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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卫铎郡如今的灾情也算是处于旱灾周期内了。
在往年的宗卷中也曾有记载过,积累了一些切实可行的抗旱方法,像”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等方式”以实仓廪,备水旱“又加以兴修水利、完善农业灌溉体系,开凿水渠,疏浚运河等手段来预防水旱灾害。在这一点上,历代卫铎郡的郡守等官员确实做的不错,积累了不少的救灾经验。
再者,往年发生旱灾时,我朝历代的祖辈也在旱情发生时做过一系列的赈济救灾的措施,像发放救济物资、轻徭薄赋、缓刑、开放山泽、停收商税、减少礼仪性活动、敬鬼神、除盗贼等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也确实对灾情的缓解起到了一定积极的促进作用。
还有就是像移民就食,改良作物,改进农耕技术等方式也能在够做到灾前预防,灾后补救,从而使百姓能够尽快摆脱灾难的影响。
只是今年卫铎郡的旱情发展的竟是如此恶劣,这倒不符合历年来卫铎郡治灾有方的行为习惯了。
今年的灾情比起以往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型旱灾,充其量不过是场中型的旱灾,而这场旱灾的损失本可以减小到最小,却没想到会演变成尸横遍野的程度,且到现在,这卫铎郡的主事之人都不曾有一个露面,估计也是随着流民逃了吧。
皇兄,臣弟猜想,无论朝堂还是地方上估计都藏了些蛀虫在其中的吧,不然就凭着地方这些官员如何有胆量将卫铎郡的灾情隐瞒不报,他们敢如此行事估计也是算好了他们背后的人会给他们撑腰,只是这朝中之人到底谁能够一手遮天到如此境地?!
如果不能及时的清理干净,这些蛀虫可是会让如画的江山顷刻倒塌,届时,即便是父皇和皇兄再有经天纬地之才怕也无力回天。”沈墨竹手中翻阅着他所查看过的卷宗,一一对着即墨离忧分析道明,眼底是浓郁的严肃。
他沈墨竹即便是不担心不介意即墨王朝的覆灭,可即墨离歌不可以不在乎,因为他的身份就是依存这这个王朝而存在!
他沈墨竹可以不在乎天下苍生,可即墨离歌却也不可能不在乎天下的黎明百姓,只因为他此刻是即墨离歌,这个王朝的三皇子,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说起来,其实他算不得是什么好人,搁在前世即便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绝了,于他而言也无关紧要——只要她没事,只要他在乎的人无事,那其他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关。
再者,前世死在他手上的也不是少数,除却一些该死的人渣,不同样也有一些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些人本没有错,可偏偏他们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人和事,即便他们再无辜,再清白,可也是注定了他们被抹杀的命运,尽管他们有些还是些呀呀而语的孩童或是注定孤独终老的耄耋老人,可这一切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该下手的绝不手下留情!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个孩子的仇恨足以毁天灭地!他不就是因为仇恨成长起来的么!那既然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威胁的种子!
然而,今生终究是不同的,前世的他可以不在乎一切,只为她而活,可今生他不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而活。他既然决定接受即墨离歌的一切,那么这天下苍生的性命也理应在他所承担的范围内。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何曾是他所在乎的,可世事变幻莫测,如今的他竟也要关注这曾经于他而言呲之以鼻的其他人。
这个时代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一切离了权利都将不复存在,也亏了他沈墨竹重生在一个好的皮囊,一出生就有着良好的身世与权利才让他如此安然平静的生活到现在,他一旦失去了这份优越的背景,那他将什么也不是,最后沦为时代的牺牲品,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维持整个王朝的安定,一旦战争起义兴起,动摇了根基,届时他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有关于即墨离歌和清妃谜团尚还未弄明白,他怎会让这个国家在灾难中消失,也只有这个王朝永久的存在,他才可以在这种封建王朝内求的得一世逍遥!他要将这个王朝打造为最强的国家,没有之一!
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分析,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是啊,这么久,卫铎郡大旱得的消息才从百姓口中传出来,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拦截了消息,谁敢隐瞒不报!这可是关乎国家稳定的大事!
