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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和朱荣边聊便开车回到家。他让朱荣服了药睡下。便和等待已久的苏志浩,开车去做家庭随访,逐人登记,建档入档。
张博的生活过得紧而有趣,他和苏志浩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
朱荣的工作每天是服药、休息,有时坐在院里,有时坐大门前的白杨树下,一天三次同吴青夫妇打招呼。
“张嫂,注意身体。”吴青总是这句话。
“谢了,承蒙关心。”吴青夫妇。
“朱大姐,朱伯母,朱老师,我们上班去了,看家,做老家蹲吧。”蓝真真、韩爽、肖曼三个美女调皮的乱喊一通,打个招呼,唱着敖包相会上班去了。
门前的杨穗落过之后,很快就进入了三月天,清明节张博带朱荣去了槐树林,免不了一番悲伤,一番泣楚,张博按照传统也给许荣及老辈们烧纸祭奠。
星期天,张博和苏志浩在西村河口街做高血压病人随访。他们走进王三贵家。
“欢迎,欢迎,张大夫,苏站长。”王三贵长得还是比较耐看的汉子。满脸的胡渣显得粗野,四十多岁,脸不白不黑的,留着平头,一身的休闲装。其实他也没什么固定职业,早年丧偶,由于他吊儿郎当未能在娶,意志消沉,也没几个钱。前几年,河滩里的六亩地卖给开发商建了石材厂,一下变成为百万富翁,盖了新房,置了新家具,穿着焕然一新。他见张博到来。慌忙从大堂客厅里迎了出来。张博见他和前段时间面貌没多少变化。
张博、苏志浩随他进了大堂客厅。四壁山水,附属风雅,天花板大莲吊,木质地板,组合高低柜,一台大板立体电视。
“旧貌接新颜。”张博看了他的客厅笑道。
“比那时强多啦,你给我看病时还是三间土坯房。没钱你也给我看病。现在还欠着你呢,说个数,今天拿走。”王三贵很大方。他们在孙理满天云餐厅见面时,张博从没提什么帐,更是一百二十个感激。
“今天不是讨债的,早说过我扶贫了。”张博说。
“哎呦,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谢你啦,我的亲哥。”王三贵很领情。
“得得得。别那么酸,给你这个光棍老弟测血压。”张博说。苏志浩打开了台式血压表。
“我能吃能喝,身体很棒。”王三贵说。他还是不情愿的测了血压。
“收缩压150、舒张压90。”苏志浩说。张博将王三贵的血压信息填上表格。
“以后少吃肥肉,少吃鸡蛋,还有盐,一天不能超过6克。”张博嘱咐他。
“6克。每天吃十六克多,所有的菜里都含盐。”王三贵大声说:“没有盐味怎么吃。”
“吃得多了血压会更高,血管会变脆、变薄。容易爆裂,别想在享受幸福。你的钱花不完,死了多可惜。”张博调侃他并吓他,这样才会起作用。
“那胖人呢?”王三贵朝卧室的门口偷看。
“胖人更注意高血压。”苏志浩插了一句。
“喂,你出来吧,别怕,是好哥们张大夫。”王三贵朝卧室门口喊了俩句,又说“嘿嘿嘿,张哥和苏站长别笑话我,那是我未来的媳妇余芳。你们看她太胖会不会血压增高。”
余芳很胖,比胡舔没得病的时候还胖,她不好意思的走出来。穿了一身柳条格睡袍更显胖,头发凌乱,看样子里边没穿衣服。
“叫什么叫,抽风啊,我这不来了。”余芳遮羞的吼叫王三贵。
“这不是胡夫人吗,怎么在这里....?”张博欲言又止。
“别叫我胡夫人,以后我是王三贵夫人,以后我和那个胡斑顶离婚啦,我们现在正在试婚,你们就来了。”余芳以耻为荣的说。这女人真彪。
“胡夫人,你们还没离婚呢,现在住这里不合适。”张博告诉她。
“哥哎,这是我的私生活,你不要管喽,谁没个想好的。”王三贵求张博。
“就是。”余芳白了一眼张博,像俩把刀子。
“我没管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打听一下胡舔的身体情况。”张博变了个方式说。
“他呀,还在医院呢,能下地走动,能吃,走路就是腿画圈,说就是吹胡子瞪眼。就这样,我和三贵给他雇了一个保姆,好着呢,不用去诊所为人民服务喽。”余芳很无牵无挂的说,好像胡舔是她八辈子仇人。
“来,给你测一下血压。”苏志浩说。
“芳,测测,测测,没害处的。”王三贵端过一把园椅,让余芳做在苏站长面前。苏志浩给她测了血压。
