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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文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翻飞的人影,漠然地应声,未有太多的震撼,早梅雪之前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虎少爷好像有危险耶!”观察一下阵势,梅雪眉眼中现出焦急之色,暗中唏嘘不已,轩少虎在她梅庄危难时助过援手,那么她现在即便不敌,也应该拔刀相助。
“别急。”瞥眼梅雪脸上的表情,艾文已知她心中所想,当下拉住她道。
“姐姐,虎少爷就快撑不住了。”梅雪蠢蠢欲动,豪气如云。
“出去了你也帮不了他,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艾文面目冷寒,相当的沉得住气。
“我不怕死。”梅雪扬了扬眉,铁了心的要当一回侠女。
艾文闻言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道:“别任性,你不怕,你爹娘怕。”
梅雪仿似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突然钉在原地,艾文说对了,她或许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她若死了,伤痛受苦的还是父母。
咬住嘴唇,梅雪气恼的皱眉,不住责怪自己平时为何不好好的学武,等到面临危险时才发觉自己一无是处。
艾文按了一下她柔弱的肩算作安慰,又移目去看轩少虎,此时的轩少虎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流出,一身金色镶边的华丽服饰几乎染成血色,但如此艰难的处境,他仍然毫不退缩,霸气凌然地挥着长剑,眉眼中嵌着绝对的萧杀,死紧地盯着面前剩下的五人,什么话也不说,在身体尚能支持的情况下,手中利剑一点不含糊。
在他侧边,同样握着剑的纪柔兰脸上一片惊恐之色,一面要对敌,一面要顾及轩少虎,只可惜她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有闲暇去解救轩少虎的危机呢?
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穷追不舍的攻击轩少虎,梅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行,她要去帮轩少虎与纪柔兰,否则即便活着回去,被父母知道她袖手旁观的事,只怕会比看着她死还难受。
在她正想动手时,轩少虎长剑骤然抛起,一个换手握住,扬手就朝斜方黑衣人刺去,剑身冰凉,剑速飞快如流星,瞬间解决掉那人。
哪知,一招得手后,他还未来得及转身,前方一黑衣人便陡然举剑飞身上来,对准他的眉心,直劈而下。
此剑一旦得逞,那么轩少虎便要分身两半,惨不忍睹了。
“啊。”轻叫一声,梅雪惊颤地捂住了口,双眸骇然,一瞬间脑中仿似短路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太恐怖了,轩少虎就要死了吗?
“虎师兄……”纪柔兰惶恐的大喊一声,悲愤交加,唰唰劈过几剑,摆脱身旁黑衣人的纠缠就要上来,只是纵使她速度再快也是赶不及了。
眼看长剑就要劈到额头上来,轩少虎脑中突然想起艾文,刹时心灰意冷,放下了求生意志,兀自站着等死。
艾文见之眉头皱起,该死的轩少虎不想活了吗?哪根筋不对了?若是抵抗的话还不至于被劈呀!
“切!”不爽地冷嗤一声,艾文眸中寒光闪现,悄无声息的杀气霍然爆射出来,手指一扬,一记凌厉辛辣的指风疾了出去,又快又准。
在众人都以为轩少虎必死无疑之时,那个倒下的竟然是举剑劈他的人。
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见轩少虎安然无恙后,纪柔兰狂喜的奔上前来,一把抱住轩少虎,害怕得连连颤抖。
木然地站着,轩少虎任由纪柔兰抱着,薄唇紧抿,冷目瞅着前方那三个黑衣人,面色下沉,没有一点庆幸之意,反而还责怪那个暗中多管闲事的人,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去见艾文了,什么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梅雪大大地吃了一惊,轩少虎没死,那个人的眉心中还穿了一洞,睁大眼睛往后倒去死不瞑目。
仰头四处张望了下,她要瞧瞧那个出手的高人是谁,全然不知道身旁的艾文便是那个高手。
“梅雪,咱们在此分手吧,回去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艾文掉头见梅雪的呆样,暗中有些好笑。
梅雪微愣了下,“姐姐,什么高人你看到了吗?”
