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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清楚!”他坐在床边,摇着她的肩头。“夏溪,你给我说清楚!”
他摇得她很痛,她感到身体疼的痉——挛,但这种疼却没有心里那种痛来的猛烈,绝望哀戚过后深吸一口气她猛地从床上弹起坐起来。
路遇琛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她坐起来,猛地用力推他,他没有防备,一下被他推倒在床上。
她扑过来,双手卡住他的脖子。“路遇琛我掐死你,你去死吧!”
路遇琛错愕着,脖子被夏溪抓住,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掐得的他有点窒息了,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一边。
随即而来的就是恼怒,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按住她的身子,怒吼道:“你疯了啊?被疯狗咬了啊?”
夏溪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她以为他会打她,可是没有,他只是怒气腾腾地瞪着她,瞪了她半天,手死死地按着她的肩头。
肩膀很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可是她却倔强的不肯喊痛。
路遇琛终于放开了她。
他站起身,拉开厨子,当着她的面,不慌不忙的换衣服,冷冷的看着瘫在床上的夏溪,其实他心里气的要命,不识抬举的女人!
看见这个抽搐着哭泣的女人他就开始生气,心生烦躁,干脆不管不顾转身走掉。
夏溪听见他离开的声音,也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整个房子似是坟墓一样沉静,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
夏溪沉沉的闭上眼睛,泪落在枕间,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忽然感到额头被人轻抚,昏睡中的她直觉躲开。
但是那人却像是不放过她,继续不断地搔扰着她,用手用吻。
“小溪,小溪。”他温柔呼喊,试图想要将她唤醒。
她轻微地呻银,幽幽转醒,眼前却是路遇琛,他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一股浓郁的酒味袭来,他喝了酒。
夏溪的视线朦胧不清,意识更加彷徨茫然,脑子像被人洗过了,空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自己累到忍不住闭眼。恍惚的时候,瞧见一张放大版俊容。
他正坐在边沿凝望着她,低声说道,“小溪,对不起!”
“不要碰我。”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冷了双眸。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拒绝他的碰触,更拒绝他这个人。
路遇琛却低下头去,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低声呓语:“小溪,对不起!对不起!”
他满身的酒气,她看看时间,是深夜两点。
他跑出去喝酒了?
他居然喝酒了!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抱着她,只是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
后来的后来,他睡着了。
夏溪挪了挪身子,让他躺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管他,不要管他!可是看到他那样,她还是帮他脱掉了外套,让他躺好。
而她在他旁边,也睡了过去。
当清晨,她醒来时,他也醒了。
她一大早起来,就收拾东西。
收拾完毕,她说:“我走了!”
路遇琛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夏溪,你说下午走的!”
她回转头,安静的看着他,“下午和早晨有区别吗?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你放心,你不说结束,我不会乱来,我是个有操守的人,不像有些人,**!”
“小溪!”路遇琛沉声叹息,一把扯过她,将她抱在怀中。
她无力反抗,任凭他抱着,也不再挣扎,只是说:“快到时间了,你该上班了!”
“你到底想怎样?你跟我说清楚,你闹什么脾气?!”路遇琛心中一紧,无法将她留下,他恼怒质问。
夏溪眨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只想离你远点,只想要自由。”
“要自由?”路遇琛的眼底陡然失去温度,忽然轻笑一声,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气愤压着胸腔,无法释放的怒气膨胀,他讥讽一句,“你配吗?”
夏溪也笑了,那样可笑。她已分不清眼中的泪水是伤心还是高兴,只是懒得和他继续纠缠,“随便你怎么说。我想要的是自由,即使身不由己,我且心由己,你控制不了我的心!”
路遇琛发狠似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都能将她射穿两个洞。“那我就控制你的身,你这周,都他妈别跟我上班去了!”
她微微错愕,看着他。
“夏溪,我警告你,你这周就在这里,别离开!你敢离开,我把你工作给弄没了,把你妈工作也弄没了!”他冷声吼道,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响而起,阴霾无比。
她怔忪,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只是心,有一丝揪紧。
她恍惚地望着模糊不清的他,却连声音都哽咽,她说得如此艰涩,“你可以,你有权有势,你可以不顾一切,我对此毫不怀疑。我只是个小市民,我斗不过位高权重的你,我活该被你糟蹋!”
她凄楚地凝望着他,忍着泪水不让它们继续落下。“但你也太欺负人了!”
路遇琛的视线纠缠了太多挣扎,是困惑,是茫然,是抑郁……
过了半晌,种种神情全从那张俊脸上退去,胸口的窒闷压下,他猛地扯过她的包,把包猛地摔在沙发上,“我就糟蹋你了,怎样吧?就欺负你了,怎样吧?我还得继续糟蹋,继续欺负!糟蹋欺负你一辈子!你能怎样?”
