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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言溪悄无声息的进了屋,看了眼熟睡的温思淳和小宝,刻意压着嗓音说。“你无事罢?非晚让我送瓶小还丹过来。”他挺讷闷,为什么让他送过来,想问瞧着非晚脸色不对,话到了嘴边还是给咽了。“还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沾了思淳的福,他馋肉馋的慌,说要进山捕妖兽吃烤肉,碰巧救了个道源宗的弟子,在道源宗呆了几日,才耽搁了回来的日期。”
“我无碍。”温元清伸手接过小还丹,笑着说。“言溪帮我个忙。”
“说呗。”应的轻快。
“我刚许诺待思淳醒了,就做七八道肉食给他解解馋,这会走不开,你替我去捕些肉质佳的妖兽来可好?”
关言溪没料是这点小事,笑出了声。“我还当什么事,原是这桩,我去去就回来。”
顾桑榆自修炼中醒来,睁开眼就见非晚眉目紧锁的坐在他跟前,虽情绪不显,可他们多年道侣,深知彼此,仍可以看出他坐立难安,当出了甚要紧事,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我……”骆非晚张了张嘴,吐了一个字,没脸往下说,闭上嘴巴不语。他没想到,好意出手相助,会弄成现在这局面,胸口闷闷的,很是难受。他是想着让桑榆沾沾光,却没想要损害元清的利益。
从未见过非晚这般模样,八成是真出了难以启齿的事,顾桑榆思索了下。“连我都不能说?”依着非晚的性子,不说出来就容易钻死胡同。“对和错是与非,我是不管的,旁的都没你重要。”
骆非晚沉默半响,略显气馁的道。“我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们之间,还需要想措词?”顾桑榆挑眉问道,眼神化成刀子戳了他一下。
骆非晚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忽的就散了,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到底没说话,用的神念将事情原本的说了遍。
“我都炼气十层了。”听着说完原由,顾桑榆才注意自己的修为。这事是有点棘手,元清悟道入定,可大半的好处却让他得了。“这么僵着也不好,依着元清的性情,咱们照实把事说与他听,要更妥善点。”
“是我对不住他。”骆非晚深深的吐了口气,脸皮有点火辣辣的灼感。原就先前有过一回,这次虽是无心,可结果落在旁人眼里,有前例在,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顾桑榆见不得他这样,亲亲热热的抱着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里。“没事,坦诚相待就行,咱本意是好的,只没赶上变化罢了。”
关言溪拎着一只肉质鲜嫩的妖兽进洞府,没个心理准备,见着这俩搂成一团,当即就侧了脸,颇为夸张的嚷了句。“世风日下,桑榆你可是佛修!”
“我俩是天道承认的道侣。”顾桑榆笑眯眯的说着,坦坦荡荡的模样。
关言溪怪叫一声,飞快的窜过厅室进了石屋。“元清我捕了只长尾兽,够咱们打牙祭吧?”说着掂了掂手里的妖兽。
“够。”温元清眉开眼笑的瞅着。“怎么没拾掇干净?”
骆非晚走到门口,听着这话,接道。“他不会,我来吧。”
“你俩也要吃?”
顾桑榆看着他,反问。“难道让我俩看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幸好我捕了两只。”关言溪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只小点的,拍了拍骆非晚的肩膀。“走,咱俩拾掇长尾兽,回头让元清张罗,桑榆打下手。”
听着他俩走远了,顾桑榆坐到了温元清的身旁,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将事说了遍。不料,温元清听着却笑了。“我对外界是有点模糊的感知,我自己都没有心理准备,非晚没有出手干扰,便是在入定中自然而然的冲击筑基,也得失败。”
见他心里明白,顾桑榆松了口气,仙道艰难险阻,为了有所成就,一颗人心穷尽词汇都无法贴切的形容出十之一二,修士们个个看着仙风道骨,实则是怎个情况还真不好说。能遇着心地纯良的正道修士,确是件三生幸事,相处轻松自在,共同出门也不用担心后背。“归迟寻筑基丹已有了眉目,等得到了筑基丹,咱们就进丹桂深山,由我们几个护法,你定能安然筑就道基。”
“有个好消息你还不知道吧。”温元清笑吟吟的说着。“言溪他们已经和道源宗的内门精英弟子搭上交情了,我现在感觉良好,灵力尚未饱和,离开锦州再筑就道基也行。”
顾桑榆还真不知道这好消息,饶有兴趣的问。“是怎么回事?”
骆非晚和关言溪进屋时,正巧听了个尾巴,骆非晚看着身侧的关言溪就问。“这么快就和道源宗的弟子有了交情?”