艾文淡然勾唇,温和地摇摇头道:“你眼光还真差劲,不就是我吗?”
梅雪不信地撇撇嘴,“你还真会给自己戴高帽,那你不出去给轩少虎他们打声招呼吗?”
“不打扰他们了,没见他们正在卿卿我我吗?我可不想做电灯泡呢。”艾文若有所思地说罢,双眸瞄向轩少虎和纪柔兰,他们终于成一对了,太好了,如此的话自己对轩少虎也不用再报有太多的负担。
微吐一气,心中忽觉轻松不少,仿似卸下了一重担。
“电灯泡是何物啊?”梅雪愣了愣,等不及艾文的答案,又担心道:“他们周围还有三个黑衣人,轩少虎受伤那么严重,纪柔兰的武功又比我高不了多少,我担心那三人一攻上来,他们还会有危险。”
仰头往树林中一扫,期望得喃喃自语:“高人啊,拜托你快出来吧。”
艾文被她那可爱的样逗得一笑,评估一下那三人的实力,感觉自己想解决他们似乎是举手之间的事,因而微一挑眉道:“别担心,那三个黑衣人嘛我解决。”
“姐姐,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梅雪双目讶异的看着艾文,仿佛看怪物一般,在她的记忆中艾文没有武功啊。
艾文嘴角轻牵,“当然是真的了,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拜拜了。”
梅雪听得大肆怔愣,艾文明明说她要解决那三个黑衣人,可这会又说要走,到底她要表达什么内容啊。
“别呆了,走吧,OK?”最后提醒梅雪一句,艾文移目瞥眼那三个刚从惊骇中醒悟过来要对轩少虎动手的人,不觉中摸了一下凤弦琴,只是她转念又放弃了以琴攻击他们的想法,以她目前的心情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因而要想避过轩少虎,以琴出击无疑愚钝之举,轩少虎听过她的琴,琴音一出她就藏不住了。
念头闪过后,她眉中一动,身形极快如电的飞出去,在路过那三人之时,三记“极星神指”点了出去,与此同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艾文对她自己的手法还有相当的自信,这出了八成之力点出的“极星神指”,那三人若还不死,那么她艾文这两个字也可以倒过来写了。
果然,那三人在呆愣之际,只觉侧边白影一晃,紧接着眉心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还未来得及呼叫,三人已是齐齐倒了下去。
梅雪看得双眸瞪大,小手捂着嘴巴,胸中惊讶与震撼汹涌而来。
足足盏茶时分,她愣是没反应过来。
恍然一见白影晃动,轩少虎退后两步让开纪柔兰,提剑跟了过去,可惜来人太快,他几乎未看清人影,那对他有威胁的三人便倒地身亡了。
看准了白影离去的方向,轩少虎眉头皱起,既然要帮他,又为何要躲避呢?
