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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宫内,艳九公主整个下午都显得坐立不安。远航的身影每时每刻出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这次又是他救了自己,而且……每每想到这里,都会脸红心跳,是自己喜欢上他了吗?这个疑问一直在自己心中,如今已经得到了答案,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公主,我回来了。”远航站在屋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九公主听到后低首一笑,急忙自屋内跑了出来。
远航施礼,说道:“公主但可安心,圣上不会将你远嫁齐国了,我特来与你辞行,明日便要赶回江州去了。”
“明日?何不多留几日。”九公主脸上笑容淡了下来,本以为远航此次来后堂会多留些时日,谁知如此之快,只一日时间便要离去。
远航摇头,说道:“国事为重,待边关无事之时,我自来看望公主,还请公主多加保重自己。”
“那……我可以去看你吗?”九公主倚在门旁,已没了公主的霸气,剩下的只是儿女情长。
远航稍一犹豫,点了点头。公主含情地笑了起来,痴痴地望着远航转身离开了凤鸾宫。
事情如此顺利,却是远航没有想到的,自宫中出来,心情大好,与啊金他二人说笑着向司尉府走去。
在司尉府住了一夜,算算日子剩下六天时间,远航不敢耽搁,清早起来便与司徒浩辞行,带着刀紫与啊金一路急奔,向江州赶去。
路过乾陵,远航去看望了司徒众达以及唐员外等人,见他们都好,想到江州没有乾陵安稳,便没有提出接他们回江州。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清早又踏上了归程。
在京州远航去了京威镖局,将与杜雯完婚的消息告知了杜黑子。杜黑子听后很是高兴,将镖局交付给杜清风照理,随远航一同返回江州。几匹快马首尾相接,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提前两天,于十六日午后赶回了江州。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春月在府前见到远航归来,高兴地喊了起来,转身向后府跑去,给几位少奶奶报信去了。
下人上前将马匹牵去马厩,远航让刀紫与啊金去休息,自己陪着杜黑子去了后府。
“相公归来了。”青荷跑到院中迎接远航,见到还有他人在场,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远航一笑,说道:“这位是雯儿的叔父,青荷快来拜见。”
青荷上前一步施礼,细声说道:“青荷见过叔父。”
杜黑子嘿嘿笑着,知道这定是远航的娘子,笑道:“快快免礼,日后还请多多照顾雯儿。”
“叔父客气了,雯儿聪明乖巧,我们都很喜欢呢。”青荷答后望向远航,远航讪笑。
“叔父。”杜雯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杜黑子很是意外,唤了一声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杜黑子笑着拍她的后背,说道:“都要为人妻了,还如孩子一般。”
杜雯在他怀中扭了一下身子,羞道:“到了何时在您这里我都如此。”
远航也笑了起来,说道:“雯儿去为叔父安置房间,我先去校场看下,青荷去备好酒食,回来后好好吃一顿。”
“嗯,相公早去早回。”青荷点头应道,杜雯在杜黑子怀中含笑望着他。
中营帐中,孙柯听闻远航到来,亲自来到帐外,抱拳含笑相迎。
“大人一路辛苦,快请进帐来。”孙柯侧身请远航先行,远航也未客气,进了大帐坐在了椅子上。
“秦将军可去了天沧关?”
“嗯,已去了。”孙柯点点头,又说道:“按你的吩咐,林将军已遣返了商国商人,天沧关已经闭关,秦将军正在那里固守。”
远航点点头,问道:“商国那面可有动静?”