夏溪轻轻笑着,无语,她能怎样?
路遇琛转头去了浴室洗浴,换衣服。然后摔门而去。
夏溪终究还是没有走,她留在那里,蜷缩在沙发上,半天没动,一直坐到了中午,不吃不喝。
然后。
屋子里安静极了,说不出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窗外的天空,冬日的阳光也不甚温暖。
中午的时候,在夏溪几乎遗忘了一切的时候,钥匙开动门锁的声音骤然响起,刹那间,所有的呼吸都没有了,心跳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然后,她听到门开了。
夏溪蜷缩在沙发上,依然一动没动。
但很快,她便感觉不对劲儿。一转头,他看到了路遇琛扶着一个女人进门。门砰地一下关上,那个女人,是路安晴。
路遇琛的姐姐!
看到夏溪,路安晴也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她似乎没想到夏溪在这里!
路遇琛一脸冷漠,扶着路安晴走到沙发前。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客厅里,冷硬惑人的脸部轮廓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一尊雕塑。
夏溪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真的没想到路安晴会来,赶紧地站起来,拘谨地看着他们。
路遇琛也不多说,路安晴似乎看出夏溪的尴尬,嘿嘿一笑:“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最近过的可好?看你这小菜样,我弟弟是不是欺负你了?把你虐待的不轻啊!”
“呃!你好!你好!”夏溪只能呐呐地开口。
“你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路遇琛终于开口,却是对着路安晴说的。
“呵呵……我还真不太好,我冷死了!给我倒杯水吧,小溪同志。”路安晴也不客气,兀自说道,完全不理会路遇琛的一张寒冰脸。
“哦!好!”夏溪总算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厅。她不太好,这路安晴真是好笑,居然说不太好,一般人不都是很客气的回答“你好”吗?她还真是直接而诚实。
路安晴坐在沙发上,撩眼看了眼路遇琛,“见到我来居然这么不开心,不开心带我过来你家干什么?我又不是非要进你的门!哼,金屋藏娇了,被我抓到了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叫了你的好事?嘿嘿,还是你们吵架了?我莫名地也变成了炮火?弟弟,说说吧,姐给你你们和局怎样?”
“关你屁事!”路遇琛看着她苍白的脸,眸子里闪过心疼。“倒是你,身体不是自己的啊?干什么这么折腾?为什么不在北京养好了再回来?或者直接在J大养身体,你跑来吉县做什么?”
“路遇琛,我就爱折腾!我爱折腾怎么了?”
“你这是自虐!你做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做了?”路安晴反问。
“陈之言说的都是真的?”路遇琛在旁边坐下来:“你真的做掉了他的孩子?”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我乐意,关他屁事!”路安晴一脸的悲凉,说不出的滋味在眼底窜过。
“他有权利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你太倔强了,怎么可以自己做掉?你不觉得你很残忍?”
“他做错了事情,让我迁就他,凭什么?我就做掉,我自己愿意,你少说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又关我什么事?”
“呵呵,是呀,不关你事,关你事就好了。”路安晴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路遇琛。“我这不是来吉县看看你是不是也变成了陈世美嘛!路哥,我要不是你姐,我一定爱上你,嘿嘿,多痴情的小男孩啊!”
“路安晴,你有没有羞耻心?我是你亲弟弟!”
“是呀!所以我才这么遗憾啊!弟弟是自己的好,男人是人家的好。”路安晴扁扁嘴。
“你脑残啊!”路遇琛哭笑不得。
“我残脑,不脑残!”
两人在客厅里一下吵吵起来,夏溪在厨房里更是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出去。她捧着一杯热水,终于咬牙,走了出去。
大概是两人看到她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吵架了。
路遇琛别过脸去,路安晴对着夏溪笑了笑,可是脸色过于苍白,唇也毫无血色。
她穿着黑色的大衣,皮靴,还围着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至少比上次在联谊会时看到的还要憔悴很多。她本该是个光鲜漂亮的女子,此刻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疼!
夏溪递过去杯子:“白水,你要喝茶吗?先喝点白水,我帮你泡茶!”
“不用麻烦了!”路安晴说道:“等下我就走!先休息下!有人不欢迎我呢,我怎么也在政……府混了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出来了,我不被欢迎!~”
“路安晴!”路遇琛又沉声吼道。
“呃!干什么?路县长?”路安晴似乎格外喜欢跟他吵。“比大小声是不是?以为我没力气喊是不是?你等着我养好了我嗷嗷给你听!”
夏溪看着两人又吵起来,一下觉得路安晴真是可爱,说话总是透着一股幽默。
“路安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继续作!”路遇琛沉声警告。
路安晴刚要说什么,夏溪怕他们再吵起来,立刻出声:“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路安晴老实说道。瞅了眼夏溪,眼珠滴溜溜一转,十分灵动,又对夏溪道:“要不,你给我煮点好不好?”
