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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皎洁的月光自天际泻下笼罩着安静的湖面,经那湖面薄冰的反射,泛起了莹白的光芒,清冷、亮丽而刺目。
璀璨的月光下,艾文面对湖面立身琴架前,秀美的碎发披散肩上,微微弯身低头,盈盈素手抚动琴弦,优美而婉转的曲子自她指尖倾泻而出。
月光洒在她窈窕的身躯上,有如拢了一层琉璃瓷色一般熠熠生辉,陪衬着夜色中的湖面反射出来的寒芒,致使她周身光华流动,好似星光围绕她转动一样,飘渺不染烟尘。
在她侧边三步远的地方,韩虓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碎发微微遮盖的侧脸,手中绿竹箫管抬到嘴边,配合着她的旋律,一曲“笑傲江湖”在此奏响。
他本不懂这支曲子,但他熟悉音律,且悟性极高,经艾文复述示范一遍后,便能通晓。
不曾想他原来会吹箫,这让艾文对他刮目相看,心中对他的感情不觉地又深了一层。
侧转脸来,看他一身红衣妖艳得不似凡人,艾文嘴角不由挂起了迷恋的笑,好气人的韩虓,神神秘秘的叫她夜晚来,居然是为了合奏的事,呵!如此高雅之事早点说那她也就不去赌钱了嘛!
一曲终,二人满足而又相互佩服地对视,所谓知音,原来是这般的让人愉快。
微微一笑,韩虓走了过来,自背后拥住艾文,柔…软的感觉入手后,他心中爱恋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浓得简直要把艾文融化其中。
艾文心中一热,幸福罩满全身,一瞬间居然生出了要韩虓抱一辈子的感觉。
微凉的侧脸贴在艾文耳边,韩虓轻柔地道:“这把凤弦琴小巧玲珑,素有琴中之王之称,用它弹奏的曲音更为清亮,更锋利,若用它弹奏‘天魔煞’之音,那威力会平白的增强十倍,彷如我的孤天神剑,常人使之都能凶猛百倍。”
艾文闻之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道:“韩虓,你怎么啦?为何要我用它弹奏‘天魔煞’?你不知道那‘天魔煞’一弹就会控制不住的死很多人吗?”
“我也不想。”紧紧地抱着艾文,韩虓无奈地低语:“可是在这乱世中,我只想你不要受到伤害。”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艾文勾唇一笑,直觉韩虓多心了,不过这种贴了心的关心,倒是令她甜蜜得很。
“从今以后,这把凤弦琴一定不要离开你的身,至少要放在你的手能拿到的地方,就像习武之人手中的剑一样,你能做到吗?答应我一定要这样做好吗?”
“嗯。”艾文郑重地答应,每次韩虓这样柔声要求她的时候,都仿似带着魔力一般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艾儿,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我真的好爱你,哪怕你就在我身边,我也想你想得钻到心里去,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虓好害怕你受伤。”埋首在艾文发间,韩虓拥住艾文的手越发地有力度。
转身,艾文靠到他胸前,幽幽道:“如果有一天总要分开那怎么办?”
韩虓心中迭不失一痛,“不,不要有这么一天,即便有,我也绝不允许。”
艾文满意地勾唇,转瞬却又道:“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要留下,所以你恐怕要等些时候哦!”
艾文说的留下自是指永远的留在古代,但韩虓听来还道是要放弃她背后的势力永远留在他的身边而要等些时候。
“虽然很难等,不过我一定能挺过来。”韩虓心痛而坚定地道。
“嗯。韩虓,我困,我要回去睡了。”艾文双眸半睁不睁地竟然想睡了。
“想睡那还不简单吗?”看看艾文确实想睡的模样,韩虓诡谲一笑,一把抱起艾文,很自然地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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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罗青住处不多久,艾文脑袋又被吵晕了,往来不绝的丫头婆子们均来向她道贺,说着谄媚的话极力地讨好,还怕艾文未注意到她们似的。
艾文盘腿坐在床上,两手捂住耳朵,双眸盯着面前的凤弦琴,闷得要炸,她本来想弹琴的,但似乎只能听人“乱弹琴”了。
耳边听得最多的是一女侍三夫对于奴隶身份的她们来说是如何如何的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免除奴隶的枷锁,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轩苑山庄以前曾出现过一女侍二夫之事,众人将艾文与那女子一比后,俱是认为艾文要略胜一筹,继而对艾文又更加地崇拜。
“停!”艾文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流目扫眼众人道:“什么一女三夫啊,我可不感兴趣。我问你们,这事我如果拒绝了可行?”
此言一出,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一人惊讶地道:“云丫头,你不想活了?夫人说出的话岂能容你反驳?除非夫人自己改口,否则你即便不答应也由不得你。”
“是呀是呀……”
“云丫头,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要好好把握……”
“拜托你们出去了好吗?”艾文一脸的苦瓜脸,再吵下去,指不定她要疯的。
见众人无动于衷,她只好跳下床,连推带劝的将众人赶出去。
“真的不能反驳吗?”抵着门,艾文转身凝目瞄向罗青,疑惑的道。
看着艾文极不情愿的表情,罗青摇摇头,神色无奈,“不能,要么死,要么服从,这是轩苑山庄的规矩。”
“真的这样?”艾文心头大震,在所有丫头中她最相信罗青,因而罗青说的话也比较有震撼力。
“嗯。”点点头,罗青眼中透着同情,以她对艾文的了解,艾文不可能受得了一女侍三夫的事,也就是说艾文之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样啊!”艾文突然地心慌起来,她不想死,同时也不想服从,那她该怎么办呢?想了想,她又道:“青儿,这事如果请虓少爷帮忙,会取消吗?”