心情不爽地冷哼一声,他硬提一口气跟了上去,那白影让他联想到了艾文,所以他要一看究竟。
“虎师兄。”纪柔兰一呆之下,赶紧跟上,轩少虎受伤严重,得找个地方养伤才是,不能再让他动武了。
梅雪捂着小口,还来不及吱声,人已是走得没了踪影。
拍拍脑袋,她还没想通艾文原来就是那个高手,照顾了艾文一个多月,天天看她半死不活的,哪料到她会是一个傲世不可匹敌的高手啊。
——
晚风轻轻吹拂,带着一股热气,即便在夜间,也让人热得汗流浃背。
睡不着,艾文坐在桌边,独自喝着闷酒。
在这客栈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呆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以酒浇愁,企图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离开了梅庄,也远离了雪山,看到广袤的天地,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但仍然沉闷得很,心头被许多往事压着,呼吸都觉有些受阻。
长叹一气,瞥眼桌上的三只空瓶,艾文又继续倒酒,心中好生气恼,多管闲事的朝龙为何要为她挡住那一掌呢?不挡多好啊……或是自己那日多留个心眼守着朝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吧。
兀自自责着,责怪着,郁闷着,艾文胸中堵得紧,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地下肚,烈酒的滋味与她悲凄的心情融合成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泪。
“朝龙,如果你还活着,那么艾文也不必这般难过了,与你一起浪迹天涯,这辈子也会过得很快活。”任由眸中泪水滑落杯中,艾文仰头一喝,不觉感叹。
去找韩虓,她不奢想,纵然朝龙也那样说过,但心中已经觉得对不起韩虓了,怎么能像从前那样以为他是自己的呢,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她也无法面对韩虓。
也许今生就只能和韩虓无缘了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哎。”微一叹息,艾文边喝酒,边在心中祝福:“韩虓,你要过得幸福哦;朝龙,在那边你也要过得开心。”
呆在这房中,艾文麻醉着自己,把找时光机的事暂且丢到一旁,这个世界有太多她留念的人和物,她怎么能洒脱地走人呢?
不觉中又一壶酒饮尽,艾文扔到一边,抓着最后一瓶又继续,近来大概是神功护体的缘故,酒量变得特大,几乎跟喝水没两样,她倒想醉了不省人事来个暂时的解脱,可四瓶都空了,偏偏还晕不了,除了觉得脑袋昏沉无力抬不起来,就没别的反应了。
看着酒水,艾文郁闷地皱眉,难道店家看她好欺负,在酒中掺水了吗?想她那会和轩少虎拼酒没喝多少就醉了个三天三夜,而现在这酒量都快是以前的两倍了。
细细尝了尝,酒中确实有水,艾文无奈地摇头,将就喝了下去,如此灌了五杯,脑袋终于晕乎。
看着眼前模糊的事物,艾文握杯的手冷不防滑了下去,想要抬起来时竟是无力。
心中陡然一惊,艾文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被什么人盯上了吗?貌似她深居简出行为并不高调,理应没人认识她才对呀。
脑袋无力地靠在桌上,一瞬间全身软得犹若无骨,仿似被药物控制了一样提不起一点劲。
在隔壁关注着房内动静的女人听到艾文手中滑落破碎了的杯子,心中一喜,赶紧过来附耳听听,确定后这才推开门。
抬目瞥眼晃动的人影,艾文有气无力的道:“你是谁?”
“姑娘,得罪了。”来人冷声说了一句,手指飞快地点了艾文的睡穴,抱起艾文,闪身出门。
迷迷糊糊中,艾文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不知来人要把她带去何地,但不管了,反正也抵抗不了。
意识一放松,她总算睡了过去。
一个多月来,这恐怕是她在不安稳的时候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再次睁开眼,艾文脑袋仍然昏沉,全身酸软无力,举动艰难,身下的感觉告诉她,她此刻正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躺在某张柔软的大床上。
转动目光,打量了一下屋内精致的家具,豪华的摆设,艾文顿时纳闷不已,看样应该是个女子的闺房,按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这女子抓她来干嘛呢?记忆中她可没招惹哪路神仙啊。
“姑娘,你总算醒了。”房门推开,一个长相平庸看似精练的老妈子走了进来,道:“本来,虞娘还在想是不是要把你叫醒。”
艾文眯眼瞧着她,奇道:“你是谁呀?抓我干嘛?我得罪你了吗?”
虞娘抱歉一笑,“姑娘并未得罪虞娘,只是虞娘看姑娘长得秀美,所以想请姑娘顶替我家小姐嫁人。”
“嫁人?”艾文听之脑袋骤然轰隆,好似天边掉下了一枚炸弹,瞬间炸得人几乎不会反应,嫁人这档子事也能够顶替?有没有搞错啊?
“在客栈见着姑娘,虞娘便有此打算了,虞娘也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姑娘,但虞娘想救我家小姐。”虞娘又继续解释道。
“不懂。”艾文白眼一翻,不懂也不屑,说得这么道貌岸然的,以为就能被原谅了吗?嫁人这可不是一般小事,岂能儿戏?
