神情迷茫眼神深邃地望着远方,暗中叹息,表面上他是不信诅咒的事,但心下却没来由地害怕那样的事发生,和艾文终难在一起,真的会如此吗?
想到此,他的心突然地抽痛起来,如若真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深吸口气,甩去脑中意念,他不觉自嘲,相信蓝小千的话干嘛?也许他真在骗人。
“哇呼!石油!好大一片石油。”看着侧边一弯黑漆漆的液体,艾文瞪大双眸感叹。
“石油?何为石油?”韩虓凝神看过去,不解。
艾文伸手一指侧方,道:“就是那个了。”
“哦,那个啊,人们不都称之为黑海吗?你怎叫它石油呢?”迷茫地看着艾文因解锁后而显得愉悦的笑脸,韩虓心情不爽地成分也瞬间荡然无存。
“呵呵,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啊!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可值钱呢。”不等韩虓再问,放开手,艾文脚步一抬就自个观察去。
拾起地上的枯枝,艾文蹲身,将枯枝伸进石油中挑出一些来检查,颜色漆黑,有光泽,且气味浓烈刺鼻,果然是上好的石油。
看着这石油,艾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诡谲地轻笑,哼,玉女宫……意念转过后,脸上不觉间布上一层琉璃的光彩,自信而又狡黠。
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她怎么知道未来的人都叫它石油呢?韩虓为这问题苦恼着,于是也迈步过去,但他身体虚弱得紧,行走间倍觉无神。
“艾文,艾文。”立身艾文侧边,看着艾文专注的样,他不觉呼唤两声,奈何这名字出口后,艾文竟是低头凝思没有反应,怪了,喊这么大声她都没有听到吗?
韩虓侧头愣了愣,恍然想起昨夜之事,干脆道:“艾儿。”
岂知这话一出口,艾文立刻扭转头来,韩虓见之不由抿唇轻笑,她果然是对这称呼比较敏感。
再次听到这称呼,艾文心中抖颤,站起身来道:“拜托,别这样叫了,你想肉麻死我啊?”
韩虓眼神邪魅地看着她,“你如果没反应,那我也只有这么叫了。”瞥眼枯枝末端那黑漆漆的液体,又道:“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啊,用得着你这么研究吗?天快大亮了,咱得赶快回去,不然你看这样子让人看到多笑话啊!”
“嗯,也对。”扔下枯枝,艾文转身扶着他走,却是走了几步后,又转头来看那石油。
瞥见她邪魅而诡异的神色,韩虓心下陡然一跳,立即感觉不妙,道:“你想干嘛?”
“啊?”艾文装傻地笑笑,“没什么,你不要神经过敏嘛。”
“真的?”韩虓半信半疑地瞄着她,经这段时间的观察,艾文每每冒出那种表情,便表示有什么不好的事又要发生了,因而他不得不担心。
这丫头少根筋,被玉女宫的人得罪,可别做出什么过激来的事来才好,与玉女宫的那帮毒辣蝎子相斗,她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当然了,别担心。”艾文潇洒地勾唇,貌似无事一般,却是在暗中打定好主意,很久没做热身运动了,她想动手了。
——玉女宫的人射箭还在箭上涂毒,这种欺人太甚的事她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呢?她本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如今欺到她头上来,纯粹的就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了。
回到竹林小居,天已大亮,而往东追逐蓝小千的佟纪元等人还未回来。
知道二人见到蓝小千并如愿以偿的解了铁链后,佟止琴暗自遗憾,他叔叔怎不往她二人的方向去呢?这下白白跑了不少路。
在佟止琴的指点下,艾文终于给韩虓换好药,重新把那裂开的伤口包扎得结实点。
“艾文真是聪慧,一点就会。”估摸时间差不多后,佟止琴端着药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哪里。”艾文苦笑着谦虚下,瞥眼那因伤口撕裂再度流血而染得深红的绑带,她心中对玉女宫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韩虓这会已穿了一套佟止琴拿来的她叔叔的衣服,见着佟止琴后,他感激的道:“多谢止琴姑娘,在下的伤让止琴姑娘劳累了。”语罢,接过艾文递上来的药碗,一咕噜喝了下去。
见他整理好着装帅气得逼人的样,佟止琴欣赏地瞥了一眼,道:“能为虓少爷效劳,止琴何乐而不为。”
本来是句玩笑的话,但她心中凄凉,说出来后竟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无法有笑的冲动。
艾文听得心下一叹,止琴,她对紫郁用情之深当真海水不可估量。
扶着韩虓躺下,给他拉被时,艾文余光中见佟止琴离去的孤影,忽然心中一动,道:“止琴……”
听见呼声,佟止琴缓缓掉过头来,“艾文还有何事?”