夏溪又看向路遇琛,他别过脸去,不看她,像是跟谁赌气一样。
“你也没吃吗?”夏溪又问他。
他不回答!
路安晴替路遇琛回答:“不用理他的臭脾气,他也没吃饭!妹妹,有吃的吗?我饿了!快点去煮吧!”
“哦!好,我这就去煮!”夏溪听着路安晴叫自己妹妹,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她却叫不出他姐姐,她只能什么都不叫,礼礼貌貌,客客气气。
夏溪去了厨房。
外面两位又吵了起来。“晚上我送你回去,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了,养好了再出去!”
“不回去!”路安晴很是坚定。“我就不回家!”
“你跟家里也吵架了?”路遇琛问。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别多嘴!”
“陈之言在找你!”路遇琛道。
“管他呢!与我何干?”路安晴开口道:“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完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跟我说!他若是对不起你,我找他算账!”
“路哥!”路安晴突然看着他,表情认真地问:“跟女人玩暧昧,睡到一张床上,算不算背叛?”
“他——”路遇琛完全没想到。“你说他跟女人鬼混?这不可能。”
“他跟他的前女友,藕断丝连,被我抓奸在床!”路安晴轻笑。“你让我再跟他在一起?”
“姐!”路遇琛突然怔忪了一下。“或许你看错了!启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那他是那样的人?”路安晴冷冷的笑着,靠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喝了一大杯水。“别问我了,我说了,结束了!以后你都别跟我提这个烂人!我再也不想提,你要是还是我弟就别提陈之言这个人!行吗?”
“姐!”路遇琛整个人霍地烦躁,眉宇紧皱:“启明不可能这么做,我不信!”
“爱信不信,我也没说要你非要信,这事是我的事,谁要你管!你只需要在你老姐我难过又不愿意找别人哭得时候提供一下肩膀就好了!要不爸妈生你干嘛?”
“你去找路程俊不是更好,他是老大!”
“拜托,要是他知道了,那还了得!”提到程家老大,路安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不许告诉大哥!”
路遇琛皱皱眉,冷哼一声:“知道了!你当我爱说啊!”
“我就知道找你没错!”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去找陈之言问!”
路安晴突然正色起来:“路哥,你要当我是你姐,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路遇琛怔忪了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张了张嘴,终于无声的点点头。
他瞥了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他又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身影,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突然轮起拳头,一下砸在了玻璃茶几上。
只听见“砰——”一声,茶几的玻璃面被砸碎,碎片落了一地。
路遇琛的眉宇皱紧,手上更是渗出血丝。
“你干嘛啊?”路安晴低叫:“你砸什么茶几子啊?茶几子怎么你了啊?给我看看你的手,呀!流血了!”
路安晴一看,皱着眉头,又朝厨房喊了一声:“小溪!小溪!”
夏溪本来开着水管,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刚一关,就听到了路安晴的喊声,她跑了出来。“怎么了?”
“路哥的手破了,你快帮他包扎一下!”路安晴想要坐起来,可是肚子有点痛,流产后一直隐隐作痛了好几天,她这会觉得更难受了!
“啊!”夏溪一眼看到茶几的样子,顿时明白什么,跑回书房,找了医药箱,幸好他这里准备很齐全,勤务员给他配得很齐全。
她搬出药箱,路遇琛也走进了书房。
她走过去,伸手拉过他的手,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也不说话。
一时间,两人都是默默无言。
接近他的瞬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皱了下眉头,他是抽了好多烟吧?
手背上两个手指窝处的关节破了皮,鲜血渗出来,他自己没事干捶茶几,什么时候他需要这样的急躁了?路遇琛他该是新怒不形于色才对啊!
她弄棉球帮他消毒,担心他疼,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幽暗,她飞快地又低下头,小声道:“可能有点痛,你忍着!”
说完,她酒精棉球直接擦上他的手受伤处。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被酒精消毒有点疼,路遇琛冷漠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眸子变的幽深一些,清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复杂。她的小手轻轻的握着他的大手,小手很柔软很温暖,她给他消毒,上药。
他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怔忪地看着她。
再后来,她也无声地用棉球消毒,然后帮他用纱布包好,幸好不是很严重,只是破了皮,但是冬天不好好,他根本是自作孽!
包好了,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冷然地道:“可以了!”
他面容冷漠,也冷然道:“晚上我送你们回J大!”
她微微一愣,他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多看她,仿若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她立在书房里,努力笑着,却心中微感刺痛,终于可以回去了,不会耽误明天上班了,感谢路安晴来,不然今天她都没办法回去了!她真的怕他不让自己上班,很怕!