“请虓少爷?”微微沉吟了一下,罗青竟然又是摇头,“虓少爷如果不帮你,那还好……”
“不帮还好?”未听完罗青的话,艾文迭不失插口,因她着实的听不懂了。
“嗯,夫人一向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她,所以虓少爷不帮你的话真的是好事,他若帮了你,恐怕他会和夫人闹翻,之后他的对手会是整个轩苑山庄,那样的话你认为好吗?”罗青分析得头头是道,别看她平时沉默寡言,其实并非是一个缺脑的女子。
“可是,韩虓乃是夫人的徒弟,她会下得了手对付韩虓?”艾文继续在韩虓那抱着希望。
“哎!”罗青惋惜地一叹,“你初来山庄不久,所以不知道,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夫人的行事作风,在她眼里任何人都不例外。”
艾文真的惊呆了,当初听轩夫人说的那句似真非真的话,还以为不在意也行,没想到后果竟是这般严重。
她绝不能把韩虓牵扯其中,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艾文,别想其他的了,你就认命吧!”帮不了艾文,罗青只有劝解。
“那逃出轩苑山庄该可以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艾文脑子开始从这方面考虑了。
“你逃不出去。”罗青想也未想便一口否认,“山庄守卫森严,任何奴隶身份的下人未经允许都不可以随意出庄,更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份更是不能了。”
咚咚咚,艾文背后的门突然敲响。
“谁呀?别进来了。”艾文烦躁地朝门吼了一声,她都已经够烦了,还要来吵她,山庄的这些丫头怎的这么无聊啊!
“哼。”一声闷哼后,门外那人沉声道:“云丫头,刚攀上少主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吗?”
艾文闻之心头唏嘘,朝罗青轻道:“是不是总管吴妈?”
罗青慌然点头,“艾文,快开门,别自找苦吃。”
“哦!”好女不吃眼前亏,艾文只好转身拉开门。
“云丫头,你好大的架子啊!”吴妈脸色黑沉,冷瞥了艾文一眼,不爽地把身后之人领进,吩咐她们把送来的新衣放到床上。
一看那堆得高高的各色各样的衣服,艾文顿时纳闷,给她送衣服干什么?
放好衣服,吴妈冷目瞄向艾文,面无表情的道:“云丫头,夫人吩咐三天后将你送入虎少爷房中为妾,好好洗洗,打扮打扮,换好衣服等着。”
“什么?送入虎少爷房中为妾?不,不是一女侍三夫的吗?”艾文简直要晕倒,这风又往哪吹了?
吴妈嗤之以鼻道:“怎么?你还想一女侍三夫啊?”言下之意是艾文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哎!”艾文瞪她一眼,道:“变卦了总该有个理由吧?”
“理由?夫人行事你也敢问理由?哼!”不屑地冷哼一声,吴妈带着她的队伍走出了房门。
“什么嘛?”艾文好生气恼,“为妾,为妾,对了,青儿,妾是什么意思啊?”对于中国古代的婚姻制度,她从未专研过,因而所谓“妾”的意思在她脑子里还没什么概念。
“你不知道妾是什么意思?”罗青眼都瞪大了,天底下还有人不懂这个的吗?呛了半天,她方接口道:“妾就是男人家中最没有地位的小女人啊!比,比丫头高一点点。”
如此解释后,罗青都有些脸红,大姑娘家的说这种话真的好害臊哦!
“哦!”艾文算是懂了点,可转瞬心中又堵了,轩夫人明明不答应轩少虎娶她的事,可为何突然就答应了呢?这之中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却不知道韩虓昨日的一句话已经触怒了轩夫人,致使轩夫人一气之下,竟然想压压韩虓的霸气,并且决定必须要他和冷雨心结婚。
“艾文。”满脸喜悦的轩少虎在吴妈的队伍走后,倏然钻进房间,克制不住激动地抱住艾文,兴奋道:“娘终于答应让我娶你了,娘终于答应了……”
“等等,等等,不是妾吗?”艾文想挣开他,却是在他铁一般的手臂下动缠不得。
看着她,轩少虎表情有些难过地道:“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名分,但是我轩少虎发誓,娶了你之后再也不娶妻。”看得出来,他想与艾文结为连理的心里异常的强烈。
“我要晕死,轩少虎你就做我弟弟好不好?”艾文头痛万分地向他求情。
“不好,就要做你的夫君。”轩少虎态度异常的坚定。
“夫君?老公吗?啊——拜托,我是个独身主义者,自从被戴维甩了之后就没想过再结婚,更何况是嫁给你们古人啊!轩少虎你醒醒好不好?我和你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玩玩还可以,若是让我一辈子留在这里,那怎么可能?我要回家,要回家,早晚都要回家的。”艾文知道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气得哇啦大叫。
不仅是轩少虎,就连罗青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艾文说的什么,尽是听不懂。
怔愣了半响,轩少虎等她情绪稳定点后,认真道:“女孩子不都是要嫁人的吗?嫁给我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在两千多年后啊你懂不懂?”艾文一发飙才不管什么露底不露底的事。
“又是两千多年后?”轩少虎狡黠地一笑,“死丫头,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这话我都听你说过无数遍了,你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啊?”