掀开被子,她想撑着床坐起,却发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不起来,面色一沉,艾文冷目瞄向那妇人,口气不爽地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虞娘上前两步,把艾文扶坐起,直言不讳的道:“‘软骨散’,此药服用后,并无解药,但一日后药力自行解除,算来在午夜时分姑娘身上的药力就会自动消除了。”
“我怎么中了你的毒了?”艾文眉头蹙着,回想一遍客栈中的情形,又道:“难道你通过小二把药放入了酒水中?”
虞娘点头道:“正是,虞娘本无害姑娘之意,只是我家小姐因为不满意这桩婚事已经自杀过很多次,虞娘不忍心便答应为她想办法,如此祸及到姑娘,虞娘也很是过意不去。”
“不满意退婚不就得了?犯得着自杀吗?”艾文一脸冷酷的表情,不愿意嫁人便让她来替嫁,难道她好欺负?
“这婚可退不了。”虞娘哀叹一气,脸上布上了伤感之色,幽幽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倾慕项羽少爷,早已发誓非项羽少爷不嫁,可是孟公子与项羽少爷有过节,因而几日前项羽少爷出城后,孟公子便来逼婚,企图践踏小姐的自尊心来达到羞辱项羽少爷的目的。在此地孟家财大势大,任何人都得罪不起,我家老爷被那孟家财势压着,一害怕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并于今日完婚。在此之前,小姐要逃跑去找项羽少爷,但被孟府的人看守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出城,无奈之下,小姐自杀过许多次,幸而都被虞娘阻止了下来,为了救小姐,虞娘只有为她想办法。”
“哦。”艾文听完,恍然大悟道:“要救你家小姐,所以就要牺牲我?”
虞娘面色一沉,突然一改温和的作风,冷道:“可以这么说,今日姑娘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都非嫁不可。”
“哼。”艾文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照你的意思难道你想在婚礼之时让你家小姐逃跑?嗯,那时孟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自是无人会料到新娘已经被人掉了包,如此你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虞娘诧异的目光审视了艾文几眼,道:“姑娘说的极是。”
“和项羽少爷?难道你家小姐是虞姬?”想起项羽的名字,再听虞娘府上的姓,艾文神色一动,略显惊讶道。
与项羽配成一对的,基本上不动脑子她就会联系到虞姬身上去,想那历史上项羽和虞姬可是可歌可泣的一对,两人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足以感动得人泪流满面,若真是他两人还必须是一对才行,否则历史书就要大变样了。
“我家小姐正是虞姬,只是不知姑娘怎会知晓?”虞娘吃惊的程度丝毫不比艾文少,她家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除非抓到熟人了。
“还真是她啊!”艾文口气中有些惊喜,虞姬耶,自己以前查看历史时就特别的羡慕她与项羽的爱情,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她本人。
微一转念,她又道:“那我问你,项羽是不是有个叔叔叫项梁?”
虞娘点头道:“项羽少爷确实有个叔叔叫项梁,姑娘难道和他们认识?”说时她暗中不住唏嘘,可别抓了项羽少爷的朋友啊。
“哦。”艾文终于敢肯定了,考虑到自身情况,眉头又皱了起来,虞姬和项羽是一对,那是一定的,可不能分开,那么自己就非得帮她了吗?