她迈开脚步走过他身边,朝外走去,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她刚要与他擦肩而过,路遇琛突然低沉喊道,“夏溪。”
她停下脚步,他转身凝望向她,半晌才道,“我为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
“路县长,我已经忘记了。”夏溪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轻声说道。
“你到底别扭什么?”他又问。
夏溪只感觉呼吸停滞,那一刹,有什么东西刺进她的心里。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脖子处,现在看不到了,看不见那个吻痕了,可是却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平静地说道:“没有,我没有别扭什么,我就是想回去了!”
他的俊容突然变得冷沉下去,那双狭长眼眸迸发出寒光,冷冷地望着她,那眼神让夏溪觉得一丝难耐。
“我现在去煮饭!”她飞快的说道。
但他却比她快一步,他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书房,留给她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
夏溪收拾好,又回到了厨房。
很快的,她做了几个清淡小菜,家常小炒,昨天做好的丸子,端上来,蒸的米饭。
一个小时,一切做好。
“可以吃饭了!”夏溪解着围裙对他们说道。
路安晴似乎感觉到夏溪和路遇琛的不对劲儿来。
她看了眼路遇琛,又看看夏溪,然后站了起来,“小溪,我要洗手,你带我去洗手!”
“呃!好!”夏溪立刻带她去洗手间。
路安晴看着这四周的一切,打扫的很是干净,阳台上晾晒着衣服,一尘不染。“小溪,这里是你打扫的?”
夏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两人进了洗手间,夏溪体贴的帮她拧开水管,并且拧到温凉正好的温度,然后又去找了快新毛巾。
路安晴洗好手,夏溪递过来毛巾。
路安晴不着急出去,而是看着她,眼底溢过一抹温柔。“小溪,你不是在吉县上班吧?”
微微一愣,夏溪点头,直言:“我在J大信访局工作!”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夏溪!夏天的夏,溪水的溪!”夏溪说道。
“嗯!你跟路哥认识很久了吗?”
“不太久!”夏溪低下头。
“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路安晴突然说道。
夏溪吓了一跳。“其实我们关系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有多复杂?”路安晴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夏溪略一停顿,说不出得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跟路遇琛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好复杂好复杂。
“路哥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他不会轻易金屋藏娇!”路安晴告诉她这句话,又道:“我们去吃饭吧!”
夏溪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莫名的感到悲哀!自己的弟弟总是好的,他作风正派,那自己呢?自己貌似作风不正派吧!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路安晴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她能听出来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恶意。
等到三人坐在餐桌前,路安晴看着桌上的饭菜时,吞了下口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小溪,这、这都是你做的?”
夏溪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路安晴完全没有形象的坐下来,抓起勺子先吃了个丸子。“哇!真美味!这汤也很清淡,丸子是纯肉的,不是面加肉精哦!多少年没吃过了!真好吃!”
她这么不吝啬的夸赞倒让夏溪很是不好意思了!
而路遇琛面容沉默,冷寂,坐下来,安静的吃着东西。
“行啊,路遇琛,你有御用厨师,居然不告诉我,你真自私!”
“吃饭!”路遇琛冷声道。
“我不能说话吗?”冷冷的反问回去.路安晴拿筷子夹起西兰花,尝了下,“嗯!真脆!好吃!好吃!”
她朝夏溪竖起了大拇指。“小溪,你手艺真好!”
“谢谢!”夏溪只能道谢。
“吃饭时间,闭嘴!”路遇琛又是冷声说到。
“我跟小溪说话,你不爱听,可以不听!”路安晴眯眼笑得暧昧,快速的走了过来,揽住身旁的夏溪,一手轻佻的揽住夏溪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拿着筷子,“小溪,姐姐以后都上你那里蹭饭好不好?”
“呃!”夏溪一呆。
“坐好,这像什么样子。”瞄了一眼被路安晴楼在怀抱里的夏溪。
路遇琛锐利的视线有着迫人的阴冷,吃个饭,居然还要搂着夏溪的腰,路安晴这女人真是可恶!
“小溪,姐跟你做朋友,给你介绍男朋友!怎样?姐在团中央干活,有的是大领导,又高又帅,会外语,会当官,会处事,会哄女孩子开心!给你介绍可好?”
夏溪被路安晴搂着腰,真是很尴尬,她有点后悔挨着她坐了,可是她也没想到她会搂着她腰啊!她偷眼看了眼路遇琛,他已经放下了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路安晴。
“路安晴,你坐好吃饭!”他终于忍无可忍得再次开口。
“小溪,给我盛汤,我要喝汤!”路安晴听话的松了手,端正的坐好,一脸怀疑的看着路遇琛:“路哥,怎么?我给他介绍一些不会猥——亵她,但对她却很好的男人,有什么不对?你对我给小溪找男朋友有意见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打着太极,不让路安晴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路遇琛伸过手去,端过夏溪盛给路安晴的汤。
“那是小溪给我盛的!”路安晴不满的喊道。“你要喝你自己盛!”