“你为何就是不信呢?”艾文额头抵到他胸前,整个人颓废了下去,她说假话的时候人家都信以为真,等到她说真话的时候竟然就没人信了。
“艾文,别难过好吗?嫁给我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心疼的看着艾文,沉吟一阵,轩少虎竟然扒开她额前的碎发,大胆地落下了轻浅溺爱的一吻。
艾文脑中一片空白,如此随便的嫁人,绝对是她始料不及的,而且她居然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这让她哭笑不得。
见艾文心情低落,罗青鼓起勇气道:“虎少爷,艾文现在情绪不稳定,您能不能……”想说却终是不敢说出口。
“哦!”轩少虎心中不忍,但想想罗青未说出口的话也有道理,只得道:“艾文,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青儿,好好照顾她。”
吩咐好后,他方放开艾文恋恋不舍地离去。
“艾文,虎少爷是真的对你好,如果嫁给他,那怕为妾,你也会很幸福的哦!”
艾文静默着,眉头紧皱,嫁给轩少虎,才一天的时间事情怎会变化这么大呢?
韩虓那么爱自己,若是知道此事,那他该怎么办?他会去和轩夫人闹吗?如此的话,那他与轩少虎岂不要兄弟反目?
让韩虓与轩少虎闹个你死我活,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事,那么这一切都是源于她自己,也理应由她来解决才是。
哎!三天,又是三天,朝龙的话还言犹在耳,算算时间,现在已是第二日了,那么朝龙在明日该会把时光机毁了吧?不行,让他毁了时光机,自己这辈子岂不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虽然自己也曾生出过留在古代的冲动,但最终不管回不回去,将时光机拿到手中总是好事。
可是,真要下毒毒害韩虓吗?
意念转到此,艾文迟疑了,要她害韩虓她办不到,她宁可自己死也不可能害得了韩虓……
但她脑中突然一惊,哦,对了,朝龙说那药只能将人迷晕而已,那既然如此,该没事吧?只是迷晕了韩虓就能找到孔雀翎吗?
那是不一定的,那该怎么办?
沉吟半响后她脑中忽又反省过来,或许迷晕了韩虓在他的幽谷居找到孔雀翎的几率会更大罢。
思虑了半天,她总算下定决心投目瞄向罗青,道:“青儿,今晚我去给虓少爷送饭吧。”
说了这话她面色沉重,眉头皱得舒展不开来,无论如何韩虓都要受到伤害,那么她也会良心不安,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她的脑子竟然堵了,很多利害关系在所有令她惊慌意乱的事面前居然的都想不起来了。
……
幽谷居中,韩虓不知从何处找来一颗夜明珠,将其悬于屋中顶梁上时,整个屋子彷如白昼一般,其光亮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六十瓦的灯泡。
坐在桌边,看着一桌丰盛的佳肴,韩虓喜不自胜,艾文竟然为他做饭,这丫头自进山庄以来,似乎还没听青儿说过她会下厨,那如今既然下厨了,是不是代表她不仅要俘获自己的心,还想要俘获自己的胃呢?
“笑什么?”艾文坐在旁边,见他笑容诡谲,不觉出口询问。
“我高兴不行吗?”拾起筷子,韩虓嘴角是抑制不住的愉悦,艾文为他做菜,不管味道如何,他都要尝尝。
“那,那个……我,我想敬你一杯酒。”见他筷子一动就要去夹那盘青菜,艾文情不自禁地吱唔道,药无巧不巧地下在了那盘菜中,韩虓为何一动就点上了?真够让人头疼的。
她是下决心要从韩虓这翻出孔雀翎,可是叫她眼睁睁的看着韩虓受伤,她还是办不到。
了解韩虓,所以她觉得韩虓的孔雀翎藏在幽谷居的可能性比较大。
“哦?”韩虓神色微动,艾文口才一流说话向来不打结,今晚目光微闪不说,说话还结巴,这表现似乎有些诡异。
暗中有了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和我喝酒吗?那好啊。”
“这酒好辣。”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艾文一碰杯仰头喝下,而后又辣得叫喊,这酒转移了韩虓注意力的同时也该算作是为她壮胆的麻醉剂。
“你喝得还真是够豪爽。”抿嘴一笑,韩虓浅尝一口,提起筷子又去夹那盘青菜,不过,他这次却是故意的,闯荡江湖这么些年,他混得比狐狸还精,艾文稍微的异动岂能不被他放在眼里?之所以这样做目的是想看看艾文是不是真的怕他受伤。
看着韩虓举动,艾文面色惊慌,双眸瞪大,心中扑扑地跳,见韩虓要夹着了,迭不失又脱口道:“呃……虓,那个……”
“又怎么啦?”韩虓转头看她,邪魅地勾唇,艾文还真不是个做坏事的人,这才开始行动她自己就先心慌了,能不被人发觉吗?却不知是谁这么笨,派这样的女子来做细作,心地善良不说,还怕杀人,重要的是竟然与他相爱了。呵!这纯粹就是让他消遣来的。
“我是说你先吃这盘红烧肉吧!”艾文伸手去将青菜与红烧肉换了个位置,又把旁边的糖醋排骨挪移过来挡住那盘青菜,讪讪道:“其实这么多菜只有这盘红烧肉和这盘糖醋排骨是我做的耶,其它的都是青儿做的,所以我想要你尝尝我的手艺。”
韩虓微微一愣,当真是这样吗?难道他之前会错意了?