“时间不早了,烦请姑娘穿上这衣服吧。”拿过桌上的新娘妆,虞娘说着走了过来。
“等等,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虞姬啊?”艾文好奇心作祟,竟然想一睹这传奇人物的芳容。
虞娘呆了呆,道:“好。”转身出去,一会便带了个女子进来。
艾文抬目一看那女子长相,顿时大翻白眼,这就是虞姬啊?不是说她很漂亮很漂亮的吗?怎会长得这么大众化?充其量就算是有些闭月羞花之貌,可是这种漂亮被吹捧了两千多年就有些夸张了吧。
“姑娘可愿意帮忙?”目睹艾文脸上的失望之色,虞娘暗中有些不爽。
“切!”艾文嗤鼻道:“好像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会强迫我代嫁的吧?如此你也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了。”见虞娘脸色越来越难看,艾文赶紧改口又道:“好了,别生气,我嫁就是,不过……”
语锋一转,艾文微微顿了下,道:“给我准备些黑糯米来行吧?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也得备齐。”代嫁拖延一下时间倒还行,要她真嫁那绝对没得商量。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虞娘纳闷地瞅着艾文,探寻着她的心思。
“虞姬姑娘想要得到幸福,但我艾文的人生也不是可以任意践踏的。这么说吧,我愿意帮她,不过我也要为我的人生做些准备。”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虞娘,艾文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虞娘被她盯得心底寒颤,赶紧避开了道,只要她答应帮小姐,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拿过床边的凤弦琴,艾文将其背在背上,“全身软得没力气耶,你帮我穿衣吧。”
自从中了“鹤顶红”之毒,她身体不随便中毒的神话也随之打破了。
虞娘惊异地看着艾文,“姑娘背着琴怎么穿衣服?”
“呵。”艾文不以为然地笑笑,“直接套上去呗。”
“那样岂不让人以为是驼背?”虞娘终于有些知晓艾文的意图了。
“那样就更好了。”艾文邪魅地勾勾唇,笑得人头皮发麻。
按她的吩咐把东西准备上来后,花了柱香时间,艾文的妆总算上完,而孟府的迎亲队伍也来到了门前。
坐上花轿,听着迎亲队伍中敲敲打打的乐声,艾文兀自苦笑,第一次亲身感受古代结婚的习俗,本来是很激动人心的事,只可惜她没感觉,不是自己愿嫁的,那激情抠得找不出分毫。
路过大街时,侧方一片悲屈的哭声传来。
艾文听之不忍,掀开轿帘道:“停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体渐渐的恢复了力气,只是走路还勉强可以,提气运功就万万做不到了。
突闻她这声不是很响亮却能够威慑人心的语声,八名抬轿男子齐齐将轿子落了下来。
艾文天生便有些高高在上的威严,因而她庄严肃穆的说话时,很少有人敢忤逆她的命令。
“姑娘有何事?”见艾文不合规矩的出了轿门,虞娘担忧地上来,生怕艾文在大街上说出她的阴谋。
“你可有钱?有的话给我。”艾文开口便直奔主题。
红盖头下,虞娘看不见艾文什么表情,怔愣了一下,自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道:“姑娘要钱何用?要钱的话孟府多的是。”言下还有些看扁艾文之意。
艾文懒得搭理她,拿过钱袋,往侧边走了几步,微一蹲身将钱袋递给跪在路边抱着两个孩子哭泣的妇人,道:“拿着这些钱去买吃的吧,孩子看起来都快饿坏了。”
妇人眼中含着泪花,接过钱袋,无比尊敬地向艾文磕头道:“谢谢姑娘大恩,谢谢姑娘大恩……”
艾文轻轻摇头,暗中为这乱世感到悲哀,立身时余光中突然觉得红盖头漏光之处一红衣人影闪过。
心中惊愣一下,艾文立即想到韩虓那身妖艳的红衣,登时不自觉地掀开盖头往那方望去,却又失望地找不着人影,放下盖头,她有些悲凉,也许是眼花吧。
但在她掀盖头之际,不少看到她的路人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差点忍不住的往路边呕吐,一个个鄙夷的神色现出,那就是孟公子要娶的新娘呀,孟公子哪根筋不对,竟然要娶她?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扇一巴掌嘛。