“路小姐,我再帮你盛!”夏溪赶紧说道,怕他们在吵起来。
“别!叫我晴晴姐,或者叫我路姐!”路安晴打断她话。“我可不要当什么小姐!我们都是好女人,好女人是一伙儿的,夏同志,你是不是想把我归到坏女人一伙里?”
“呃!路姐!”夏溪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叫晴晴姐太亲昵了,还是叫路姐吧!
“嗯!乖了!”路安晴伸手拍拍夏溪的头,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视线紧绷着,路遇琛听着她们的对话。
“怎样?要不要路姐给你介绍男朋友?”
“不!”夏溪摇头。“谢谢路姐!”
“呃!对我弟弟死心塌地了啊?行,哪天他对你不好,跟姐说,姐给你找更好的!”
夏溪又是尴尬的不知所措,路遇琛却冷酷而诡异的笑了。
路安晴一看他那笑容,顿时瞪大了一双眸子,“路遇琛,你又有什么坏水?你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你不能耍阴的。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党员,我们要有觉悟,要有高尚的修养和高尚的道德!”
“我有说什么吗?”路遇琛淡淡的挑眉。
“呃!没有吗?”路安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片刻后也诡秘一笑,刚一转头却对上路遇琛森冷的脸。
“路哥,我知道玩弄权术我不如你,我知道你高深莫测!你敢玩阴的,我就给小溪找男朋友!哼!你别瞪我!我很怕啊!你那锐利的小眼神我知道有多犀利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路安晴惊吓的拍着胸口.一脸懊恼的瞪着无声无息瞪着自己的弟弟。
不愧是路遇琛,不愧是她的弟弟,一个眼神就警告她,让她吓得自己乱了阵脚!路安晴在心底检讨着,难道她在团中央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如这小子?呃!看来爸爸说对了,她真是不如路程俊和路遇琛!不过那又如何,她是女人,女人不需要坐得太高,凑合着过就行了。
夏溪只能安静地低头吃饭,不去管他们之间的斗嘴。
路遇琛吃完饭,放下筷子,沉声道:“路安晴,晚上我送你跟夏溪回J大,你再乱跑,我真的要玩阴的了!别怪我没告诉你!要不是你身体现在不好——”
他早把她丢出去了,管她是不是他亲姐!
“我不回去!”路安晴也道:“你去住什么招待所,什么你们的官方接待酒店什么的,我和小溪住在你这里!”
“你敢!”路遇琛冷哼一声:“不然你就去路程俊那里!”
“大哥哪里?”路安晴猛地摇头:“大哥更可怕,不要!不要!我身体不好,能被他玩死的,路遇琛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路姐你怎么了?”夏溪不知道路安晴哪里身体不好了,关切地看她一眼,问道。
“呃!我啊?我好的很!没事!没事!就是流了点血!小溪,要不我跟你回J大,跟你住一阵子好不好?我需要温暖,他们都不给我,不是亲人,都是禽——兽啊!**裸的禽——兽啊!”
“啊?”夏溪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路遇琛,还有人这么说自己亲人的?!
路遇琛眉头一皱,却开口:“你可以跟她住,住到这个周末,马上过年了,你调整好,该回家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你住!小溪,路哥也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要拒绝我的理由吗?”路安晴完全是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
“这——”夏溪只觉得好笑,也只能点头。
于是,当晚,路遇琛载着夏溪跟路安晴回到了J大。
把她们两个放下,路遇琛就要走。
一路上都是路安晴在说话,偶尔也会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遇琛和夏溪之间说话很少,几乎是没说话。
到了小区,路遇琛直接道:“你们上去吧,我回去了!”
“你现在就走?”路安晴挑眉。“住一晚上再走吧?连夜开车多累啊?你回去也要深夜了!”
“不用你管!”路遇琛沉声道。
“熊样!谁爱管你啊!”路安晴白他一眼。
夏溪看着他,也不说话。
路遇琛的视线望着站在那里的夏溪,路安晴想着他可能有话说,“小溪,在几楼?给我钥匙,我先上去!路哥有话跟你说!”
“呃!”夏溪看了眼楼上,拿了钥匙,递给路安晴,指着位置告诉路安晴:“路姐,就是那里,西面这户!”
“哦!我先上去!”路安晴抓了钥匙上楼。
路遇琛就那么看着站在车外面的夏溪,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张笑脸,有点失魂落魄,像是要化蝶而去的茧!
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他,她微微的低垂着眼眸,也不看他,也不上车,似乎不想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而她之所以留下啦,是等他说话。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猛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他下颌绷得紧紧的,不让自己表现什么情绪,可是瞳孔深处却已转为一抹孤寂。她站在那里,明明很近,却很遥远!