孙柯摇头答道:“没有任何动静,天沧关现有人马近两万,商国若攻打过来,秦将军足可以抵御,江州兵马片刻即可赶到增援。”
“难不成商国没了内应,便不再攻打过来了?”远航暗自揣摩起来。
远在北方的商国,此时君臣也在朝堂之上商议着此事。
“商王,三皇子受辱,事关王家脸面,臣认为不可忍让,应发兵攻打梁国,”朝堂下一武将躬身向前,向坐在皇椅上的商国君王崔行之禀道。
商国君王崔行之,长相也算温儒尔雅。五十多岁的样子,浓眉下双目清澈,鼻梁高挺,嘴角微微挂着一个弧度,看似微笑,实则不然,这其实是他心中有怒的表现。
“梁国目中无我,竟敢辱我皇子,是应该给他们个教训。”商王望向下面,扫视一圈,盯着站在左下的一个文臣,问道:“成文之意如何?”
这人名唤李成文,乃是商国大夫,商王每遇大事,必先询问此人。
李成文侧身站了出来,躬身答道:“商王,若攻打梁国,必先稳定齐国。”
商王淡笑,朗声说道:“成文多虑了,我们与齐国交好,多年未有战事,况且齐国又怎知我们会攻打商国呢?”
李成文叹声说道:“商王,一旦战事起,我军深入梁国腹地,两军交战怎顾得后方?战事非几日可了,齐国又怎可不知?若趁机攻来,我军如何抵御?”
商王皱起了眉头,刚欲说话,下首又站出一武将,禀道:“商王,我军如今有了大力弓,攻城拔寨如履平地,末将愿领军令,半年内荡平梁国,将东南江山归入我商国所有。”
商王见站出之人是商国第一大将军白天傲,含笑点了点头。
“白将军,世事不可预料。将军虽勇猛,又怎知梁国无勇将?”李成文不冷不热地说着,给了白将军一个软钉子。
“按你所说,难不成是否攻打梁国,还要看齐国的脸色了?”白天傲有些愤怒,语声不免高了起来。
“白将军,稍安勿躁。”一个老声响起,从左首第一位站出一位老者。争吵中的俩人见到,各自一躬身,沉声不语。
商王见此人站出,心中稳了下来。此人是商国老臣苏青木,商国大事此人可做主一半。
商王探身问道:“苏大夫认为如何?”
苏青木略一躬身,转身后答道:“商王,我国现今在齐国边界布有重兵,倒也不惧齐国来犯。不过李大人之言,却有八分道理,欲攻梁国,必先稳齐国。”
商王听后犹豫了一下,问道:“苏大夫,我们应如何稳住齐国?”
苏青木沉思一下,扬头说道:“可使人前往齐国,与齐国结好,送去重礼,定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内互不侵犯。”
“可以何物为礼?齐国才会应得。”商王凝视问道。
苏青木躬身说道:“那要看商王舍得不了,若是送两座城池与齐国,想来必会成事。”
“什么?”商王不敢相信地望着苏青木,朝堂之下也是哗然一片,更有直性臣子怒色起来,斥责声充满了朝堂上。
“商王息怒。”苏青木面色淡然,转望了一下众臣,说道:“齐国绝非善类,若是探知我国与梁国交战,必会趁虚而入,真到那时,丢失的又岂会是两座城池?反之,我们送与他两座城池,约齐国共同攻打梁国,灭梁后平分疆土,到时我们再与塞外部落联盟灭齐,中原天下皆归我商国所有。”
“可是……”商王踌躇起来,割让城池给齐国,自己心中却有不甘。
“哈哈……”白天傲笑了起来,对苏青木嗤鼻说道:“苏大夫莫不是糊涂了,居然将城池拱手让人,是何居心啊?”
李成文上前一步,轻蔑说道:“白将军,欲成大事,必忍其痛,先失后得,有何不可?”
苏青木不去理会,对向商王,说道:“齐国不定,绝不可出兵攻打梁国,否则商国则有亡国之危,请商王三思。”
“请商王三思。”一众大臣随声附和,商王一时没了主意,只得起身退朝,言说来日再议。
退朝之后,商王将苏青木与李成文召进书房,重新议起此事。
“方才朝廷之上,两位爱卿所说割让城池一事,可有其他方法?”商王实在舍不得将城池白白送给齐国,又怕满朝文武遗笑自己。
苏青木坐在一旁,探身说道:“商王,与齐国接壤乃是文顺府与灵顺府,此二府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又多为齐人,留之并无多大用处,反而徒增了银子供应。”
李成文接口道:“商王,苏大夫所言不错,若是稳定了齐国,攻下梁国江州,此一城足可抵这两城了。”
“嗯。”商王沉思着点了点头,沉声道:“既如此,两位爱卿认为何人可担当此任?”