艾文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道:“止琴,紫郁在找你,你知道吗?”紫郁找不找佟止琴她并不知道,但她就是要这样说。
闻言佟止琴心弦微微一紧,眸中隐含泪水,紫郁他当真在找她吗?
看出她心情的波动后,艾文又道:“止琴,他找得很辛苦,为何不让他找到你呢?要知道折磨他的同时也是在折磨你啊……”
“不,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知道,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佟止琴神情凄凉的摇头打断艾文。
“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我多少也了解一些,虽然紫郁做错了,但我觉得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
“可是,他不是和你……”看着艾文,佟止琴欲言又止。
艾文苦笑笑,“恐怕和你一样,你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被迫与他分开,而我则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莫名其妙的和他牵在一起。止琴,无法嫁给你爱的人,所以你痛苦;而我,嫁给我没法爱的人,所以我难受。”
韩虓听得心情舒畅,艾文不爱紫郁,不爱就好。
“艾文,对不起,我以为……”佟止琴之前对艾文误解过,此刻听了艾文之言,不由的满含歉意。
“别以为了,我和紫郁完全没感情,那是怎么也扯不到一块的,与其让我们痛苦,还不如成就一对佳人。”
仰头一叹,佟止琴眸中的泪忍不住滑了下来,别过头去轻拭了下,道:“可是紫伯伯那关……”说到底她心中就是对青衣神君有着深深的惧怕。
“别担心。”艾文继续鼓励她,“只要我们都努力了,相信紫伯伯也会被感动的。其实。”
语锋一转,突然坚定地道:“即便他不感动也无所谓,年轻人的婚姻何时轮得上他来做主?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过得好不好也是我们自己在承受,作为长辈,他确实是有些建议权,但却绝对没有主宰的权利,懂吗?止琴。”
凝目看着艾文,韩虓心中震惊不已,婚姻之事由自己做主,婚姻之事由自己做主,是这样的吗?
默默地重复着这话,他原有的观念不觉中受到了撞击。
佟止琴听得愣了,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己做主?这样大胆的言谈,她至今还是第一次听过,她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局面。
泪眼看着艾文,她好生感动,喃喃道:“自己主宰,女子也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抓住佟止琴心理的变化,艾文及时地给予肯定,“谁说女子不如男?那都是些老掉牙的观念,作为女性,你也应该大胆地站起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木然地站着等待别人的安排。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别让自己活在遗憾中。”
联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与紫郁的种种,佟止琴茫然不知所措,爱紫郁,追求紫郁,她想,可她终究是不敢,所以她选择了默默地等待,她希望有一天紫郁会突然回过头来,大胆地带着她走,到时即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此生也再无悔恨。
看着佟止琴漠然不言,艾文深深地知道要想改变这些古人迂腐的观点,太难了。
给足佟止琴思虑的时间,艾文又道:“紫郁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但现在却不见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怕你跟着邹夫子周游列国去讲学,所以他甩下我们找你去了……”
艾文顿住的瞬间,韩虓不由得愣着看艾文,是找佟止琴去了吗?不是被她……给气走的吗?呵呵,这张嘴啊,假话也能说得跟真话一样感人,佩服。
“他真的……”佟止琴心情波动不已,如若紫郁真的放大胆子来找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止琴,给他一个机会,他能给你一生的幸福。”说出这话,艾文突然感触良多,目光深邃,神情凄清的望向窗外,这幸福她也想要,只是人生无常,每每幸福要到手了,却又抓不住的让它滑掉。
对艾文的每一言每一语,佟止琴都感动着,却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艾文一瞥佟止琴,忽地觉得不出她的杀手锏实在无法完全的鼓动佟止琴,当下收敛一下心情,轻声对韩虓道:“借你的手一用。”
手也能借?韩虓还未反省过来,却见艾文冰凉的手指一把握住他,朝佟止琴哭诉道:“拜托你,止琴,你就成全我好吗?你看虓少爷长得这么帅,又这么优秀,天下女人都为他而疯狂,而我对虓少爷也早就心有所属,可是眼下,青衣神君把我和紫郁胡乱的拴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吗?我知道紫郁人是不错,可我不爱他啊,拜托你就让紫郁找到你,跟紫郁走吧,不要再犹豫了,只要你跟他走了,生米煮成熟饭后,我就不信青衣神君还会为难你们,那样岂不也是在成全我吗?”