而他的心里,却莫名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夏溪不说话,等待着。
她想转身上楼,可是却又不敢。
她想起来他脖子上的吻痕,想起了他衬衣上的红唇印,她想起了那句德语,想起了安如灵,他的灵灵,想起了赵明生说过的门不当户不对,想起了云泥之别,却唯独想不起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对她,是占有,是一时的新鲜,还是别的什么?她真的说不清楚,她发现她根本一无所知,她依然不了解路遇琛!
她不想贪心,不想!
可是她已经变得贪心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路遇琛,你说过的,这是交易。你提醒我,警告过我,这是交易,我只是你的报酬,我没有尊严。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却丢给你任你践踏。路遇琛,如果不贪心,你将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
可是!我已经变得贪心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路遇琛,就算我是向日葵,可你也不是我的太阳!
夏溪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对他,淡淡地笑了笑,呵,笑很简单!
笑可以让人变得很礼貌!让人把一切都隐藏在笑容的背后。
路遇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是一紧,他本欲离去,却见到她上了车子,他心里有了一丝颤抖,心似乎也跟着提了起来。
“要是累,就回去休息下,明天再走吧!”她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语调舒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路姐的!”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他,他脸色紧绷,眼中骤然闪出惊讶和微怔的神色,继而是一股怒气。
她问着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吗?
路遇琛下颌紧绷。
一股莫名的怒意让他的瞳孔暗沉下去,俊美的面容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他深呼吸,努力想要赶走这种荒诞的感觉。
安静的车厢里没有半点的声音,死一般的安静,车子外同样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上楼去了!”她说。
他默然无声。
她要下车。
他倏地伸过手去,扯住她的手臂。
“阿琛——”她低呼,讶异而慌张的转头看他。
“为什么发脾气?”他突然问道。
夏溪一呆,整个人募得苦涩一笑,微怔着看着他。“没有!我没有发脾气!我哪里有资格发脾气!”
她抬头,安静地看着路遇琛。
路遇琛也正看着她,他的眼睛乌黑如玛瑙,里面似乎蕴有淡淡的雾气。他看着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那眼里,有着探寻,有着审视,也有着锐利。“撒谎!”
他他吐出两个字的瞬间。
夏溪的心突然仿佛被什么用力撞击了!
“为什么嫌我脏?”他又问。
她又是苦涩一笑,视线盯着他的脖子处,这个暗沉的光线,她看不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可是那吻痕已经印在了脑海里,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你——”路遇琛审视的看着沉默下的夏溪,深邃的不可见底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赞赏,可转而又被冷然所代替,讥讽的扬起嘴角,冰冷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你给我说清楚!既然学会了反驳,就把话说清楚!”
“路县长,我没资格说!”夏溪笑笑。“不过我真的觉得你挺脏的!你有洁癖我也有!”
路遇琛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恶心,虽然我无从反抗,没资格反抗,可我就是心里恶心,打心里恶心!”
“你恶心?”路遇琛猛地扯过她来。“我让你恶心个够!”
说完,冰冷的唇覆盖上她的唇,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黑夜里,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暗沉的车厢里。
夏溪的脸倏地苍白,身体也在瞬间颤抖了一下,压抑下心头的痛楚。
一动不动地任凭路遇琛吻上她的唇。
“怎么?不是嫌弃脏吗?”路遇琛的俊颜逼近,冷冷的笑着,一手抚摸上眼前的苍白脸庞,手指抚平夏溪皱起的眉头,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把玩着那雪白而瘦削的小手。
夏溪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路遇琛,纤瘦的脸上快速的流转着各种的思虑,最终放弃了挣扎,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的要凌辱她,那么她不会再做无所谓的挣扎。
“怎么?不反抗了?”
他把她扯过来。
她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在车里要做那件事吧?
“不!不要!”她这才挣扎!
“不要?”黑暗里,那一双幽冷的双眼如同愤怒的野兽,狂暴的压抑着怒火,“很好,很好!夏溪,我告诉你,只有我嫌弃你的份,你没有资格嫌弃我!”
夏溪一下子怔忪,不再说话。
她整个人空洞起来,任凭他怎么拉扯,怎么对待,都不在动一下,就像是面条一样,无力。
“该死!”路遇琛发出一声怒吼,狂怒的看着面容死一般平静的夏溪,那冷静似乎是在挑衅,也似在嘲笑。黑眸里火光炽热的燃烧起来,死盯着她。
夏溪一片死寂的眸光里划过一丝的嘲讽,他说他可以嫌弃她,她却不能嫌弃他!那一刹那,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剧痛。
她的眼底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像是迷茫,又像是困惑。她有什么资格有这种心情呢?