口中道:“你只做了两盘?我有些失望哦!不过红烧肉、糖醋排骨这名字我似乎没听过,好吃吗?”
“不知道耶!”艾文表情有些尴尬,这菜她以前观察别人做过,并且心血来潮的看过菜谱,但要说自己动手那还是第一次,所以味道好不好真的不敢说,指不定就是难吃得很。
“不错哦!估计下次会做得更好。”韩虓似笑非笑地看着艾文,边吃边调侃,若不是艾文做的,如此味道的菜打死他也吃不下去。
艾文见他表情怪异,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夹了一块来尝,果不其然,当下勉强地咽了下去,道:“韩虓啊,吃不下去你就别死撑了,我知道我的厨艺实在是够不上正常标准。”
“那吃什么?青菜吗?”韩虓莫测高深地戏谑。
艾文撇撇嘴,“你又不是兔子,青菜就免了。”心理准备还不够,所以她无法看着韩虓吃下那盘有问题的菜。
“虓师兄……”随着平台那么传来的人声,紧接着门一推,雷鸣、轩少虎、冷雨心、纪柔兰以及轩少玲五人相继走进。
艾文一看傻眼了,今晚吹的哪口风,他们怎会全都来了?平时不来,偏偏今夜来,着实有些奇怪,难道上天注定韩虓栽不到自己手中?抑或是那孔雀翎只可以属于他一人?
耳旁听雷鸣道:“正在吃晚饭吗?虓师兄你也真是,师母都说过好多次要你晚饭的时候也过去聚餐,可你总是拒绝,单是中午的时候过去吃顿饭,你不怕大家感情生疏吗?”
韩虓微微摇头,反驳道:“感情不是吃出来的。对了,你们来得这么齐,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那当然了。”雷鸣直言不讳道:“不然,你幽谷居这么远,闲来没事谁愿意跑啊?”
“真是这样吗?”纪柔兰轻笑,“师母明明说明日再找虓师兄商议也行,可你心血来潮的就想今晚来。”
“哟,丫头,你怎么能和虓哥哥坐一起呢?简直是没一点尊卑之分嘛!”轩少玲见艾文坐离韩虓太近,迭不失惊叫,好似见到什么无法接受的事似的。
艾文目光如水,无任何情绪地瞥她一眼,起身退离一边,懒得和她计较。
“这才像样嘛!哼!”轩少玲得意地一哼,将手中抱着的白兔放在桌上,兴趣浓浓地逗着兔子。
见到这兔子,艾文眉眼一动,这似乎是朝龙给她的白兔,没想到纪柔兰抱去玩得都忘了给她了,不过,看样这兔子生活还不错,这段时间以来胖了不少。
“艾文,还没吃饭吗?”走到艾文面前,轩少虎俊美的脸上满是关心。
“呃。”艾文别扭地避开他,隐有心虚,她今晚干的违背良心的事,本来就见不得人,却不料这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呢?
“其实你完全不用做这种下等的活了,以后让别人去干吧。要不,待会我带你过去吃甜点怎么样?”护住艾文的肩膀,轩少虎心疼得好想将她拥入怀中,明日艾文就属于他的了,是以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的保护她。
余光中见到轩少虎的举动,韩虓心中醋意顿来,隐忍了下,朝雷鸣道:“雷鸣,到底什么事?”
雷鸣双手抱臂,回答道:“算算日子,和朝家堡三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又要到了,所以师母的意思是让吾等先商量商量,看此次如何与他们对决才有胜算,朝家堡中派出来对决的俱是高手,上次你和朝龙打了个平手,按规矩此次可以不参战,不过咱轩苑山庄要想获胜,还得靠你的指挥哦!”
韩虓沉吟着颔首道:“此事是得慎重才行,可不能让朝家堡占了先机。”瞥过轩少虎又道:“咱三人去里屋商议吧,如何对决得有个对策。”
“好,听你的。”瞟眼轩少虎情意浓浓的神情,雷鸣嬉笑着喊道:“少虎,这么多人在,你就收敛一点嘛,有事要干了哦!”