看着艾文大胆的举动,再听着她说出的对韩虓毫不避讳的爱慕之言,佟止琴惊呆了,心被忽忽地煽动着,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她好生羡慕。
暗中,艾文一拍韩虓肩膀,悄然道:“谢了,利用你来鼓动佟止琴,不要介意哦!”
“什么?”韩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的竟然都是假的?老天,她说得那么动情,连自己都为之感动了啊。
“止琴,你……”艾文希冀的眼神投过去,已经花了那么多心思,可别都白费了。
“容我好好想想。”
佟止琴躲避着艾文的目光,轻轻退出门去,很多事她得好好的重新思考了,此生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是真如艾文所说的那样大胆的去找紫郁,求个此生无悔呢。
她心中纠结着,没个清静的地方,恐怕难以理清了。
闭目一睡,韩虓醒来后已是午夜时分,突然发现艾文不在身旁,他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爬起床来,便四处寻找。
艾文,她会在哪呢?
走过几个走廊,经徐徐的凉风一吹,韩虓心中陡然一惊,艾文白天的表情太过诡异了,她不会是去找玉女宫的人算账了吧?
想到此,他莫名地担心得紧。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灰蒙蒙的人影矗立在院中,孤独而又凄凉。
瞥眼此人,韩虓眉中微微一动,这么晚了都还未睡,会不会是艾文呢?
几步过去,却发现那人原来是佟止琴。
“止琴姑娘这么晚了都还没睡吗?”既然来了,韩虓也只好顿住找艾文的冲动。
缓缓转过头,佟止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夜太凉,睡不着。”
恐怕不是夜凉,而是心凉吧!韩虓这样想着,道:“艾文说的话,你不妨考虑考虑,细细想来,真的没错。哦,对了,你知道艾文在哪吗?”要是找不着她,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艾文啊,两个时辰前她就出门了,问她干嘛,她却不说。”
“出门?”韩虓愕然一惊,难道真和他预料的一样去玉女宫了吗?艾文怎么这么莽撞呢?
一念及此,他赶紧回屋,忍住伤口的痛楚一把抓起神剑,夺门而出。
看着他疾驰追出门的背影,佟止琴又再度震惊了,为了爱的人,他们都无所顾虑,甚至是牺牲性命亦在所不辞,那自己又何必要顾虑重重?如果放开了,岂不轻松?
这样想后,心突然像放落了一块石头,压力遁去。
韩虓匆忙而去的房间,乱糟糟的,佟止琴反正也睡不着,是以,干脆进来整理下。
但不到半响后,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侧耳一听,原来是叔叔回来了。
只听佟纪元的声音道:“这次多亏了龙公子,若是不然,佟某家传的秘方恐怕就难以从偷情春娘那儿夺回来了。”
闻言,佟止琴眉头一皱,龙公子?难道是朝龙又缠来了?能从偷情春娘手上拿回方子,他确实是有些不简单。可是秘方不是蓝小千偷去的吗?怎的落到偷情春娘手上了?难道蓝小千偷秘方的目的是拿去孝敬偷情春娘?
“佟前辈不必放在心上,用这方子来交换止琴姑娘的琴声,朝某甚是觉得值呢……”
悦耳的语声仍显得那么邪气,那日在议政之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的纠缠,却不料躲来躲去,还是让他又找着了。
正想着,门帘一掀,一个白衣飘飘邪气十足的男子走了进来。
侧头瞄他一眼,佟止琴微微一呆,却是淡然道:“龙公子好,这么晚了,不知龙公子有何事?”
目光紧紧地锁住佟止琴清淡无波的美眸,朝龙嘴角一勾,笑道:“好久不闻止琴琴音,甚是怀念……”
“哦!”佟止琴心中一动,原来又是听琴来了。
瞥眼床头边血红的绑带,朝龙微微眯了眯眼,“难道止琴姑娘受伤了吗?”
“不是。”佟止琴摇摇头,“是两个朋友受伤在此入住,刚走了。”
她并不知道朝龙与艾文、韩虓是否认识,因而竟是不提。
“哦?”朝龙摸摸鼻,思量着,“这么晚了还走?”
“嗯。”鼻中轻一应声,佟止琴整理好被褥,拿过血色的绑带,道:“龙公子琴技高超,还不嫌弃的要听止琴的琴音,止琴甚感荣幸。只是止琴今日心情不佳,若是听琴,待他日再说,可好?”
看着她,朝龙一脸邪气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答应道:“无所谓,能和止琴姑娘多多相处,在下何乐而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