眼前却模糊一片。只有一股凉意,从脚底迅速聚起。泪意很快就被她吞回去,仿若没有出现过,她也学会了粉饰太平。
只是苍白的小脸上依然是空洞惶惶的目光,像是望着路遇琛,又像是穿透过他。静默的时候,她听到他低沉男声隐隐传来,那样的虚无。
“夏溪,你到底要怎样?”他凝望着她,语气里有了疲惫的情绪。
夏溪茫然的视线有了一丝焦距,望着他。“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自由!”
路遇琛微微一怔,他又是开口,不急不徐地说道:“你是自由的!”
“我不是!”她的情绪又紧绷起来。
“你怎么不是自由的了?我有禁锢你的身体不让你出门吗?你好好的工作,好好地出门,你怎么不自由了?你知道自由的定义吗?”
听见他这么说,夏溪整个人顿时一僵。什么东西似乎纠结着她的心口,忽然有一股酸涩从心底冒了出来,开始渐渐侵蚀她的肺腑。自由的定义是什么?夏溪心底苦笑,只怕不明白自由定义的人是他路遇琛,而不是她夏溪吧?
路遇琛凝眸望着她,微皱的眉宇透出几分焦虑以及不安,“小溪?”
夏溪深深呼吸,紧握的拳头松开。她望着路遇琛半晌时间,露出淡淡笑容,轻声说道:“给你讲个故事,隋文帝杨坚有个妃子叫独孤伽罗,她是个妻管严。一次,杨坚趁着独孤后生病的时候,悄悄和一位叫尉迟贞的美女发生了关系。独孤后得知他偷腥后,一气之下将尉迟贞杀了。杨坚知道此事之后,觉得自己作为皇帝连小老婆都保护不了,失去了自己做男人的尊严。于是一气之下甩袖子,不听大臣劝,出宫策马狂奔。大臣追上并扣住杨坚的马辔,想劝他回去。杨坚发出哀叹说:‘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这就是‘自由’一词最早的出处。而我!要的是心灵自由。心灵的自由意味着心的自然流淌。可是你看我,现在,能做到吗?你也说了,只配你嫌弃我,却不许我嫌弃你,你觉得我自由吗?若是你觉得自由,那这自由给你如何?我不要这种自由!”
“铃铃——”电话突然在深夜里响起。
那样清脆的铃声,路遇琛的电话,不是彩铃,是最寻常的铃声,简洁,刺耳!
他皱皱眉,把她一把推在副驾驶上,自己去接电话。
当看到电话上的号码时,他当着她的面,接了,语气恢复平静,“喂!灵灵,有事吗?”
夏溪暗暗松了口气,可听到他说灵灵时,她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
那一瞬间,身体一动,却是僵硬无比。就像时空忽然凝固住。
就像她孤零零站在人生的十字街头,找不到方向,身体僵硬……恐惧……听不到声音……
深呼吸,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真的没事。夏溪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好象就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其实……真的没事。
夏溪安静地打开车门,下车。
夏溪下车的动作机械,没有一丝留恋。她在努力让自己挺直脊背,希望走的潇洒点,留一个潇洒点的背影。
路遇琛见她下车,握着电话的手一顿,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下车,他对着电话,沉声道:“好!我现在刚好在J大,马上过去!”
最后一句话,夏溪听到了!
她抬起头来,关上车门,朝楼梯走去。
“夏溪!”路遇琛放下电话后低喊。
夏溪却轻轻将脸抬起,她咬住嘴唇。
眼底忽然闪过湿亮的泪光,虽然努力不想让眼泪滑下来,然而脆弱的泪花依然濡湿了她的睫毛。
她是个没有资格多想的人,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并不想去听,也不想要他的一切影响着自己。在这世界上,她所能倚靠的只有她自己的力量,只有她自己才不会抛弃背叛她。
可是,在以往的慌乱恐惧中,她却依赖了路遇琛。
但她却忘记了,他有个灵灵!他说这一切是交易!思及此,心底恍如被针狠狠扎过,刺痛但是滚烫。
没有再做任何停留,仿若没听到他的呼唤,她抬腿上楼。
而路遇琛也自然没有看到睫毛濡湿的夏溪此刻的脸上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望着她忽然变得脆弱的背影,他抿紧嘴唇,背脊无意识地僵硬了。
在夏溪终于上到二楼的时候,路遇琛踩了油门,车子离去。
她站在黑暗的楼梯上,没有踩响楼梯,声控灯自然也没有打开。
她站在楼道里的玻璃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离去,她安安静静。
这个冬天很冷,楼栋里没有风,可是,她的心依旧无法温暖。
黑色的车子开出小区,停在了门口,路遇琛点了支烟,他坐在车内抽着烟。
这时,电话又响了。
他接了电话,说的是英文。“我马上过去,欢迎你的到来!迈克尔!”
