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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林渠竟还有在大燕朝为官的打算,看其面容文雅,言谈举止颇为不俗,想来也有几分真才实干。尤为可贵的是,其道行已臻至法相三重,即使放在大燕朝中也是不逊色于二、三品的官员,自保之力绰绰有余。”
孟浮斟酌片刻,颇为意动。他此生步步为营,至如今修炼仅数十载便已有了法相境的道行,只是为了应对今后的修道界大劫,区区法相真人,却也算不得什么。眼下来到这大燕朝,虽说他心中早有成算,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但倘若是以成为林渠幕僚的身份涉足于大燕官场,不仅自由许多,且能够藏身暗处推波助澜,于他所谋之事裨益甚大。
脑中思绪一转,孟浮将恰到好处的惊容收敛起来,露出大有深意的微笑,道:“倘若林兄能够在大燕朝谋个一官半职,在下不才,愿助林兄成事!”
他这话说得明白道得清楚,倒令林渠眼中笑意更甚。千里迢迢奔赴灵溪州,林渠为了获取传送到大燕朝的资格,也着实付出了不少代价。如今为了在大燕朝立足根基,少不得要招揽一些门客幕僚之流来增强己身实力,否则纵使他道行更为精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于他而言,并非最佳方式。
眼下孟浮如此说,他心中更为放心。能够修炼至法相境的,无一不是万中挑一,心智实力非凡的修道者,若说是半分打算也无,又何必不远万里来这势力盘根错节的大燕朝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倏尔,六方传送阵的乳白色光芒骤然亮起,一行人的身影渐至消失不见,而大燕朝中,多了数名来自各地的修道者,谁也不知,在接下来的百年间,其中一人,搅动了多么壮阔的风云变幻。
……
大燕朝在灵溪州中地位超然,不仅仅是因其位列三大势力之一的缘故,于正魔三国中,大燕朝以一己之力抗衡仙儒两大道统,这本身便是极为难得之事。纵使其中有着仙儒道统相互忌惮、彼此提防的原因,但大燕朝能在魏晋两国的压迫下愈发兴盛,足可见其底蕴。
以九品中正制设立朝廷官职,虽无凡俗那般科举或武试,但挑选人才也自有其独特之处。
传送后,孟浮与林渠联袂同行。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月明星稀之时,两人行至护城河旁,见河中元气隐隐,竟是不逊色于五品元脉,孟浮不由赞道:“这大燕朝的都城蓟城倒真是非同凡响,眼下还仅是在蓟城的外围便有如此丰沛的元气,若是进入蓟城中,想必当有七品元脉的水准!”
听闻此言,林渠微微颔首,道:“孟贤弟所言不差,这蓟城乃是大燕朝的都城,其外禁制阵法难以计数,且城墙均以罕见的灵材铸成,更有道行不浅的修道者把守,寻常法相真人进入其中都插翅难飞,纵使紫府尊主也要提防一二,可见这蓟城的底蕴之深,能拥有七品元脉也不足为奇了。”
孟浮心中暗思道:“大燕朝的势力果真比青城州的众多宗门强上不少,单是这元脉的品质便令人心惊,看来灵溪州有聚星尊主的存在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如此的话,我今后行事还要愈发小心,以免招惹到强大存在的注意。”
心中念头一转,孟浮笑道:“这蓟城果真是人杰地灵之所,无怪乎林兄要在大燕朝谋取官职,若非孟某无才,只怕也早就心动不已。”
“贤弟说笑了。”林渠双目微眯,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大城墙,庄重古朴之余,偏又透出几分危险意味,他唇角微扬,道:“大燕朝中,九品中正制的主要内容便是选择‘贤有识鉴’的朝中官吏兼任原籍地的府、郡、县的大小中正官,负责察访本府、郡、县散处在各地的士人,综合德才、门第定出“品”和“状”,供吏部选官参考。”
林渠大步前行,笑容更盛:“所谓‘品’,便是综合士人德才、门第所评定的等级,共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
孟浮稍稍肃然,道:“不知林兄意欲谋取何等官职,尽管道来,孟某自当竭尽全力,助林兄一臂之力。”
据他所知,这九品官职又可分为一品至九品,其中正一品为太傅、太师、太保等,正二品则有学士、侍郎、总督等,正三品有御史、府丞、寺卿,再往下则是四品至九品,又唤作中下品,恐怕并非林渠所欲。
“贤弟此话可是当真?”林渠笑容微敛,正色道:“吾见修道界日益纷乱,却无似凡俗那般拘束,是以为不可无法约束。为兄欲当那大理寺卿,贤弟以为如何?”
见着林渠目光灼灼的望来,饶是孟浮早已有了八百载的阅历,也不禁心中暗惊。
大理寺卿虽为正三品,距正一、二品的官职有着不小差距,然而在实权上却犹有过之,究其根本,乃是因大理寺卿是大燕朝三大司法长官之一,与御史、刑部尚书同为正三品,是掌握大燕刑狱的最高长官。凡是大理寺所理之刑狱,审刑司均复详议之。
不仅如此,若要担任大理寺卿,道行、经验不可或缺,据孟浮所知,眼下的大理寺卿名为严松,其人道行已达法相四重境,虽在朝中树敌颇多,但胜在太子恩宠,地位甚是稳固。倘若林渠执意要谋得大理寺卿的职位,只怕并非易事。
更何况,大理寺卿牵扯的势力极多,其中的利益纠葛更是惊人,说不得还要与夺嫡一事挂上钩,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孟浮可以断定,林渠所谋之事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一时之间,孟浮思绪纷乱,却见林渠面色肃然,一副不容更改的模样,心中对其的评价,却是高上了不少。
“孟贤弟不必担忧。”林渠微哂道:“纵然为兄欲得那大理寺卿的职位,也不是那无脑莽夫。贤弟不必多虑,为兄自然敢放言,自然心有成算。哈哈哈……”
见着林渠大步迈去的样子,孟浮摇头失笑,可此时脑中灵光一闪,却浮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莫非是那件事?果真如此的话,林渠所谋之事,倒是有几分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