重回轿子,艾文还在为那一抹红衣感到疑惑,那是韩虓吗?也许不是吧。
让人期待的婚礼注定了是一个笑话,艾文知道拜天地代表什么意思,虽然她觉得不是诚心嫁,拜了也无所谓,但待她感受到那浓重的气氛后,她就反悔了,因而在某人高喊一声“一拜天地”时,她脚下一软,故作怯场地晕了下去,任凭雷也轰不醒,要她跟人拜天地,除非她爱的人,否则任何人都休想。
那孟公子气得跺脚,扫眼参加他婚礼的客人看到他这驼背新娘时脸上嘲笑的表情,一个气恼,吩咐下人把新娘直接送入洞房,天地不拜也罢,反正他也不是诚心要娶这女人。
终于清静了,艾文在洞房中暗自庆幸,没有跟那孟公子拜天地,在这个年代来说,她与他就算不得合法的夫妻,那么她即使待会走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看天色,离药力自行消除的时间似乎还有两个时辰,只消这两个时辰一过,她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这个时候虞娘带着虞姬应该出城了吧。
心中想着,艾文对虞娘的作为还是有些气愤,直接请求她的帮忙恐怕她也会帮,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控制她就叫她不爽。
想时,门“咯吱”一声开了。
新郎走进来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话,艾文充耳不闻,她现在关心的只有时间,时间,巴不得时间赶快溜走。
站在艾文面前审视着艾文,孟公子愤愤地摆着一脸哭丧的表情,他以往对虞姬了解得太少了,一个劲的去逼婚,浑然不知这个和项羽暗自定情的女子会是个驼背。
想起项羽那臭小子,孟公子咬牙切齿的想要说出鄙夷的话,什么眼光嘛,这种女人也看得上?
对这问题他脑中转了几个念头,最后只能解释是这女人长得太漂亮,否则项羽不会瞧得起。
哪知他掀开盖头一看,差点没呛到吐血,漂亮?这和漂亮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她丑陋都还得加个万分二字。
艾文见他一副吃了死耗子的难受表情,憋着嗓子道:“相公终于肯让虞姬透透光了。”
一听这嘶哑的嗓音,再一看艾文那两条浓黑的眉,以及几乎睁不开的小眼和鼻子上挂着的两条黄龙,哇,恶心死他了,还有更气人的是她眉心中还长了一颗豆大的痣,怎么看怎么煞风景。
孟公子貌似怕瘟神上身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弯着身子想吐,直埋怨他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让这种女子进了他孟家的门。
艾文站起身,咧嘴一笑,涂黑的两瓣门牙在背光之下看去仿佛缺了一般,道:“难道孟公子后悔了吗?”暗中却想:“我不就是用黑糯米在脸上作了些装饰,外带弄点蜂蜜粘到上唇上,至于这么可怕吗?”
“离我远点。”孟公子大手一伸,阻止了艾文上前的冲动,怀疑道:“你真是虞姬?”
“小女子正是虞姬。”艾文看着他不怎么帅气的脸,舌头一伸往上唇上舔去,嗯,上好的蜂蜜,味道还不错。
这动作逗得孟公子一个弯身,所有晚宴上喝的酒都吐了出来,这是十几岁的人吗?怎么觉得像个弱智啊?
“哇。”艾文瞥眼他吐出的秽物,恶心得跳了开去,将盖头复又盖着自己以免眼睛受损,难听的嗓音又起:“孟公子,你好恶心哦。”
孟公子听得又是吐,待吐得不能再吐后,捂住肚子朝门外喊:“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两个精壮的大汉应声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立在门前道。
“这个女人。”孟公子手指颤抖地指了指艾文,仿似觉得分量不够,又另换了个称呼道:“这个丑陋的女人给我扔到青楼去,哦,对,就是青楼,哼!”鼻中一哼,心下总算舒服了许多,自己无法接受她的模样,但用这个办法该能羞辱项羽那臭小子了吧。
“青楼?”艾文双眸一下睁大,没搞错吧?让她进青楼?那可是烟花之地耶!
听了命令的二人微一迟疑,见孟公子确实不是开玩笑,相视一眼,上前扛起艾文,转身就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