“商议吗?那走吧!”轩少虎俊脸微热,转身跟着二人走进屋去。
目光一直追随轩少虎的纪柔兰小脸气得扭曲,心中酸楚,貌似有哭的冲动,她爱轩少虎,可是轩少虎竟在她面前无所顾虑地和艾文卿卿我我,这让她怎生受得了?虽然师娘说过终究要轩少虎娶她为妻,那丫头只是妾而已,但爱情是自私的,自己爱的男人只想自己拥有。
拍拍她肩膀,冷雨心无声地安慰,感情的事连她自己的都处理得一塌糊涂,因而她没有任何资格去发表什么感叹,她其实也想和韩虓多相处相处,奈何韩虓看她的眼神冷得令她有那种想法,也不敢有那种行动。
见三人进了里屋,艾文目光也跟着流动,心中思虑万千,既然天意让她无法偷取孔雀翎来交换时光机,那她就认命吧,明日与朝龙约定的期限到时,去求他还自己时光机该行吧?朝龙不是一个坏得透顶的人,想必不会为难自己,不过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说动他呢?这倒是异常的伤脑筋。
“啊——我的兔子,我的兔子,呜呜……”正想时,轩少玲突然尖声惊叫,叫声穿透耳膜,而后张嘴大哭。
听见叫声,轩少虎三人倏然从里屋掠了出来,齐齐朝轩少玲望去,极是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
但见轩少玲手中抱着的兔子七窍流血而亡,死相异常的惨烈。
三人观之相互对视,齐齐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兔子怎就死了?
纪柔兰捂着小嘴,面上惊得不能言语,她玩了一个多月的兔子就这么没了……
抬眼瞟向艾文,冷雨心只能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她,艾文到山庄的意图她清楚,那么这种针对于韩虓的举动似乎只有她做的出来。
“怎么回事?”雷鸣眉头皱着首先发话,那兔子分明的中毒而亡,那么就是说山庄内有人潜伏了进来,并下毒了。
“呜呜……”轩少玲哭着回答:“雷鸣哥哥,我只是给兔兔喂了一口青菜,哪料到它就七窍流血啊!呜呜……我的兔子……”哭得很是伤心。
“少玲,你是说这兔子中毒而死?”轩少虎不可思议地扫眼那些饭菜,心中忽地一紧,莫非……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骇然,说出来的效果显然比不说出来的更为震撼人心。
但在所有人中,似乎任何人的震惊都没有艾文的大,那药竟然能够杀死兔子,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兔子口中溢出的黑血,艾文身子一颤,不觉中倒退两步,满脸的惊诧与震骇,兔子死了,兔子吃了青菜死了,那么说兔子因为中毒而死了。
一瞬间,她双眸瞪大,脑中空白一片,吓得心惊胆颤,朝龙居然骗她,这让她好气,好痛,又好恼,朝龙为何要骗她?为何要骗她啊?
说什么那毒只能把人迷昏,不能杀人,看样子岂止是将人迷昏,简直要使人穿肠破肚。
幸而韩虓没吃,韩虓还没来得及吃,韩虓不用死了。
可是朝龙为何要这样害她?她不想杀人,更不可能会杀了韩虓,刚刚若不是阻止了韩虓动筷,那么韩虓死了,恐怕她会第一个活不下去。
所有的庆幸与埋怨纠结着,一时间,她大大地瞪着眼,呆得不能言语,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朝她看了过来。
“饭菜里有毒是吗?”移步上前询问艾文时,轩少虎心中疼痛,艾文会做出这种事,这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艾文。
“一看就知道是饭菜里有毒了,这还用说吗?”轩少玲指着艾文怒吼,毒死了她的兔子,她恨不能将艾文踩扁。
“真是这样吗?艾文你在饭菜里下毒了吗?告诉我没有,告诉我没有……”认真地看着艾文,轩少虎心中难过,却是抱着希望祈求艾文不要承认。
“我……”抬头望向他,艾文眸中湿润,迭不失地落下泪来,低语道:“对不起,是我下的毒。”
轩少虎一听脑袋嗡嗡作鸣,心脏一阵一阵地紧缩起来,控制不住地喊道:“为何要这么做?为何呀?你不知道虓师兄是我哥哥吗?你为何要这么对他呀?”
一时间,他气得要吐血,他要娶的女人竟然要毒害形如他哥哥的师兄,这让他如何处之,这样的女人他还能娶吗?不能。可是不娶他又好心痛,艾文,这个他爱到心坎里的女子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啊?
虽然都猜到了是艾文下的毒,但当艾文毫无隐瞒的承认后,众人仍是震骇不已,做了坏事能这么承认的似乎还没几个。
闻及艾文的话,轩少玲美眸狡黠地溜着,艾文居然也在青菜中下了毒,真是太巧了,本来还想费一番脑子诬陷给她,但似乎已经用不着了,发生了这事,哥哥肯定不能再娶她,呵!娘真是高明。
“就知道是你下的毒,呜呜……”目光忽闪两下,她抱着白兔,边哭边夺门而出,实在很有其母风范。
“少玲……”韩虓知道不妙了,少玲一出去,此事定然传到师母耳中,到时艾文就完了,可是他追到门口时,轩少玲已经去了很远。
本想追出去,可转念又停了下来,把轩少玲追回来又能如何?以她的脾气难道还能堵住她的口吗?