那些每日里满嘴的仁义道德,侃侃而谈的大臣,说到底能有几人是真心为国的,凡是灾祸,战事临头时,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这朝堂果真该清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解决不掉的诟病就由他来接收吧!
这次回去,他想他可能真的要动用那一部分隐秘力量了,有些事,是该时候解决了!
“离歌,暂且不提那些有着猫腻的官员,谈谈这卫铎郡如今的状况的解决措施吧,这历代也有治旱的措施,却不知我们现如今是依照着之前的方法救灾,还是如何?”即墨离忧面上不曾变色,照例询问着沈墨竹的想法,明明没有一丝的动容和改变,可沈墨竹还是感受到了即墨离忧的那份隐藏的愤怒与决心。
沈墨竹也不作他想接着说道,“以往的赈灾方案固然可取,可其重点是在于灾前的预防,和灾后的重建与维护,对于正处于旱中的解决措施并没有多少记载,也只适合前期和后期,并不适合现在的状况。
虽然古法当中也有移民就食,发放物资等方法,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当前首要解决的应该是水源问题,其次才是百姓的安置,最后才应该是重建。”
“这方圆数十里水源都已枯竭,又如何寻得了水源?!我们带来的水源也最多能支撑十日不到,若是再加上由其他地区陆续赶来的灾民估计这水源能支撑到五日就已经是极限了,这水源问题又如何解决的了呢?!”
即墨离忧走到书桌前,摊开了一份地图,画出了受灾范围,用手势比画出,灾民所在的不同区域,最后又假设了当所有灾民聚集在卫铎郡的时刻会发生的情况,不禁发问。
“现如今也只有开源节流这一方法了,节流想必不用多说,将我们现有的水资源做到合理分配,不能有丝毫的浪费,能多支撑一天就是幸事。
至于开源,这一点确实不好做,据外出查探的侍卫反映,这地表之上的河流湖泊皆都干涸,地表之上水已经很难获得,而如今我们也只能从地下入手,看能否获得水源。”沈墨竹指着卫铎郡的平面图,手指定在了某处,出言道。
“地下?!”即墨离忧重复道,“可是百姓们不也反映现如今就是井水水位也下降的厉害,几乎很难再出水,这地下一途——不也是徒劳么?!”
“皇兄,你看在这一处。”沈墨竹轻叩了他手指原先停在的地方,顿了片刻。
即墨离忧看过去,上面写着城郊竹林四字,即墨离忧虽然不解,但却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沈墨竹会解释清楚。
“这片竹林范围广阔,臣弟有注意到像其他地方的树木都因缺水而导致枯黄甚至枯死,独独这一片竹林的东南方竹林葱郁,青翠,像是不曾是受旱灾影响,因此臣弟觉得在这处可能会藏有较为丰富的水源。一旦证实此处确实有水,那么此时的困境起码可以暂缓,从而赢得更多的救助时间。”沈墨竹抿了抿嘴,接着开口解释到,眼神中带着几丝的热切。
沉浸于自己的猜想当中的沈墨竹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与动作对于身边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微动的薄唇,泛起粉意,谈吐间,唇瓣与唇瓣的碰触让身边人不禁看呆了去,专注的神情,偶尔因为希冀而流露出的神采让身边人失了心神,怔了过去。
即墨离忧就是这般望着沈墨竹,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他会是现在这种模样,明明他的皇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他却觉得他对他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他很清楚自己对离歌只是好奇感兴趣,绝不是对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毕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深交,没有多少人会对着一个尚不熟悉的人产生什么感情。
只是心底那份不安分的感觉在干扰着他的意志,他尚且不清楚这份不安分来源究竟为何,他本应该专注于他的话,却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他的人。
这份是诱惑为何会那般自然而然的散发,让他情不自己。
“那我明日便派人查探,如何?”回了神的即墨离忧看向沈墨竹手指的落点,提议道。
“皇兄,还是让臣弟去吧,毕竟若是没能寻得水源,只会让百姓们和士兵们空欢喜一场,倒不如等臣弟确定一切了再与于公布,这样也能安定民心。”沈墨竹嘴唇微动,对着即墨离忧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