夏溪安安静静地朝楼上走去,走到了五楼门口,却没进门,她往上走了几步,坐在楼顶和五楼的楼梯上,低垂下眼睑,黑发顺在侧脸,瞧不见她的神情。
当过了良久,她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道亮光从屋子里照射出来,路安晴立在门口,双手环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夏溪,微微的挑起秀眉,“不冷啊?傻乎乎地坐在楼梯上不能啊,装可怜是不是?可是,谁也不会可怜你,进来!就姐姐我还想着你,感谢我不?”
夏溪一呆,看到路安晴,淡淡一笑。“我就是有点累了!”
“是呀!姐也很累!”路安晴倚在门口,有气无力。
夏溪怔忪半晌,也同时看见了路安晴眼中的一抹悲凉,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从她眼底看到了一抹共鸣,那是身为女人的一种共鸣!仿若这一刻,同为女人,她们都很落寞。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跟路安晴,路遇琛的姐姐,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尽管她知道,不一定,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而已!
夏溪终于还是站起来,笑了笑,进了自己的家。
路安晴关门,已经在厨房里烧水,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自在,不多时,她端了一杯水给夏溪。“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应该当自强!”
夏溪微微一愕,接过去。“谢谢!路姐!”
路安晴也端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已经双脚离开地面,盘腿坐在沙发上。“小溪,我看你心思太重!”
“路姐!”夏溪又是微微的讶异。“我没想太多!”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跟路遇琛吵架了吗?”
“没有!”夏溪摇头。“路姐,我冰箱里有吃的,阳台上有香肠,老家带过来的,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去拿!”
“嗯!明天吃!我在休长假!晚上不吃太多肉。”路安晴说道:“你有衣服吗?我洗澡!我两天没洗澡了,都馊了!不想回家,所以没衣服!”
“呃!有!”夏溪站起来:“我有干净的没穿过的衣服,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其实两人的身材差不多,都挺瘦的,夏溪想起路遇琛买的衣服,还没穿过,有nei衣,她洗了放起来的,还有外套,毛衣什么的。赶紧去了卧室,找出来,另外找了新毛巾,浴巾,牙刷牙膏。“路姐,这些都是新的,没用过的!”
路安晴微微的诧异了一下,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呵呵!好,我不客气了,进去洗澡了!呃!”
“你去吧!”夏溪说道。
等到浴室的门关上,路安晴在里面洗澡。
夏溪这才坐在沙发上,精神突然一放松,顿时觉得头晕无力。这才想起从下午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吃晚饭,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起身去厨房用电饭煲煮了点粥。
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砰地一声。
夏溪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路姐!路姐?你没事吧?”
“呃!”里面已经没了水声,像是洗完了澡。
“路姐?”
“小溪,你进来!”路安晴有气无力地说道。
“呃!好!”夏溪推开门,一下看到路安晴裹着浴巾坐在地上,而浴巾上,染了鲜红的血迹,不多,却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啊!”
“没事!只是一点血而已!”路安晴脸色苍白,“你拉我起来!我有点没力气!”
“好!”夏溪伸手拉她,想着她可能只是来了大姨妈,没多心,可是拉起来的瞬间,她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地上好多血,刚才只看到一点,这拉起来,才发现她腿上还有血迹,并且一直有蔓延趋势。“呀!路姐,好多血!”
“没事,小溪,给我拿卫生巾,有卫生巾吗?”路安晴扶着马桶站起来。
“有!路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多血?”夏溪吓得把她扶起来,“你等着,我去拿!”
等她回来时,路安晴已经把血迹冲干净了,只是她似乎有气无力,好在,血似乎止住了。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啊?”夏溪实在太担心。
“不要紧,我没事!”路安晴摇摇头,完全不在乎。“不会再出了,刚才可能是开水太热了,一热胀冷缩,出了点血!”
“你换衣服!我出去,就在门口,你换好了,叫我!”夏溪看她脸色实在苍白的厉害,又担心她换衣服,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
“好!”路安晴点点头。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路安晴终于换好了衣服。“好了,小溪,还得麻烦你,过来扶我一把!”
“好!”夏溪推开门,看到她坐在马桶上,换了衣服,而她的衣服在盆里放着。她走过去扶着她,两人出来浴室。
路安晴坐到沙发上,夏溪说道:“路姐,你坐,我给你盛稀饭,我们吃饭!吃完了我帮你把衣服洗好!”
路安晴说:“衣服别动,我明天缓过劲儿来我洗!”
“我帮你吧!”
“不!我自己来,小溪!”路安晴很认真地说道。
“那好吧!”只当她是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衣服,夏溪不再说什么。
两人吃了晚餐,其实已经可以当宵夜了。
夏溪煮的是小米粥,养胃的,两人还吃了点香肠,电视里电影频道播放着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两人坐下来看电视,笑得开心,笑到最后,都开始抹眼泪,却又谁都不说什么。
而当那段经典的台词出现时,她们都一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