看着自责难过到极限的艾文,韩虓眉头皱着,他不恨艾文,他其实早知道那菜里有毒,只是如此一来,艾文就完了,师母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任何人残害她的儿子,那么接下来艾文恐怕就只有等死的份。
拳头紧紧地捏着,他心中万分沉重,他不能让艾文死,即便是艾文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看着艾文受伤。
在这件事上艾文不曾怀疑过任何人,乃是因为她确实下过毒,若是不然,谁又能转得过她的脑子?
“艾文啊……”轩少虎忽地吐出一口血来,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娶艾文了,下毒害韩虓,母亲怎可能原谅?可是他要艾文,他爱艾文,爱得刻骨……
“少虎。”雷鸣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子,“你不要太难过,也许这是个误会呢?”
到现在为止,雷鸣还是没转过弯来,那个在昏迷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韩虓名字的女子会毒害韩虓?他不信,而且他也觉得艾文不是那样的人。
“是我,是我下的毒,没有误会,我也不想……可是朝龙为何要骗我呀,我只想回家,我没想杀人……”艾文泪眼看着他,胸中堵得难受,说完后霍然憋不住地哭出声来,转身跑出门去。
闻及朝龙,韩虓全身震颤,艾文怎么会与朝龙扯得上关系?一直以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事,可为何越怕就越要发生呢?他不想要与朝龙牵连上,八年前就不想了,避讳了这么多年,怎还……
“艾文。”陡然发现艾文已经出门,韩虓担心得疾身出去,艾文这会怎能离开幽谷居呀,一出去岂不是送死?
四周观望了一下,看不到艾文身影,韩虓倏然惊觉艾文好快的身法,似乎一直都隐藏了起来,莫非艾文深藏不露?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追到了罗青住处,当下情形,艾文也只有去找罗青了,或者是去找朝龙。
“青儿,艾文来过没?”推开门,他便迫不及待地问。
罗青眼中含泪,哭着道:“虓少爷,艾文刚被山庄四大高手带走了。”
韩虓闻之身体一晃,脑子轰隆有如雷击,他明明已经赶得很急了,怎就没赶上呢?艾文才回来就被抓走,这一切怎像是已经准备好了的一样啊?哎,都怪他没有及时地阻拦住少玲。
“虓少爷,艾文她是不是犯什么错了?”罗青哭得泪眼朦胧,艾文不是坏人,怎会被山庄四大高手带走呢?从来被他们带走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惯例,所以她好生担心。
“艾文……”韩虓陡然一惊,道:“青儿,她带着琴了吗?”
“琴?带琴干嘛呢?”罗青一愣见虓少爷不回答,指了指床上,道:“在那呢。”
“死丫头!”韩虓气得大吼一声,一拳击到墙上,怒道:“为何就是不听我的话呢?”
看着微微摇晃的墙壁,罗青捂住嘴,吓得倒退两步,为了艾文,虓少爷发火了。
漆黑的夜下,矗立于寒风中,韩虓无论如何也要见轩夫人一面,可是轩夫人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举,因而事先进了密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站在轩夫人清修的楼阁前,韩虓眉头皱着,面色那叫一个沉,艾文落在了师娘手中,师娘向来冷酷无情,残忍毒辣,之前的玉女宫宫女,师娘一句话就使所有人倒于血泊中,那么此次师娘会怎么对艾文呢?鞭抽,洛铁,还是夹手?抑或是……
轩苑山庄残忍的刑罚太多,艾文柔弱的身躯随便挑一样,都叫她怎么忍受得住啊?
“艾文,你不要有事才好……”心中想着艾文日下的处境,韩虓心脏紧缩着疼,整个胸腔被闷气堵着,痛得难以呼吸,艾文那是嵌进他心中的女子,自那一夜就与他融为了一体,如果艾文受伤,那他会比艾文还疼。可是艾文这傻丫头,她到底要什么?若是要他的命那直接说就好了,虓整个都是她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捏紧的拳头,指甲嵌入肉内,流下了点点鲜血,只是刺骨的痛让心中对艾文的牵挂掩盖后,感受得最深切的仍然是无穷无尽的对艾文的担心。
夜黑得深沉,天空中在森冷的寒气弥漫到一定程度后落下了冰凉透骨的冻雨,白色的,大颗大颗的,堆在韩虓红色的衣服上,让韩虓整个人都显得憔悴而悲凉,或许那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还未融化的冻雨也会体会到他悲伤的感觉吧。
他知道师娘很关心他,可是他的事能不能就少管点呢?在艾文下毒这件事上,他有血有肉有思想,该怎么做他自己说了的算,凭什么非要插手进来?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和师娘闹翻,因为那是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师娘啊,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心中其实早已把师娘当作了自己的娘,作为儿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尽孝;可是作为娘的,她为何就一点都不体会一下儿子的心情呢?一味的按着她的想法做,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儿子并不愿意受她的摆布吗?
一夜的时间,他心中受着无形的折磨,只为了那个在地牢中不知死活的艾文。
想起艾文,他的心又猛烈的疼痛起来,拳头捏得更紧了,满腔的悲愤化作了忍无可忍的怒火,为何不见他?难道师娘当真决定处死艾文了吗?