李成文站起身,禀道:“商王,左司差领江怀度可担此任。此人沉着冷静,胆大心细,口才也是不差,足可说服齐王与我商国结盟。”
苏青木轻轻点了下头,淡声说道:“不错,此人定可成事。”
商王见二人皆举荐江怀度,便点头同意,说道:“即是如此,明日便差他出使齐国,早日归来后,便可进攻梁国。”
二人起身,施礼应道:“商王圣明,臣等退下即刻安置,明日便使江怀度出使齐国。”
“嗯,去吧,延顺府那里再派兵马前去,战机来时,即刻攻打梁国。”
“是。”二人应后退了下去。
商国定下了联盟齐国之策,梁国那面也已有所动作,付亚史前往司尉府求见司徒浩。
“亚史呀,快快请坐。”司徒浩迎他进了客厅,略有躬身,请他入座。
“多谢司尉大人,亚史叨扰了。”付亚史回礼后,坐了下来,笑着望向司徒浩。
“亚史前来必有重事,但说无妨。”司徒浩让丫鬟上茶,笑问道。
付亚史点点头,说道:“司尉大人,我奉命出使齐国,说服齐王与梁国结盟,尚有几事不明,特来请教大人。”
“何事不明?请说。”
付亚史思了一下,问道:“不知三国兵力如何?”
司徒浩答道:“自是齐国最强,梁国因三皇子自立小梁,内战不断,实力已不如商国,三国之中,唯我最弱。”
付亚史点头,又问道:“齐国可有名臣良将,齐国的君王,司尉大人可识得秉性?”
司徒浩摇头,说道:“齐国新任国君我不甚了解,但我知晓齐国名将司马剑,年逾六旬驰骋杀场,鲜有敌手。”顿了一下,忽又挑眉说道:“对了,齐国宰相贺兰峰见多识广,颇有见解。”
付亚史凝眉暗思,将司徒浩的话记在心里。
“亚史,此番前去,你身担重任呀。”司徒浩给他敬了杯茶,缓声说道:“要以长久为策,点其深处,使之所明。”
付亚史点头应道,喝了口茶水后,继续问道:“司徒大人,不知商国新制大力弓,您可知晓?”
“这个我知,据闻三百米开外即可取人性命,只是未曾见过,不知其威力是否浮夸。”
付亚史应道:“即使不及三百米,想来也是胜过三石弓箭倍余。”
“嗯,商国有此利器,怕是交战时我军会吃亏许多啊。”司徒浩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大人所虑甚是,若是交战起来,定要寻得对策,不然我军必会伤亡过重。”说完后站起身来,对司徒浩施礼,躬身又说道:“打扰大人了,亚史明日便去齐国,就此别过了。”
司徒浩起身抱拳,恭声道:“梁国存亡,寄与君身,请受本官一拜。”说完对付亚史深施一礼。
付亚史急忙上前一步,拦起司徒浩,连声说道:“大人折煞我了,亚史必展所能,完成使命。”
俩人起身对望,两双手握在了一起。
商国都城畱博,江怀度带着商王送与齐王的礼物,整整三辆马车出了城门,充满信心地踏上了出使齐国的路程。于此同时,付亚史辞别印文帝,只带了两个随从,一辆马车,出了后堂东门,迎着朝阳也向齐国赶去。只是行在官道上显得气势上要比商国的使者逊色了不少。
付亚史回头望了一下后堂城,轻轻放下车帘,闭起眼睛靠在了车厢上。