“七十的一百二,正常。”苏志浩说。
张博又填了一份表格:“你家的电话,手机号也行。”
“7001423,”王三贵说:“进早在这里吃饭,行吧张哥。”
“留着你们俩个吃,非法同居。”张博说,很生气,他和苏志浩往外走,王三贵送到大门前,折身回去。
“东方红,太阳升”张博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平静的脸上大惊失色。
“怎么啦,张大夫。”苏志浩惊讶的问。
“快上车,朱荣旧病复发。”他们急忙调头回转,不到十分钟,便回到家,他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院中,院中空无一人。
“朱荣~~~”张博大喊道。没有回声。
“苗院长,蓝大夫将她送往县城,说还是人民医院。”肖曼从洗手间出来。
“东方红,太阳升。”张博还没等到手机铃声再响,便掏出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是苗儿的。
“哥,我是苗儿,正在通往县城的路上,你不要慌,慢慢开车过来,急中出错。”苗儿想的很周全。
“苏站长,你和肖曼去诊所,我去城里,看来朱荣没上次乐观。”张博着急上了车,自己开车朝县城驶去。
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前,苗儿和蓝真真在等待。
“朱老师看来凶多吉少,张大夫会很伤心。”蓝真真说。
“从生命体征上看并不乐观。”苗儿很赞同真真的诊断。
“那么,应该给师燕打电话,病危。”真真说。
“这事还得张哥做主,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对,还有刘艺佳,应当先通知郑王城她弟弟朱双成。”苗儿考虑再三的说。
苗儿掏出手机,在手中垫了垫,最后没有拨电话,摇了摇头。
“怎么不打。”真真问,十分不解,火上房啦,还那么沉着。
“我只能给张哥打,我没有朱双成的电话。如果给张哥打电话,他现在开车路上,一着急,出交通事故怎么办。”苗儿考虑的周到仔细,她们只能等。
半个小时后,张博快步走了进来,这个举止稳健的男子从没慌张过,这次却显得慌张。
“别慌,哥,听我说。”苗儿扯住张博的胳膊,阻止他往手术室走:“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郑王城她弟弟打电话,然后是师燕,这一次必须要打。”苗儿半提醒半命令的口气。
张博掏出手机,放在嘴上就喊:“喂、喂、喂。”
“你还没打开手机呢,没有找到电话怎么打得通,拿过来。”苗儿生气的夺过手机,找到朱双成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是?”是刘艺佳的声音。苗儿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张博的耳朵上。
“我,我是张博,你姐的朋友。”张博急喘着说。
“什么事呀!”刘艺佳甜甜的声音。
“你姐的病又复发了,给双城说,抓紧到人民医院急诊科的抢救室来。”张博怕话说的太慢,一口气说完。
“知道了,姐夫。”还没结婚呢,那边承认了他和朱荣的关系。
张博缓缓坐在休息长椅上,无言的看着苗儿最后说了一句:“苗儿,朱荣应该没事吧。”
“这很难说,今天周六,我想,今天看望一下朱大姐,看工程的进度,以及高血压病人的信息情况,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她从书房门口朝外爬,我知道,老毛病可能又复发了,赶紧拨了真真的电话,真真过来打上针,吸了氧就往城里赶。大姐被抬进急救的时候才给你打电话。”苗儿叙述了发病的整个过程。
“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此病朝发夕死。”张博说出了一个真心痛的接过。
“现代医学科学这么发达,不能按古代中医学说那样论证。”蓝真真说。
急救室的门开了,朱荣被护士推了出来,进了重症监护室,门“砰”的一声关了,响声很小。把张博、苗儿真真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