暗中冷笑一声,他的心痛得更为激烈,在艾文与师娘之间他感受得最多的是刻骨铭心的难受,如果艾文死了,他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原谅形如自己母亲的师娘。
“虓少爷,夫人传话。”当黎明到来时,轩夫人楼阁的房门打开,一个干练的丫头出来传话,目睹韩虓兀自孤立于冻雨中的景象,心中大为吃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能够令高傲不可一世的虓少爷担心如此。
“夫人说什么了?”看到她,韩虓急急询问,但心下却隐隐感觉不好,自己有求于师娘,以师娘的脾气她该会趁此机会要挟自己吧!
“夫人说想要那丫头活命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夫人两个条件。”微微顿了下,那丫头凝目瞄着韩虓难过得无法释怀的俊脸,慢条斯理地道:“第一,一月后与雨心小姐完婚,不管你们师傅是否回来;第二,从此离开那丫头,不再有任何牵连,除非你想要她死。”她记忆深刻,这两个条件一字不漏地给轩夫人复述了出来。
韩虓听得身心震颤,与雨心结婚,离开艾文,这两个条件都是他不可能办到的,他不爱雨心,怎么可能与她携手一辈子?那样只会害了她;他爱艾文,这叫他如何离开她?别说离开她,就是看不到她,心也会揪着疼,此生若是无法与她在一起,那自己活着真的没有意思。
“夫人说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决定吧!”瞥眼冰面上的血迹,那丫头心有不忍,奈何这是夫人吩咐的,是以她也只得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那师娘为何不说你干脆去死了得了……”韩虓形神悲凉,心下气恼,不觉中说出了负气的话。
即便表现得很镇定,那丫头亦是目中骇然,安慰道:“虓少爷,你想开点,奴婢走了。”转身走进屋中,门复又关上。
能救艾文了,但韩虓的心却比昨夜更痛,他怎么能离开艾文?除非他死;他怎么能娶雨心?他此生想娶的只有艾文。
艾文,那是他的女人,如今却在地牢中受着折磨,这叫他如何不伤心?师娘啊,她简直在割他的心。
无法答应师娘的条件,那么他该怎么办?冲进地牢将艾文救出来?这办法很好,却又似乎很笨,好的是可以不受师娘的束缚任意为之,笨的是从此后他的对手将是整个轩苑山庄,乃至整个武林,从此他与艾文走到哪恐怕都不得安宁。
此外,一个主要的问题是他身上“散功粉”的毒还未完全清除,运功时难免会有功力泄漏而力不从心的感觉,如此别说是整个武林,他恐怕连整个轩苑山庄都斗不过,轩苑山庄高手如云,即便他够强,他又有把握全部将其击败吗?
兰亭阁中,韩虓愁眉难展,绝美的脸上刻满了悲苦伤心难过的表情,观之惹人心疼。
盘腿坐于横椅上,他双手摆出运功的姿势,试图强行将体中余毒逼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一丝解救艾文的机会。
但他似乎越急就越是适得其反,余毒非但逼不出来,还接连内伤了自己,冷不防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在那兰亭阁冰冷的地上,那绽开的红,有如曼陀罗一样美得令人心碎。
三天了,师娘规定的日期到了,自己迟迟不回话,那艾文怎样了?师娘会对她动刑或是杀了她吗?
顾不及逼毒,韩虓迫不及待地起身奔向地牢,一路上心急如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艾文受伤。
来到地牢时,地牢的门前站满了数不胜数的侍卫,个个手执钢刀,分明的随时防备着他的攻击。
韩虓看得好生不爽,师娘做事果然周全,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趁人不备,韩虓身形如闪电般冲了进去,但身后立即跟来了无数劝解祈求的下属。
“虓少爷……”快到关押艾文的牢笼时,韩虓终于被拦了下来。
“让我看看她行吗?她现在怎样了?”拦住他的是他最信任的下属,因而他只有停下,忍住胸中所有的痛苦,唇齿间迸出了这话。
“对不起虓少爷,属下不能,属下听命于夫人,想必虓少爷也知道夫人不准你前来硬冲。”那人如铁一般的立在韩虓面前,虽为下属,却不卑躬屈膝,亦不失男儿气质地道。
“我知道。”韩虓了解他的为难之处,不想难为他,只是自己更为难了。
“那姑娘被抓来时口中说着朝龙的不是,后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这三天来从未醒过。”感激韩虓的成全,那人把三天来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而后侧身让开点,让韩虓从他身侧的角度看见一身白衣的艾文软若无骨地爬在草堆上的情形。
目睹艾文凄凉的境况,韩虓心下满是说不出来的痛,他的艾文怎能在这寒冷的冬天爬在地上,她身体失去的血都还未完全的补回来,这要她如何承受得了,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要她的命吗?