“救命之恩。”关言溪正儿百经的说着,将事从头到尾说了遍。
温思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关叔叔嘴巴一直在动,可他听不到声音,琢磨了下,才发现被笼了个灵力罩,是父亲的灵息,心里头暖乎乎的。
“醒了。”骆非晚修为要高些,轻易的就撤了灵力罩。“你爹在张罗肉食。”
“我闻到香味了。”温思淳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狗狗的脑袋。“小宝。”
狗狗早就醒了,见弟弟还在睡,就装睡躺着而已。“是长尾兽。”
有段时间没动手,温元清的手艺却没丢,一桌子满满的八个肉菜,浓浓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石室,十足的馋人。一屋子不见拘谨,都甩开膀子吃着,一顿饭下来,难得的畅快,情分又增了两分。
“元清这灵酒酿的真好,既香又醇。”关言溪喜欢极了,喝的有点上头,拿着酒杯痴痴的笑,说话时舌头都有点打结。
温元清不想扫兴,也是心疼思淳,这次没有拘着他们哥俩,除了他和桑榆,其余几个都喝的东倒西歪。
“非晚和言溪交给我。”顾桑榆看了眼几个醉汉,笑容满满的说。“真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舒坦过。”
“下回归迟回来了,咱们再闹一次。”开心是开心,独了归迟不在,想着他是为自己在外面飘荡,温元清心里头挺不是滋味。
别看顾桑榆是个佛修,还真是半点都不忌口,听着这话直乐。“我看行。”眼神有点飘,他也喝了好几杯。
今夜是谁都没有修炼均躺在床上熟睡,半夜温思淳睁开眼睛,木木的看着窗户外的月光,过了会,他抱起狗狗往对面的父亲床上走。“爹。”
“弟弟。”狗狗向来警觉,悄悄的用神念问着。
温元清睡的有点沉,温思淳见父亲没醒,抱着狗狗跨过他,躺到了床的内侧,将狗狗搁在中间抱着。“小宝,就是想靠着父亲睡。”
狗狗知道弟弟有事瞒着它,可弟弟不说它也不好问,把尾巴卷着弟弟的腰,闭着眼睛却没睡意,琢磨着弟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天光蒙蒙亮,温元清习惯了这个点醒来,查觉床上有点不对劲,侧头一看,小宝怎么在床内?再认真瞅着,思淳果然也在,这哥俩总是焦不离孟。怎么会在他的床上?细细思索了会,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想着难不成是昨天吓着了?按他对儿子的了解,完全不应该。
不等温元清寻上思淳,小宝就来找他了。“主人,昨天夜里弟弟突然的醒来,发了会呆,然后就抱着我去了你的床上,说想靠着你睡。”
“还有别的话没?”看来是真有事,温元清在心头记了一笔。
狗狗甩了甩尾巴,有点蔫蔫的。“没有。主人弟弟定是有事,得好好看着他。”
“等找个适当的时机我问问。”
说的轻巧做起来却难,温元清问过两回,儿子总说没什么事,问的多了他索性就沉默不回话。这叫没事,谁信!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搁在身边多注意点,还有小宝帮着,总能摸出点线索来。四五日不成,十天半个月不成,四五个月总能成事。
有时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过了足足五个月,沈归迟的筑基丹都买到手了,道源宗那边进展很顺利就差临门一脚,可温思淳这边却是半点发现都没有,温元清见过了这么久,除了晚上睡一张床,就没别的异样,也就将这事暗暗的压心里,想着来日方长总能整明白。
“等出了锦州再冲击筑基吧。”温元清对云涛渡以南的印象特别不好,总想着赶紧离开。
“随你。”没见元清有突破筑基的痕迹,大约是时机没到,沈归迟深知这事急不得,反正筑基丹已经在手,想什么时候筑基都行。
沈归迟回来时,关言溪正好接到程道友的传音玉符,宗内组织了一场交易会,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玩玩,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问道沈归迟时,他说挺累的想在洞府里歇歇,温元清本来有点想去凑凑热闹,见归迟这么说便留下来陪他。
大半年没见,温元清有不少话想说,他早就忘了沈归迟刚出关的古怪表现,把他当家人似的,态度亲近又自然,吧啦吧啦的说着积压在心里的话。
沈归迟认真的听着,眉眼含笑,时不时的接两句,激着元清的兴致,他觉的这样就很好,心里无比的满足。“思淳抱着小宝睡在你的床上?”
“对。”总算有个能商量的人了,毕竟是家里的事,也是思淳的*,温元清不好拿着到处说,可归迟则不同,一家子没事儿。
听完元清的苦恼,沈归迟提了个意见。“一时间我也没头绪,晚间一起睡,我看看情况。”
“好。”温元清笑的一脸欢喜。
沈归迟看着他的笑,只觉手有点痒痒,想摸摸他的脸或是头发也好,相处久了,细枝末节处,就能发现元清实则比较呆憨,傻呼呼的,看在眼里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方方面面都将他护的周周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