“艾儿,艾儿……”心中仿似利箭般穿了进去,韩虓实在忍无可忍地要冲过去,但耳旁却听见“咚”的一声单膝跪地,而后整个地牢的属下全都朝他单膝跪下,气势雄伟,悲壮断肠。
微微低头,那人朝韩虓诚恳地道:“虓少爷,你这样过去,属下不拦你,即便你想把那姑娘带走,属下亦不阻止,只是你如此做了之后,属下三百人的性命就没了。”
韩虓登时惊骇,震颤,惶然,将三百人的生命来威胁他,师娘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虓少爷考虑吧,如果你想把那姑娘带走,那就尽快。”那人神色冷静,掷地有声,丝毫不留恋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平时对他们重情重义的虓少爷,若是非要为他牺牲,那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前面是自己刻骨铭心爱着的女子,后面是自己出生入死有如手足的兄弟,他该如何做?他该如何做……
兀自沉默着,所有的感情在他心中交织成一片,有如恶魔般啃噬得几乎叫他这三天以来滴水未沾的身体站立不稳。
随着他的静默,整个地牢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等着他的决定,生也好,死也吧,只求一个人生无憾。
冷不防地,韩虓拳头使劲的击到地牢光滑坚硬的石墙上,将心中的难受化作一片鲜血后,红色的孤影悲凉地出了地牢。
目睹那墙上滑下的血迹,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得到韩虓承受了怎样的痛。
没有人为自己存活下来的生命庆幸,有的是对韩虓情义比金坚的感动,如此男儿,为他死着实不冤。
“虓儿,你确定答应师娘的条件了吗?”轩苑山庄议事厅上,轩夫人一身华服,头戴金钗,云鬓高悬,雍容华贵地朝矗立在她十步开外的韩虓问话。
“是。”好不容易这话才又从韩虓的嘴里迸了出来,但说出来的这字却像是针一样刺进他的心里,疼得他的心止不住地滴血。答应了,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娶冷雨心,离开艾文。
他不想,什么都不想,可是想要和艾文厮守为何就这么难呢?
看着难过得无法自持的韩虓,轩夫人一身傲然,她相信时间长了,韩虓终究会接受,那丫头不过是个奴隶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放掉她换取韩虓与雨心结婚,这太值。
时间确实能够溶解一切,曾经自己看着韩虓想起他的父亲便心痛得活不下去,可是现在不也好了吗?
转身,韩虓不想再看到轩夫人了,如此折磨他,他无法原谅。
“你是要去救那丫头吗?别忘了你说的话,”轩夫人迭不失提醒。
“但是这次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了才放心得下。”韩虓气得简直要用喊的,说罢头也不回地闪身出去,他要去把艾文带出来,一点不能耽误。
牢门打开了,韩虓把艾文翻转身来时,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悲怆,薄唇紧咬,隐有血迹,可想而知,她心中是怎样的难受,毒害自己,她真的比自己还难过,所幸自己未死,否则艾文该也活不下去吧。
“艾儿,你醒醒好不好?虓不怪你,不怪你……”将艾文拥入怀中,韩虓痛得要哭出声来,他的艾文为何要受到这种折磨啊?
抱着艾文柔弱的身体,韩虓心中疼着,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地牢,来到了罗青的住处,他很想将艾文抱入幽谷居中,让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是师娘的话犹在耳边,他不能不有所顾虑。
师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说出了自己离这丫头太近,便会杀了这丫头,那她就绝不会心慈手软,暗中他很是怀疑师娘是不是个无心的人,不然,为何任何事都能做到冰凉无情呢?
眼下,艾文的身体要好好的养着,能不能在一起那是后话,因而在此守了艾文两天,待艾文稍微醒转,他便强迫自己离开了,虽然很不愿意,但他更不愿意看到艾文死于非命。
醒来见不到韩虓,艾文失魂落魄地坐着,仿似遗失了灵魂一般,忘记了痛,也没有了感觉,端是一具木头,她做错了,真的错了,下毒害韩虓,怎会干出这种傻事呢?
“艾文,你就吃点饭好吗?不吃饭你的身体会跨下去的。”摆好了饭菜,罗青在旁边焦急的劝导,艾文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艾文眸中滑落下泪来时那心中藏着的酸楚。
“韩虓不会原谅我了吧?不会了吧……”艾文心中想着韩虓朝她邪魅一笑时的俊脸,抬头看罗青时,温热转瞬又变得冰凉的泪又滑落了下来,伤害心爱的人,自己脑子堵了吗?怎会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啊?糊涂,现在韩虓不理自己,当真是自作自受。
“云丫头。”跨进罗青的房门,吴妈一脸森寒的冲艾文道:“夫人吩咐三天后由你代替少玲小姐参加此次轩苑山庄与朝家堡的比武大赛。”
“为何?”艾文泪眼瞧着她,却是没有丝毫表情。
“一个小丫头竟敢问夫人行事的原因,你不想活了?”吴妈嗤之以鼻的朝艾文吼,瞥了艾文一眼,又道:“少玲小姐练武时受伤了,腿不方便,当然要找个人代替了。”
“哦!”艾文胡乱应了一声,眸光转动,喃喃道:“原来是想借刀杀人啊!”
此言一出,罗青顿时惊呆,艾文怎敢对夫人说出这种不敬的话?
吴妈心中微微一动,凝目瞄向艾文,这丫头还有些脑子,口中却是怒道:“别胡乱说话,选中你,那是你的荣幸。”
“好,我会去。”艾文张口便应了下来,既然无法拒绝,那又何必让这讨厌的吴妈继续呆在房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